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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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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零一条:
第零一条:[汪!]
“早上好,奥莉芙!”我抱着一大摞资料迈入学校礼堂时,克莱尔略显兴奋地喊住我,她双颊红扑扑的,像是遇见了什么令她惊喜不已激动万分的好事儿。她往旁边挪了挪,给我留出个空位,“来这儿坐。”
我想就近找个空位坐下,但似乎那些所谓的纯种们都喜欢扎堆生小孩儿,致使最近两年斯莱特林学院学生爆满,居然一个空位都没留给我。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然后我用它对梅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再然后不情愿地挪向克莱尔修真强者在校园。
是的,我一丁点儿也不喜欢克莱尔,可是她用了三年时间似乎都还没看明白这点。
我的校袍刚一碰着长凳,克莱尔便迫不及待地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奥莉芙,快看布莱克家的那个少爷。”
我瞥了她一眼,旋即随意打量坐在我们斜对面的小男生,他总是喜欢独自坐在安静的角落――就像今天一样――默默地看书或是做点笔记什么的。我从没见过他主动和谁说过话,当然,这也不代表主动去和他搭话的人就得到了什么好的待遇,不太清楚是真的不喜欢与别人打交道还是布莱克家族那种狗屁不如的优越感在作祟。
“没什么好看的。”如果这段呆木头会突然变成八面玲珑的万人迷也许我还会比较感兴趣,但是现在,我宁愿留着精神对付我的早餐。
“……你在看谁?”
我微微皱眉,略有不解地反问:“雷古勒斯・布莱克?”
“不,是他哥。”克莱尔轻叹一口气,满是笑意地扭过头去。
我身为女性的第六感告诉我千万不要回头,但我身为人类的好奇心却像带棘的荆条一般驱使我看向那张上方垂着红色与金色相间的帷幔的学院桌。
眼睛要被刺瞎了。
那个头发和他哥们儿一样乱糟糟的家伙漫不经心地倚着学院桌,手上拎着大束鲜花――它们的模样看起来非常眼熟,我甚至怀疑明天的草药课上我们会看到一个个只剩泥土的花盆。
“他妈的,你有病啊?”一句脏话立即脱口而出,待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立即心虚四顾,冲那些惊诧地望着我的学生们说,“刚刚那句脏话不是我说的。”但这就像是一个在电梯里放出有害气体的美少女硬要栽赃嫁祸给身边的小伙儿,收益甚微。
爷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假象今天就要被揭穿了。都是那只笨狗的错!
“天呐,他往这边走了!”克莱尔突然激动地抓紧我的手,“要是这束花能给我……哦,梅林啊……”她捧着心口,长吸一口气,“就是叫我去死我也愿意!”
我靠,别过来,别过来啊喂!我意图起身逃跑,可却被克莱尔紧抓着手,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比克莱尔更让我感到厌恶的混球儿一脸坏笑地往这边靠近,而他的那三个狐朋狗友亦跟在他身后,时不时推他一把。
“小天狼星・布莱克……你又想干嘛?”看他停在我面前,我忍下甩他几个魔咒的冲动,咬牙切齿地问。自打开学以来我就收到过不少的骚扰信,内容大同小异,无非就是……让我做他女朋友!
布莱克假装咳嗽几声,清清嗓子,看似很有礼貌实则粗鲁地的把花束塞到我手中:“我在信中跟你提起过这事儿,你到底考虑清楚没有啊?”
考虑你妹!
我扫了一眼手中的鲜花,虽然不是什么名贵花种,但扣到这家伙的脑袋上仍是可惜了,“因为经常违反各种校规被严厉处罚导致你脑外伤了吗?我不记得什么时候说过我会考虑,最后一次明确地告诉你,没可能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我恶狠狠地回绝。
“哟,纯种小姐生气了。”一直站在布莱克身后的,那个叫做波特的四眼仔讥讽地说,“听说你们暑假都一起睡过了,现在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无赖!
简直无赖!
我涨红了脸,气得浑身发抖――这家伙,这家伙居然还敢跟我提暑假?!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仙欲逍遥全文阅读!
“你们四个‘禽兽’要是还敢在我眼前晃悠,我就把你们是‘禽兽’的事情告诉邓布利多教授!”我一字一顿地警告他们。
果不其然,他们四个看向我的眼神一下子警惕起来,波特瞪了布莱克一眼,低声咒了句:“叛徒,回去再收拾你!”然后他一脸凶狠地看向我,威胁似的说道:“奥莉芙・怀特,不要以为你是女生,我就不敢揍你。”
“有本事你就来啊,你这只死四眼长颈鹿!”
四眼仔一瞬间有些发愣,旋即大声咆哮道:“我才不管大……小天狼星是怎么跟你说的,但是有一点你要给我搞清楚了,奥莉芙・怀特,我才不是长、颈、鹿!”说完他忿忿地转身离开,布莱克和那个矮小的胖子也灰溜溜地跟在他身后――胖子似乎有些焦躁不安,他不断扯着布莱克的袖子,而后者只是烦躁地甩开了他――四人党的最后一名成员,一个瘦瘦高高的家伙神色复杂地扫了我一眼后也匆匆追上了他的同伴。
斯莱特林的学院桌上甚至有高年级的学长抛开贵族礼仪什么的直接对我吹起了口哨,而更多的人只是对着四人远去的背影发出嗤笑,再明显不过的,除了我身边这个外貌协会的傻妞,斯莱特林的小蛇们早与那四只笨狮子积怨已深。
我再度翻了翻白眼,准备带着我的课本和……好吧,虽然对那只笨狗一点都不感冒,但是花束我要带走。可是克莱尔已然抓着我的手不放。
她眼睛善良着,问我:“他们到底怎么禽兽你了?”
……
“你去死吧,克莱尔!”我直接把花束甩到她脸上。
我叫奥莉芙・怀特,是个普通的姑娘,名字很普通,姓氏亦然。
我成长于一个纯血贵族家庭――我不知道纯血这个词到底是谁最先用在自己身上并引以为傲四处宣扬的,总之每次别人这样形容我的时候我总觉得无比恶心,就好像我是条没有杂交的纯血狗。
怀特家族如此光耀,如果说荣誉也可以实体化,那么这个家族可能要租用十几个古灵阁的地下仓库才能勉强存放那些不值钱的玩意儿。是的,这个家族和其他贵族一样,把名声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他们喜爱把各种荣耀全部贴在自己身上最显眼的地方,哪怕最后甚至遮住了自己的面容压弯了自己的脊背,他们也愿丑陋而美丽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所以我注定要成为怀特家族的耻辱了。
因为我不仅是这个家族唯一的子裔,而且……我还是个麻瓜。
嗯,没错,我就是个彻头彻尾不折不扣的麻瓜,用我名义上的老爹的话来说就是“怀氏之耻”。
目前知道这个骇人事实的生物并不多。
一男人:我名义上的老爹。
一女人:我。
一畜生:……妈的,这个畜生还真的是非常之畜生。
据说我是被捡回来的,具体地点随老爹的心情变化,他有时会说我是他们扔垃圾时发现的;有时会说我是被白鹭叼回来的;有时候又会说我是从茧李钻出来的……我个人是比较偏向第一种的,毕竟后几种答案明显已经是神话与传说的范畴了。
我其实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我没有魔法,不会预知,所以在那个夏日雨夜,我见到那只脏兮兮的黑犬时一点儿叶没意识到噩梦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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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零二条:
第零二条:[汪汪!]
肚子用两声怪叫抗议我换衣服的速度太慢。
事实上它从几十分钟前便一直催促我弄点玉米之类的回来给它打牙祭。
我挠挠它的下巴,温和地提议:“我还有些没吃完的南瓜派……”话还没有说完,肚子皱了皱鼻子,昂起小脑袋跑开了。
肚子是只屁股上有些秃的老豚鼠,它是我捡回来的众多小“垃圾”之一,刚到家里来的时候它的眼神凶狠,身子又矛盾地发着颤,显然曾受到过上一位主人的虐待。我甚至怀疑它屁股上的秃斑就是前主人用火燎出来的。不过在我房间里安家两个月后,它变得大胆、放肆又骄傲——就像今天这样。
看着窗外丝毫没有要渐停迹象的大雨,我微微叹息一声,眼神落到桌子上那张我名义上的父母寄回来的明信片上。明信片的正面是他们在法国某条乡间小道上手牵手压马路的照片,背面潦草地写着家庭住址。
熟悉的笔记却不舍得多留下一句祝福的话语。
我自嘲地微笑,那个理应被我称作“爸爸”的男人一点儿也不喜欢我,这次的暑假旅行他带走了家里仅有的两只家养小精灵,大概是希望我在这两个月自生自灭。或许一开门看到我饿扁的干尸才是他最希望的假期礼物。
“也祝你们旅行愉快。”我漫不经心地把钥匙揣进衣兜儿里,又随意抓了一把硬币。
我的噩梦是从怀里抱着大包高热量食物返程时、朝路边的草窠惴惴不安地一瞥开始的。
在街口时我就注意到了,左手边的草窠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向这边窥探——这不是厉害的占卜、甚至不是敏锐的侦查,这是身为女人的直觉。
对待这样的变态偷窥狂,嗯,不用心慈、不用手软。
我毫不犹豫地搬起身边最大的一块石头朝那个方向扔去,结果,毫无悬念的,miss了。对于我这种从未接受任何投掷、射击训练的人来说,搬起大石不砸到自己的脚已是万幸,更别提命中率、会心一击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是谁躲在那里!给我出来!”我的声音中大概有一丝颤抖,但我尽量挺直腰杆,企图用响亮的声调隐藏内心的恐惧。
草窠那边传来“梭梭”的枝叶摩擦声,然后在我的视线焦点处出现了……呃……一只狗?
那只狗通身黑色,唯有一双眼睛泛着绿光,它体形不大,邋里邋遢,微卷的鬃毛相互沾黏在一起贴在皮肤上,典型的流浪狗一只。它当然也看到了我,在一瞬间的发愣后,它提溜着四只小蹄子重心不稳地往我这边跑。
无视之。
可四只蹄子的生物终究跑的比灵长类快些,我刚刚迈出左脚透露一丝想走的意图,它就一下子蹿了过来,轻轻咬住我雨衣的下摆。
小家伙喉间发出凄惨的呜咽声,尾巴生涩地摇动着——它摇的很吃力,似乎从来没有用这种方法讨好过人似的,甚至还把泥巴点全部蹭到我的雨衣上。
它看上去饿坏了。
我指指不远处的垃圾翻斗箱,那里有些残羹冷炙,甚至还有些“美味”的小耗子。
狗狗惊慌地摇动脑袋,叫的更加哀怨了。
梅林的胡子啊……没想到这狗的口味还挺叼,简直和肚子一个德行绝世神兵。一想到肚子现在正躺在窝里舒舒服服的睡大觉我看向这只可怜的流浪犬的眼神就更加温柔起来。
唉……算了,好人做到底吧。我蹲下身子摸摸小黑狗的脑袋:“来,小狗乖,姐姐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它眨巴眨巴眼睛,咧开满是獠牙的嘴。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哦,要听话要乖乖的,知不知道?”我竖起食指教育它。
可是小黑犬现在的眼神凶狠得像是想要吃掉我的手指。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它朝我狂吠起来,吓得我连忙后退一步,而它只能用爪子不甘地挠着笼子。
“哦,上帝啊,你的狗太狂躁了。”站在我身边穿蓝色工作服的小伙子说,他手脚麻利地把关着小黑犬的笼子架到其他笼子上面——尽管动作迅速,他的皮制厚手套还是被咬破了。万幸的是没有受伤。顺带一提,我现在是在伦敦一家宠物收容所里,这里有上百只笼子,各式各样的动物被关在其中,有的亢奋,有的消沉。
我无奈地扶额:“霍克先生,这不是我的狗,我比你早认识它二十分钟而已。”
小黑犬显得更加激动了,它大声叫着像是想要反驳我。
小伙子显得有些不耐烦地掏掏耳朵,粗鲁地拍打着笼子解释说:“狗是一种很依赖人类的动物,被主人遗弃的宠物狗都会情绪激动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面前这只狗大概正处于激动期——当然啦,其实我更愿意相信它本身性格如此。”突然,小伙子猛地一击掌,他略显兴奋地建议,“噢,对了,马特小姐,要不要领养一只宠物?这里很多孩子们都很乖,她们期待着有一个温暖的家庭——对,至少她们不希望和这些狂躁不安的家伙们在一起,”霍克敲敲关着小黑犬的笼子,而后者愤怒地再度想咬他,“你看,独眼的约翰似乎很喜欢你。”
我瞥见那条不断朝我吐着信子的蛇,迅速躲在霍克身后:“奥莉芙·怀特,我的名字……不是马特。”
“噢,抱歉。”他挠挠凌乱的头发,回头给我一个歉意的微笑。而那条名为约翰的独眼蛇顺势攀上他的手臂,最后如手臂般粗细的尾巴一扫,缠住他的脖子。
我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窒息感。
“我想……嗯,大概这位约翰兄弟他只是喜欢肚子的味道,你知道的,家养小豚鼠。蛇最喜欢的美味之一。”
霍格用鼻子哼出一个表示赞同的音,他显得有些失落地扯下约翰隐隐有越缠越紧的趋势的尾巴:“约翰可是位淑女——表格填好了吗?”他转移了话题。
于是我忙不迭地把之前一直捏在手中的表格递过去,不得不说这个收容所的工作人员太能东扯西拉了,如果不是他提到,我大概永远不会有一个适当的机会谈谈“再会”这样的话题。按照他们这儿的规定,我提交了登记表格就可以离开了,希望肚子不要因为等得太久而发脾气。
“奥莉芙·怀特,地址是古井泉山怀特庄园,就读于霍格沃茨?奇怪的地名,这些我都没听过……”他对着我的表格自言自语,“曾养过猫头鹰和豚鼠……”他沉吟片刻,严肃地看着我,“小姐,你这表不会是乱填的吧?”
我囧!
真的都是真实资料,如有虚假死一户口本,呃,不,是死一族谱树。
离开宠物收养所的时候,小黑狗一直凄惨地嚎叫着,看来它改变了方案,打定主意要让我揪心,但当我一觉醒来,看见那只本该被惨兮兮地关在收养所笼子里的小黑狗此刻正得意地躺在我床尾时,我的心更揪了。
我第一次知道狗狗这种生物居然是拾取即绑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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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零三条:
第零三条:[汪汪汪!]
我不敢再把它送去任何一家宠物收容所。
因为当我提着它的脖子准备送它“回家”时,我却诧异地发现那间宠物收养所早已变得面目全非狼藉无比。听附近的麻瓜们说,这里昨晚似乎发生了一场□,动物们都冲破牢笼逃逸了,甚至还有条蛇滑进了居民区,咬伤了一位女士的脚跟。
我皱眉盯着手中的小黑狗,它的眼睛又开始泛着绿光,大概是在得意。
我想尽量往人多的地方挤,结果发现就算我被别人踩了十几脚也依然甩不掉它;我想用漂亮的小母狗勾引之,结果发现它对那些绕着它打转满眼冒桃心的小妞们没有任何兴趣;我想把它带到发|情的公狗面前,结果发现丫也不是个同性恋;我想把它扔到湖里淹死,结果发现……那只能是想想而已,我根本狠不下心来将之付诸于实践。
“你不要跟着我,家里有只豚鼠就够烦了!”我像入室行窃的小偷一般快速闪身进屋,把那只小黑犬关在门外。一向能听懂人类语言的它此事蹲在门缝出装傻充愣,用期期艾艾的星星眼望着我。
装,有本事你接着装!
我咬咬牙,索性不去管它。这种小野狗给它吃几次闭门羹自然就知道要灰溜溜地离开。
然后在第三天早上,我揣着肚子出门溜达时捡到半死不活的小野狗一只,于我家家门口。
额,居然死也要死在我家门口,真是有毅力的狗狗,生愿做我家狗,死愿做我家的死狗。
既然对方都以死明志了,我再不把它捡回来似乎真的有点说不过去。我看着奄奄一息的小黑犬,不禁叹息一声:“我家以前养过一只猫头鹰叫脑袋,还有一只老豚鼠叫肚子,所以如果你要进我家的门,就只能叫屁股了。”
狗狗很慌很惊恐。
屁股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屁股,这具体体现在就算我拿着香喷喷的鸡脯肉召唤它,它也绝对不向我这边看一眼。它宁愿饿着肚子,也要昂首维护自己身为狗狗的尊严。
肚子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抢走我手上的鸡肉,颇为警惕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而屁股只是斜睨了这个捍卫自己家园与食物的老豚鼠一眼,如果说狗狗也有表情的话,那么它脸上现在写的全是不屑。
“屁股,收起你那种鬼表情,对前辈要尊重,尊重知道吗?肚子,这是屁股,你的新室友……”我的双方介绍还没有说完,只见屁股微微一抬爪子,一直颤抖却坚强地将鸡肉抱在怀里的肚子就打着转飞到房间另一头去了。
我连忙冲过去把可怜的肚子揣进衣兜儿,严厉批评新来的白食者:“屁股,不要欺负肚子!”
小黑狗拨拉拨拉肚子的小窝,懒懒地抬眼看了我一样。
“……好吧,不叫屁股……你这么脏,叫你小脏!”我妥协了,扶着额头无奈地说。
它依旧不满意。
我简直要脱力了,我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妖怪回来?说实话,我是第一次见这么挑剔自己名字的宠物!“那叫你小黑总可以了吧,你这只黑毛黑皮黑心肠的野狗国手丹医!”
小黑犬偏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又生涩地冲我摇摇尾巴。
……那么,这是表示同意了?
小黑是只不招人喜欢的狗狗,当然,也不招豚鼠喜欢。
它嘴刁无比,不啃骨头不吃高级狗粮,它也不抢肚子的窝――因为它抢我的,每天我洗完澡就能看见它蜷在我的床尾,有时候甚至还要缩到我的被子里。
用一句话概括就是:一丁点儿都没有作为狗狗的自觉!
“喂,我说你摇尾巴都摇的这么僵硬,小黑,你真的是狗么?”终于有一天,我揪着小黑的尾巴问它,这家伙习惯和狼一样夹着尾巴,只在高兴和需要讨好人的时候漫不经心、虚伪至极地摆一摆。
别的狗摇尾巴是无意识的行为,而它根本是敷衍。
小黑跳到我的膝盖上,喉间发出一种奇怪的呜咽声。
“好好好,我不该怀疑你,真是个人精。”我笑着挥挥手,把它赶下去,准备起身拾掇晚餐。
可这次小黑却不依不饶起来,站直了身子扒拉着我的裤腿,不断悲鸣,两只眼里水汪汪的,似乎我刚刚那句无心的玩笑给它幼小的狗心狗肺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极大伤害。
“行了,你给我边儿呆着去。”我不耐烦地踢开它,不知道这家伙又在犯什么神经。肚子从我的上衣口袋里冒出脑袋看它的笑话,它很是得意,似乎觉得这个外来的侵略者得到了应有的教训。小黑显得十分失落,它蜷缩起来,长长的尾巴轻轻一扫,将自己圈起来,像是个伤心的小孩子。
它不来与我们共享晚餐――这让肚子十分之得意,它喜滋滋地吃光了小黑的份额,撑得直翻白眼,最后窝在自己的小巢拍肚皮――也不再爬上我的床睡觉。
虽然我实在觉得此狗非常公主病,为这么一丁点儿小破事就记恨成这样,但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
“小黑,要不要过来睡?”我的房间窗子朝向奇怪,白天晒不到阳光,晚上月光也很难照射进来,熄灯之后整个屋子黑漆漆的。我望向它的方向,它的毛发与夜色溶为一体,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
小黑依然趴在那儿,一动不动。
我想了会儿,最终还是跳下床去把它抱了上来,小黑虽然体型不大,可分量却足得不行,拖着它就像拖着一个沉重的麻布袋。
“你该减肥了小黑……”我咬牙切齿。被我架着两只前爪的它鼻子里直哼哼。
把它扔上床的时候我觉得似乎整张床垫都陷下去好几公分。
我摸摸小黑的鼻梁,抚摸它的额头,最后再讨好似的抠抠它的耳后。这对小黑来说似乎很受用,它温顺地轻舔我的手指。
温柔地如家人相互拥抱。
温柔地如爱人间的亲吻。
搂着小黑,我的视线落在搁置在床头柜上的相框上:我的父亲依旧是那般不苟言笑的样子,而我的母亲依然深情恍惚地笑着。
照片上只有他们相互依偎,没有脑袋,没有肚子,没有家养小精灵。
当然,也没有我。
果然,认识的人越多,就会越喜欢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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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零四条:
第零四条:[汪汪汪汪!]
抱着小黑睡觉是件挺不错的事情,它的毛发服帖又柔软,乖巧的时候像是一只干净的熊仔玩具。虽然现在还是暑假,但我已经开始幻想圣诞节假期的时候抱着这么一个暖和的玩具,也许这样这个冰冷冷的屋子会不再那么令人难受。
早晨我是被它湿漉漉地鼻尖蹭醒的,顶着金鱼眼去捣鼓早餐。它摇摇晃晃跟在我身后,有时还直接用爪子拍死躲在厨房角落里的小强什么的。
“啧,小黑你真脏。”我甩给它一块抹布,它随意地蹭两下就把抹布踢到一边,继续蹲在地板上看我。不得已,我只好把刚切好片的肉肠打赏它一些。
可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直到香喷喷的食物被端上餐桌,我开始呼唤我家仅剩的两个活口出来吃软饭时我才发现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了:肚子失踪了。
准确地说,肚子这个不省心的家伙又离家出走了。嗯,是“又”离家出走了。
听说人类的青春期等于叛逆期,但这个理论显然不适用于豚鼠,肚子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它一把年纪了却依然叛逆。或者,我想,也许它的偶像大概是鲁宾逊?肚子会经常发脾气,然后一声不吭地叼着干粮离家出走――目前去到过最远的地方是离我家最近的小镇上的鼠尾叶公园,然后被正好在那儿溜达的卢修斯・马尔福捡到,并且根据它脖子上挂着的铭牌扔回我家门口。
俗话说的好,翘家这种事情翘着翘着就习惯了,肚子习惯了,我也习惯了,小黑表现地更是淡定无比。
它的地翻着尾巴,昂着脑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好像一个正在检阅自己私人部队的将军。它大概产生了肚子翘家他就变成老大的错觉。
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不禁拍拍这个自大狂的脑袋:“肚子走了我可以在家等它回来,但是小黑你要记住,要是你也敢跟着学坏,一声不吭地走掉,我可是绝对不会等你的哦!”
小黑呜咽一声,用头蹭蹭我的小腿,小眼神可怜巴巴地投射出哀怨的视线。真的……让人很想捏它的脸,好好欺负一下>_<
一直到晚饭时间流浪鼠鲁宾逊还是没有一点儿归家的意思,我的担心不由得变作脑海中的胡思乱想:也许附近会有很多眼中闪着凶光的野猫?也许那条独眼的大蛇约翰已经游荡到我家门口?
“我说这位兄弟,甭睡了成不?你又不是小猪。”我蹲在小黑面前挤出一副慈眉善目的表情。这只呆狗又懒又蠢,整天一副找抽像还不知道讨好主人,我的前人选择把它逐出家门真是英明神武。我现在心痒痒的非常想要效仿。
小黑慵懒地抬眼看了下我的手中肚子的床垫,装傻继续睡。
“你给爷起来!”我强忍住狠狠踹它一脚的冲动,额冒青筋却仍挂着假笑地诱惑它:“找到肚子,奖励你一大碗烤肉哦~老干爹秘制甜酱,剩下的半瓶都给你浇上。”
无视我。
“那么在追加一份披萨?什锦的。肉肠多多的,黄桃大大的有。”
依然无视我。
我可不是传说中的忍者,所以我火了:“当然,你可以不去,但你现在就给我滚出门去,爱上哪儿上哪儿,别回来了都市之玩世高手!”
小黑“嗖”的一下蹿出去,叼着肚子的床垫就往门外冲。十头倔驴也拉不回来的那种。
非暴力不肯合作的狗狗,追上去的同时我挑眉想。
狗狗寻人的具体步骤流程是这样的:把失踪之人的贴身、或常用的事物交给狗狗→让它记住气味后凭借灵敏的鼻子在该人可能出现的地方寻找→成功找到,主人奖励狗狗。
然而这一切都要建立在该狗狗聪明且训练有素上,但,毫无疑问的,小黑并不在此列。它跟那些搜救犬之间大概隔着亿万光年的距离。
这只呆狗叼着肚子的床垫冲出门→寻找,未果→接着找,未果→继续找……我们在偌大的森林里迷路了→我现在真的真的很想爆捶它一顿。
我发现我的脾气真的是越来越暴躁了――或者说基因中原本就存在的麻瓜暴力隐性遗传渐渐凸显了。
我怒了,怎么还会有这么笨的狗狗!在我把它领回家前它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吃耗子?得了吧,别侮辱耗子了,能被它抓住的耗子一定是早先就被巨怪碾过脑袋或四肢的,这家伙在遇上我之前一定是吃了一肚子垃圾!
“呆狗!”我气呼呼地在半截树桩上坐下,忍不住捡了几个小松果砸它。那只呆狗立即从蠢笨模式切换成装可怜模式,用一副非常受伤的表情望着我――这招它已经练的炉火纯青了,但我也不是傻冒,虽然我没有强大到什么“同样的招式用第二次就无效”,但如果上当受骗十余次后我还能继续不假思索地一脚踏进陷阱那我才是真的没救了。
居然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我?明显是我更加受伤好么?自打遇见这只丑狗以来我就没碰到过什么好事――现在显然更糟糕了,满月刚刚攀上树梢时,我尚且拄着临时木枝拐杖走到山头,一声狼啸在距离我们并不远的地方响起,而随着它的呼唤,在我们四周也隐隐有它的伙伴发出回应。
那些凄厉的嚎叫离我们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密集。五只?十只?或者更多?我第一次意识到狼作为群居动物有多么可怕的战斗力。并且……我希望我们仅仅只是遭遇了狼群,因为我不想遇见更糟糕的――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斯莱特林学院暗地里流传着一个小秘密,因为某个人,在近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来都不被巫师们待见,甚至会被激进巫师驱逐的狼人又开始活跃起来。
我不知道狼人是否可以真的分辨出巫师的血统,又或者它们可以直接看出我是个麻瓜?
松林中的包围圈在缓慢但不可逆的缩小中,即使敌人是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还有一条蠢狗,它们依然保持了可敬的警惕。
月光下我的影子一点一点缩短,然后我看见从合抱粗的松树干后露出的半个猪头……不、是狼首。银色的皮毛像是被精心打理过,在月光下似乎隐隐散着一种秘魔般的光芒。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匹狼小时候养成了不好的磨牙习惯,一侧的獠牙突兀地露出□外,尖锐的让人心寒。
假定狼也有学院划分,我想这无疑是一匹斯莱特林的银狼。
冷静、优雅,但很致命。
银狼再度仰天对月长啸。
然后我身边某个残次品也开始狂吠。喂……
它挡在我的身前,身上的毛全部蓬了起来――有一瞬间我以为它想装成豪猪把对方吓跑,但片刻之后我知道我错了,因为……
在月光下,我的狗体型明显开始了变化。
它……发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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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零五条:
第零五条:[汪汪汪汪汪!]
变形通常会带来形态上整体的改变,而发酵常伴膨胀,所以说,我的狗是发酵不是变形重生之再嫁。
它膨胀到原先的两倍大小,本来柔软光滑如熊仔的毛发根根竖立,獠牙尖锐外突,残次品的感觉一下子没有了,现在的小黑就像一只威风凛凛的……呃,豪猪。
如果说对面的是斯莱特林银狼,那么我这边就是……“上吧,格兰芬多豪猪!”我为它加油鼓劲。
小黑打了个趔趄。
本来稍稍有所畏惧的头狼抓住了这个破绽,它长啸着猛扑过来,似是一柄直抵咽喉的银刃,小黑本来就根本不是这骁勇战士的对手,外加上失了先机,它迟钝地站立起来然后立即被银狼直接扑翻在地。
它们两个一个像是吞了加速剂,而另一个――很不幸,是我家这个,简直就是中了缓慢咒。
“嗷呜……”小黑发出一阵悲鸣,它的后腿猛地向狼王相对柔软的肚子蹬去,可是那家伙似乎早就看穿了它的意图,后跳的同时还给了小黑一爪――正好挠在它受伤的前爪上,它的叫声更加凄厉了。
小黑重心不稳地后退几步,它试图用那只手上的前爪也稍微支撑一点身体的重量,但刚一触地它又闪电般的缩回,看来它的确受伤很严重,说不定骨头都受到了伤害。
狼王依旧阴森森地围着我们打转,它抖抖身子,刚因战斗而有所凌乱的银色毛发再度变得柔顺服帖,它的每一个踱步,每一声示威都显得优雅无比,周围的那些小母狼们无一不被这家伙强大的雄性荷尔蒙所俘虏。
相比之下,我的豪猪就……小黑看上去狼狈无比,虽然它通身墨黑,但脖子和前爪处却有一些违和的干褐色。狼王姿态优雅宛如信步闲庭,可随着它的慵懒兜圈,小黑却要忍着剧痛不停地艰难移动。
明明自己受了重伤,却依然要挡在我的身前。
明明都要死了,还在逞英雄。
笨狗,呆狗,蠢狗!
“不过真的很可惜,我家的狗虽然又笨又呆又蠢(小黑回头用哀怨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但是狼王你似乎比它更拎不清状况,你围攻的才不是一只智障小黑犬和一个弱质纤纤的美少女――”我猛地冲上前去,在狼王因错愕而来不及反应之时,直接以高尔夫挥杆的姿势抽中了它的下巴,它哀嚎着向后滑行了好几步,铺满松针的地上留下几道蜿蜒的痕迹。
我得意地把凶器――就是之前我拿来当临时拐杖的木枝比在眼前――一字一顿地说出我曾经幻想了很久但从未在任何人面前说出过的,好吧,继续界外跑垒的插播,即使我今天说出了,也依旧是“从未在任何‘人’面前说出过的”豪言壮语:“我,奥莉芙・怀特,我不是哑炮巫师,但也不是普通麻瓜,我是――仗剑而生的狂战士!”
在场所有生物投降我的视线让我感到很不爽,因为它们的眼神中不仅有震惊,还有“你是傻x”――包括我的狗。
“小黑……”我面无表情地用木枝做出一个“斩”的姿势,它迫于我的淫|威,把头扭过去了。
可是,那些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相公被我无情殴打了的小母狼们却没有这么好说话,它们龇牙咧嘴地冲我咆哮着,似乎想在一瞬间把我撕成碎片祭奠英俊狼王那被抽歪了的下巴。银狼也停止了戏弄食物似的转圈,它不屑地吐出和着血的牙――就是长歪了的那颗,被我一棍子纠正了从小的缺陷,我说你得感谢我啊――把优雅什么的踩在地上,发出愤怒的嘶吼。
小黑不由得缩了缩,但他很快弓起身子做出攻击姿态。
我握紧手中的松木“剑”,关键时刻这玩意儿就是比魔杖好用,不管是从大小还是从形状看,最起码这玩意儿长的比魔杖暴力。
人狼狗混战一触即发,我看着幽暗松林中冒出的一双双萤绿色的狼眼,一边咒骂这骚包的狼王勾引玩弄了那么多纯情的小母狼一边哀叹我那名义上的老爹总说我一副“早死相”果然不是瞎掰的都市之玩世高手。
“stupefy!”突然一道微弱的银白色光芒自我身后射来,它准确无误地击中一只行动迟缓的幼年狼,包围圈顿时一阵骚动,漏出一丝缝隙。狼王本还在犹豫不决,可接二连三的昏迷咒让它本能的意识到了危机,它授意狼群有组织有纪律的撤退,而它本身也在叼起最先被击中的幼狼之后最后一个闪进夜色中。
风开始和时间一样流动,整片松林都在窃窃私语。那个淡金色头发的魔法师踏月色而来,让我见证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高贵的、优雅的斯莱特林――一切都是这么完美,如果没有某只呆狗在我身边哀嚎的话。
卢修斯・马尔福停在距我不过一步之遥的地方,他微微躬身,在缓慢行吻手礼的同时,那双灰色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的。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甚至觉得呼吸都不是自己的。我觉得自家西院的那些蔷薇不会比我此刻的脸更红,我说话结结巴巴的,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巧、巧啊……卢修斯……先生。”
我想拍死不争气的自己。可现在更加吸引我仇恨的是不断在我脚下哼哼的小黑,不知为何它似乎对卢修斯抱有很大敌意,嘴里除了呜咽之外偶尔还会发出低吼。我面带傻笑地看着卢修斯,暗地里狠狠踹了它一脚,它在一声长唳之后彻底老实了。
忽的,卢修斯站直了身――但他依然没有放开我的手。他的袖子突然凭空鼓起一个会移动的小包,小包先是往回钻了片刻,大概觉得不对,又调转了方向。“肚子!”我惊诧地看着那个从卢修斯袖口探出小脑袋的家伙,惊喜万分。
肚子顺着卢修斯的手臂和我的手臂所搭成的桥梁攀上我的肩膀,不断用爪子挠着自己的鼻子,并喷嚏连天。我从没见它跑的这么快过,就好像卢修斯是只魔鬼。显然卢修斯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盯着肚子的眼神并没有多少善意。
“你身上的香水味太浓了,肚子只是不习惯。”
他看上去有些意外,凑近了我一些:“怀特小姐从不抹香水的么?”
“也不是……从不……抹。”我发誓回家就把老妈带回来的那些瓶瓶罐罐全部抹到身上!
“那么,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可以送怀特小姐回家?”卢修斯曲起左臂,像一个真正的绅士一样等着我。
我看着趴在地上,但是已经不敢再哼哼唧唧地小黑一眼,有些犹豫。它受的伤不算特别严重,但如果任由它自己跛回家去似乎又有些不太厚道。偷偷看了卢修斯一眼,他大概也察觉到我在看他,所以眼中的不悦一闪而过。他微微勾起唇角:“新宠物?”
我抿抿唇,点头。
“如果你喜欢狗的话,我想也许什么时候可以送只高加索给你。”他偏着头,大概又是想到了马尔福家那些庞大的、无所不在的人际蛛网。
扑哧一声笑出来,高加索?天呐,脑海中浮现出的样子和马尔福家真的有强烈的违和感:“高加索?我还以为你会送我伴侣犬,比如松狮或者爱斯基摩犬什么的。”
“如果你想要,会有一只的。”他微微笑着,再度将手伸至我面前,“所以,别在随便捡外面的这些垃圾了,那种杂种狗有什么好的。”
他说的很平淡,宛如只是娓娓道来一个既定的事实。
被捡来的肚子表示很愤慨,被捡来的小黑继续低吼,被捡来的我笑得僵硬。
我也是被捡来的垃圾,但不是杂种,我是麻瓜,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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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零六条:
第零六条:[汪汪汪汪汪汪!]
卢修斯的笑容在我抱起小黑的时候微微有所敛起,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常态,高贵得只有雕像可以与之比拟。我从未在他脸上见过微笑之外的神情,至少,他不曾对我展现除了微笑之外的神情。
我不能假装自己不知道他究竟是因为什么才把我这样捧着,宠着,就像我不能假装自己看不清自己的心。
我是仰慕他的。
我想要挽住他的手,但最终还是抱起了我的狗。肚子不肯回到自己的常驻口袋――因为小黑现在体型变得这么大,甚至高大到站直身子只差我一个头,我抱着它的时候显然会压迫到口袋,肚子不是傻子,它表示自己还想多浪费点粮食和空气秀丽田园。
所以我的衣服就倒霉了。它从我的左肩头窜到右肩头,在卢修斯不经意的一瞥之后又马上蹿回来。我甚至可以想象我肩膀连同衣领的布料上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冒出小毛球。
月色澄明,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卢修斯身后,有点无法适应这种古怪的沉默气氛:“嘿……我说,这么晚,你不回去不要紧么?”
“作为绅士,我卢修斯・马尔福有义务送可爱的小淑女回家。”前方立即传来他不假思索的、淡淡的声音,回答的如此理所当然,就好像这个问题他已经思考了几个世纪只等我发问。
只是很客套的话,但我在听到“可爱的”这个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微微羞涩。
小黑不屑地哼了一声。自打卢修斯出现之后他就是这么个鬼调调,没道理啊,难道它曾经在乞食时被卢修斯踹过一脚?
而且诡异的不只是它的态度,还有它的体重――从刚刚开始我就发现了,小黑似乎越来越轻了,体型似乎也没有最开始那么大了。就像一个漏了气的皮球在缓缓的干瘪、萎缩。我的小豪猪彻底显出了疲态,之前被我抱着的时候还会胡乱蹬两脚,现在则是有气无力地任凭我抱着,一副没有骨头的样子。
如果谁有一张能显示地名与人名的神奇地图,那么此刻他一定会惊诧地发现两个有着“卢修斯・马尔福”和“奥莉芙・怀特”的小黑点穿过大半个半夏森林,途经人鱼公园和艾尔莎集市,最后停留在集市西端――再往前就是塞缪尔道,怀特家的私人领地。
用榉木尺一比,这是一条直线。
这再正常不过,我入学的时候卢修斯就是级长,虽然他所有科目都是优秀,但听说他最拿手的是玄之又玄的天文学。我记得曾经打趣地问他,既然他对星辰那般着迷,干嘛不直接叫自己木星或者水星。
那时的卢修斯还是个清秀的漂亮少年,他想了想才告诉我让我这么一说他确实有些心动,但是他无意被误认作布莱克家的子弟。
以星辰为名的布莱克家族啊。可惜这代的家主似乎是个白痴――我的观点和老爹的很难得有了统一。
“那么我就……”站在塞缪尔道那有着怀特家族特别纹章的路标牌下,卢修斯正要像我告辞,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他似乎有些犹豫不决,但最后还是开口问道,“怀特小姐,你的狗?”
我扭过头默默内牛,我要怎么说?这个看上去是豪猪的家伙其实是个吉娃娃?
我怀里的家伙就像一条纯正羊毛衫,缩水严重,它的体重似乎随着每一声痛苦的呻|吟扩散到空气中去了,现在的它还没有我一臂之长,被我抱在怀中老实的像个熟睡的婴儿。
“它……”我低眉看向小黑,无言以对,月光下它爪子上的伤口显得如此触目惊心,“我觉得我要回去给它好好包扎一下。”
卢修斯欲言又止:“但是……”,随后大概是觉得自己似乎没必要对别人一只会变身的狗发表什么评论,于是迅速切换了话题:“我记得过完这个暑假,怀特小姐就该四年级了吧?”
我点点头,隐隐有些期待。他是在说“那件事”吗?
果然,片刻的踌躇后卢修斯又带着那完美的微笑说:“听说四年级以上的学生会被允许留校参加万圣节舞会,今年,我会去。”说罢,他优雅地向我告辞,转身消失于夜色中。
完美的幻影移形。
据说我们五年级的时候也会有特别的培训,想来就头痛不已二嫁太子妃全文阅读。我搔搔脑袋,走向塞缪尔道。雕花指路牌上暗刻着交叠的双眼纹章的那块,永远指向家的方向。可这样的家却让我完全无法产生哪怕一丁点儿归属感。
翻箱倒柜找来找去,似乎没有看到纱布或者可以代替纱布的玩意儿,我只好随便找来一些家用常备治疗外伤的魔药给小黑灌下去,顺便剪烂了一件略有些短的棉布裙给它包上。
它用堪比见了鬼的惨嚎告诉我我的技术有多差劲。
阴森森的:“小黑……”
某只欺软怕硬的狗狗立即闭嘴了。它咬着牙一脸慷慨就义地神情,这个失血过多的英雄似乎已经做好了下一秒就因包扎不当而去见梅林。
不过我现在还真没心思去伺候它了。胡乱冲了个澡,套着松松垮垮地睡衣就倒在床上。
然后又有另外一个小家伙发出了惨叫。
伸手往腰下一探,摸到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肚子!”我忍不住叫起来,今天到底一个两个都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卢修斯的那句话,肚子和小黑今晚都和我特别亲。一直霸占我床尾的小黑就算了,就连肚子也硬要往床上挤,它溜圆的小眼睛闪烁着可怜巴巴的神色,让我完全狠不下心来一巴掌把它拍回自己的小窝。
而且它也快速找到了自己的“枕头”――它舒舒服服地靠在小黑身上,甚至还拉过小黑的尾巴盖在自己肚皮上!嘴唇满意地蠕动,不时露出两颗雪白的门牙。
小黑有气无力地扫了它一眼,又闭上眼不管了。
我挠挠小黑的耳朵,又抠抠肚子的肚皮,自嘲地笑着说:“两个傻瓜,我才不会觉得你们是垃圾呢,因为我和你们……一样。
“这个世界都不是我的,只有你们是我的。我仅有的。”
半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月光依旧如此皎洁,夜风卷来夜莺婉转的嘤咛,我抱着我和卢修斯的、尚在襁褓中的孩子站在马尔福庄园外等待他的归来。
下半夜的时候我的丈夫仰着头向我走来,一直走到我跟前他才揉揉酸胀的脖子,抱怨着接过孩子:“悲剧了,德国那边下大雨,根本看不到星星。害的我差点迷路。”
他将微湿的发丝别至而后,似乎是不想将雨水滴到宝宝脸上。我的丈夫微笑地继续对我说着一辈子也听不厌的甜言蜜语:“所以我直接幻影移形回到英国,因为有你们在,英国的天空永远放晴。”
“看我们的孩子多健康啊,发绿光的眼睛,嗯,还有这油亮的黑色卷发……”
嗯?
“当然啦,我最喜欢他毛茸茸的小尾巴……”
嗯?????
如果不是我的丈夫发了失心疯……我一脸诧异地凑过头去,看到小黑正在襁褓中冲我微笑。
画面就此定格,甚至还有苍劲有力的题字:狗、男、女。
额滴神啊!我顿感一阵头晕胸闷,尖叫着醒来发现完全动弹不得――这不是传说中的鬼压床,这是小黑压床。这条死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又恢复了原本的体型,它睡相极差,健硕的身子完全压在我身上,呼噜打的和震天雷一样。
我想我知道我胸闷和做恶梦的根本原因了。
“小、黑!!!”我咬牙切齿地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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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零七条:
第零七条:[汪汪汪汪汪汪汪!]
我对着羊皮纸发呆,羽毛笔无法像刚刚写信时那样利索。盖好墨水瓶盖,我翻过身来望着天花板发呆,与其说我懒得下床做作业,还不如说我根本就是懒得做作业。
整整五篇十二英寸的论文!但我无力疲倦的身体在看到墙上已经划去将近一半的七月的日历时,整个人就会像被注射了鸡血一般亢奋――怀特夫妇会在八月底回归英国,如果我那可敬可怕可憎的父亲发现我在开学之前都没有搞定我的功课,他大概会冷笑着给我一些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不会忘记的“小惩罚”。
于是当机立断地跳下床,探出窗外随手折了一枝藤蔓绑好头发。这大概是我唯一能骄傲的地方――用藤蔓绑出几十种发型,而且如果喷上一些魔药的话,还可以自由控制藤蔓上枝叶和花苞的疏密。
有好些来我家做客的贵族夫人称赞过我的手艺,她们笑盈盈地询问是否可以让我帮她们绑一个这样的发型,只是怀特先生每每都会拒绝,他总是扼杀我的存在价值,并冠冕堂皇地扣上“我不希望怀特家族的小公主和一个仆人一样为别人盘头发”的帽子。
我记得曾经有个穿着绿缎袍的、和我家似乎还算有些交情夫人玩笑般的说了一句“莉芙这么厉害,如果以后开一家发型屋什么的一定会很受欢迎”,这句话说完不到十分钟,我就看到自家的家养小精灵把她请出了门庭。
然后她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即使魔法界这么小,但怀特先生就是有办法让她永远不再在他面前碍眼。
我对那位夫人的印象一天天模糊,就对怀特先生的手段一天天的清楚。
我并不想变成别人的记忆和谈资,所以我不能做让怀特先生生气的事情。抱着一大摞课本去了书房,打算在午饭之前胡乱写完一篇秀丽田园。
怀特家的书房大的像图书馆――除了没有□区。也没有人告诉我什么书可以看、什么书不可以。他们大概带着一种放牛的心情养着我,如果我是笨蛋,那么那些高深的、甚至带着毁灭性质魔法的书籍我看不懂;如果我平庸,那么把自己弄死了就是活该。
没有人认为我是天才。
包括我自己。
所以我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来完成我的论文。放在书柜中与眼平齐或高于头顶的书都是不适合我的,这是我多次出入书房得到的结论。只有那些堆放在角落的杂书箱或是需要蹲下来才能拿出的、被放在书柜最底层的书籍我才能勉强看的懂一些。
随便抽了两本魔药学,我奋笔疾抄,反正魔药学教师斯拉格霍恩教授正好是我们斯莱特林的院长,我相信这个总是对我笑眯眯的老头子应该不会这么残忍。事实上前两年我也是这样对待寒暑假作业的,他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我过关。
倏地,不安分的脚似乎踢到了什么毛茸茸的东西,那玩意儿“嗷呜~”地怪叫一声跳开了。
“小黑,肚子,老实点。”我不耐烦地又伸脚去踢它们,结果害的自己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现在还没到午饭时间!”我把墨水瓶磕得嘭嘭响――这是我的习惯性动作,在n次磕破劣质墨水瓶底后我学会了怎样掌握力度。
小黑从书桌后冒出一个脑袋,耳朵耷拉着,眼睛中依然是我已经产生免疫力的那种可怜巴巴,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次它嘴里叼着一个水晶球。水晶球比我的拳头稍微小一点儿,里面灌注着不知名液体和一些絮状物,我对这种东西不是一般的熟悉,它们是肚子的保留玩具――虽然我根本不知道它是从屋子的哪个角落把这些奇奇怪怪地东西翻出来的。每摔一个,不久之后肚子又会滚着另一个回来。
果不其然,肚子对这玩意儿的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强,它用我所见过的最快的速度冲过来,揪着小黑的皮毛攀上它的下巴,企图捞回自己的宝物。小黑当然不愿意,可鉴于一只前爪受伤又无法直接把它拍下去,只好不断地晃动脑袋,企图甩开肚子。
肚子没甩出去,倒是牙齿一打滑,水晶球沿着夸张的抛物线给甩到窗外去了。
肚子很愤怒,它不甘地狠狠挠了小黑那只用绷带绑好的前爪一下,疼的小黑龇牙咧嘴的。随后这小家伙几个连蹦,跳上窗台纵身一跃――肚子就像一个优秀的动作演员,正好跳到了藤蔓密布的院子里,顺势一滚,消失在一片绿意中。
我瞪了一眼蹲坐在我面前吐着舌头哈气的小黑,继续对付我的魔药论文。
“请详细叙述胡辣汤的材料、制作方法、注意事项以及最后成品加入五莲泉、中冷泉、西市腔、虎血产生的各种不同效果。”我重新念了一遍魔药论文的要求,然后看看自己可怜的论文,材料方法三年级的魔药课本上都有,注意事项根据笔记和家里的藏书也可以抄个七七八八,所以现在唯一要解决的就是那个古怪的拓展。
加了这些玩意儿会变成迷情剂么?会变成活地狱汤剂么?不会的话我管你去死啊!我忿忿地合起书本,又无奈地蹲在书柜前开始翻阅《魔药材料药性》之类的书。
“小黑,别捣乱。”眼角瞥见它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到我身边,不断用爪子挠着图书。它不听我的话,只是艰难地用受伤的前爪挠一本褐色封皮的书。
偏着头,一个不可思议地想法突然浮现在脑中:“你的意思是这本书里有答案?”
“汪汪!”
“……勉强相信你哦。”我抽出那本《实用魔药鉴定》,看它跃跃欲试地样子便感到有些好笑的把此书摊在它面前。小黑残酷地用爪子翻动书页,我看着那些饱受小黑利爪蹂|躏的书页,心中不免庆幸幸好家里除了我之外不会再有人看这本书二嫁太子妃全文阅读。
书页停留在二百一十四页,我的答案静静地躺在上面,等待我的抄写。
在我疑惑的视线下,小黑依旧老老实实地蹲着,生涩摇动尾巴咧着牙向我邀功。
我的午睡是被门铃惊醒的。起先我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或者幻听,但门外的旅客似乎极有耐心,她一遍又一遍地摧残我的双耳,直到我的耐心被消耗完毕扶着疼痛的额头去给他或她或它开门。
“劳斯特……小姐。”我昏昏沉沉地想了片刻――在这期间内这位挽着精致发髻的老处|女一直挂着优雅的笑容,但她的眼神冰冷冷的,看的我很不自在,“当然啦,是我今天早上写信邀请您的,请进。”我的确写了封信向崔西学姐求助――她曾是斯莱特林的女学生主席,今年刚好毕业,平日里她总是很照顾我,没想到这次居然介绍了一个我最讨厌的家伙来给我上舞会礼仪课。
她没有立即进来,眼珠不着边际地将屋内扫了一圈,昂着下巴不可一世的样子:“怀特先生和怀特夫人都不在家是么?”
“夫妻二人的暑假蜜月旅行,顺带一提他们带走了家里仅有的两只家养小精灵,所以没什么可以招待的,请您见谅。”
“您太客气了,怀特小姐。”劳斯特讥诮地说道。她绷着脚尖优雅地踏入客厅,像是一只老天鹅,走路都要旋出花来。
我悄悄对着小黑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翻着白眼跟上去。
“就像信中所说的那样,我希望您能在短期内担任我的舞会礼仪老师,主要是舞步方面的训练――您知道,霍格沃茨四年级的学生被允许留校参加万圣节舞会。”我尽量使自己表现地像是一个贵族小姐。
因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眼前这个自命优雅的老处|女到底有多强的精神洁癖、或者说是精神强迫症。她甚至要求所有人行为举止都和她一样优雅高贵,仿佛不这样做就成了一文不值的垃圾似的。
卢修斯・马尔福也曾是她的学生,但她却不承认自己有过这样一个学生――所以我更加有自知之明自己在她眼里是怎样一团稀泥。
果然,她开始喷溅毒液,从我的发型到我的妆容,从我使用的香水到我鞋上一个几不可见的黑点,甚至连我说话的声调和换气都成了她挑刺的理由。
把我贬的一无是处后她开始抨击我的狗。
“请恕我无礼,怀特家族的品味已经如此低下了么――我是说蹲坐在那边那条脏兮兮的生物,它也可以算是狗么?”她抿唇微微笑着,浓密的睫毛翘成好看的弧度,“如果怀特小姐不想变成那样,就请尽早把它赶出门去,邋遢与肮脏会通过空气传播的……比如您现在用乱七八糟的枝叶挽起的……请再度恕我无礼,那些枯稻草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头发了。”
我被强烈的恶心到了,嘴巴这么毒难怪没有男人要……
唇角一撇:“您是够无礼的,但我宽恕您。”
劳斯特半晌没吭气,她的胸口起伏着,我甚至怀疑那扣的紧紧的雕花象牙纽扣会被绷开。最后她压下自己的愤怒,似乎是强忍着呕吐感拽过我的手,略显粗暴地挽着我的腰:“只是舞步练习是么,那么我们现在开始吧。我相信怀特小姐应该对理论礼仪已经滚瓜烂熟了,我们只缺实践了对吗?”
对个p。我微笑着看着她,偷偷朝小黑眨眨眼。
随着劳斯特的一个响指,古老的《花之节波尔卡》缓缓流出,然后在迈出第一个步子时,我狠狠地踩了上去。
“我真的、真的非常抱歉,劳斯特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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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零八条:
第零八条:[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我一共踩了劳斯特小姐三脚,数量不多,贵在质量傲妃难驯。看着她带着一脸愤恨地一瘸一拐地离开时,我止不住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当然啦,毫无疑问的,当天晚上那家伙就用被熏的奇香无比的信纸投来一封信,表示再也不会踏入这个给她耻辱的家门一步。我本来想拿点嗅盐什么的让送信的猫头鹰放松一下,但那个可怜的小家伙似乎还有别的送信任务,它摇摇晃晃地起飞,最后再我的叹息声中一头栽到后山的树林里。
虽然你的主人还有那么一丁点儿大脑,但我诚恳地建议你还是趁早把她解雇了比较好。我摇摇头,和上窗户,衣服也懒得脱,直接往床上倒去。
“mua~所以说小黑你有我这样聪明、漂亮又善良的主人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我单指挑着小黑的下巴,奸笑着说,然后趁它猝不及防地时候搂过它的脖子,在它头顶上狠狠亲了一口。
一向机灵的跟人精似的小黑突然露出了窘态,它有些不知所措地向后缩去,接着摔了个四脚朝天。
“哈,笨狗!”我仰躺在床上,随手摸过床头柜上的书看起来――显然我那种会把教科书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的人,不管是拿来复习还是催眠。就在我看那些古老家族的秘闻野史看的不亦乐乎的时候,一个狗头突然拱开了我的书,用宛如黑曜石的眼睛盯着我。
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小黑的炙热气息喷在我脸上,鼻子两侧的小胡子轻轻扎着我的皮肤――我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我会这么敏感,就如同我不明白小黑怎么会突然发|情了。
现在才是夏末,明年春天实在很遥远。
它缓缓地靠近,然后……一口亲在八卦野史上。
“小黑,不许舔脸――”我故意拉长声调,然后把沾着口水的封面往它身上狠狠擦了擦。
它装可怜地摇着尾巴,又有些想蹭过来的意思,没办法,要对付这么意志坚定的狗,我只能冒着被动物保护协会请去喝茶的危险微笑着反手抄起台灯:“小黑,我虽然是异性,但和你绝对不是同类。”
小黑顿时老实了,它像豹子一般敏捷地跳下床,蹭到门边的时候又回头哀怨地“嗷呜~”了一声,看我铁了心的摇头才夹着尾巴溜了。
啧,发|情居然都发到我头上来了,我把书盖在脸上想着干脆明天带小黑出去溜达溜达,买下学期教材的同时让它出去多接触接触那些毛茸茸的小妹好了。
逛到第三家宠物店的时候,小黑秤砣一般赖在地上,死活不肯再动一下。它警惕地盯着一手拉着玻璃门,一手还在拼命把它往里轰的我,声带颤动,恼怒的嘶吼从牙缝间冒出。
“别闹性子,快进来,我这不是想方设法给你解决饥|渴问题么,快点,别磨蹭,我拎着这么多课本很重诶!”我用脚抵住门扉,双手架着他就要往宠物店里拽。
我身后响起店员怯懦地声音:“小姐,我们这里不是……”
“借几只小母狗嘛,不要这么小气!我家的狗种很好的,非常优良,血统纯正,很适合配|种!”我扳正小黑的脸,把它那副傻像对上鼻子上净是雀斑的店员。
他们用眼神互相厮杀着,或者说这是单纯的店员被虐。但店里的小狗们倒是很兴奋地看着小黑这只乡土的外来客。它们高傲地昂着头颅,看似不屑一顾却又在窃窃私语着。具体来说就是:
“汪!”
“汪汪汪!”
“汪汪!”
……这样天蟒。我忍不住冷汗直流。小黑,你也汪两句呗,很有前途哒!
“汪~汪汪~~~汪汪汪~~~~”不知道又谁在我身后捏着鼻子学狗叫,学的还真恶心,“哈哈,太搞笑了,卢平,你听到刚刚这个丫头说什么没有。”那个人不仅恶心,之后还捧着肚子大笑――看着他那蓬乱草垛一般的头发和傻兮兮的黑框眼镜我就知道这混蛋是谁了,波特家的那个混小子,詹姆・波特。长着一副地痞无赖像,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他身边还跟着两个跟班,其中身材顷长有着栗黄色头发的少年笑着给了他一拐:“詹姆,别笑了严肃点……”“是啊是啊,那位好像是怀特家的小姐吧……”另一个矮胖的家伙立即畏畏缩缩地尖声说。
“切,不过是个哑炮……喂,管好你家的狗!”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话所激,小黑突然以猛虎、不、是豪猪!它以豪猪之力冲开了我的桎梏,猛地扑向詹姆・波特,死死地咬住他的长袍下摆。先前那个栗黄色头发的少年反应很迅速,他在我拉回小黑之前就给了它一个“relashio”。
小黑立即瘫软了下来,可它却依然不甘地望着詹姆,不断呜咽着,发出哭泣的声音。一直到那三个人嘟囔着“小天狼星到底在搞什么,不是写信通知他今天见的么……”拐过巷口再也不见身影,它也没有好转。平时总是投射着悲惨视线的眼中现在更是雾气一片。
我把它抱在怀里,安抚地拍拍它的后脑:“小黑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维护了怀特家的尊严。”维护个p啊,我觉得我以及整个怀特家的面子都被那个混球儿狠狠地踩在脚底下了,但是为了安抚小黑受伤的心灵我必须这样说。
希望人精心里好受点。
结果……它哭的更凶了。
它夹着尾巴无精打采地跟在我身后,我时不时需要回头望它一眼,十次里有七次这家伙都在发呆。
小黑望着羞涩地躲在地平线后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夕阳很忧郁,我看着天上那些归巢的乌鸦很蛋疼。我要回家啊,豪猪爷爷,晚上再遇上被我毁了容的狼王要怎么办?
就这样一边忧郁一边蛋疼的磨蹭到了家,还没等我掏出钥匙,大门就自动打开了,怀特夫人夜莺一般飞过来将我搂进怀中,她穿着一身亮眼的鹅黄衣裙,用的也是少女才喜欢的薄荷香。机灵的家养小精灵迅速接过我手中的课本――它们端着比自己还高的书健步如飞,似乎那些书的重量一瞬间消失了似的。
“噢,我的小宝贝,这两个月不见你好像消瘦不少。”我的养母卡特琳娜疼爱的抚摸我的脸颊,眼神深情的像是看着自己的初恋情人,是的,她看着我,却又不是在看着我。
她是疯的。打从我记事起就发现她似乎异于常人。但不可否认的,她很爱我,比任何一个疼爱女儿的母亲更爱我。我想这大概是我不讨怀特先生喜欢,但却能继续生活在这个家庭的根本原因。
“不过放心吧,我在法国给我可爱的小朋友买了不少好东西~”她冲我眨眨眼,显得无比娇媚,“来吧,去看看我和你爸爸都给我们的小莉芙带了什么回来!”卡特琳娜似乎比我更加迫不及待,她推搡着我,然后在扫到小黑的时候全身僵硬了,她警惕地护我在身后,声音激烈且颤抖:“你是谁!你想对莉芙做什么!”
“不是,妈,小黑它只是……”
“那是什么。”怀特先生神色厌恶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视线落在小黑身上,“他是谁?”
“他?不,是它。小黑是条狗!”
回应我的是一声冷笑。黑色长发男子看似随意地挥动魔杖,忧郁的小黑在我眼前幻化成了神采飞扬的少年。
顶着星辰之名的白痴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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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零九条:
第零九条:[汪!]
我的搭档十指动的飞快,甚至有那么几次我确信自己看到了残像:他挤蜘蛛毒液姿势完美十分麻利;给阿什齐纳卡草草根切片时如机械一样快速准确。
虽然他长相衣着都寒碜了点,但我真爱我的搭档――直到他开始对付需要剥皮的波洛豆。
他皱着眉头瞥了我一眼,手中的银刀狠狠向豆子之间扎去,精准无比的把我偷偷混在一起的豆子分作双份,然后他又开始自顾自地剥自家波洛豆的皮。
我的豆子不停的咯咯笑,在桌上直打转。
“搭档不都是应该互帮互助的么,不要这么冷漠嘛,吾友西弗勒斯。”我将爪子搭在他肩上,他微微一侧身,闪过了重生之再嫁最新章节。
他看向我的神色多少有一点嫌恶,就和我经常在怀特先生脸上看到的一样:“我不觉得我们熟悉到可以互称教名的程度,而且我也从不认为我们是朋友――这句话我从入学的第一节魔药课上就开始说起,你是脑袋被巨怪碾压过还是耳朵长期被施用闭耳塞听咒?”
我仔细想了想,最后露出茫然的表情:“你说过这样的话吗,吾友?那我想我大概是经常误中遗忘咒了吧――来吧,帮个小忙,只是十四颗波洛豆而已。”
“贝若纳斯就在你身后,要帮忙可以找她。她不是很喜欢粘你么。”西弗勒斯・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继续搅动他的魔药,他的眼神认真而专注,就好像那锡制坩埚里全是金子。因煮沸而蒸腾起来的白烟盘旋上升,很大一部分沾在他的头发上――难怪这家伙的头发总是看起来油腻腻的。
我微微一笑,心情蓦地好了起来:“我可没有你这么勇敢~”挤兑他之后我欢乐地把我的坩埚往旁边移了移,抓起哆哆嗦嗦地波洛豆全部扔进锅里。它们的尖叫声锐利而刺耳――课本上的形容,但是因为声量实在是太小了,如果不是成百上千颗一起尖叫,那它们的声音和蚊子也没有什么区别。
旋即,斯内普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在无意间说了什么,一句“梅林保佑”还没说完,他的坩埚就爆炸了。
克莱尔・贝若纳斯,她就是传说中每届学生中都会有的“坩埚杀手”,但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个更加凶残的属性:触发性诅咒。只要谁敢在制作魔药的时候念到她的名字(或姓氏),只要没有及时念出“梅林保佑”,那就等着跟旧坩埚说bye和新坩埚说hi吧。
斯拉格霍恩教授腆着大啤酒肚赶过来,不得不说他跑起步来的样子确实滑稽。他变出一条崭新的毛巾递给狼狈不堪的斯内普,然后又对一团乱的魔药台施了个“清理一新”。他略有些诧异地看着胡乱用毛巾擦着头发的斯内普,两撇胡子微微翘起:“这事儿真让我感到不可思议,我一直以为你是魔药课上最优秀的学生,”停顿了一下,他补充道,“当然,莉莉也很不错。”
相比较格兰芬多那边兴奋的窃窃私语,斯莱特林们则是一阵嘘声,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只叫莉莉的小狮子似乎是个麻瓜,和我是同类,只是比我少了一张用于伪装的皮。
斯内普忿忿地把因蘸满魔药而变的黑黢黢湿漉漉的毛巾甩在地上,用恼怒的神色瞪了我一眼,毫不客气地说:“我当然很优秀,只不过是不小心提到了某个禁忌的名字而已。”
我眼睛瞟向别处,用无辜代替之前脸上那些满不在乎的神色。
包括斯拉格霍恩教授在内的所有人同时看向克莱尔・贝若纳斯,随后又心有灵犀地将目光投射回斯内普身上,表示理解和同情。
只有克莱尔一个人很尴尬,她机械性地搅动自己的魔药,用小兔子求救般的眼神看向老海象教授,试图进行一场“动物间”的对话:“教授,我……需要说抱歉吗?”
斯拉格霍恩教授笑呵呵地摆摆手,他拍拍沮丧的斯内普的肩膀,像是在宽恕两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这并不是你的错,而且西弗勒斯这么优秀,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在下课之前重新赶制一锅全新的、完美的魔药出来。所以,不要因此自责,贝若纳斯小姐。”
全班沉默了三秒钟,然后“嘭嘭嘭”的炸裂声仔教室的各个角落响起来,好好的魔药课就这样变成了烟火大会。
所有坩埚全部遇难,无一生还。
“教授……”
“我的裙子!”
“不会吧!我还差一步就完成了!”
此起彼伏的抱怨声中偶尔还会夹杂着一句“太好了,我本来就做失败了!”
我在听到那个禁忌名字的瞬间就抱头蹲下,可即便是如此背上还是被乱溅的煮沸魔药烫伤了好一大片,我甚至能感觉到衣服上的纤维在瞬间的高温下嵌到了肉里都市之玩世高手全文阅读。我咧个擦,痛死我了――不过物有所值,我正好找到不去上下节飞行课的理由了。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刚刚本能的没有躲的更加彻底。
克莱尔呆呆的站在那里,依然维持着搅拌的姿势,只是她的搅拌棒下的坩埚同样也没能保个全尸:“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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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药课自然石没办法继续上了。斯拉格霍恩教授显然是很好说话的老好人,他不仅提前宣布下课,并且明确地告诉我们关于这节课的成绩每个人都能领到一个优秀。除了斯内普,大家都很兴奋,尤其是格兰芬多几个常年吊车尾的,我很怀疑这会是他们读书以来魔药课是哪个的第一个“o”,并且以后也很难再有突破――除非在积累了今天血与泪的教训后还有哪个不长记性的家伙继续在魔药课上喊出禁忌的名字。
克莱尔自告奋勇地揽下送我去医务室的责任,可在她小心翼翼地抚着我一步步挪向飞行梯时,另一个人急匆匆地从我们身后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我跟你们一起去。”
“滚开,‘在我周身十英尺的范围内我不想看到你’我以为我说的够清楚了。”一瞬间我突然理解了斯内普对我的反感……诶,不过……我应该没有布莱克这么讨厌吧?
“我可不是故意赖着你的,”他眼神闪烁,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拉开袖子,“看,我也被烫伤了,需要去庞弗雷夫人那里。”
我狐疑地看着他,倒是克莱尔非常兴奋,她一口答应下来,表示非常乐意让他与我们同行。我正打算再度开口拒绝,但克莱尔却假装和我很熟地凑到我耳边说:“别忘了霍格沃茨的楼梯都是会移动的,照你这速度……我们才走到一半就被送到莫名其妙的走廊去了。”
不甘心地试了一下加快步伐,结果后背和衣料的摩擦一下子增大数倍,疼的我差点忍不住掉泪。
但是看着旁边这个一直在傻笑的混蛋……我真的非常郁闷啊!
“其实我很好奇,”克莱尔右手挽着我,硬挤在我和布莱克之间,她的眼睛闪闪发光,整个人像是被朦胧的光芒笼罩着,“你和莉芙什么时候这么熟的呢?明明你们在三年级的时候还是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人啊?”
布莱克故意重重地清清嗓子,吐字清晰似乎是要昭告全世界:“因为我们大半个暑假都在一起――是完完全全在一起哦~吃饭逛街睡觉――都、在、一、起。”
我的拳头捏的嘎吱直响。
“睡……也在一起?”
“对,一张床。”布莱克得意地看了我一样,炫耀似的说“而且,莉芙还经常把我抱在怀里亲我什么的。”
我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克莱尔用食指点着下巴思索了片刻,最后她不是很确定的问:“那么……‘禽兽’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家伙继续不加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的说“实话”:“莉芙这么可爱,我又是个正常男人,当然会……大家都懂的,不解释。啊,”他突然停下,然后背对着我半蹲下去,“到飞行梯了诶,我背你吧,莉芙。楼梯马上要转向通往医务室的路了,不快点不行。”
一直强忍到现在的杀意终于爆发,我一脚揣在他虚托在背后的手上――主要是烫伤的位置:“你给我去死吧,小天狼星・布莱克!”
我冲着皮球一般一直顺着楼梯滚到底的某畜生,使劲全身力气大喊:“你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扒了你的皮’,你这个人模狗样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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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一零条:
作者有话要说:
-坚决不换男主,坚决不换!(某包子打滚耍赖中)黑公子只是痞了点,但是本质是好的!
-100711【捉虫】
第一零条:[汪汪!]
人模狗样的家伙躺在我右侧的病床上看我。他的头上绑着绷带,手上绑着绷带,脚上还是绑着绷带,把他包扎的和木乃伊一样的庞弗雷夫人在询问他怎么会弄的这么多处骨折时,他耸耸肩表示无可奉告重生之再嫁最新章节。
不过庞弗雷夫人也没有多在意,似乎她已经习惯了这个没有一刻消停的小鬼把自己弄的满身是伤。她只是把两大罐味道古怪的药剂放在我们面前,以一种近乎强硬的姿态盯着我们全部都喝下去后才摇着头离开了。
医疗室的大门刚刚关上他就挣扎着侧过身来,油腔滑调地说:“嘿,我说我们来聊天吧,我……”
我“唰”的一下把帘子拉上了。
小天狼星·布莱克尴尬地“呃”了一声,然后似乎是重新躺好。“我说……”“那个……”他几次想挑起话头,但是我给予的回应只有沉默。
因为背上有伤的关系,我只能趴在病床上,胸下垫着软和的羽毛枕,可总感到闷的想吐。实在无聊的时候就用小纸片叠纸鹤玩。
“莉芙,对不起。暑假的时候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帘子外传来他有些懊悔的声音。这句话我听过一次——暑假末的时候,他那时在我和怀特夫妇的面前恢复了人形,我想我们当时的脸色一定比他的姓氏更加“黑”他当时把我拉到一边,给出的解释是他们四人当中有人被狼人咬了,所以另三人一直想学会阿尼玛格斯陪狼人度过每个月最难受的几天。詹姆暑假期间的实验有点眉目,但是他很悲剧,自己尝试着变身时无意间成功,可却无法变回人形,他靠着捡垃圾吃老鼠过了好一阵,直到看到我这个同年同学才硬蹭到我家。我对这个解释表示不能接受,就算他说的都是真的,变狼人又不是来月事,陪着能有什么用?
听到这无赖的声音我条件反射的更加难受了,眉头死死皱着,声音中也夹杂着些许不耐烦:“别膈应我了,再度警告你别叫我莉芙,我跟你不熟。”
他沉默了片刻,搔搔脑袋:“别这样嘛,我这只豪猪怎么说还救过你的。”
“别把马尔福先生的功劳往自己身上揽谢谢!”我没好气地回答。叫他这么一说,我又想起了那天晚上那个瘆人的噩梦,不由得浑身打颤。“而且在马尔福先生来之前,我的自卫可是比你的攻击更加有效,因为我可是……”
“可是什么?”帘子外的他立即接话。
我可是仗剑而生的狂战士。我可是——麻瓜。
我的秘密被他知道了。这只奸笑着的大尾巴狗手中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正悬在我的头顶,悬在我的家族的头顶。
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我是个“哑炮”,因为我没有经过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入校流程:没有收到入校签,当然也没有坐在那张傻兮兮的三角凳上等待那顶破旧的帽子把我罐头一般的分类。我是开学的第二天突然出现在斯莱特林学院桌旁的,那些小蛇们在看到我的时候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甚至有些人还带着嘲讽地声音说:“家里有权就是好啊,连个哑炮都可以塞来斯莱特林。”
当我站在桌边却发现这里根本没有我的位置的时候,当时还是级长的卢修斯·马尔福却对我微笑。不得不说他的特别关照和庇佑是有用的。
他使我得以生存。
他使我得以融入。
但是这一切现在却有可能要成为幻影,只因为一个大脑简单的白痴知道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用比刚刚更快的速度拉开帘子:“你到底想怎么样?”
布莱克一瞬间显得有些发愣,似乎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间变得这么激动。片刻之后,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脸上再度挂上痞子一般的笑:“要我不说出去当然可以,除非……”
“除非什么?”心底隐隐有了答案,果然还是他之前一直说的那个要求么?恶心、无赖,强迫威胁女生这种事也做的出来都市之玩世高手全文阅读。
他把双手枕在脑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望着天花板说:“除非你先把我们的秘密抖出去——那样的话我保证——以布莱克家族的名义保证,啊,顺便带上波特家族的名义,我一定让你是麻瓜这条新闻上《预言家日报》的头条!”
“……我、我才不会呢,我口风很严的!”我在辩解的时候,嘴角不由得向上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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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里对他的厌恶稍微少了那么一点,但我依然受不了自右侧床铺传来的傻笑,重新拉好帘子那边又叫了起来:“诶,你别这么无情嘛,我只不过是想看看你而已。”
“谢了,我没什么好看的。麻瓜没有比你多长一只眼睛,也不会有比你更加优雅的挖鼻孔姿势。”我实在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拉帘子就盯着我傻笑,拉上帘子就一口气不歇的找我说话。
“我想看你的眼镜——你不近视吧?我明明记得你暑假的时候一直没有带过的,但是一开学就带上了。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不戴这个的话我根本无法进入霍格沃茨读书,我甚至都看不见这座魔法学校。就是这样而已。”我尽量想让自己平静地说完这段话,可我忍不住声音发颤。
怀特先生曾经嘱咐过我,即使是洗脸、睡觉也必须带着这幅特殊的眼镜。曾经有一次因为泥巴不小心溅到了镜片上,在我把它拿下来擦洗的时候我居然看到整个城堡以我为中心迅速的衰老、残破,就像是急性传染,最后变成一片断壁残垣,宛如被烈火所灼烧过的庭院所留下的废墟。
他还想继续在一些无谓的话题上瞎扯,却被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打断了,我探出头去,发现他的脸上带着和我一样的好奇,只不过这家伙显然比我更具有行动力,他根本不顾身上的伤势直接跳下床,略有些粗鲁地拉开窗帘,鬼鬼祟祟地朝窗外探头探脑。
九月的阳光倾泻进来,洒在他的发上,划过他的鼻尖,勾勒他的肩线,他卖力地向前探着,整个上身似乎都要斜出去:“嘿,詹姆!”他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朝某个方向猛挥着手。
话音刚落,某个召唤兽就出现在窗外,那只四眼长颈鹿潇洒地骑着“神风”——据说这是如今最快的扫帚,没有之一——悠闲地就仿佛在平地上漫步。他在空中咧着嘴和布莱克一击掌,得意地炫耀自己刚刚又把谁耍的团团转。
我带着有些羡慕,又有些嫉妒的神情看向他,因为我本身没有任何魔力,所以飞行对我来说只能是在梦中幻想一下的事情。
“嘿,我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迟钝了,居然会被烫伤?居然会从楼梯上跌下来?”詹姆带着朋友之间淡淡的嘲讽,他竖起拇指一指身后湛蓝的天空,“别闷在这里了,带你飞一圈。”
布莱克不客气的捶了他的肩一下,不屑地说:“切,谁要你带。再说我觉得这里挺好的,有床睡,还有……美女看。”说着他往我这边看过来,脸上有些期待的神色。
我没有任何犹豫地直接瞪回去。詹姆在看到我的时候发出一阵“哦哦哦哦哦~”的怪叫,我懒得理他,气呼呼地又把帘子甩上了。用力太猛,让我的眼镜差点掉下来,我立即扶正,然后趴在床上继续叠纸鹤。
“她讨厌我,”我似乎可以猜到詹姆说这句话时假装作呕的神情,“我当然也不喜欢他,小天狼星,你真是吃错药了才会选这样一条小毒蛇。”
有那么一瞬间我很想看看布莱克到底是怎么回应他的,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在我心情焦躁地叠玩一个纸鹤之后,我听到帘子外的世界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就是喜欢啊,没办法,管她是毒蛇还是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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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一一条:
第一一条:[汪汪汪!]
帘子里的世界很安静:纸张折叠摩擦的声音,平稳的呼吸,以及偶尔摇头晃脑着哼出的快乐小民谣。
帘子外……那是一个充满荆棘的世界。小说里形容一个人坐立不安时经常会说什么“就好像屁股上挂着刺球儿”啊,“仿佛凳子上长了钉子让他一刻不得安宁”啊什么的,但是,我觉得显然这两种程度已经不适用与小天狼星・布莱克了,他的世界仿佛满是荆棘。他一刻不停的上蹿下跳着,活像个多动症患者。
“嘿!”“哈!”“唰――”某只人形怪发出意义不明的奇怪声音,悄悄拉起布帘一角:那家伙的骨折骨裂似乎已无大碍,只有被烫伤的那只手臂还用绷带吊着。小天狼星・布莱克取下了屋内装饰用的麻瓜海盗刀,像一个真正的剑客一样发出进攻、避闪、旋身,猫腰、突刺。
自信的笑意在他脸上飞扬,无声地宣告着他又战胜了一个怎样强大的无形的对手。
而我对此唯一的看法是――妈妈,这里有个臆想症严重的神经病,好可怕!
难怪卢修斯以前总跟我说格兰芬多的狮子都堪比巨怪,平日里与他们甚少接触,今日一看果真不假仙欲逍遥。这只蠢狗即使变作了人型叶还是没有改掉不带脑子出门的坏习惯。
我在心中默默鄙视了他好一会儿,然后看见他大喝一声跳上一张病床,旋即像是躲避敌人的刀刃似的迅速单膝跪地,持刀的手臂猛地一划――
“啪!”床头柜上无辜的花瓶碎掉了。
诶,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外面的世界更多的是无奈。
布莱克微微有些发愣,他随口抱怨了一句什么脏话,声音很小我没有听清,然后以惊人的速度冲回自己的病床,把整个人重重摔在床上之后,将床单当成了裹尸布把自己从头到脚包了个严严实实,就连被他一直抱在怀中的长刃也没有露出分毫。
这一切都是在庞弗雷夫人听到响声并火速冲进医疗室之间完成的。我看的是瞠目结舌,如果不是此人真的反应灵敏动作敏捷,那么我想只有一个可能:这种事他做的太多,早有经验。
搞破坏的很有经验,督察人员自然也不会含糊。庞弗雷夫人一看这场景似乎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她气呼呼地掀开布莱克的床单,双手叉腰呈胖茶壶状:“又是你。”
估计是知道也没用,那只蠢狗抓着头发笑呵呵地承认下来,他一边“嘿嘿”傻笑一边默默鼻尖说:“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布莱克家族的名义对梅林发誓!”
“哦,拉倒吧,”庞弗雷夫人对他的话一个字眼儿也不信,“你的誓言太不值钱了,信誉值为负的布莱克先生。如果不是知道你会是布莱克家族的下一任家主,我都会不自觉的怀疑你是不是一有机会就故意给家族抹黑。”
小天狼星・布莱克微微侧过头去,对空气做了个鬼脸。
“既然布莱克先生这么有精神,那我建议你出院。你的行为严重干扰到了其他病人的正常休息。”庞弗雷夫人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她指向我的方向。
“莉芙才没有被打扰呢,你希望我留下来对吧,莉芙?”
“不要叫我莉芙,事实上我希望你早点滚蛋。”我都懒得看他一眼。
“胡说,刚刚我和……嗯,决斗的时候你明明还偷看我来着。”他有些愤怒地指着我的鼻尖。
“不要叫我莉芙,完全没有那回事儿,是你自己想太多。”我扶额。
庞弗雷夫人单手制止了还想辩驳些什么的小天狼星・布莱克:“总之,你现在可以出院了。”
“不,我还……”他急急忙忙伸出自己仍绑着绷带的胳膊,示意自己尚未完全康复。可庞弗雷夫人只是表情严肃的那魔杖轻轻敲了敲他的手腕,那些绷带就像被腐朽了千年的布料,纷纷断裂掉落,露出里面白嫩的皮肤――她解释说新生的皮肤是会稍微偏白一些,但过些日子就会在阳光的爱抚下变成健康的肤色。
布莱克显然不是很乐意,他小声嘟哝这:“戚,白的跟个妞一样,还不被詹姆他们嘲笑死……走了!”他大手一挥,也不顾那把长刀了,翻身下床走到我这边的时候故意停顿了一下,“莉芙,我会来看你的。”然后大摇大摆走出去,就好像自己是一个前来视察的领导。
世界终于清静了,我长舒一口气。
“怀特小姐,布莱克先生跟你……”
“没有任何关系,我以怀特家族的名义起誓。”
“……这样啊,你的誓言值钱吗?”
“老值钱了,几百加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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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住院非常的无聊,这种毫无意义地“趴刑”直到晚上我的回寝室请示被批准之后九阳踏天最新章节。我看得出来,作为一名尽忠职守到甚至有些偏执的医者,庞弗雷夫人是不太想让我回寝室的,但我想她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布莱克这家伙那些话是假的那些话是真的。
因为不希望某条笨狗为了探病而违反校规半夜出游,我被特准可以回寝室休息。
怎么想都觉得挺讽刺的。
背上像是有一千根羽毛笔在同时骚动――据说这是伤口愈合的标志,非常难受,早知道是这样我还不如就让那些丑陋的伤口一辈子趴在我背上好了。
反正衣服一遮谁也看不见。
而且最关键的是,我自己看不见。
看不见的就可以当做没有,听不见的就可以当做别人没说,没亲身经历过的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继续遵守这样的生存法则就很好。
在回寝室之前我先拖着宛如灌了铅的双腿在校礼堂转了一圈,晚餐供应的最后时间刚刚好过去了,四张学院桌上都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我甚至连残羹冷炙都没有看到。我不死心地又把目光投向教师席――那里几乎没有人了,只有一个毛发多到我甚至看不清他的脸的巨人坐在教师席的最边上大吃特吃。他即便是坐着也比我站着还要高,体型宽大,一个人占了两个人的位置。
我对他有些印象,似乎是叫海格还是海瑞什么的,是霍格沃茨的猎场看守和钥匙管理员,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子膻味。斯莱特林没人喜欢他,甚至有人编排了“你想想,多恐怖,全校的钥匙都是他来保管――说不定哪天半夜起床时能看到他在你的寝室里偷东西呢”这样的说辞。
不过即使心中不太相信那个传言,但我也不敢找他要吃的。
颇是失望地回到了斯莱特林地牢――虽然名字阴森森的,但庆幸的是我们的院长是一位爱极了奢华的教授,听说他上个月还想再在公共休息室的天花板上塞一块用以照明的宝石――当然不会是他自己出钱。
不过说到底我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没有“这样的”院长,“这样的”我怎么能轻易混进斯莱特林?
我的寝室在女生宿舍的最尽头,一个人住,没有室友。在分到这间宿舍的第一天卡特琳娜就一边尖叫着“怎么能让我的宝贝莉芙住在这种猪圈里!”一边把寝室变成了公主套间。只可惜这个公主从来没有臣子来朝拜。
饿昏了饿昏了饿昏了!
随手把躺在我床上打滚的肚子甩到一边后,我倒在床上,连脚丫子都懒得再动一下。
半夜里,我感到有什么在拱我的脖子,一摸,毛茸茸的。
“肚子别闹了,走开。”
它不听我的话,继续拱。
“我说了叫你别……”就在我不耐烦地拎着它的脚要装腔作势打它屁股时,我发现了不对劲――我寝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关于巨人的谣言一下子浮现在脑海中。
“谁啊!”我警惕地环顾屋内,然后还特意下床检查了一下门后的死角――没有人。于是我松了一口气,顺手带上门准备重返床铺。
然后我愣住了。
刚刚还空空如也的桌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叠巧克力泡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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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一二条:
第一二条:[汪汪汪汪!]
“所以你就毫不犹豫的吃下去了?”翌日的早餐时间,坐在我旁边的斯内普听完我的讲述之后,对于《怀特小姐奇遇记》的结局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我捏捏自己的手臂,似乎那里直径又粗了一寸似的:“我很饿啊,小伙子。像你们这种晚餐吃的饱饱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不过,就算我饿到头昏眼花也不会没有大脑地毫不犹豫吃下这样离奇出现在寝室里的东西,不过和我一样饥饿的肚子倒是恨不能立即冲进食物堆里打滚。我踮起脚尖把盘子举得高高,并一巴掌把企图顺着我的裤腿爬上来的肚子拍飞。
“来,你先试毒。”扔了一个歪瓜裂枣的小泡芙到地上,它立即捡起来吞掉。之后还意犹未尽地用小爪子抹抹嘴巴,星星眼闪动。
一分钟过去,星星眼。
三分钟过去,星星眼。
五分钟过去,依旧闪亮。
等到十分钟的时候我终于放弃,从肚子现在还没有毒发的事实来看,这盘巧克力泡芙应该是安全的。于是我半蹲下来,让肚子顺着手臂爬上我的肩:“吃夜宵咯!”一人一豚鼠在床上把一整碟高热量的巧克力泡芙吃了个精精光,而后心满意足地抚着各自的肚子在满是泡芙渣的床上昏昏睡去。
在合上眼睛的瞬间,我似乎听见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酒足饭饱欠瞌睡的我纯当那是幻听。
好不容易从回忆的泥淖中挣扎出来,我听见身边的家伙也无奈地叹息了一声,随后他微微眯起眼睛,口气中颇是不屑:“本来还对你的脑袋有那么一丁点儿期待的,看来果然是我的误判――你是不是转到那边的学院去比较好?”斯内普头也不回地指指身后的学院桌。
手上抹鱼子酱的动作依旧,我扭过头去看着那些一大早就说说笑笑很有活力的小鹰们:“拉文克劳?确实很适合我。”然后――在拉文克劳学院桌后面的后面的桌子旁,有个家伙正卖力地朝我挥手,而他那背对着我的同伴则在他挥手的同时像个摇头娃娃一样摇晃着脑袋和上身――就算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但多多少少也可以猜到在他那副傻瓜眼镜下的表情有多鸡婆,有多欠揍。我翻了个白眼,重新看向我的食物。
“不,赫奇帕奇,非常适合你。”
“不觉得,还有,你刚刚说‘对我的头脑还抱有一丁点期待’什么的,如果是真的我立即把脑袋砍下来给你。怎么样,不错的提议吧?我敢说从我跟你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被你当做是笨蛋了。”我把不小心沾上鱼子酱的食指微微垂下,好让兜里的肚子也能尝尝鲜。
他带着一种恶心的神色盯着不断舔舐我手指的肚子,但后者似乎对他刀子般的视线视而不见。好半天他才重新将眼神投射到我的脸上:“恭喜你,怀特小姐,你成功的保住了你那愚蠢到不可救药的脑袋。”斯内普随意往口里塞了几片面包,用一种对待仇人似的态度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课本,离开了自己的座位。
“嘿!”我喊住他,“吾友你也太冷淡了吧,卢修斯・马尔福先生在临毕业之前可是请你好好照顾我呢。”
西弗勒斯・斯内普顿了一下,然后大步步出礼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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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形课上麦格教授的第一句话是:“同学们,今天我们要学习改变一只动物的形态。”第二句话是,“一个格兰芬多一个斯莱特林,大家自由组队。”
不仅是斯莱特林们――整个班都发出哀嚎武逆。蛇和狮子的互相看不顺眼早就根深蒂固了,或者说严重点,这已经不是看不顺眼的问题了,而是早就上升到了仇恨的阶段。
为什么我不喜欢和格兰芬多组队?因为我不喜欢格兰芬多,没原因,不解释。看,就是这么简单。
而在我讨厌的格兰芬多中有两个我特别讨厌,现在,其中一个特别讨厌的狮子就挤掉了我原本的搭档坐到了我的旁边。
“嘿,早上好,莉芙。”
“我一点也不好,不要叫我莉芙。”我阴沉着脸,右手攥的紧紧的。
布莱克似乎感觉不到我的不乐意,他伸向我的口袋,以一小口牛肉干掏走了某只卖主求荣的豚鼠。不知道动物们是不是有自己的辨识能力,一向不喜欢生人的肚子一点芥蒂没有的扑到布莱克的怀里,用小脸蹭着他的长袍。
他用手挠挠肚子的脑袋,声音中透着点点兴奋:“肚子还记得我。”
不知道为何脑袋里就突然冒出“是啊,你欺骗我们娘俩这么多年,记不住你才有鬼”这种古怪的台词。我拍拍脑袋,觉得可能就像西弗勒斯说的,我的大脑搞不好真的有点问题。“肚子回来,他是敌人。”
“我可不是……”
就在他准便辩驳点什么的时候,麦格教授走了过来,她是个十分严肃的教授,嘴唇总是抿的紧紧的,我似乎从来都没有看见她笑过,就好像我从没看见她把绑成一个小鬏的发髻解开过一样。她严厉地瞪了布莱克一眼,那家伙立即缩起脖子不说话了――这个样子和被麦格教授扔在我们桌上的蜗牛很像。
“每个组都领到蜗牛的话就可以开始练习了――最先成功的人可以为自己的学院挣到二十分。”重新回到讲桌旁的麦格教授这样说,最后,她的视线落在我身上,似乎对我有诸多不满似的说,“当然,与往常一样,怀特小姐只需要掌握理论知识。”
我在格兰芬多的倒彩声中点点头。
“有什么好吵的,安静点行不行啊!”我的新搭档突然大声抱怨,不知道是大家都被这家伙的突然发难搞懵了还是真的他的话在格兰芬多学院中有点分量,小狮子们沉默了下来。
他得意地看向我,虚幻的尾巴摇啊摇,仿佛是在邀功。
回应他一个假笑,然后我又板起脸看我的变形课本。变形课的课本非常薄,因为这本来就是一门注重实践的课程,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期待五年级早些来临――只要考不过o.w.l.我百分之百就不用再上这门讨厌的课程了。
看我兴致缺缺地翻动着书页发呆,布莱克也放弃了用魔杖戳蜗牛触角的无聊行为,他双手撑在脑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翘起二郎腿:“没意思,真没意思,你说是吧詹姆。”
“……?”我侧过脑袋,在三百度范围内寻找那只四眼仔。
“别看了,我在你的死角站着。就在你身后。”死四眼仔得意地说。他利索地给自己的蜗牛变了形,换来麦格教授的二十分。在其它学生向他投来嫉妒或羡慕的目光时,他揉乱了自己的头发,就好像在他的座位刚刚发生了局域性飓风似的。随后他叹息一声:“是啊,太无聊了,找点乐子吧。”
“鼻涕精?”
“还能有谁?显然没有比他更好的选择了,我看见他和莉莉在一起就冒火。”
我有些好奇地合上课本:“虽然知道‘随便打断我讨厌的人们的对话’是不太好的行为,但是,你们说的鼻涕精是……”
小天狼星・布莱克重新掏出魔杖,用袍子的下摆擦擦魔杖尖端:“你看着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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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一三条:
第一三条:[汪汪汪汪汪!]
一个纸团从我头顶飞过,准确无误地砸在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后脑上,然后掉进他长袍的帽子里。男生带着莫名其妙的神色回头看了一眼,待看到我们这边的时候微微笑了,修长的手臂就那么随意一探,就把纸团从帽子里捞了出来。
他转过身时我看到了他脖子上挂着的红金相间的围巾,又是一个格兰芬多。伸长脖子用眼神勾勒他的侧脸,再调出大脑皮层中的某张记忆图做对比,符合度百分之九十九——到现在我基本可以确定这家伙是谁了:之前布莱克当众做出告白这种蠢事的时候,这个高高瘦瘦的家伙是作为其坚强的后盾站在他身后的。
男生在展开纸团的瞬间似乎露出了一个若有若无的苦笑,他用口型询问四眼仔:“此时?此地?”
四眼仔没有回答,但是布莱克重重地点点头。
那家伙挠挠自己栗色的头发,最终报以无奈的表情,我想他的潜台词大概是:“好吧,随便你们。”
得到首肯的布莱克和四眼仔都很兴奋——其实我很怀疑就算刚刚那个高高瘦瘦的男生阻止他们,这俩人也不会听的。“好吧,那就让我来……”四眼仔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他趁着麦格教授转身之际迅速将自己的魔杖对准了我们前方的学生,但布莱克却按下了他的手臂。
“……你不会是半路跳车吧,大脚板?”四眼仔不乐意地质问。
“怎么可能,”布莱克勾起唇角,然后他猛地凑到我跟前,鼻尖几乎要贴住我的。他笑意满满地问我:“想看到怎样的好戏,莉芙?”
我在瞬间的错愕之后下意识地向后靠,想要逃离他,没想到他倒是得寸进尺,我往后缩一分,他就前进一分,直到我张嘴作势要咬掉他那傻乎乎的鼻尖时他才懊恼着重新坐好。我心烦意乱地拨弄垂下的发丝,身子往旁边挪了挪:“我希望看到某只一直乱吠别人名字的畜生倒大霉,做得到吗?”
“哈,走背运了吧形意掌门人!”四眼仔拍拍瘪着嘴的布莱克的肩膀,很是嘲笑了他好一阵,然后又扭头皱眉看着我说,“奥莉芙·怀特,收起你那令人讨厌的腔调,我说过,不要以为你是女生我就不敢揍你。”
“我从不怀疑你这只差劲的长颈鹿做不出来这种事。”输人不输阵,我立即针锋相对。
于是两只四眼将刀刃般的视线通过镜片的折射,相互厮杀。
“ok,停止吧。”布莱克同时用两本书遮挡住了詹姆和我的视线——大概是害怕自己受到流弹的伤害,“詹姆,别这样。给布莱克家族未来的女主人一点面子。”
“你……”我被他的无耻震惊到了。
突然的,小天狼星·布莱克突然抓住我的双肩,他表情严肃的让我想发笑——是的,不得不承认,其实他长得还颇是英俊,但这种年少的、稚气的英俊和严肃这种表情一点不搭调。他故意将声音压的很低,似乎是想让自己显得成熟稳重可靠顺带拥有磁性的魅力:“莉芙,让自己倒霉这种事我办不到,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多爱你一点点,让你对我的反感每天都少一点点,我……”
“你别恶心我了!你当我没看过瑟斯·芭芭拉写的《春桃记》啊?随意借鉴别人的题记,一点诚意也没有。”我极其厌恶地反手翻下他抓住我双肩的爪子,“我把你捡回家那是我瞎了眼,你看上我并且纠缠不休那是你瞎了你的狗眼!”我大声说,不仅惹来附近几组同学关注的视线,而且听到嘈杂的麦格教授也扭过头朝这边看来。
布莱克囧了,四眼仔则是笑得抱着肚子直不起腰来——他蹲下去假装自己是在系鞋带,然后我身后的桌子下就一直发出“噗”“噗”这样类似释放有害气体的声音。
切,真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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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们刚刚那么一闹,以我为中心以一张桌子为半径都成了仿佛黑夜中耀眼光团的存在,那些无法给蜗牛变形的家伙们不时的将视线投向这边,笑着说关于我和布莱克的八卦当做舒缓压力的药剂。
布莱克那条蠢狗抱臂环胸鼻子翘的老高,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而我简直是身在地狱,活像被扒光了衣服惨遭视|奸一样。
梅林也好,上帝也罢,这个世界有快进键么,劳烦您老的金手指给按一下。
我的祈祷耳背的神仙没有听见,所以我继续活生生地在炼狱中待到刑满释放。下课铃刚想的时候我立即站起身打算离开。
“有些同学不要那么心急,”麦格教授挥挥魔杖,教室的大门合上了,“把上节课布置的论文交上来,然后詹姆·波特,小天狼星·布莱克,莱姆斯·卢平,最后是小矮星·彼得,你们四位留下来一会儿。”麦格教授照着手中的一张羊皮纸念道——那张纸条是上课中途管理员费尔奇递进来的,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但看得出来明显麦格教授很生气。
“为什么?!”四眼仔有些激动的叫起来,“为什么总是我们四个被留堂,我今天还有魁地奇训练,教授您知道的。”
麦格教授气的直发抖,我甚至怀疑如果周围没有这么多学生她是否要不顾形象地冲上去拎四眼仔的耳朵:“我当然知道!”她大声说,“如果你们四个老老实实的我一定不会给我自己的学院扣分——格兰芬多因为你们四个将要丢掉四十分——并且给你们劳动服务的处罚!”
“这不公平,就算要判刑也要有罪名吧!”小天狼星·布莱克显然也是沉不住气的主儿,他也在不断提高自己的声调,简直像是在和麦格教授吵架。
“罪名,当然有,你们……其他同学先把作业交上来,然后可以离开了。”她收住了话头,催促着想继续看戏的我们离开。
交作业的时候我故意磨磨蹭蹭,试图看清纸条上的内容,未果武逆。但无比好奇这四个讨厌的家伙到底犯了什么事,我就连收拾书包的动作也慢了半拍。然后就在我慢吞吞挪到教室门边上时,麦格教授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怀特小姐,如果不麻烦的话,我希望可以请你从外面把门带上。”
“……不麻烦不麻烦。”我迅速闪身出门,然后“哐”的一声甩上了门。
♠
将耳朵贴在门扉上,不过可惜的是里面说了些什么我一个字眼也没听见。叹息一声,我跨好自己的书包准备去上草药课。在走廊上我遇上了匆匆往回赶的斯内普,看他的方向好像是要回变形课教室。
伸手拦住他,结果被他一掌挥开。
“我说吾友,现在不要去变形课教室比较好哦~”
“你又想干嘛?”冷冷的,带着一丝“你少管闲事”意味的语气。
“不是我想干嘛,是现在有人在里面干嘛。”我偏着脑袋,“你执意要去的话,我绝不拦着。”
西弗勒斯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判断我是否有撒谎,最后他慢慢地说:“莉莉有东西落在教室里了,我来帮她拿……里面是那四个笨蛋在被训话么?”
点头。
他眼神怨毒地盯着不远处的变形课教室,似乎就要喷溅出致命的毒液,最后他的鹰钩鼻中哼出一个音:“事实上,我还真的想去看看。”撂下这么一句话他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中号的校袍穿在他干瘦的身体上略显宽大,下摆几乎拖到地面。
“等等我啊,吾友。”我急匆匆地追上去,而对方为了躲避我的纠缠直接从二楼走廊跳了下去——就算下面是草地不会摔伤……你有必要做的这么过激么?
他的举措让我一时有些失落,可就在此时我却听到一声愤怒的嘶吼,立即趴在护栏上向下望:几个高年级的斯莱特林学生狩猎一般把一个红头发的姑娘围在中间,他们的脸上写着嘲讽和不屑,而帮凶之一——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正像拎小鸡一般提着吾友的脖子。
“放他下来,你们这些混蛋!”那个似乎是叫莉莉·伊万斯的姑娘愤怒地高声说道。
“会帮助泥巴种的斯莱特林才是混蛋。”一个看上去像是他们的头儿的男生说道,另一个把整个人都挂在他脖子上的姑娘尖声笑着,“叛徒什么的……就和泥巴种一样臭烘烘的。”
莉莉握紧自己的魔杖,可在反击之前自己就被掀翻在地,红发散在地上,沾染上了泥巴的色彩。她略显得有些无助地四下看着——可不知道是那些斯莱特林们选的位置太偏还是怎么的,附近一个人都没有,最后她的目光与我相对上了。
我感到她最后一丝的希望也破灭了:是的,我想她不会忽略我围巾的颜色。
多看了她一眼,我离开了——跑着离开。幸好变形课教室里这里不是很远,我大力的撞门企图引起里面人的注意,直到我右边的手臂都被撞麻了,大门才稍稍露出一条缝,一个神情怯懦的小胖子隔着门缝打量我。
一时的惯性让我直接冲了进去,打了好几个趔趄才站稳脚跟。
“怀特小姐,你难道不用上草药课的吗?”麦格教授的语气显得不是那么客气。
“教授……麦格教授……”我不断喘着气,试图让自己能吐字清晰些,“西弗勒斯·斯内普和莉莉·伊万斯……正在被几个高年级的学生欺负,教授请您快点去阻止……”
在麦格教授仍在惊诧之际,原本距离大门最是遥远的四眼仔第一个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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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条: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不喜欢詹姆,但是……我、我喜欢莉莉・一万四,所以,这文的隐cp是一万四x四眼仔……
-教授,对不起……一万四姑娘不能给你呢……你注定炮灰了……
-100711【捉虫】因为科室的输入法默认w=王,而我家里的输入法w=我。。。所以写的快的时候经常就笔误了。悲剧。
第十四条:[汪汪汪汪汪汪!]
我咧个擦……这些人都是体育健将吗?都是长跑冠军吗?都是传说中一口气跑完马拉松大气不喘一口的外星人吗?我看着那些宛如骑上了新版极速隐形飞天扫帚的家伙们,再看看累得跟狗一样就差没有吐出舌头的自己,郁闷到不行。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短腿的人可不止我一个:那个胖嘟嘟的矮子也比我快不了多少。和他的朋友不同,他似乎体制不太好,跑几步就要停下来休息会儿。
起先是对他抱有同情的,随后开始无比好奇这家伙的身体构造,最后我默默地快步跟在他身后,强忍住笑意地看着他硬生生把两三分钟可以跑完的路程足足“跑”了五分钟。直到我看到草地上那场混战时,我才带着崇敬的眼神看向我身边的一脸呆像的少年:他一点儿都不呆,不,岂止不呆,简直是精明过头未来之当妈不易最新章节!
那家伙似乎注意到我的视线,诚惶诚恐的神色爬上他胖嘟嘟的脸,就好像我是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似的。
草地上的混战仍在继续,不知道是因为人太多怕误伤友方还是什么的,几乎没有人使用魔杖,而是直接使用了人类最初也是最后的武器:拳头。那些平日里仿佛矗立在云端的少年与少女们此时狼狈不堪,衣服、皮肤、甚至是发丝,没有一处不沾满泥巴的色彩。有人擦破刘额头,有人被打折了手,也有人鼻青脸肿的完全破相。
如果非要给眼前这幅美焕绝伦的“妙景”起一个名字的话,我想应该是:《数名矿工被困井下,奋勇自救终见光明!》
我斜睨着眼看矿工狗坚强,他和他的工友四眼仔完全不顾其他人,一直在痛殴为首的那个斯莱特林――即便是其他人的拳头落在他们身上他们也像完全感受不到一般,只揍那个欺负莉莉的傻瓜公子哥。
“都停手!每一个人!”麦格教授到场的时间不可谓是不及时――正好是在布莱克和四眼仔两人联手把对方殴打到连站立都不能的时候,一秒不差。我习惯性地阴谋论着,然后看见麦格教授气的直哆嗦:“很好,很好!两个学院就在光天化日之下打群架!你们每一个人都给自己的学院带来三十分的损失――好吧,伊万斯小姐除外。”
每个人条件反射地朝学院沙漏望去: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两个学院的沙漏中宝石寥寥无几,其中格兰芬多的宝石尤其少,就好像刚刚被某条热爱闪亮事物的龙光顾了一般。而一向安分守己的书呆鹰们自然而然的跃为第一。我和麦格教授一样,为自己的学院今年难以得到学院杯而感到失望,其他人脸上则都是绝望,每个人三十分阿!这到霹雳就让被揍成猪头的某位斯莱特林公子哥的脸色都变刘。
“这不公平!麦格教授,我们四个刚刚才被扣掉四十分!”四眼仔直指他的伙伴:布莱克,高瘦的少年,然后他看来看去,最后目光落在我们这边,立即变得有些恼怒,“彼得,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下来!”
那个站在我身边矮胖的男生立即跑去他旁边。只是这四个人站在一起却有非常强烈的不协调感,就好像在两个尖锐的三角形(布莱克和四眼),一个中规中矩的正方形(高瘦少年)之中混进了一个球一样。
而莉莉也几乎是在同时叫了起来,她搀扶着西弗勒斯――太明显了,这瘦弱且显得十分营养不良的家伙一定是勉强自己参加肉搏会,然后自己被k.o.了,啧,吾友,你不是一天到晚嘲笑别人是白痴么,如今连自己的长处短处都看不出来,你的脑子也没有聪明到哪儿去嘛――激动地替他开脱:“西弗勒斯只是为了帮我,麦格教授……”
不过这次麦格教授似乎是铁了心,她阻止了莉莉继续辩解的意图,严厉地说:“现在,受伤的人去医务室,至于彼得和怀特小姐,你们现在应该跑步去上你们的草药课!从今天晚上起,每天晚饭后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伊万斯小姐――去管理员费尔奇先生那里关禁闭一个星期,波特、布莱克、卢平你们三个翻倍。”
在强大的压力下,没有一个人胆敢提出异议,但我依然举起了手,尽管我知道此刻招惹一个正在气头上的教授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不好意思,麦格教授,我想您刚刚的裁决是否有那么一丁点儿的错误?您漏掉了一个名字吧,被罚关禁闭的人应该是除了伊万斯和我之外的所有人才对吧?”教授,我只是个围观者,我是无辜的。
岂料她只是狠狠剜了我一眼:“我没有漏掉,怀特小姐。刚刚你交变形课作业的时候我无意间扫了一眼,你只写了三句话,这和你交上来的、完美的暑假作业差距太大,恕我无法接受。所以我认为你有必要改善一下自己的学习态度,而关禁闭无疑是个很好的方法。”
机械地扭过头看向蠢狗布莱克,他的脸上仿佛写满:“来吧,有不懂的作业尽管问我,我有的是时间对你做一对一的指导~”
心中瞬间浮起的四个大字是:这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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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时候西弗勒斯他们依然一个都没回来,礼堂里要数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最闹腾――这并不是说另外两个学院就沉寂在死一样的气氛中,我们、和礼堂另一端的学员桌上的喧哗声几乎达到刘噪音的等级,只是我们不像小鹰和小獾们脸上带着止不住的笑意至尊废才狂小姐最新章节。
所以人都选择用大声的质问发泄心中的不满和愤怒,他们一个个排查凶手――尤其是格兰芬多那些激进的、冲动的狮子们。我看到那个名叫彼得的小胖子都快缩到学员桌下面去了。
我找克莱尔要来一个牛皮纸袋,叉刘几个面包、鸡腿和苹果派装进去,准备待会儿带给西弗勒斯,改善一下他对我的印象。想了想,我戳戳克莱尔:“还有么?”
“还有什么?”
“袋子。”
她想了想,最后从书包里翻出一个来给我。这个显然是用过的,但是看上去很干净。“这是我早上装蜜蜂公爵店里糖果的,很干净。”她说,“你装这么多是打算带给谁?”
我犹豫了一下,似乎有点拿不准到底应该怎么称呼那家伙:“嗯……大概是……陌生的朋友吧。”
这次我拿了几片面包,然后又抓了一把酒心巧克力和糖腌樱桃,最后抓抓头发还是决定塞两个布丁进去。
“我们……怀特小姐,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去医疗室那边……”一个畏畏缩缩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我抱着两袋食物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
克莱尔险些被葡萄汁呛着,她指着彼得好半天才说:“……陌生的……‘畜生’朋友?”
我微笑着给了她一脚。
“莉~芙~~~”推开医务室的大门,某个嘴角还青着一块的家伙往这边扑过来,没办法,关门。然后就听见门板发出“嘭”的撞击声。
啧,真可怜了那张脸。
门里传来四眼仔的大笑和布莱克假惺惺的、做作的抱怨与撒娇。
“你们再发神经的话,我就把你们锁在这里,自己去关禁闭。你们说明天麦格教授会不会直接让你们坐火车回家呢?”
门里沉默了。这种人我太他妈了解了,不给点颜色他是不会老实的。
环顾一周,四眼脑袋上绑着绷带,卢平眼睛有点充血,而那些高年级的斯莱特林们围着他们鼻青脸肿的老大,时不时警惕地往这边瞟一眼。看我走过去,那个卷发的女生伸出手不客气地说:“袋子给我就可以了。”
“莉芙,我也没吃晚饭!”布莱克在我身后说。
懒得理他。也懒得理她。
我径直越过他们停留在最靠墙角的床铺旁,把面包鸡腿和苹果派塞给了躺在床上的病号。病号瞥了我一眼,抽了两片面包自己啃着,然后做了和我一样的动作――把手中的袋子递给坐在他床边看护的莉莉・伊万斯。
红发姑娘脸上的表情就和其他人一样,她看着两只伸到她面前的、装满食物的牛皮纸袋,显得是如此的不知所措。
“不饿吗?”我又将手往前伸了伸,把西弗勒斯的袋子挡回去。
“……当然。”她笑着接过我的袋子,然后迅速握紧了我的手,站起身,“莉莉・伊万斯。”
我平视这个和我差不多高的红发姑娘,她很漂亮,也很有朝气,嘴角微微上扬:“奥莉芙・怀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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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一五条:
作者有话要说:
-更完。继续写说中文……评论都统一明天再回吧。
-100711【捉虫】
第一五条:[汪汪汪汪汪汪汪!]
“费尔奇的惩罚总是那么没创意。”布莱克一边转着他的抹布,一边抱怨着说。四眼仔打了一个呵欠,表示同意。名叫卢平的高瘦少年苦笑一声,微微叹息,而那个球则是蹲在一旁奋力地擦拭脏兮兮地奖章,一声不吭。
整个屋子的势力似乎是被分作了两方,那边斯莱特林的高年级是一方,这边格兰芬多外搭俩斯莱特林是另一方,只不过我们这边严重内讧,莉莉,西弗勒斯和我自发自觉的远离那四只禽兽灭丫的,叫你重生!。本来这次是没莉莉什么事的,但她似乎对西弗勒斯也要受到处罚心有不平,主动要求过来帮忙。
莉莉冷哼了一声,显然她和禽兽四的关系并不如其他格兰芬多那么融洽,她略带嘲讽地说:“这种经验没什么好夸耀的,布莱克。你们越是觉得他没有创意越是能说明你们的不老实――没有人会被处罚这么多次的。”
“切,我看你是见不得我们擦的又快又好吧。”布莱克不屑地说,不过他说的倒也是事实,当所有人都还在吃惊抱怨的时候他们已然开工,而待到我们慢吞吞地擦好几块勋章时他们已经完成的七七八八了。
抬头望望似乎要一直顶到天花板的无数奖章,我在心中默默赞同莉莉的说法。之前听布莱克他们说过上个月他们还被处罚不准用魔法把整个屋子的奖章擦干净,但从现在这些奖章脏兮兮的程度来看……八成是费尔奇那个性格怪癖的家伙在我们来之前做了什么手脚。这是怎样一种精神(病)啊!
不过,其实比起问他到底往上面泼了什么极难消除的墨水这个问题,我更想得到“为什么别人都是几十个奖章的工作量,我却要整整清洗一堵墙啊?”的答案。
恼火地把抹布往污水桶里一扔,气呼呼地坐在旁边的玻璃展示柜上:“我不干了!”
一时间屋内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都集中在我身上。就好像我是什么奇珍异兽一般。莉莉安慰地拍拍我的肩膀,偏着头对我说:“我帮你擦咯。”
“不要。”我扭过头去,不太想让新朋友看到我眼中因为委屈而升起的雾气,“明明在所有人里我的错误时最微不足道的,凭什么我的处罚最严重!”
四眼仔吹了一声口哨,整个人都倚在卢平身上,还差点害他重心不稳撞翻了污水桶:“因为你是哑、炮。”最后一个词他咬字非常清晰,语气重的仿佛生怕五十米开外的人听不见。
哑炮哑炮哑炮。
哑炮哑炮哑炮。
哑炮哑炮哑炮。
那个词就好像是光线一般,从四眼仔的嘴里发出朝四面扩散,它们直接钻进我的耳朵、通过墙壁反射钻进我的耳朵、经过某些不怀好意的人的重复钻进我的耳朵!
震耳欲聋。
“哟,对啊,我差点忘记了嘛,怀特家的小姐是个哑炮啊,那想这种不可以使用魔法的惩罚不是很适合你吗?多给你点活儿干也是应该的啊,像我们这种大小姐可不适合做这种粗鄙的事情呢。”那个高年级的斯莱特林姑娘娇笑着说,她的党羽们一片附和之声。
“不要再说了……”我气得浑身发抖,莉莉想搂着我,但被我挣开了。
突然间听到另一个猛甩抹布的声音,布莱克皱着眉站出来:“你们给我闭嘴!詹姆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他是想说……”
“布莱克家的大少爷还有空维护我们斯莱特林的哑炮啊……哦,当然了,那边那个什么……呃,詹姆・波特还喜欢一个麻瓜呢。”那个女人高傲地扬起下巴,就好像一只傲视天下的孔雀。
“我就是……”
“啊!”那女人本能的用手护住头脸,但污水依然泼了她满身。而她的朋友们也在一瞬间离开了这只落汤鸡。
视线再一次集中在了我身上――准确的说是集中在了我提着污水桶的手上。“老子不发威你们还没完没了了?哑炮你妹,麻瓜你妹啊!”有人说过,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这个时候我也懒得顾及后果什么的了,直接把那铁皮桶朝落汤鸡扔过去,结果也不知道是她避闪的及时,还是我准头依然不行,铁皮桶硬是擦着她的手肘飞过去,砸在了墙上重生圆宝向前冲。
四眼仔嘴角微微抽搐,他僵硬地捅了捅布莱克:“你女人好暴力……”
我一记眼刀过去,他立即揉着头发换了台词:“我是说怀特小姐身手真好啊,哈哈……”
“你刚刚叫我什么来着?”
“……怀、怀特小姐。”
“之前。”我低眉看着西弗勒斯的水桶。
“那不是口误嘛,哈哈。别介意。”
这时不知死活的布莱克突然窜到我们俩中间,他似乎是有些赔笑地说:“莉芙,詹姆不是那个意思,他之前说‘因为你是哑炮’,那是有原因的。”
我叉着腰挑眉看着他,表示我愿意听他的解释。
“其实嘛……”在我来不及反应之时,他突然欺上身来凑到我的耳畔小声说,“因为费尔奇自己就是个哑炮啊,他嫉妒你走后门进来读书。这事儿是机密,詹姆都没对伊万斯说的,别乱传哦!”话音刚落,他又闪电般的缩了回去,像是怕我身上的杀意猛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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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之后布莱克发动四眼仔和卢平他们一起帮我擦,莉莉和西弗勒斯在完成了自己份额之后也加入赶工大军,可到十点半我还是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就算四眼仔和西弗勒斯没有中途吵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似乎非常不对盘),我想……我也还是玩不成这么恐怖的工作量。
费尔奇来验收成果的时候,显然也感到了我们的愤怒与恨意,他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墙壁上的奖章,最后扔下一句:“奥莉芙・怀特继续工作,做完才准走,其他人回自己学院休息室去!”
最先离开的自然是那些高年级的毒蛇们,其次禽兽四中的那个球也如蒙大赦般了扯扯卢平的衣袖,后者则告诉他:“别急,詹姆好像打算等伊万斯。”
他们磨磨蹭蹭的,好像这一走就要和我分别几十年似的。但最终随着布莱克叹着气带上大门,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只剩我一人。
把抹布仍在一边,我一点儿形象不要的岔着腿坐在空屋中央,仰头观摩那些或新或旧或干净或脏污的奖章。这些金银上刻着的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有一个故事,故事的主角都是那么优秀。
和我不一样。
当然也和管理员费尔奇不一样。
如果说费尔奇憎恨同样是“哑炮”却可以上学的我,那么他更加憎恨这些拥有强大魔法,无比优秀的学生也就说的过去了。
我望着脏兮兮的污水桶,心里犹豫半天,最后还是叹着气拎起泡在里面的抹布,开始慢慢清洗余下的奖章。
也不知道擦了多久,我听见身后的门被谁拉开了一道缝,一回头,看见某个家伙鬼头鬼脑地探进头,看到我的时候神色一喜。他闪身进来,动作利索地仿佛一只矫健的黑豹:“嘿,莉芙,我就知道你还没走!”
“我现在心情极度糟糕,布莱克。”我冷冷地说。
“呃……别生气,我是来帮忙的!”他挽起袖子朝我走来,“刚刚费尔奇那死哑……死管理员说硬要盯着我们会公共休息室,所以不得已我必须等他走了才能来帮你。”
我微微有些发愣,突然那家伙傻笑的脸似乎并不是这么讨厌。我很感动,然后把手中的抹布往他手里一塞:“谢谢你了,布莱克,记得要擦干净哦,我回去睡觉了。”
“……喂,莉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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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一六条:
第一六条:[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口令是‘独角兽’。”我疲惫不堪地回到斯莱特林学院的公共休息室,把自己整个人甩在沙发上。心里惴惴不安的总觉得似乎是忘了什么事。
重新补写了一份变形课论文,这次修修补补拼拼凑凑总算看上去不那么凄惨寒碜,粗略而随意的一丈量,足足有六英寸!心满意足地收拾好笔墨,将书包往肩上一挎,本姑娘回寝室去也!
直到看到饿得双眼冒金星,迈着一步三摇的虚浮步子向我跑来的肚子,我才想起,糟糕,完全忘记我家还有一只活口了。我把这可怜的小家伙捧在手心,它一边露出一副恨不得把我的手指都吞下去的凶狠样子,一边又闪动着可怜兮兮的眼神:同情心与圣母心立即被戳中――说的更准确些,我的全身都如同某年魁地奇世界杯阿根廷的球门一样被戳成了筛子。
腆着脸,去找克莱尔要了一包蜜蜂公爵店里的夹心饼干。对于我的深夜来访,克莱尔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满,反倒是她那些喜欢乱嚼舌根的室友不停的抱怨我打扰了他们的清梦。
清梦?我看是春秋大梦吧!
克莱尔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情绪不佳,她连忙插话道:“呃,奥莉芙,这么一包饼干够吗?要不要我再给你拿点儿?”
我赶紧摆手:“肚子会涨死的。”
♠
肚子很容易被收买,赏赐了它几块饼干它就不计前嫌喜笑颜开,鉴于上次的教训,我再不敢让它在床上吃夜宵。不过即使是在自己的耗子窝里,它也一样吃的很哈皮,哪里像那只娇生惯养大少爷脾气的小黑……
突然就想起那句委屈的:“莉芙,我还没有吃饭……”
不对不对,为什么想到那个混球儿我心里会有罪恶感啊!用力掌掴仅存在与想象中的少年一巴掌,打得他原地打了几个转后,才心有戚戚焉地爬上床去。
翻来覆去睡不着。
想象中的少年捂着脸,跪坐在地上:“莉芙,我还没有吃饭……”
用被子捂住头脸。
想象中的少年幻化成一只前爪受伤的大黑犬,他or它呜咽着,最后哀嚎似的叫着:“汪汪汪!”
我……受不了了!跳下床,随便抓了一件长袍披在身上,捞起剩下的大半包饼干就摔门而出。
就和老实乖巧的赫奇帕奇一样,我几乎从未曾外出夜游过,甚至就连走动这种念头今晚都是第一次。说实话,这并不是因为斯莱特林学院不允许学生们违反校规――事实上,在我与他们接触的这么些年里,我知道绝大多数斯莱特林们都对一切规则视而不见,尤其是邓布利多校长定下的,只是与莽撞的格兰芬多不同,他们更喜欢钻各种漏洞,然后打出完美的擦边球,让那些执法者哑口无言――我自恃没有这样的能耐,所以只得守着规则安稳过日子。
……我今天一定是大脑短路了。
悄悄将奖章陈列室的大门推开一道缝,打算看看那家伙的惨象。在推开门之前我有想过门里会是怎样一种状况,当然,最糟糕的莫过于“里面空无一人,布莱克只留下脏兮兮的半堵墙和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单方面的付出不叫恋爱,叫犯贱,我早就受够你了,等着挨骂吧,笨蛋怀特’”,但在我所有的设想中,却没有一种是:门里面又多出来一个人。
多出来的家伙自然是四眼仔无疑重生圆宝向前冲。
他俩和之前的我一样,大喇喇地坐在房子正中央,身侧乱七八糟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小点心,就像是这俩盗贼刚刚洗劫了霍格沃茨的厨房。四眼仔和布莱克看上去都挺狼狈,宛如一个由污水、奶油和果酱构成的炸弹刚刚在他们身边爆炸似的。
还有、还有,他们笑得是如此开心。
我突然就很羡慕小天狼星・布莱克。
“嘿,看仔细了!”布莱克突然一挥魔杖,奖章陈列室的天花板突然起了变化,所有枝形吊灯都熄灭了,他们的枝桠隐匿在泼墨般浓郁的黑暗中。
然后在这片纯黑的帷幔上微弱的光芒零零散散地闪烁起来,直至它们完全成型,我才看出这是什么:
是一条袖珍的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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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你什么时候有这本事了,怎么不见你给寝室天花板改良一下。”
布莱克显得十分得意,他的狗尾巴又要翘到天上去:“学好天文学,以后好带莉芙这个路痴回家。”
四眼仔啧啧叹道:“莉芙莉芙,你魔障了,大脚板。醒醒吧,她根本不喜欢你。”
“那伊万斯也没见得多喜欢你啊――”布莱克不满的说,但很快他又恢复了笑颜,像一个急于向自己的好伙伴炫耀自己的财富的小孩子,他停止转动自己的魔杖,用它来指点星辰。
顺着他的一挑一拨,临近的星星之间架起了银色的轨道,勾勒出鲸鱼的形状。
“知道这是什么吗?鲸鱼座,笨蛋!”布莱克似乎很喜欢在口头上占便宜,“赤道带的大星座!”
四眼仔当然不乐意就这样被当做脑子不好使的家伙,他也抽出自己的魔杖,消除掉布莱克画出的轨道:“考这么偏门的我当然不知道,你来猜这个。”他伸出魔杖,但又有片刻的犹豫,就好像他自己一时也拿不准那个星座在什么地方一样。最后他点了南天的杜鹃座。然而布莱克立即就回答出了正确答案。
他们互相考着对方,谁都不愿意认输。最后甚至开始只考某一颗星星的名字。轮到布莱克的时候,他突然魔杖一转,指向太阳附近一颗极为明亮的星星:“知道这是什么吗?”
太阳附近、极为明亮、属于大犬座――答案呼之欲出。
“天狼星。”我脱口而出。等回过神来想后悔已经晚了。
“……莉芙?”那两个依旧高举魔杖的少年惊讶的回头,眼中写着不可置信――尤其是小天狼星・布莱克。
“死女人,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四眼仔一点儿也不客气。
“我……”我有些语塞,因为一些自己也说不上来的原因脸“唰”的一下红了,“我、我来给布莱克送点吃的,感谢他帮我擦奖章!”眼见那个家伙似乎有扑过来的意图,我连忙放下饼干用力关上了门。生怕自己瘦弱的身板压不住这门,我还特意加上了栓。
果然就和我想的一样,那两个家伙把们捶的砰砰响。“布莱克你别捶门了,我给你送吃的只是单纯的感谢,你别想我会改变心意!”我大声喊出这话,然后后退三步,转身,跑掉。
即使跑出很远,我还是能听见他们的挠门声和怒吼:
“死女人,你给我回来!”
“莉芙不要栓门啊!我擦完奖章还要回寝室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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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一七条:
100711【捉虫】
第一七条:[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要说全年级大多数学生喜欢什么科目,那肯定是占卜课无疑。
我们的占卜课教授诺耶·葆拉是个不折不扣的吉普赛美人,她眼角略微下垂,细眉却又修的高挑,皮肤黝黑,靠近她时似乎总能嗅到若有若无的海风与阳光的味道。我想她大概就是劳斯特那老处|女最不喜欢的人之一:诺耶·葆拉总是喜欢浓妆艳抹——不得不说这十分适合她——红与黑交织的沙丽当然遮不住她故意露出的大片酥|胸与纤细的腰肢。就连麦格教授也不是很喜欢她,甚至有一次她当着很多同学的面指责诺耶·葆拉“当老师就该有老师的样子,行事不可如此轻挑”,可诺耶·葆拉只是娇媚地笑笑,然后依旧我行我素。
诺耶·葆拉系在脚腕上的银铃是令男生们精神一振的兴奋剂,而她流转的眼波与眼角的泪痣则是他们重新迷幻的药剂。几乎所有青春期的男生都迷恋她,而他们的女朋友则暗地嘲讽她是泰晤士河畔的那些高级妓|女。
不过我最爱的科目同样也是占卜课——不要急着惊讶,我并不是恋慕有高挺胸脯与吴侬软语的同性的奇怪少女,我只是喜欢她上课的方式与节奏。就比如今天这样:
她轻盈地绕着教室走了两圈,摇摇手铃,就好像是在指挥小孩子们的合唱:“今天不宜上课,放学。”
在男孩子们的惋惜声中,这节课没有任何商量的结束了。
是的,我真是太爱这门课了。
尤其今天那三只小怪兽都不在,这一点让我心情无比哈皮。今天早上早餐的时候,费尔奇怒气冲冲地拐来教师席,他的腿脚不好,走路的样子非常滑稽。他附在麦格教授耳边说了几句话,后者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她敲敲自己的高脚杯,示意全场安静,然后在众人低声的疑惑声中她把莱姆斯·卢平叫了上去。卢平那家伙一开始满脸莫名其妙,被无端训斥了几句之后他一直显得有些病态的脸上露出了无奈。
他在被哑炮管理员费尔奇带走的时候,意味深长地往我的方向扫了一眼,他一直是那么温柔的、无害的,可那一瞬间我却偏偏有一种被狩猎中的雄狮盯上的感觉。
错觉,绝对是错觉。
既然布莱克他们会选择这样一个人来替我背黑锅,肯定是算准了他的老实与懦弱。这样的人才没有什么好怕的。
在去上神奇生物保护课的途中看到了被禁止上课一天的粉墙三人组,这次似乎是有费尔奇在旁边看着的缘故,他们还算老实——老实的有点过头,或者说根本就是消极怠工。不过费尔奇似乎也没多大心思在他们身上,他一直钟爱的宠物猫似乎中了痒痒咒还是什么的,一刻也不让他舒心。
“还看,走了。”脑袋突然被书本磕了一下,我的愤怒在看到凶手的瞬间消失了:“西弗勒斯。”
他白了我一眼,但并没有反驳。这大概算是默认了我对他的称呼。“因为他替你被关了一整晚,顺便还陷害了那个一脸病恹恹的家伙,所以你的尾巴就被踩住了?”他说话的声音很轻,简直像是在自我呓语,最后他冷哼一声,大步将我甩在身后。
我不知道那句微弱的“我没有……”他到底听到没有摄政王妃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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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就像布莱克他们说的一样,费尔奇的处罚方法确实十分有限,看来他不仅是个哑炮,在他热衷的惩戒方面他也没有多大的天赋。布莱克和四眼仔甚至可以在晚餐过后准确地说出当晚的处罚内容,准确率高达百分之百。
他们俩的这种行为受到了那只球的热烈追捧,就好像他们是什么闻名世界的魁地奇球星一般。
“傻瓜……”我环臂抱胸在心中默默想着,和莉莉·伊万斯与西弗勒斯一交换眼神——看来大家都想得差不多。那些高年级的斯莱特林们站的很远,顺带一提,他们的老大在假意□获得六天假期之后终于是没有逃过最后一次的处罚。他带着自己那个画着烟熏妆盛气凌人的女友和一干喽啰站的很远,似乎我们三个和另外四只狮子身上都有什么强烈的传染病。
“伊万斯,想不想知道最后一天的惩罚是什么?”四眼仔眼镜后闪过一片精光,就好像看不见伊万斯脸上的嫌恶似的,对方越是往后退他越是步步紧逼,跟街头混混没有什么两样。
就在我要上前阻止四眼仔的这种骚扰行为时,他那性格恶劣的伙伴拉住了我的手:“待会儿跟我一组知道吗,费尔奇肯定会指挥我们去禁林的,很危险。”
我就似第一天认识小天狼星·布莱克似的,将他从头到尾(如果他有的话)估量了一遍,最后嗤笑着摇摇头:“就你这身板,算了吧。”一把拉过还在避闪某只黏糊糊的鼻涕虫的伊万斯,将她微微挡在身后,“你们俩真恶心,永远都只有死缠烂打这一招吗?”
“就是。最差劲了。”自我肩膀处飘来伊万斯一句轻轻的附和。
四眼仔两道眉毛绞到了一起,,看他捏紧拳头的样子似乎是想发作,但终究还是给压了下去。布莱克倒是脸皮厚的不得了,他挠着头发,嘿嘿傻笑两声,就好像被讨厌的根本是与他无关的路人甲乙一样。
不过讨厌归讨厌,在“预言”这方面,积累有丰富经验的狗与长颈鹿的话还是要听的:在费尔奇几乎是狞笑着宣布我们这次的受罚内容时,几乎所有人都是瞬间把视线集中在了那两个混小子身上,然后又无奈地移去别的方向。没有达到预期震慑效果的费尔奇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恶狠狠地塞给我们一人一个鳄皮小囊,告诉我们需要两个人一组进入禁林采集魔药材料三月果,没有采集满的人可以获得难得的露营机会。
“斯拉格霍恩教授不会同意让我们在禁林过夜的!”费尔奇刚刚说完,那个高年级的胖子就迫不及待地高喊道。
“哦,那你可以试试看。”费尔奇不客气甩下这句话。
“嘿,伊万斯……”
“叫我莉莉就好。”她笑着说。她的笑容很友善,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情无端端好了起来。我立即点头称是:“当然啦,你也可以叫我奥莉芙或者莉芙,待会儿要和我一组吗?”
她脸上的神色吃惊和歉然各占一半,一瞬间她好像不知道怎么开口,可最后还是委婉的拒绝了我,莉莉说她刚刚才和西弗勒斯说好要组成一队。
一种被全世界都抛弃的感觉油然而生,我只差没有当即跪地哀嚎:西弗勒斯……那是我的储备队友啊……
就在我沮丧的同时,其他人都各自找好自己的队友向恐怖的森林进发,就当我准备豁出去一个人探险之时,一个爪子搭上我的肩膀,顺势将我一搂:“前进吧,莉芙。”
他慷慨激昂,他奋勇向前,他斗志满满,他笑容灿烂。
他是小天狼星·布莱克。
我内牛了,梅林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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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一八条:
100712【捉虫】
第一八条:[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除了不掩饰身形和不会时不时发出诡异的笑声这两点之外,小天狼星・布莱克就好像一个变态跟踪狂一样跟在我身后。有时我故意兜兜转转绕远路,可就是甩不掉他。他就仿佛是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尾随在你身后,看不见,但是一直存在。
想到这里我又不由得恼怒的加快了步伐,身后的那个家伙也一样,从枯枝折断的声音判断,他的步伐频率加快了不少。
“你别跟着我了行么?”我无奈了,这样被人从背后阴测测――或者说的恶心一点,深情款款的盯着的滋味让我非常难受。我转过身,看到他就站在离我不足十步的月光下。流水一样的银辉倾泻在他的发梢上,宛如天工的绝笔将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点进他的眸中武逆。如若他一直静默矗立,那么他是完美的、无暇的。
只可惜这蠢狗没有一刻不希望借由说话来展现自己的痞样与皮痒。“莉芙,我们不是自由组队的伙伴么,当然要一起行动咯。”他摊开手,咧嘴笑着。
“……我不觉得我们是‘自由组队’,我觉得你是在强买强卖。”我一点面子不给他留的说。如今我算是了解到这个家伙脸皮的厚度了,隐晦的暗示对他来说根本没用,只要最直接的拒绝就好。
一瞬间,他的笑容变得略微有些苦涩,他挠了半天脑袋,最后在我临走之前叫住我:“不管你认为是强买强卖或者别的什么都好,莉芙,我是真的想保护你的。禁林很危险,我保证,要是我说谎,梅林让我一辈子恶作剧被人当场揭穿。”他信誓旦旦地说,似乎很有诚意的样子。
的确,每年开学邓布利多校长都会再三强调不准独自进入禁林――好吧,从这一点来说,我们确实没有“独自”进入――可是绝大部分斯莱特林们都认为这其实是一个阴谋,不准进入的原因不是因为这里有多危险,而是因为那个老狐狸一般的校长藏了什么秘密在其中:从私生子到堪比诺耶・葆拉的火辣情人,他们的探讨大会头一次让我察觉到了小蛇们丰富的想象力与对八卦事业的热情。
当然,和斯莱特林斗了几百年的格兰芬多在这件事上也从不做出任何让步,只是他们的行动力永远和他们贫瘠的想象不搭,隔三岔五就会有人被揪出来通告批评,那些高呼着要寻找禁林中富可敌国的宝藏的家伙们被大部分人当成傻瓜,只有格兰芬多的那群没大脑的狮子认为他们是英雄。
而我面前的这个人――寻宝党党魁,暨傻瓜之王。顺带一提,四眼仔据说是全党总书记,是超越傻瓜之王的超然存在,简称王中王。
我对天翻着白眼,顺便看看哪儿有三月树,语气里满是不相信与嘲笑:“噢~那你倒是说说看,禁林有什么恐怖的,如果你是打算告诉我这里有像葆拉教授那样的大|波胸器,那确实可怕。”
不知道他是不是幻想到了什么,布莱克的脸微微有些涨红――看吧,我就说过,青春期的男生没有不被我们美艳而神秘的占卜课教授迷倒的。好一会儿他才低声嘟哝说:“这么粗俗的话谁教你的……居然还编排自己的教授……”接着他突然提高了声调,脸上依然挂着那副傻笑,“禁林当然可怕,比如说有……狼?”
他把手比在唇边,眼神闪烁着:“嗷呜~~~~~嗷呜~~~~~~~~~~”
自己学狼叫,以此证明禁林里有狼?傻瓜之王的名号还真不是盖的。我鄙夷地看着他,转身就要走,可就在我迈出右脚的一瞬间,我隐隐听到夜风卷来的狼啸。它来自密林深处,犹如一柄利剑直刺心口,生生把那出撕裂一个大洞,裸|露出曾经的阴影与现时的恐惧。
他到是一点畏惧之色都没有,唇角微扬,笑嘻嘻地对我说:“看吧,我没说错吧。狼这种动物呢,听到伙伴的召唤绝对会朝这边聚拢的,怎么样,我对这里再熟不过了,跟着我。”他朝我伸出手。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害羞,他的脸比刚刚更红,指尖也在微微颤抖。
说实话,我很犹豫:我清楚如果现在遇到危险,不会再有第二个卢修斯出来救我,但同样的,我并不想欠这种家伙的人情――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挟恩图报?我的手微微的伸过去,又迅速缩回来,想了想会觉得害怕,但是也非常不甘。我简直要在思考的回路中迷路了!
有节奏的狼啸似乎越来越近,它们在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兜着圈子,布莱克也有些不耐烦地催促我快点决定,就在此时,一个念头突然在我脑中生成,并慢慢成形,我盯着布莱克不安转动的眼睛,越来越觉得我的猜想没有错。
伸出去的手缩刘回来,我用尽力气大声喊:“四眼长颈鹿,还有那个莱姆斯・卢平,你们再敢装神弄鬼试试看!我就算豁出去赌上自己的人生也要把你们的秘密昭告全天下!”
“嗷呜~~~嗷~呜~呜……………………(渐弱,最后完全沉寂)”
“呃,这个……”布莱克一脸尴尬,他语无伦次的想要解释摄政王妃全文阅读。
“小天狼星・布莱克!!!”吼声震彻云霄。
他脸色骤变,然后不顾我的反抗,拉起我的手一路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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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穿越了大半个禁林,我才终于挣脱他的手。两个人像两条狂奔了几十公里的搜救犬一样趴在地上大喘气:我呈“otz”型,他呈“大”字型,总体来说,一点所谓的“贵族”形象也没有。我那便宜老爹或者是布莱克家的大婶要是有幸看到这一幕,大概很想把我们打回娘胎回炉重造。
“找死啊你……布莱克……”我一边喘着气一边咒骂他,“我‘当场揭穿你的恶作剧’了,你这骗子……唔……”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他一把捂住了嘴巴,他的力气很大,捂住我的嘴就把我往树后面拖,难道这家伙追求不成就想煮饭?人品不行也拜托你拿点狗品出来好伐?
可这样我自己都觉得异常荒谬的念头只闪现了一瞬,我听见原先我们歇脚的地方出现了另外两个脚步声,他们走的很慢,小心翼翼的样子。
趁我的注意全被那离奇出现的脚步声吸引时,布莱克揽着我的腰的手突然微微收紧了,迫使我更加亲密地贴近他的怀里。我斜眼瞪他一眼,他唇角一勾,手是松开了没错,可却用下巴抵住我的肩膀,低声说话时呼吸扑到我的脸上、耳里,像是长在背上挠不到的小红包,痒痒的。
“别出声,我只解释一遍,之前说有狼确实是骗你的,”布莱克不知道向四周施了什么样的魔咒,一瞬间似乎声音都消失了,风声、树叶摩擦生、还有那脚步声,都被看不见的黑洞吸走了,“但是禁林确实很危险――今晚这里大概会有大战吧。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当然,你是作为我的家属……嗷……”
“你们准备报复他们?”
他捂着肚子点点头,强忍着痛苦说:“这可是最后也是最好的机会了哦,禁林诶,在这里发生什么事――被从未听说的生物打到手脚残废都是很正常的哦。当然,我也不认为那些毒蛇们会放弃这么个好机会。他们肯定是被你刚刚的怒吼吸引过来的。
“怎么样,不是帮我们,就当你是帮伊万斯出口恶气,莉芙?”他眼睛闪亮的看着我,就好像笃定我一定会答应似的。
我伸出手:“……给我根棍子。”不得不说,他很有推销和说服的天赋,我动心了。
布莱克连忙念了一个悬浮咒,不远处一根还算结实的树枝稳稳当当落到我手中,反复掂量掂量,不错,出其不意一击的话一定可以给对方不小的伤害。
“准备好了哦。”他说。我回给他一个少废话的眼神。
“三。”我看见他握紧了魔杖,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
“二。”视线突然与他的对上了,他看着我傻笑了一下――好吧,或许这笑容不是那么傻。
“一。”他突然把我护到了身后,自己跳了出去――
四根木棍――其中有一根很粗很长――对上的时候,我们的惊讶全都写在了自己的脸上,映在对方的眼里。
“西弗勒斯,莉莉?!”因为长度的关系,我的木棍正好敲在西弗勒斯・斯内普的额头上,鲜血顺着他油腻腻的额发溜到脸上,最后滑过听他的鹰钩鼻,活生生的把他的脸“剖”成了两半。
他盯着我的怨毒眼神总让我觉得自己大限将至。(→_→)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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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一九条:
第一九条:[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莉莉是个好姑娘――这并不是我会看相还是说看人准什么的,光是站在她身边就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嗯,只不过也有二月春风似剪刀这种说法就是啦,现在这把剪刀就把吾友剪破相了。
揍人我行,救死扶伤可不是我的专长,并且这次事件的元凶就是我,此刻再贴上去包扎伤口什么的……算了吧,我自己都觉得信不过。再者说……我扭头看向靠在一边的树干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显得心情极好的布莱克,这家伙是唯一一个我亲手包扎过的伤患,据他坦言,我的技术是在是不敢恭维。
所以,最后安抚西弗勒斯・斯内普受伤的脑袋和心灵这种事情就毫无悬念地落在了莉莉・伊万斯的头上。她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卷纱布和半盒药膏,捆捆扎扎最后把吾友绑成了一只兔子。
布莱克在一边笑得都直不起腰来,我倒是也想偷着乐,但被西弗勒斯狠狠地一瞪,整个人像是掉进北极的冰井,哭都哭不出来更别说笑了。他皱眉摸着脑袋顶上纱布扎成的兔耳,犹豫片刻似乎是想扯掉,可最终在恼怒地看了一眼莉莉之后放弃了。
最初莉莉是严肃的,可恁谁都能从她微颤的肩膀看出来她伪装的有多么吃力,果不其然,在轻轻扯了一下吾友的兔耳之后,她紧抿的嘴唇裂开成新月的弧度,毫无形象的狂笑起来,就差没在地上打滚。
“不准笑……”西弗勒斯的抗议完全被我们无视了,他忿忿地将头扭向另一侧,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就连他自己的嘴角也是微微上翘的,甚至连耳根都有些发红。
第一次、我想也有可能是此生唯一一次,我会觉得,吾友,西弗勒斯・斯内普,是可爱的。也许明天我们就会翻脸,也许毕业之后就不再相见,但是我应该会永远记得这个瞬间,那个总是阴郁着一张脸的少年此刻发红的耳根。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微笑,然后那个永远以无赖之姿定格在我记忆里的家伙拍拍我的肩膀,他的情绪总是多变如白云苍狗,他半是嘲讽半是好奇的问我:“想什么呐,看你笑的那样儿……看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那就别看,闭上你的狗眼。”我毫不客气地把他的脑袋拨向一边。但这无赖却顺势抓住了我的手腕,然后坏笑着在我指尖轻轻一吻,然后――我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那声脆响惊到了莉莉,她没有再继续捉弄西弗勒斯,些许的担忧写在她脸上:“你们怎么了?刚刚我好像……”
“我们没什么啊,你说是吧,布莱克同学?”我揉着手腕,冲笨狗甜甜一笑。
“……是啊。”布莱克捂着脸颊,不高兴地嘟哝着。
莉莉的视线在我和他身上转了几圈,最后叹了口气朝离我们远远坐着的西弗勒斯招招手:“可以过来一会儿吗――好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西弗勒斯,我只是……你知道的,我只是忍不住,你不觉得这很有意思吗?来吧,关于今天晚上的“混战”,我有个提议,大家举手表决一下。”
她的提议很简单:结盟――和四眼仔。
♠
“好吧,那就这样决定了仙妻。”莉莉微笑着总结。
他们三个走的飞快,默默举手的我开始石化了:“等、等一下,为什么我的意见被无视了!”这次的投票表决十分诡异,四个人当中只有我一个投了反对,作为建议提出者的莉莉暂且不说,吾友,你居然和敌人统一战线真是伤透了我的心,你不是和笨狗与四眼仔一向不和的吗?
对于我的疑问,西弗勒斯答的轻描淡写,仿佛根本不是什么值得费神苦恼的问题:斯莱特林的守则――利益为重,个人矛盾可以私下解决。
利益为重个p!我看你根本就是莉莉为重!
“嗷呜~嗷呜~~~”笨狗又开始鬼嚎,只是这一次不管是音调上还是节奏上似乎都与之前有些许的不同,我想大概这就是他们之间联络的暗号,就和摩斯密码差不多。
很快的,树林深处传来相同节奏的回应,四眼仔和卢平出现在距离我们不远的高坡上,他们蹬着横卧的腐朽树干,俯视着我们的神情说不出的诡异。当布莱克嬉笑着靠近时,一个橙色的魔咒在他脚边爆裂开来,他愣住了,不可置信地仰望着他曾经的伙伴们――那两人脸上的神色是如此冰冷,一如这清冷的月色。
“詹姆!”布莱克的声音中隐隐有些愤怒,他不甘地又向前踏了一步,这次连卢平都举起了魔杖对准他。
“莱姆斯,轰杀他,这个大脚板一定是假冒的!小天狼星・布莱克才不会和鼻涕精在一起!”四眼果然不负他王中王的称号,像个司令官一般发号施令。
我笑着看布莱克被他的伙伴的魔咒四处驱逐,他边跳边发出怪叫与辩解,总觉得和失心疯病人没差。我正暗爽着,却突然惊察刚刚四眼仔似乎说了一个什么很熟悉的名字:鼻涕精?这显然不是我的绰号――至少四眼仔从没这么侮辱性地称呼过我,而且在变形课上他们也曾在我面前提到这个代号。眼珠抡过一圈,吾友虽然在看到布莱克的狼狈样子时挂着冷笑,但他全身还是笼罩着一股莫名的恨意与愤怒,啊,不得不说,这个绰号其实还是很贴切的,啊不,这绰号太具有侮辱性了,他们居然这样嘲笑同学的缺陷,真是过分。
我看着仓促躲在一棵柏树后面的布莱克,摇摇头。那家伙背靠着并不算粗的树干,穿着粗气:“詹姆,你再朝我扔一个魔咒我就把你枕头下那东西给伊万斯,我以我古老布莱克家族的名义发誓!”他这样怒吼着。
来自高岗上的魔咒渐停了,四眼仔和卢平相互对视,一个挑着眉,一个瘪着嘴。
“不要停,杀了他!”我双手做喇叭状大声朝那个方向说,“布莱克家的誓言不值钱!”
“……是真的。绝对是真的。就凭这死女人对他的恨意……”四眼仔突然喃喃自语,随后他一跃而下,临近落地时又特意秀了一下他的运动神经。卢平显然不像他一样胡闹,他顺着山坡的走势滑下,就好像脚下粘着一个无形的滑板。
四眼仔走到因放松而跌坐在地上的布莱克身边,伸出右拳笑着说:“抱歉啦~”
“一句抱歉有个屁用。”布莱克不屑地哼哼,但也伸出自己的拳头抵了上去,在四眼微微发愣的瞬间他迅速站起,勾过那家伙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四眼起初还在犹豫,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想反驳些什么,可最终还是再布莱克的坚持下点点头。
我看着这两个笑得像诱拐犯的家伙,心中微微有些发酸。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也能有朋友。我想和他分享我的快乐与忧郁,我想和他分享我的激动与沮丧,我想要成功时有个人在身旁,失败的时候也有个人在身旁。
我想告诉他藏在少女心中的每一个秘密,包括我所恋慕的人、热衷的事、喜欢的食物、讨厌的天气。
也包括我是个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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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零条: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要加班到晚上十点,今天必须稍微早点睡=。=,所以这章就先写一半吧。
-明天一定会更新,包括今天的半章和明天的一章。单位的电脑……诶,你们懂的,默认词和家里的都不一样,打字快的话经常就会出错。如果有虫请指出,我会一一改正的。
-最后。。。。各位小霸王学习机冒个头让我看看你们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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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章更新完毕。捉虫完毕。滚去写下一章。。。。
-今天真是悲剧啊,突如其来的感冒+加班+每月一痛+明天早上某老师休假让我去顶班。。。。最后连值班老师都看不过去了……提前放我回家。。。。。神啊,赐我rp!
第二零条:[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麻瓜□拳的步骤是什么?
套布袋上板砖。
巫师□拳的步骤是什么?
套布袋上魔咒。
我看着那些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的高年级学长学姐们,突然觉得其实巫师和麻瓜在本质上并没有区别――不管是打人的一方还是被揍的一方。莉莉起先还加入战局替自己出气,到那些人真的受到实质性的伤害而不再只是恶作剧的时候,她的心软了,动作也开始迟疑,甚至到最后她圣母心大发直接拽走了依然愤怒无比的四眼仔使命召唤之大炮兵主义。
哈,和她一比,漠然如路人的我不良少女的感觉一下就有了。我讨厌流血,但我不排斥以暴制暴、以战止战。
四眼仔直接把那些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家伙们丢在战场上,大概是想让他们一直记得这次耻辱,临走时他还趁机在对方头目的肚子上补了一脚,不过这场小小的战役倒是让我看清了这家伙的本质,说什么“不要以为我不敢打女生”,即使是在愤怒出离的刚才,除了第一下甩过去的一个软腿咒之外,我也没见着他怎么报复那条母蛇了。
怎么说呢,对这只自打喜欢逞强的狮子的好感微微有些上升。当然,总体评价还是负的。
“莉芙,怎么样,我很厉害吧。以后谁敢欺负你,我就让他们和那些家伙一样。”布莱克在我身侧打横走着,竟然比螃蟹还利索。他不断向我炫耀自己的“强壮”,就好像一头尚未长大幼狮在向心仪的对象展示自己的乳牙,感受不到威严与强势,只让人觉得可笑。
于是我扯着嘴角“哈哈哈”干笑了三声,然后甩下坚持侧身走路的布莱克径直走到队伍最前面,和莉莉与西弗勒斯并排同行――之所以这个时候喜欢出风头的四眼仔没有打头阵是有原因的,这个从不带脑子上课的家伙虽然是霍格沃茨常驻禁林外交大使,但却根本不知道三月果是什么玩意儿,甚至还能问出“三月果难道是三月长出来的?”这种白痴都不屑回答他的问题。
没想到那个牛皮糖硬是要粘着我不放,他快速几步冲过来,拉住我的手一拽:“莉芙,别这么冷漠嘛,我是说真……啊!”也不知道他是走神之间踩到了什么,突然脚下一滑,把我整个人扑到在地。
看着他几乎要贴住我鼻尖的脸,我呆若木鸡。
虽说我也曾被“小黑”扑过,但这和被一个男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意的)扑到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在莉莉的惊呼和四眼仔“哦哦哦~”的怪叫声中,布莱克迅速从我身上弹起,然后站的远远的,他别过头去不愿意看我,嘴里低声嘟哝了一句:“抱歉。”
莉莉手忙脚乱地拉我起来,狠狠地瞪了布莱克一眼后拈去粘在我校袍和头发上的枯叶。她把我护到一边,警惕地盯着布莱克那边对我说:“你没事吧,莉芙?”
“……没事啊,摔在一起了嘛,有人走路不看路。”我很庆幸此时月色的朦胧,我脸上的红晕被遮掩在不甚明朗的光线与摇曳的树影下。我挥挥手,示意自己根本没事。我很健康!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
可当莉莉挽着我继续向禁林深处进发时,我又会忍不住回头看那个跟在队伍最末的男生,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回忆当时的感觉:
到底是亲到了,还是没有呢?
我很纠结。心跳因紧张而加速,就好像有个人在那里装了一个发条,没有上油却偏要扭紧,嘎吱嘎吱的,很痛苦,却又莫名的兴奋。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呢?
♠(以下为更新)
到底有没有有没有有没有有没有有没有?!!!
我对着肚子,对着餐桌,对着某棵会打人的柳树,对着坩埚,对着每一个我看到的生物或非生物纠结这个问题,甚至还因为在麦格教授的变形课上想这个问题想的出神而被扣掉了斯莱特林原本就不多的分数。
沙漏中的宝石蹭蹭蹭地消失,可就算我集体荣誉感再强此时也不会觉得这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宝石与初吻,当然是后者比较重要。
出身高贵的漂亮姑娘们在我身后发出讥诮,说我这个哑炮又给学院带来了羞耻,她们添油加醋地大声说着我和格兰芬多泥巴种交朋友的事儿,看她们的神色就好像怀特家在没落后占有古灵阁半壁江山的金子就会无条件流入她们的口袋一样英雄无敌之尸山骨海最新章节。
曾经的我还会愤怒,而现在的我连嗤笑的力气都省了:拉倒吧,这份财产连作为养女的我都没分,你们还想觊觎?我不会和精神病人计较,因为据说她们会把你拉到和她们同一高度,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比起布莱克家的那个无赖,我想我会更讨厌她们。她们可以是阿谀的、谄媚的、奉承的,可以是恶意的、鄙视的、不屑的,但是她们很少是真心的。斯莱特林,永远以利益为重。
把那些不怀好意地视线远远甩在身后,我勉强地打起精神推开魔法史教室的大门。
魔法史是最令人打不起精神的一门科目,据卢修斯说他们当年除了在听到十二世纪麻瓜们焚烧女巫事件时全班――斯莱特林们尤为甚之――的激动愤怒过之外,平时都在睡大觉。他说毕业时清理掉那些旧课本时,唯有那一排魔法史崭新的就好像从未被翻开过似的。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在庆祝我“顺利入学”的小型聚会上,被邀请的人仅限贵族与名流,当时甚至有人说“上流社会只承认那些名字被列入怀特家邀请名单的人”。当时我和他,还有一群名字与面目都模糊的少年少女们坐在种满蔷薇的花园中,他像是手控繁星的领袖,用尚未变声却依旧优雅的声线讲述霍格沃茨里的神奇故事。
没有眉飞色舞,只有淡淡陈述,可即便是如此,他的故事还是印在了我的心上。我托着腮呆呆问他:“那到底翻看过没有呢?”
他微眯起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往事,就连眼角也噙着笑容:“当然,期末考试的时候,还有o.w.l继和n.e.w.s考试前夕我也肯定会看。”
所有人都会意地笑起来,我也懵懵懂懂地跟着点头,其实我并不明白为什么不喜欢这么课的他却在言语中透露着要一路读到n.e.w.s,但我没问,因为我头脑发晕。
午后慵懒的阳光让我恍惚,西院快要开败的蔷薇让我晕眩,而他浅笑的样子让我沉醉。
我微笑着咬着唇,漫不经心地翻过一页又一页课本,心中盘算着要趁着这次圣诞节舞会向他表明我的心意。把这些年来对他的思慕点点滴滴一个不漏的说给他听。如果他答应的话……如果他答应的话……我就……向他索要一・个・吻。
一个……我擦咧!
偏离了miss了,我一肚子邪火地看向笨狗的方向,本来还是趴在桌上睡觉突然警觉地抬起头来,四下环顾一周,最后当视线和我对上之时,他整个人一震,脸色变了变迅速重新趴好,装睡。
十分之反常。打死我也不相信三角就此变成球。不过看他这个样子……难道说……
我又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个让我心烦意乱的瞬间,当时嘴唇确确实实是触碰到了什么,但真的只是如流星划过般及其短暂的一瞬,究竟碰到的是对方的唇?下巴?抑或着仅仅是鼻尖?我也说不清楚。
可我不清楚,对方应该是很清楚的。从他如今的表现来看,应该是……没有亲到的吧……
“挖哈哈哈哈哈~莉芙啊,我们暑假睡也睡过了,现在亲也亲过了,不如连恋爱的过程也省略,直接结婚吧!”――嗯嗯,真的亲到了他的反应应该是这样才对。如果他的确是以结婚为目的,而不是随便找个女人随便玩玩儿的话。
哼!哼!哼!!
死狗臭狗笨狗呆狗蠢狗!害的我纠结郁闷这么久,以后一定要找个理由揍死你!不对,没有理由也要揍死你!
趴在远处的布莱克抽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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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一条:
第二一条:[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布莱克每次压点来压点走,比传说中的“压点娜”还要准时,除了上课,平时他就像是蒸发在了空气中,甚至连在校礼堂我都堵不到他的人。
好,布莱克你最好一辈子躲着我,不然我见你一次揍一次。放弃了那简直可以被称作是本末倒置的追堵与骚扰在十一月的最后一个周五交上了我的家长签名表。虽说霍格沃茨允许学生们可以在三年级的周末去霍格莫德逛逛,可大概怀特先生是怕我露馅还是什么的,一直没有在我的申请表上签字,不过在私下带我去过几次之后,他最终还是在开学的前一天晚上塞给我一张皱巴巴的便条:我允许我的女儿奥莉芙・怀特去霍格莫德度过每个周末。
我把便条在我最厚的小说中压了很久,但是交上去时依然和最初的样子几乎没差,老海象教授腆着肚子收走了我的表格,之后他笑眯眯地向大家宣布:“非常好,那么今年我们只有一名学生留校,祝大家玩的愉快。顺带一提――”他一只脚已经迈出了公共休息室的大门,却又停顿下来说,“我最喜欢的零食之一是菠萝蜜饯。”
今年那个唯一留校的可怜虫正独自坐在壁炉前看书,火光映得他的脸更加的蜡黄、消瘦。嗯,他大概是觉得被我抛弃了――去年斯莱特林学院没有去霍格沃茨的只有两名学生,我和他,虽然那个时候他也是对我爱理不理的,可是知道有另一个人在陪自己孤单总比自己蹲角落长蘑菇好。
我决定安慰一下吾友,屁颠屁颠跑过去刚刚坐下,他就干脆地合起书站起身回男生寝室了。徒剩我的小爪子尴尬的悬在半空。
吾友真冷淡,我只是想来安慰,不是炫耀。
把一枚枚闪耀的金加隆在白净的被单上一字排开,我满足地看着它们,感觉它们渐渐幻化成我老早就希望的那些糖果与漂亮新奇的小玩意儿。我用无比严谨的态度列了一张表格,白纸黑字清晰明了的列出了哪些是特别想要不买就要躺在地上打滚耍赖的,哪些则是心里期盼但买不到也无所谓的――怀特先生对我这支劣绩股并不看好,投资不多,如果不想让那些紧紧盯着我的家伙们看笑话,我就只能装出一副“姐见的世面多了,这些破烂玩意儿根本不入姐的眼”的样子,省着花钱。
在列表的末尾我把西弗勒斯的名字写上去了国手丹医。这个决定下的很快,可我却在送他什么上卡住了:他到底喜欢什么来着?我整天戏谑地叫他“吾友、吾友”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真的一点都不了解这个所谓的朋友。
送养颜美白的吧,送不起,在魔法界无毒害副作用的美容品可是奢侈品,送包糖果吧,又显得太没有诚意,而且我不觉得西弗勒斯那个鬼样子哪一点能和甜食沾上边。算了,这个问题交给莉莉去烦恼吧,我听她说她入学前就认识西弗勒斯了,大概是青梅竹马什么的?到霍格莫德后问问她就好了。
这样想着的我重新把金子塞进珍珠小包里,等冲完热水澡临睡之前又把某个刚刚浮现在脑海中的名字列在西弗勒斯的后面。
♠
因为兴奋所以起的很早,死乞白赖地赶上第一辆马车一路颠簸来到霍格莫德。望着寒风中那冷清的小镇我不由得扯了扯大衣的领子,把自己裹得更紧。
整个村子安静的睡着,凌烈的寒风从纵分村子的大道呼啸而过,宛如呼吸。我走马观花的从村子这头走到那头,然后再一路对着橱窗发花痴回来,虽然手脚有点冻僵,但我很高兴这个村子没有“口臭”。
能让人拥有二十四小时完美身材的魔女的魅药,可以模拟并记录自然界中各种声音的八音盒,可以自动纠错的羽毛笔……
魔法,总是怎么看也看不完,怎么看也看不厌的。
所以,基于这点我决定先去三把扫帚喝一杯暖烘烘的黄油啤酒再来逛街。谢绝了美艳老板娘推销的各式早餐,我捧着啤酒杯习惯性的坐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小口小口地啜着。
看得出来这里的啤酒非常受欢迎,虽然现在还很早,却已经三三两两有人来店里买酒――有真正想品尝美酒的,当然也有借着买酒的名义跑来和老板娘调|情的。在我杯子快空掉时,门又一次被大力推开了。
一个男生揉着另外一个的头发,像是架着一个犯人似的把他押到小店正中的桌子坐下,一个矮胖的男生跟在他们身后,脸上露着不安的笑容,而最后进来的却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他真的很高,进来的时候脑袋都快顶到门边了,他笑着随手带上门,然后加入了他的伙伴。
“罗斯莫塔夫人,和以前一样,哦,不,加一扎啤酒。”头发凌乱无比就好像是早上出门根本没有打理自己的男生大声说。
“哦,你们这四个小家伙……放暑假的时候也不知道来看看我。”老板娘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地说。他们的桌子上很快堆满了香喷喷的食物。
我看着他们,刚刚暖和起来的胃又开始冷了。快吃快吃,吃完快点滚吧,蠢狗四眼卢平还有那个球。
“詹姆、我们……我们是不是不要在点了,我没带这么多钱,还需要买很多东西呢……”看到四眼仔似乎还有继续点餐的意图,那只球小心翼翼地说,似乎是怕惹得他不高兴。
“别担心,我们这里有人付账。你可是有钱人啊,是不是啊,小天狼星?”四眼笑着说。
布莱克苦笑着掏了掏口袋,最后他把一把零钱拍在桌子上:“七加隆四西可十二纳特,只剩这么多了……你们圣诞节礼物的钱也包括在里面,你们自己看着办。”
“啊,你个混蛋!”四眼突然跳起来以手臂勒住他的脖子,“真是要女人不要兄弟啊,快给我老实交代你们那天晚上在禁林到底亲到没有?不准再给我打马虎眼!”
“我交代我交代!”布莱克举起双手假意投降。
我竖起了耳朵。
“答案当然是――‘y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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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二条:
第二二条:[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心尖微微地疼痛着,我以为我会像我经常挂在嘴边那样冲上去把啤酒杯抡在他头上,让他脑袋开花让他肋骨全断让他手脚扭曲到诡异的方向让他妈妈都不再认识自己的儿子,可直到此时我却发现得到了真实答案的我宛如被施了定身咒,全身的血液似乎在一瞬间被抽空了,手脚冰凉无法移动。
我呆呆地看着四眼仔放松了手臂,却又在坐下时勾住了布莱克的脖子,笑得很奸诈:“哟,那姑娘虽然是个哑炮但是长的确实还不错,感觉如何啊,布莱克大少爷?”
――“感觉怎么样”。
用那种语气问出来的“感觉怎么样”。就好像是在问“你今天吃章鱼大餐啊,感觉怎么样?”,“你去麻瓜世界兜风啦,感觉怎么样?”,或者说的更过分一点,那家伙仿佛是在用一种及其普通却又无比好奇的语气在问:“你和那女人玩过啦,感觉怎么样阿~”
这语气让我不快,不,或者说“不快”这种程度已经不能形容我此时的心情了,我现在感到极度的恶心。
然后,王听见布莱克回答说:“很好啊。”
他是笑着说的,还用爪子挠挠腮,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羞赧。在四眼他们“不准这样糊弄过去,形容一下,究竟是怎么样”的催促中,他想了一会儿,最后用叉子戳了戳桌上的芒果布丁:“就是……这样。”
“这是哪样?”看着那个微微颤动着的芒果布丁,困惑地问。
“就、就是这样啊。”布莱克突然有点语塞,他指着布丁说,“你吃一口就知道是怎么滋味了,呃,不对!”他突然想个护住最心爱的玩具的小孩把盘子端离四眼仔的叉子可以叉到的范围,他带着无比的认真说,“芒果布丁是我的,你不要抢。”
四眼仔已经伸出去的叉子缩了回来,他“嗤”了一声:“我才不会抢,是吧,卢平。”
坐在布莱克另一侧的卢平轻松地用叉子叉走布丁,一口咬掉大半之后闭着眼睛回味了很久,在布莱克带着一丝丝愤怒又带着一丝丝期待看着他时,他打了个酒嗝。
我坐在酒吧的角落里看他们闹成一团,看他们像说着一个笑话似的在讨论“我的感觉”。心中像是被生了锈的钝锯嘎吱嘎吱的锯着,整个人都要痛到哭出来。最后我看见四眼仔从布莱克兜儿里抢出一支不足一掌长的、橙色外壳的口红――这支限量版口红名叫“pluto”,我曾隔着橱窗花痴过,价格标签上数字宣告着这是只能在梦中想一想的奢侈品。
“我说你还真舍得下本钱啊~”四眼仔戏谑地说,口红在他们三人手中火炬一般传递,偶尔还来一个危险的抛接什么的――当然啦,这种动作仅限于四眼仔和卢平之间,估计他们自己也知道那只球是肯定接不住的国手丹医。
“有钱人啊,这一支口红得抵莱姆斯一年生活费吧。”在口红被布莱克抢回去之后,四眼仔酸酸地说。
“别呀,说的我跟什么似的,”卢平马上反驳,他又浅啜了一口黄油啤酒才补充说,“得抵两年呢。”
四眼仔不合作的大笑换来布莱克鄙夷的眼神,他用袖子小心擦拭着口红,仿佛另外三个家伙身上带着什么致病菌一样。他把口红对着灯光比照,检查是否真的被擦干净了:“别傻笑了你们三个,这是送给小・莉・芙・的。我问过那些女孩子,她们都说喜欢这个。我想莉芙肯定也喜欢……”
“我不喜欢,你别白费心机了,布莱克!”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力量,我突然站了起来。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又充满了我的四肢百骸,我的手,我的脚,我的大脑,我的一切又再度属于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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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我的瞬间,他有些恍惚,但又很快恢复了他的傻笑。布莱克迅速的将拿着口红的手背在身后,走过来关心的问我:“怎么了,莉芙,谁欺负你了,你怎么哭的这么凶?”
“你很讨厌你知不知道?”
他愣住了。
这不怪他,因为我自己也是第一知道原来我还可以用这种憎恨的眼神看着一个人,用如此嫌恶的语气打击一个人。
“你是个骗子,也是个无赖――除了纠缠女孩子你的人生没有其他意义了么?”我看着这个比我高半个头的男生毫不客气地说,“明明和你不熟,你却偏要一次一次叫我‘莉芙’,明明就是路人的关系,你却偏要跟别人说的那么暧昧,明明我就是讨厌你,你为什么要做无谓的脑补啊!”
我在他出神,抢过他藏在身后的口红,狠狠地摔在地上――即便是这样我仍然不解气,还用力的跺了两脚:“不管你送什么我都不会喜欢的,你真让我恶心,小天狼星・布莱克。”
话音刚落,第一个冲上来揪住我衣领的人却是四眼仔,他看上去怒不可遏,扬起拳头似乎是想揍我,可却被布莱克抓住了手腕。
“詹姆!”
“小天狼星!你居然还护着她!”四眼仔用力地甩开他的手,他把装满加隆的口袋往柜台上一扔,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莱姆斯,彼得,我们走。气死我了……”
他平静地看着我,第一次敛去了那种让我不舒服的傻笑。好半天,他才低声说:“原来我这么惹人嫌啊……”他朝我伸出手,犹豫了片刻,最后温热的掌心落在我的额头,“搞什么啊,我第一次认真想追求一个女孩子结果却被拒绝的这么惨啊,切……”
又是好长时间的沉默,他突然恶作剧似的一推我的额头,我重心不稳向后打了个趔趄,正要开口质问,却看到他又挂上了那种傻兮兮的笑容,玩世不恭地说:“啧,现在才发现原来莉芙你长的也不是那么好看嘛,算了,我要找更漂亮的姑娘去,我走之后不要太想我哦~”他弯腰拾起外壳早已产生裂痕的口红,随意揣进兜儿里,“这段时间抱歉啦,莉……怀特小姐。”
经过他们刚刚的座位时,他指间轻轻一勾,将斗篷披在肩上,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酒吧。
盯着他看似潇洒的背影,我鼻子又开始发酸。
悲伤与喜悦交织在我心头,甚至就连我自己也说不上来哪一种更多一些。
死布莱克臭布莱克,其实……其实我真的……
其实我真的很想要那支限量版的plu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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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三条:
第二三条:[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逛街的心情被那几个家伙完全搅黄了。我在美艳老板娘罗斯莫塔夫人的注视下吸吸鼻子,然后胡乱抹一把眼泪。无视她递过来的纸巾还是抹布什么的,微有些吃力地推开大门走回满是寒风的世界。
冷风嗖嗖吹过,凄苦的感觉立马有了。直到这样浑浑噩噩落魄地走过好长一段路我才突然发觉:诶,罗斯莫塔夫人似乎没向我讨要酒钱……哎,一个没有得到限量版pluto的少女的心有多痛苦我想她也一定是了解的吧。
虽然布莱克这个家伙满嘴跑火车,但是有一点他还真没说错,pluto――每个女孩子都会喜欢修真强者在校园。
带着没花出去一个子儿的钱包和一肚子坏心情,在拐过街角时我看到很多学生一脸兴奋地谈论着些什么,他们挽着臂搭着肩,显得是那么的亲密,三三两两的向同一个方向走去,我好奇地跟着他们,最后惊觉他们去的方向竟然是那个传说中的鬼屋:尖叫棚屋。
如果硬要摊开地图按照过界上纲上线的划分,尖叫棚屋确实是属于霍格莫德的。只不过它被建造在偏远的山坡上,更因为这里流传着不少的恐怖鬼故事而使得人迹罕至。如果说霍格莫德勉强还可以算作是发展中的小村庄的话,尖叫棚屋附近那简直就是大灾难后的灭绝地带了。
可是现在,这里却完全变了样。
四处结扎着彩带与气球,空中悬浮着水中灯,亮蓝色的火焰在水中燃烧闪耀,即便是在白天也是如此炫目,这里像是正要举行什么庆典,待走近了才发现,啊,这里是正在举行什么庆典。漆着红漆的牌子上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来自纽西兰的迷你嘉年华”。
从笑眯眯的售票员手中买了一张门票,然后被他硬塞了一张简介地图和一个看起来猥琐又傻瓜的气球,尖尖长长的鼻子就好像麻瓜童话中那个不断说谎的木偶人匹诺曹。
“好恶心啊。”我仰望着那个一点不符合我审美观的土黄色气球,嘟哝着。售票员黑着一张脸,推搡着我,把我往嘉年华里赶。
摊开那种双折叠的羊皮纸地图,我发现这里所有的娱乐设施都被动态墨水描绘在上面了,甚至包括一辆可容六人乘坐的迷你游览车,以及――我所购买的门票上的数字。
我向前走一步,代表我的那串数字在地图上也前进了几毫米。我走向贩卖零食的商铺,在地图上,数字几乎要和小铺的名字重叠在了一起。
真的是非常神奇的地图。我兴致勃勃地返回去问售票员这张地图是不是就归我所有了,他为难了好一会儿,嘟哝着“怎么现在的小孩子都喜欢要这玩意儿,今天晚上又得赶工多做几份了”,但最后还是点点头答应了我的要求。“不过你们要这种地图有什么用呢,地图上画的都是嘉年华的娱乐项目啊,你离这儿太遥远的话这些东西都会消失的。”
“没关系,我就是觉得好玩儿。”我没有告诉他,我有收集各种魔法小玩意儿的嗜好,尤其是那种和我有那么一星半点儿联系的。
就好像把他们摆在床头,摆在目所能及的地方,摆在可以触碰到的地方我就能离这个遥远的世界近一点。更近一点。
看得出来这个嘉年华是模仿、剽窃、抄袭、借鉴自麻瓜世界,虽然创意不够,但诚意还是很不错的。基本的一些娱乐项目都有。最让我汗颜的是他们居然因地制宜地直接把尖叫棚屋直接布置成鬼屋的样子,还用魔法添加了音效――幽灵什么的他们倒是没有放,估计是因为他们也知道霍格沃茨喜感的幽灵实在太多,在这上面画蛇添足只会制造反效果。
但我最终还是没去那间鬼屋一探究竟,不是我胆小,只是因为没买通票,懒得多花钱而已――在我做出这个决定后不久我为自己的英明感到庆幸,因为从我身边快步走过去的两个女生在那里低声说什么“格兰芬多的四人组又在鬼屋里吓人”什么的。
不过我在这个嘉年华里还是找到了非常适合我的游戏。
砸罐子。
不仅暴力、考验准头,还可以拿礼物。
“死吧死吧都去死吧!笨狗四眼!”我咆哮着把手中的球全部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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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到底要不要回赠那家伙礼物我确实犹豫了很久――一如当初我把她的名字列在清单上一样。在她寝室门口踱了半天步子,我最终还是敲了敲门少帅――好凶猛。
“……怀特小姐……有什么事吗?”一个身材高挑的姑娘开了门,她看到我的瞬间有些惊讶,似乎完全猜测不到我的来意。
“我来找克莱尔……克莱尔・贝若纳斯。嗯。”我抿着唇,低声说。
那女生撅着嘴,扭头进屋去了,但我听见她还是帮我叫了一句:“克莱尔,有人找。”里面的人回应了一声什么我没听清楚,不过那姑娘很快让我进去了。她对我说:“克莱尔还在洗澡,她说让你等会儿她。”
我有些紧张地点点头――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别人的寝室,或者说这是我第一次踏入另一个人的私人空间。她们的寝室被布置的很漂亮,丝毫没有一点地窖阴暗潮湿的感觉,我脊背僵直地坐在克莱尔的床上,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一切。我发现那些女孩子也在偷偷打量着我,时不时窃窃私语几句。
若说在以前,我是很不喜欢这种感觉的,但不知为何,此时的我却在不自在之余隐隐有些期待。
“谁找我?”
还是那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子指了指我。
克莱尔从我的身后转到正面,最后她带着疑惑的表情拨开我抱着的熊仔的脑袋,吃惊的表情写在了她的脸上。之前一直用来擦拭未干头发的毛巾也掉到了地上:“……奥莉芙?”
“嗯……这个熊仔送给你!”我把怀中一人多高的熊仔塞到她怀里――顺带一提,我背上还背着一个兔子公仔,都是砸罐子获得的奖品,“谢谢你上次的夹心饼干。”
在她愣神的片刻,我听到寝室另外那些女孩子中有一个不屑地哼了一声说:“啧,嘉年华的奖品吧,居然拿这种东西回礼,怀特家真是有礼仪。”
我有些窘迫,因为从没有过朋友,理所当然也没有任何送礼的经验。免费的玩具是不能送的吗?“你要是……不喜欢就扔了吧。我只是觉得这个大概可以当做抱枕什么的……”我挠挠头。
“没有,我觉得挺好的。”突然,克莱尔笑开了,她不顾自己的湿头发,也把熊仔背在了背上,在巨大的穿衣镜面前左扭扭右扭扭,然后把我拉过去和她并排站着,“这公仔是一对的?看我们多向姐妹淘啊。”
“不是,这只兔子是……”
“嗯?”
♠
离开克莱尔寝室的时候,我总觉得她目送我的眼神是那种看着战士一去不复返的眼神。
我、我只是去送礼不是要杀人啊……
寻了个借口,我从级长那里拿到了直达男生寝室的一次性门票。我很哈皮的把兔子公仔递给前来开门的西弗勒斯:“吾友,送给你的哦!”
门关上了――不,只是即将关上了,我眼疾“脚”快地用脚腕卡住了门缝,一瞬间疼的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可我那狠心的朋友却不肯因此放开紧紧抓住门把的手。
“吾友,你太不知好歹了……嗷,痛……你知道我的礼物多少人梦寐以求吗?”我抽回脚,努力的把兔子从坩埚粗细的门缝里塞进去。
门里传来西弗勒斯闷闷的声音,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我猜也能猜到他有多不屑:“算了吧,只有格兰芬多那个没有脑容量的蠢货才会对你趋之若鹜。”他刚刚说完,我就凭借着蛮力把整只兔子(早已变形)塞了进去,然后用力甩上大门。
三天后的某个晚上,我在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壁炉边发现了一只烧焦了的兔子手臂。吾友西弗勒斯的心是花岗岩做的,鉴定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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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四条:
第二四条:[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我气得很多天都没有在和西弗勒斯再说哪怕一句话。莉莉把我的硬气行为评价为因为我找到了新“吾友”,所以那个老的就可以光荣退休了。我一边看着她熟练地给自己的课本变形,一边快速地扫了一眼正在指导格兰芬多某个呆到都快要哭出来的学生,压低声音问她:“哦,我都不知道那个新上任的家伙是谁呢。”
“哎哟喂,那不得不说你记性够差的,”她得意地笑笑,然后朝和我们隔着几组,正皱着眉头戳课本的克莱尔・贝若纳斯一眼,“不是那个姑娘?我看你们最近几天一直在一起的嘛。”
我对她敏锐的观察力感到有些吃惊,看向克莱尔的时候正好与她的眼神相遇了。她吐着舌头小幅度地朝我挥手,我也微微苦笑着摆出ok的手势。
对天发誓,这件事让我都感到不可思议,甚至在这个学期开学的时候我对克莱尔还保持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态度,可现在……我会尝试着去了解她,接触她,甚至……甚至会希望有机会可以和她成为朋友。
人生的机遇真的就是这样,很神奇的。毫无规律可言的。而最叫人诧异的是,改变这一切的家伙是我最讨厌的那个。
下意识地望向那条笨狗的方向,他低垂着脑袋,完全没有平时的张扬,显得十分憔悴。就好像是昨天晚上熬了通宵,今天勉强打起精神来上课一般。
什么啊,喂,什么啊……那种被狠狠伤到的神态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是嫌弃我丑吗,不是说要去找漂亮小妞吗?现在摆出这副鬼样子是要给谁看啊。我“哼”了一声,把课本重重地往桌上一摊,用最悠闲的姿势趴着,可却心烦意乱地看不进去一个字。
课本上原先那些非常熟悉的理论知识如今就像一团乱麻,它们密密麻麻地拥挤成一团,就好像无数个小仙子一样赤着脚从我心头跑过,它们疯狂地冲向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撞得我的心砰砰直响。
甩掉了一个讨人厌的尾巴,可我为什么高兴不起来?闭上眼睛,那天在酒吧里的所有事情都会如同幻影一般在我眼前重复播放。最后我在某个地方按下了暂停:嗯,是的,我之所以会如此不开心,一定是因为那支pluto。一定是的,所有少女都渴望得到的东西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我眼前,然后又突兀地消失了,恁谁都会心情烦躁的。
嗯,一定是的。我抚着额头坚定地对自己说。下课时候匆匆扫了一眼似乎因为放学而多出一丝活力的小天狼星・布莱克,高傲地昂起下巴回寝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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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对读书真的兴趣不大,但必须承认地是霍格沃茨的教师们总会想尽办法让我们这些处在青春期而躁动不安的小鬼们愿意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认真听课。他们是马戏团里那些随时随地都有新鲜玩意儿的魔术师,用那个未知的神奇世界吸引我们的全部注意力。
就好比说本来是排在今天下午的天文课突然被移到晚上一样少帅――好凶猛。我们的天文学老师辛尼斯塔教授激动地告诉我们他向邓布利多校长申请学校最高的塔楼进行天体观测被批准了,于是乎,虽然我们抱怨着下午白跑了一趟,但几乎所有人都被教授的兴奋感染,对晚上的天体观测隐隐抱有期待。
我无疑是受感染最严重的那一个。那些流窜在空气中的病毒几乎要钻进我的大脑。
晚饭刚过,我就夹着天文学课本跑到了最高的塔楼。原以为我会是第一个到达的学生……啊,对,我也确实是第一个到达那里的“学生”,比我更早出现在天文塔上的人是辛尼斯塔教授。她像爱抚自己的孩子一般调试着每一台天文望远镜,纤细的手指滑过乳白色的镜身,显得如此温柔。
就在我犹豫着是不是去哪儿晃悠一下打发无聊时间时,她发现了我,招招手让我进去。“奥莉芙・怀特,总喜欢坐在教室最后面的小姑娘……喜欢天文学?”她挪出一个位置,让我坐在她身边,随后她就像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掏出很多美味,“我还没吃晚饭,要一起吗?”
我连连摆手,然后毫不吝啬我对天文塔的好奇,在塔底、甚至在门外看这里和一般的塔楼没有什么区别,黑砖尖顶,苍翠的藤蔓爬满外壁。可刚踏进这里却发现那些陈旧的屋顶和墙壁全部都消失了,整个塔顶被笼罩在透明的壁障中,抬起头整个苍穹尽收眼底。
从最西边的夕阳到最东边的弦月,是火红到深蓝的蜕变。
中国红,沙褐红,珊瑚红。
亮天蓝,皇家蓝,海军蓝。
它们在距离我几万英尺的地方交织着,延伸着,掠夺走了我的所有呼吸与惊叹。我会想,当时的卢修斯在这样一幅绝美的景致下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呢?
“很美吧。”辛尼斯塔教授一边吃一边仍不忘教学,她说,“被这浩瀚的天空折服了?”
角度极小地点点头,我贪婪地仰着头,脖子再酸再痛也无所谓。渐渐的,随着夕阳的沉下,夜的蓝占据了整个天空,然后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这匹□上捏碎了盐瓶,洒下了星辰。
“好了,我可爱的小淑女,星星固然吸引人,但是我想今晚我们最主要的还是上课。时间差不多了,其他学生也该来了。”辛尼斯塔教授揉揉我的头发,然后讶异地赞叹了一声,“头发绑的真漂亮。”
因为天文望远镜数量不是很够,辛尼斯塔教授安排三个人一组,每组可以分到一台,而她把最好的那台留给了我。组员我当然选择了莉莉和克莱尔,我们轮流观察天体并绘制星象图。
辛尼斯塔教授说这是我们的第一堂天体观测课,所以教习内容是最简单的――猎户座。作为横跨赤道,又是冬季天空中最亮最好辨认的星座,她认为最适合我们不过。她没有制止那些孩子们兴奋的交头接耳,但却带着微笑说道:“今天你们的任务不只是观测,还有绘图,最起码明天要交给我简易的星象图,连参宿四和参宿七都标注不出来的人……我觉得我真的有必要建议他不要再来上我的天文学了。”
被她这样一说原本还咋咋呼呼满不在乎的学生们立即乱了手脚,他们立即拿出十二万分的严肃态度调整自己的望远镜。
“嘿,莉芙,是这边吗?”克莱尔一边调整望远镜一边朝我招招手,我继续纠结着m78的位置,抬头匆匆扫了她一眼:“不是,猎户座在南天。”
她“嗯?”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别的小组的望远镜的方向,但很显然,那些乱七八糟的排列让她更加纠结了。最后她依旧认为自己是正确地,拽过我:“不是说是最亮的星座么,你自己看啊,最亮的。”
呈现在镜像中的不是全天空最亮的星座,而是最亮的那一颗星。
它静静地躺在星海一角,汹涌燃烧,孤独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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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五条:
第二五条:[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我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就仿佛我凝视它这件事是如此的理所当然。克莱尔在一边叉起腰乐呵呵地向莉莉炫耀自己有多能耐,甚至抢过她的羊皮纸直接用羽毛笔在上面勾勒星象图的草稿――好吧,或者说和另一件事比起来,毁了莉莉一张羊皮纸根本算不上“甚至”的程度。
“辛尼斯塔教授!”她举直左手,“我想我们小组找到了猎户座,奥莉芙都盯着参宿四看半天了。”
不、等等、这怎么就和我扯上关系了?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把望远镜调向正确的方向之前,辛尼斯塔教授就挤开我,只是随意扫了一眼,然后就说:“看了很久?”
我还没有开口,克莱尔就代替我点点头。
“我可不觉得你会犯这样的错误啊,怀特小姐,”她突然弯下腰,贴近我的脸,她的发梢上抹着极浓烈的紫罗兰香水,让我有些头脑发胀,“你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天狼星。是吧。你喜欢么?”
大概是教师这职业让她习惯性大声说话,她在说这句话时依旧保持着平时的声调,一瞬间几乎天文塔上所有的学生都朝我们这边望过来,不少知道“内情”的学生们小声窃笑着,与其说是等待我的回答,不如说是在等着我的出丑。
眼角瞥见某个人,看上去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但其实狗耳朵竖的直直的,恨不能在耳廓上粘一个收音器。
抓抓脑袋,尔后狠狠剜了克莱尔一眼:“我……喜欢这个,但不喜欢那个,教授你能明白吗?”我说的有些艰难,甚至有些咬牙切齿。是的,纵然你小天狼星是天上最明亮的那颗星辰,可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辛尼斯塔教授眯着眼睛看了我好一会儿,然后突然露出恍然大悟地表情。她又瞥了瞥那条沮丧的笨狗,呵呵笑起来:“我明白了。”她笑的眼角都出了皱纹,最后感叹什么似的说到,“年轻真是好啊……”然后就好像要缓解一下这略微尴尬的气氛,她“诶~”地一下掰过一个正在贼笑的学生的脑袋:“不要盯着怀特小姐傻笑,今晚你的眼睛只需要献给猎户座暧昧红尘最新章节。”
她的话更引起其他同学的笑声,当然,在笑过之后他们还是在辛尼斯塔教授佯装的愤怒下老老实实地转动自己的镜头,猎户座大概从没有一瞬间大幅度增长这么多的拥护者。
我试图把心思全部收拢在星象图上,可我却发现自己的心乱成一团糟,拿着羽毛笔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
“你・还・在・想・他~”就在我又一次把m78的位置标错时,克莱尔突然凑到我耳畔一字一顿地奸笑说。莉莉立即给了她一肘,结果克莱尔灵巧地躲过去了――和绝大多数以纯血为荣耀的斯莱特林一样,她并不是很喜欢身为麻瓜的莉莉。
“我是在想他,可我没有‘还’在想他。”既然她一点面子不给我留,我当然也要一字一字抠字眼,生气地把尚未完成的星象图往辛尼斯塔教授手中一塞,甚至不顾她的惊诧,我直接拎起书包冲回了自个的寝室。
大口喘着粗气,心跳快到似乎可以在这寂静的小屋中产生回响。
……我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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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圣诞节的时候终于下起了第一场雪。冬季信风卷动来自海洋的寒流,刮起女孩子们的一致抱怨。当然,四年级以下的女生倒是对此幸灾乐祸不已,毕竟不管是否气温低到不适合穿吊带小礼服,这场盛会也和她们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的关系。
除了麦格教授之外,几乎所有教授都网开一面,在圣诞节前一个星期就告诉我们他们将不会布置任何作业,课余时间全部都交给我们支配,他们希望我们可以在这短短的一个星期内丢掉过去一年、甚至几年的古板黑袍形象,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话说就是:“女孩子们都要像诺耶・葆拉教授那样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而男生们……只要跪下来亲吻她们的高跟就好了”。而那位花枝招展的教授更是别出心裁,她在圣诞节前的最后一节占卜课上发给我们剪裁成桃心一般的粉红纸条,要求我们在上面做出预言――预言谁会是我们的舞伴。
“这不是预言,这是美好的……期盼!”克莱尔带着少女独有的羞赧笑容在纸条上写下名字:她用左手掌盖住大半纸条,那种防偷看的严谨态度就好像她写下的不是一个名字,而是自家的藏宝地点。
小心翼翼地将纸条对折扔进葆拉教授准备的水晶火焰杯中,克莱尔突然把脖子探的老长,我连忙把纸条一合:“别想偷看。”说完快速地把写着“卢修斯・马尔福”名字的粉红色桃心纸条往火焰杯中一塞,昂着头给了她一个得意地笑。
是的,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说,我是最期待圣诞节来临的那个姑娘。圣诞节前夕我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理由当然不会是等待那些并不重要的圣诞节礼物。
我幻想着自己光彩照人。
我希翼着自己完美无暇。
我渴盼着那一晚宴会厅中点缀满蕾丝和羽毛,黑胶唱片依依呀呀地缓慢播放,灯光恰到好处,气氛恰到好处,优雅恰到好处,微笑恰到好处。一切都恰到好处。
而我得以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风情,引得他的凝视。面目模糊的观众们交杯谈笑,却在我们相拥而舞时鼓起掌来。
我搭着他的肩,他揽着我的腰,就仿佛童话中的公主与王子。
一直旋转。旋转。
越想越睡不着,索性跳下床来,赤脚冲到衣橱前拿出开学时带来的纸盒。轻轻打开盒盖,那件怀特夫人从法国带回来的玫瑰灰小礼服安静地躺在那里。滑过它的领口与肩线,我醉在自己的幻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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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六条:
【作者有话要说中嵌入音乐,不喜请点暂停xd】
第二六条:[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圣诞节那天我整个人就像被注射了亢奋剂,甚至在第一缕曙光还没有照进寝室时,我已经醒了——尽管我前一晚明明是过了午夜才睡的凤月无边最新章节。肚子没有韧性十足的小尾巴给我勾,只好怜爱地拎着它的后颈,让它从自己的小窝里空降到我温暖的床上,一人一豚鼠边滚床单边看猫头鹰们带来圣诞节礼物。
那些毛茸茸的喜欢在夜间出没的动物被不喜欢倒时差的巫师们彻底改变了生活习惯,和麻瓜世界的邮差一样过着朝九晚五的公务员生活,所以当它们叼着、抓着各式各样地礼物从特地留给它们的天窗挤进来却看到一大一小两双眼睛正在死死盯着它们的时候,心理素质不好的就直接扔下礼物扑扇着翅膀飞走了,知道留下来等回复的猫头鹰并不多。
壁炉前的礼物越积越多。花花绿绿的盒子,有的还用漂亮的印花缎带系着蝴蝶结——像这样的礼物我每年都会收到很多,在这些几乎没有一个我喜欢、或者需要的礼物上面无一例外地附着蜡封的简短信笺:
“小莉芙圣诞节快乐~爱你的皮特·沃尔特。”
“祝心情愉快,你最忠实的特蕾西·昆图。”
……是的,这些名字我根本不熟悉,不,或者说这些名字我根本闻所未闻。它们仅仅存在于怀特夫人的幻想中:她期待自己的女儿是个人见人爱的玛丽苏,于是在脑海中为我捏造了一打朋友,甚至是追求者。她模仿那些并不存在与这个世界任何角落的朋友们写信给我,并附带着她认为我会喜欢的圣诞节礼物。
“她只是以为这样做你会开心,不喜欢可以直接说出来,但是警告你不要太过分了。”在八岁的圣诞节,我又哭又闹地痛斥怀特夫人这种神经病行为给我带来了多少困扰之后,怀特先生狠狠给了我一巴掌,然后这样说。
我没有再抗议,然后某个人就把这当成我的默许。她会换笔,会换纸,甚至学会用左右手写出几十种不同的字体,就为坚持一件她以为我并不知道的愚蠢的事情。
我看也不看地把那些礼物扫到一边,最后目光停留在角落里两件不起眼的礼物上。和之前被我扫开的那一堆相比它们是如此寒碜,却很得我心意——一本一看就知道是在麻瓜书店买来的《折纸大全》,一个则是有着巫师特色的纸巾,包装上用粗体字印着“感冒专用,怎么扯也扯不完的卷筒纸”。
“莉莉和克莱尔。”我指着两份礼物笃定地告诉肚子各自的主人,它不理会我,反倒是拱开署名是“汤姆·桑巴拉”的“陌生人”的礼物盒,挑怪味豆吃。翻开随礼物一起被投递过来的信笺,果然,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顺带一提,今年我当然也提前为这两位还不算深交的朋友准备了圣诞节礼物,至于“吾友”嘛……没有!谁让他弄坏了我的兔子!讨厌!
本来是打算把这两封信塞在枕头底下永久珍藏,可在看到被我堆在墙角的那小山一样高的礼物后,却又犹豫着改变了主意。随手找来个更大的信封,把两张信纸都小心翼翼地折好,塞进去,滴上封蜡。
停顿、犹豫、迟疑,反复,最后还是在信封上写下:“祝圣诞快乐,来自奥莉芙·怀特”,想了想又把名字划掉,替换成莉芙。伸手招来之前那只留在我房里等待回复的棕褐色小猫头鹰:“把这个带给怀…………带给……我妈妈。”
猫头鹰信使欢叫一声,正要飞走,却正好和另一只飞进来的猫头鹰撞上,对方抓着的一只红绿相间的东西掉落在我面前的地上。乍一看像是一只凌霄,仔细一看,果然是一只凌霄。
我囧了,谁会送这种奇怪的礼物给我?我又不是养花的。
被无端撞上的小猫头鹰在空中瞎扑腾,似乎显得非常愤怒——信使也有信使的尊严,哪怕它只是只猫头鹰。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把纸条从它的脚上取下,上面的信息让我更加疑惑,三个字:“好看吗?”
没有收件人,没有署名,当然也没有祝词什么的。把依旧折腾的猫头鹰扔出窗户,然后随便找了个玻璃杯一插药香如故全文阅读。管这是谁送的,诶,那种不靠谱的猫头鹰投递错了对象也有可能。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抻平小礼服上的每一道褶子,然后又把从家里带来的各种化妆品在桌上一字排开——很好,就差一支pluto就完满了。要存钱,要买pluto!
虽然舞会的举办是在晚上,可这并不妨碍我事先试穿我的小礼服在寝室里臭美的排演一番。我试图披散下头发营造一个和平时不一样的奥莉芙,可最后悲剧的发现果然还是盘花式发髻更加适合我。
好吧,我深吸一口气抄起小剪刀准备再次祸害校内植物,走到门口却停下了脚步。扭过头,看着桌上那一抹娇艳怒放的橙红。
好看吗?
好看吗?
好看吗?
嗯,很好看。
♠(以下为更新)
头一次觉得时间如此难熬。为了不让小礼服上凸显讨厌的小肚腩,我特意没有吃午饭,只喝了一小口玉米汤安抚一下饥饿难忍的胃。然后用看书来打发一分一秒都要掐着表计算的下午时光。
秒针一轮一轮挪动,太阳不情愿地西下,我幻想我的王子身骑白马。
在焦急到快要把胃都吐出来的时候,寝室的门突然被敲的砰砰响,那种离奇的呕吐感被“敲”了回去。
“嘿,你这身够漂亮的!”克莱尔在打量了一番我简陋的寝室之后将目光落在我身上,她比我更有主人派头在我还没有邀请之前就坐上了我的床铺——不过话说回来,我第一次去她寝室时也是这么做的——随后她尖叫起来,一巴掌拍飞了还在滚床单的肚子。
我眼疾手快地立即抄起一个礼物盒盖去挡,肚子嘭地一声撞在盖子上,然后不争气地软软滑落。看着它那个鬼样子,我全身骨头一酥,就好像疼痛会传染似的。
“天呐,你养耗子!”克莱尔慌忙站起身转着圈检查裙子上有没有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她显然也很重视这次舞会,海蓝色的雪纺裙和镶嵌着碎钻的鱼口鞋一看就知道是高级定制,而不是随便在哪家成衣店买的。
看着她慌乱地神色,我不由自主地轻笑出声,纠正她:“是豚鼠。而且很乖。”我拎起肚子,它依旧两眼冒星地呈昏迷状态,“好吧,别噎着藏着了,你打算跟谁去?”虽然舞会就要开始,但就是忍不住想要提前知道。
因为是朋友,所以希望你可以把我当成特别的存在,愿意和我分享小秘密——这种心情我还是第一次体会,感觉很奇妙。
“不要,这是少女的小秘密。”她昂着下巴说,片刻之后她又有点忍不住,以手指捅捅我的腰,仿佛这间房间里有第三个人存在似的小声说,“诶,给你个提示啊,我们学院的,又帅,家世又好,人品也不错,不花心,猜猜看是谁啊?”
“哇,这么完美的人啊……你说的是梅林吧?”我挑眉故作疑惑地问她。
“去死吧你!”鼻子里哼出一个音,她又冲到镜子前面拨弄她完美到不能在完美的头发,“诶,莉芙,你听说没有,好像说斯内普要邀请你那个麻瓜朋友呢,格兰芬多的那个。不过要是我,我才不会跟斯内普一起去舞会呢,想想他的头发都觉得可怕。我宁愿选择那个讨人厌的波特,至少家境不错。波特是在追求伊万斯没错吧?”
我有点语塞,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呃……那不是‘追求’,那是‘骚扰’。”
“哦~是骚扰啊,”克莱尔恍然大悟地说,又开始调整自己的耳钉,“那布莱克最近有没有继续‘骚扰’你啊?他不会就是你的舞伴吧?”
听到她这种完全不负责任的猜测,我胃更痛了律师大人宠妻无罪。
♠
“我觉得我待会儿一定会摔倒……我会摔倒,我会出糗,要怎么办莉芙?”克莱尔挽着我脸上的神色有些像便秘。
“脱掉你的高跟鞋,赤脚走路。”我伸出两根指头,比出快速走路的动作,而她立即把我的手给折了,狠狠地白了我一眼。“就算明天脚就断掉我也要穿。”她坚定地说。
“那随你啊~”
我们找了个靠近舞池的位置坐下,刚一坐定,铺着白色桌布的桌子上就出现了各种美味的零食。我和克莱尔对视一眼,互相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对食物的渴望。不行,为了漂亮你必须忍耐!这是考验,这是修行!
然后这张桌旁出现了两个疑似便秘的人。不过还好,我偷偷瞥了一眼其他人,几乎所有女孩子都在“便秘”。
也不知过了多久,宴会厅门口突然喧哗起来,从那些女孩子们的钦慕声中,我知道是所谓的“成功人士”返校归来。如果不是克莱尔及时提醒我一声“贵族礼仪贵族礼仪”我怕我的脚尖会垫的比那些格兰芬多女生还高。
除了赫奇帕奇的校友们建树平平外,其他“凯旋而归”的学长学姐们都被好奇的学生们包围起来,被问个没完。他们讲述航海冒险的趣闻,讲述编撰学典的枯燥与严谨,也讲述魔法部高级官员的秘辛,可我却一点不在意这些精彩的故事,一双眼睛只在人群中扫来扫去。
很快,我发现了目标。在斯拉格霍恩教授身边我发现了马尔福家那特有的铂金色头发。
我立即被他强大的磁性所吸引,不自觉地快步向那个方向走去。
直至走的近了,我才发现,在他的臂弯中,是挽着另一名女性的。
她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长礼服,可里子又偏偏是极为亮眼的鹅黄,六片裁剪地十分完美的花瓣式裙摆拖曳在地摊上,像一朵倒扣的美人蕉,与她柔软的淡金色头发相得益彰。她的礼服庄重而张扬,大气而娇媚,一如她脸上的笑容。
她是个不折不扣地美人。
显然,斯拉格霍恩教授也是这样认为的,他拍拍卢修斯的肩,像是开玩笑地说:“卢修斯,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小子居然有这样的能耐,拐走了我们斯莱特林最漂亮的公主。”然后老海象教授看向我的方向,滴水不漏地说,“当然啦,我们的奥莉芙也不要生气,你是最可爱的小公主。”
卢修斯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了,他冲美人点点头,然后牵起我的手赠我以礼节性的吻手礼:“怀特小姐,今晚的你真迷人……请允许我郑重地向你介绍我的未婚妻——纳西莎·布莱克。”
“哦,是吗,我怎么好像记得我们的订婚仪式是在下个月?”美人娇笑着重新挽起他的手臂。
“梅林保佑,你不是想反悔吧。”
“当然不,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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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承认这章狗狗又被我路人了……但是下一章他绝对会出现的!
我觉得卢修斯对于莉芙就像每个少女都会有的一个关于暗恋的梦,这种梦做起来很美,醒来时很痛,少女们时常会幻想,可终究还是要回到现实。
而狗狗=莉芙的现实。
所以真的别怪我用这么多篇幅写卢修斯……我绝对不会换男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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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七条:
第二七条:[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在我看过的众多小说与剧本中,总会有那么一些悲伤的时刻,女孩子们失去了最爱的恋人、亲友、食物或者是橡皮差的时候,这些平时温婉的、可人的、善良的、坚强的女孩子们都会“用尽全身力气哭泣”,可此刻的我,却是用尽全身力气保持微笑。
因为镶嵌在我名字前面那些美好的形容词既不是温婉可人也不是善良坚强,我是“怀特家”的。
“啊,卢修斯,你们要订婚啦?”我不知道当时我脸上的表情究竟是怎样――肯定难看到要死,不然挽着他的那位美人也不会对我露出如此轻蔑的笑容,一句“恭喜”就这样咽进肚子里。刚刚卢修斯怎么介绍她来着?纳西莎・布莱克……布莱克布莱克为什么总是布莱克!
我是知道她的,比我大四五岁的样子,虽然彼此并不熟悉可学院中对她容貌的赞美却一直在学生间流动着。理所当然,她也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除了那条离经叛道的笨狗,布莱克家族的孩子们几乎全部都是斯莱特林的。
卢修斯点点头,我曾那样渴盼他对我露出的笑容此时看起来却和毒药一般。
音乐响起,他们款款步入舞池,引起一片惊赞药香如故全文阅读。就连身边那些一直在八卦麦格教授和邓布利多教授的那些女孩子们,和那些一直盯着诺耶・葆拉deep v礼服的男生们都忍不住将自己的视线粘到他们身上。
“在看什么?”突然有人揽上我的肩膀,是克莱尔,她显得非常兴奋,整张脸红扑扑的,“奥莉芙,我跟你说……诶,你眼睛怎么了?”她关切地看着我,然后……动手摘我的眼镜。
我急忙扶住眼镜大退一步,像个强迫症患者一般一直推着自己的眼镜,好一会儿才发现呈现在克莱尔脸上那疑惑、震惊与受伤相融合的不自然表情,向上捋了捋垂下的刘海,我换上几乎是每个斯莱特林们从小都必修的优雅笑容:“我没事啊,好像是刚刚喝绿蚱蜢的时候呛到了。”
“哦~~”克莱尔涂着漂亮指甲油的食指指向我,嘿嘿笑了一声,“你偷喝鸡尾酒。酒量怎么样啊?”
我生怕一个俏皮的眨眼就会让我的眼泪落下来,只好笑的更加灿烂:“很好,千杯不醉。”
“那我觉得你可以和扎克拼一下。”她原本戏谑的眼神在提到那个名字的时候突然闪过一丝丝温情。
“谁?”
“扎克――扎克・梅林~1”克莱尔突然笑着挽起我的胳膊,把我直往人堆里拖,似乎看出来我的疑惑的她低声在我耳边说道,“我的舞伴,我带你去见见他!”
哦,是的,我依然记得克莱尔当时一脸幸福的向我描述她眼中那个完美到不可一世的男子,那些形容词我倒现在还背得出来“我们学院的,又帅,家世又好,人品也不错,不花心”,好吧,说句还算是客观的话,当我见到鼻子上都是雀斑又有些驼背的“扎克・梅林”时,我必须得承认但凡是奇数的形容词都是可信的,而像是“又帅”或者“人品也不错”这种……前者显然不正确,后者则因为我平时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实在没有给予更多的关注――评价一个你不熟悉的人的人品不是贵族应该做的事。
大概是因为紧张,扎克・埃弗里这个高我们两个年级的男生向我问好时显得有些结结巴巴的,我略有些怀疑的看着一脸幸福微笑挽着傻瓜・梅林的手的克莱尔,然后……就在那一瞬间,我懂了。
喜欢的人永远是最好的,哪怕他生着暗疮,哪怕他长着六指。也许时光荏苒一打之后,我们会发现当年的那个人不过如此,可此人在此时在此地,却是无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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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独自坐在舞池边,看那些穿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和她们的舞伴旋转,嗑瓜子,吃布丁,偶尔也真的偷偷喝一口鸡尾酒。克莱尔没有问我关于舞伴的事情,也许她并不如我想象般呆愣。不过我们的友情也没有伟大到可以让她放弃爱情,她让埃弗里把我介绍给他经常混迹的圈子――他们的口号是不谈跳舞,只谈正事――然后就去跳舞了。
“怀特家的哑炮……”克莱尔和埃弗里刚刚离开时,他们之中就有人用我可以听到的声音这么说。那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姑娘,黑色的卷发一直披到肩膀,从她所站的位置来看,她似乎是这群人的领导者。
我从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去,最后越过站在那不讨人喜欢的姑娘身边的蠢狗的弟弟雷古勒斯,将视线停留在站在他们最后面的熟人身上:“吾友,不向我介绍一下你的朋友们吗?”
原本就站在阴暗角落里的西弗勒斯此刻更是恨不得要缩到人群的影子中似的。
“肮脏的混血,还有没人要的哑炮……真是天设一双的好组合,你们何不……”
“贝拉!”某个人打断了她不友好的发言,循声望去,那是个有着浅褐色卷发的女子,两个人长的不是一般的相似。
贝拉嗤笑了一声,我听到她那低不可闻的“多管闲事……”,然后她带着冷笑看着这个可能是和她有着某种血缘的夫人:“安多米达,小天狼星――布莱克家族的两个耻辱哈?”她的语气中满是讽刺与不屑,甚至就连站在她身侧的雷古勒斯・布莱克也不禁眉头轻皱律师大人宠妻无罪。
看蠢狗的表情似乎是想冲上来揍人,但却被那个叫安多米达的夫人拦住了。他一肚子邪火没处发,最后把矛头指向了我,他怒气冲冲地质问:“莉芙,你怎么会和这群渣渣在一起!”
“……你不是说以后叫我怀特小姐的吗?”我眼睛飘向别处不看他,生怕只看一眼他那义愤填膺的样子就恨不得直拍他的肩称赞他:“是的,‘渣渣’,说的太好了,没有什么更好的代名词了!”
“你说话注意一点,哥,贝拉是我们的堂姐!”布莱克家的小少爷这样反驳说,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蠢狗懒得跟他罗里吧嗦,草草向安多米达道别之后就牵着我的手离开了舞会厅――我不喜欢这样被他牵着,却又矛盾地希望他能赶快带我离开这个不真实的地方,于是我一直纠结着,直到走出了霍格沃茨城堡很远才甩开了他的手。
天空中静静地飘着雪,以及那用魔法幻化出的花灯,贵族们的马车停在远处,费尔奇和他的猫在其中踮着脚穿梭,就好像真的有谁在觊觎马车上镶着的宝石似的。
“七分钟!”站在我身边、那个穿的人模狗样的家伙突然说。
“什么?”
“我牵着你的时间――还记得吗?上一次在禁林,我也牵着你的手奔跑过,那个时候大概只有四五分钟吧……”他摸着下巴说,“两分钟也是进步,我希望下一次我们可以一起走的更远,到……那里!”他手指着遥远的地方,那里并没有参照物,所以我想他的意思大概是要走到地平线去。
走断你的狗腿!我暗暗诅咒着,脚步一转:“我要回寝室睡觉了!”
“诶?别别别,和我去参加舞会吧,莉芙!”
“你不是嫌我长得丑么,布莱克家的大少爷?”
“是啊,你这么丑的姑娘我不要你你就嫁不出去啦!”他近乎蛮横地挡住我,表情却是少有的严肃和诚恳,“我知道你喜欢谁,但是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上……总得给我次机会吧,莉芙?”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干脆利落地摘下了眼镜――
明亮的光线一下子从我的世界消失了,绚烂的花灯消失了,远处的城堡消失了,鼎沸的人声消失了,圣诞节的庆典像幻觉的潮水一般逆流而去,最终枯萎在记忆的深处。
“……放弃吧,我是个麻瓜。”
“那又怎么样?”
还没等我想好更多反驳他的词语,那家伙突然就这么毫无预警地吻了下来!
我能感受到他凌乱的额发与我的头发相摩挲。
我能感受到他扣着我的腰的温热手掌因紧张而微微发颤。
我能感受到他嘴唇炽热的温度。
在这一片虚佞的幻象中,我能感受到他,是真实的。
小天狼星・布莱克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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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因为在克莱尔像莉芙介绍扎克时,莉芙曾说“这么完美,是梅林吗?”,所以此处克莱尔是在调侃。另,埃弗里原著中出现在[火焰杯]和[死圣]中,是一名食死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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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八条:【倒V章 节】
第二八条:[汪!]
所谓真实,就是看得见,摸得着,当然……也包括踢得到。不是没有过感动,也不是没有过惊讶,但是在感动和惊讶过后就是――愤怒。无比的愤怒!
这家伙!居然敢做出这种事!
“莉芙,你怎么这幅表情?硬要说的话……哈哈,我觉得自己的接吻技术还是很不错的!”那家伙大笑着挠头,可这个单细胞生物不知道,但凡是笑的越大声的人就越是心虚。
还敢笑!
趁他不备,一膝盖狠狠顶向他的胯|下,本以为最起码可以让这家伙痛哭流涕痛不欲生的,不过这家伙似乎对危险有一种特殊的感应,在即将断子绝孙之际躲过了这致命的一踢。
此时烙印在他脸上的四个大字不是“不可置信”而是“我很受伤”。
“莉芙,你太凶残了……”他躲得远远的,不敢再靠近我。布莱克神色警惕地望向四周,然后大概是因为没有看到打狗棍什么的才稍有放松。
“如果你以后继续做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的话,你会看到更加凶残的我,比这凶残一百倍。”
只可惜这条笨狗永远抓不住重点:“还有以后?”他依然不肯靠近,可却一直盯着我的眼睛。不知是不是因为长期带着平光眼镜让我视力有所下降,那一瞬间,我似乎在他眼中看到了仿若敛聚了整个银河的光芒财女天成。
我飞速戴上眼镜,将白眼献祭给如海风一般扑面而来的世界。抬眼瞟了一眼早已升上半空的银月,食指对着他不断地划圈圈,并不吝啬在他感到茫然时提醒一句:“转身,起步走……各回各寝室去。”
他有些不乐意地转过身去,仿佛脚下栓着铅块似的缓慢挪动,然后在我说“等等,笨狗”的时候这虚幻的桎梏立即消失了,他双眼放光地小跑到我身边,看不见的尾巴在身后讨好的摇动。
“走之前,把pluto交出来。”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
“……”
“快点,别磨磨蹭蹭的。”默许了这家伙的建议我已经亏大了,现在必须捞回点成本。
布莱克不甘心地小声嗫嚅“莉芙你这样说我会误会自己还不如一支口红……”但还是递过那支我梦寐以求的、昂贵到可以抵卢平两年生活费的pluto。pluto扎着橘红的丝绦,外壳上原本被我踩出的裂痕已经被修复了――在那里蜿蜒着一条由绿色碎宝石拼接而成的小蛇――这一看就不像是布莱克这种粗心大意的人会做的事情,如果没有猜错,我想大概是刚刚在舞会厅看到的那位夫人帮他处理的。
一把抢过那支还带着些微余温的口红,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别过头小声说:“切,才没有误会呢!”
♪
笨狗还算有良心,知道在回程的路上把外套给我披上,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选择了穿着呢子外褂来参加舞会,而不是如今在贵族间很流行的西装。他给我披上衣服时,呢子略微粗糙的料子与我裸|露的皮肤相摩擦,我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拍开他的手,自己紧紧捏住领子。和pluto一样,它也带着原主人的体温,甚至还带着一丝男生的味道――和体味什么的无关,仅仅就是不同于女孩子的、男生的味道。
“……怎么了?我的衣服?”他微微有些紧张地问我。
慌慌张张地摇摇头,我把头埋得更深,下巴似乎都要抵住了锁骨,只是因为不想让他看见我莫名其妙泛红的脸颊。
我到底是怎么了?
我到底是怎么了?!
突然间,他“咦?”了一声,随后饶有兴趣地盯着我的发髻,小心拂去落在凌霄上的新雪,用参合着笑意的语调问我:“好看吗?”
好看吗好看吗好看吗?那个奇怪的礼物,那个神秘的送信人在此刻有了答案。我应该想到的,除了这条笨狗还有谁会关心一个哑炮用来绑头发的到底是缎带还是鲜花。
只是……我不知道自己这次是否还可以毫不掩饰地说出真心话。
“嗯,很好看。”大约是半天没有得到我的回应,他自问自答地说。
♪
小天狼星・布莱克根本不懂什么是见好就收,折返回舞会厅时,我们正好赶上最后一支舞曲,这家伙得寸进尺的毛病又复发了,拉着我说什么一定要跳一支曲子。我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只不安分的狗爪子,不经意地提膝,凑近他的耳边看似无限暧昧却是冷笑着说:“一百倍哦~”
他立即把爪子放开了。
“我累了,想回去休息。”我一边说一边把各种食物塞进呢子大衣的口袋里――因为我不仅困乏而且饥饿,不仅想休息更想吃夜宵。反正这大衣也不是我的,弄油了无所谓。正要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句酸溜溜的“我看你只是不想看到马尔福那家伙吧”。
猛塞食物的手突然停顿下来,我希望自己可以装的很不在乎,却无法停止将目光转向舞会中那处最耀眼的所在位面末日之旅全文阅读。舞曲缓慢而悠扬,钢琴、提琴、长笛、加上女孩子的低吟呓语,跳累了的情侣们兴致乏乏地互相挽着退到一边谈笑,可他们却还在舞池中央不知疲倦的跳着。
纳西莎没有继续端着她贵族小姐的架子,她将自己精致的淡金色头发贴近卢修斯的颈窝,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这支曲子完全是由她在引导,有一拍没一拍的,漏掉或是踩错了某个节奏也无所谓的样子。
她是在享受,享受着身边的男子,享受着众人倾羡的视线。
我默默地看着他们,虽然不情愿,可我确实是被她……“享受着”。
不知道舞曲是什么时候结束的,直到卢修斯挽着美人站在我身前、布莱克用肩撞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来。我听到他语气淡漠地说:“你今天真漂亮,纳西莎。”
纳西莎下巴昂的高高,同样客套地说:“堂姐弟之间没必要这么拘谨,你可以叫我西茜,小天狼星。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虽然他的大名你一定不陌生――卢修斯・马尔福,我们将在下个月订婚。”
“哦,”布莱克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占有似的搂过我的肩,“这是我老婆,莉芙。”
我挤不出一丝力气去反驳或者挣脱他。
纳西莎轻蔑地笑了一声,随后转向卢修斯时却又极其温柔:“我们该走了,亲爱的。”
“也是,不过请允许我先向怀特小姐做个道别。”卢修斯依旧笑的优雅,他一如往常地牵起我的手,就好像根本没有看见那上面的油腻似的,倾身一吻,“祝怀特小姐圣诞节假期愉快。”
他就像是那支天价pluto,完美无暇,每个少女都喜欢,我和那些姑娘们一起挤在橱窗前远远地觊觎着他,爱慕着他,直到有一天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他被另一个姑娘带回了家,成了她的私人物品。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看着他和一个又一个身份高贵的人道别,看着他走出门的那一瞬间把带着油渍手套脱下扔进废物篓……然后一直憋着的泪水终于和悲伤一起宣泄出来。我不敢哭的很大声,当然更没有做出什么失态的举动,因此大概只有站在我身边的笨狗知道我这个没用的家伙确实为了贵族眼中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哭泣。
他似乎是想安慰我,可狗爪子伸到一半,却又想想起什么似的,立即收了回去。
“你这个混蛋!还说有多喜欢我,这个时候连肩膀都不肯借给我!”我对着准备离开的小天狼星・布莱克大吼。
“……你哭泣的样子实在是太丑了,卡崔娜,”他微微偏转过头来,“悲伤的时候,请一个人,快乐的时候,请让我陪伴在你身边,这样――在我记忆中的你,就永远是笑着的。”淡淡地说完这句话,他头也不回的潇洒走人。
“……”我气的一下子噎住了,“《春桃记》亚历山德罗出征之前对恋人卡崔娜说的话!你又剽窃我最爱的小说里的经典对白!最可恨的是你还不改名字!你太不可原谅了,小天狼星・布莱克!”
作者有话要说:-哥大寿!梅林保佑哥今年2x明年18!!!!!!!!!!!!!!!!!
-俺闺女最喜欢的《春桃记》当然是我编撰出来的小说,如有同名纯属巧合。我很萌那种会把女孩子喜好都摸的清清楚楚的男生,最起码这代表他对这个女孩子很用心。如果你们不萌……诶,那就不萌吧……
-最后,欢迎大家提供◇♠♪这种小符号,我实在不知道下一卷应该用什么间隔符号了。另,为了避免被举报说这是刷评,【1】可以先写一条言之有物的评论,然后推荐一个小符号给我xd【2】在别人已发的评论下盖楼,也就是点回复那个地方,推荐小符号给我。谢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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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九条:【倒V章 节】
第二九条:[汪汪!]
对着某条蠢狗的背影发泄一通之后,我成功把满心的“微不足道”的悲伤转化成满腔的愤怒,心里是好受点了,可是却气得胸闷。
死狗!笨狗!安慰人的表达爱意的句子永远都是抄的!还是抄袭我最爱的《春桃记》!是的,我一直将这本小说中的一些经典对白作为圣典一般供奉着,也不切实际地希望某一天我也可以和卡崔娜一样谈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但!是!这不代表着我就非得挑这个死皮赖脸企图潜规则导演兼女主角的小天狼星·布莱克做男主角了。
愤怒地冲回寝室,愤怒地把口袋里的夜宵掏出来,愤怒地把他的呢子大衣扔在地上狠狠的踩踏着,最后我愤怒地发现在那一堆被挤压到变形的夜宵中有一张皱巴巴油腻腻的羊皮纸——我可以肯定这不是我随手塞进来的,那么……是蠢狗的东西?
瘪着嘴用四只指头拈开那张纸小心翼翼地不让油渍沾到衣服上:那张羊皮纸上画着简笔画一样的东西,乱七八糟的线条简单而抽象地勾勒出一个奇怪的平面图,有的地方画的尚且可以算作细致,而有的地方却有着大量的留白,一串八位数的数字在或粗或细或相交或平行的线条间串来串去。
19600310?我盯着那串数字看了半天,听说格兰芬多四人组手中有很多用于恶作剧的高精尖产品,但是这个……我疑惑地抬头看向摆放在我床头柜上的各种收藏品——其中就有那么一张空白的羊皮纸,一串数字孤零零地站在上面,随着我的来回挪步,似是茫然似的左右浅浅移动着。
这张羊皮纸是我死乞白赖从霍格莫德的迷你嘉年华要来的神奇魔法地图,当时那个卖票员对我说了什么来着?“怎么现在的小孩子都喜欢要这玩意儿,今天晚上又得赶工多做几份了”——重点当然是那个“都”字。我当时就知道肯定不止我一个人拿了这种地图,可没有想到是小天狼星·布莱克。
比起我家地图的素面朝天,蠢狗的那张显然是涂了些劣质的脂粉财女天成。
挠挠头,我终于想出一个看出这些劣质脂粉品牌的好办法,我把我的地图和这张油腻的奇怪羊皮纸重叠在一起,对准光源,代表我生日的那串数字就清晰的投射在布莱克的地图上。至此,我终于发现那些画风极其抽象的线条所代表的含义——
这是霍格沃茨的地图。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如此清楚斯莱特林女生寝室的结构,但……代表我的数字所处的位置的确是我自己的寝室没错。
……色狗。
♪
不自觉地盯了那张地图很久,数字君在上面绕过一个又一个弯,偶尔停顿,偶尔急速前进,我看他一路小跑过三楼的走廊,又紧贴墙角小心翼翼地穿过魔法史教室,心想这个夜游党不知道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突发奇想地,心中闪过跟上去看看的念头。
然后我自己也吃了一惊:他夜游关我什么事?我干嘛要去蹚浑水!而且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居然无法将我的视线从那串数字上移开?
不管不管,睡觉去!我连脚丫子都懒得洗,整个人如一滩水般向床上仰倒,用满是栀子馨香的被子蒙住脑袋。可一闭上眼睛,那些简单的、丑陋的线条就在我的眼帘前由点及面,又从面扩展为空间,形成完全由线条构成的霍格沃茨,一条又笨又呆又蠢可能还有点色的狗岔着蹄子在其中撒欢。
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忍不住拉亮了灯,我一骨碌翻下床来,就着逐渐明朗的灯光,将布莱克地图上的劣质构图精简美化到我的羊皮纸上。描过第三号温室,我就好像看到那些从天窗伸出的藤蔓努力朝向阳光的郁郁葱葱的样子;勾勒斯莱特林休息室的时候,我就仿佛可以感受到那里冰冷、严肃的气氛被壁炉中跳动的火焰熊熊燃烧着;笔尖滑过小天狼星·布莱克刚刚走过的回廊时,我似乎能感到他就在我身边——我第一次渴望他牵着我的手,无视一切规则的去探索这个奇妙的世界。
临摹完最后一处细节,我把两张地图都攥在手中,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寝室的大门。
♪【以下为更新】
跟着他,我才发现原来我对霍格沃茨是这么的不了解——就好像我完全不了解为什么小天狼星·布莱克可以那么轻易的从城堡的东面就去到西面,我发誓我甚至看到他经常是直接穿过那些代表着墙壁的线条,从一个教室走去另一个教室,是这张地图画的有问题?没道理啊……截止到此时此刻,我所经过的线路和地图上的简直分毫不差!嗯,除了建筑师的水平和蠢狗的绘画水准有着天壤之别这一点之外。
所以说……其实在这座古老的城堡里,是存在很多隐秘的暗道的,这样一想,小天狼星·布莱克那些奇怪的行为、还有傻瓜四人组常年夜游而很少被抓到的事情就可以解释了。
我放弃了不切实际的继续跟踪——很显然,就算继续跟着也没什么用,比起他穿墙走直线的速度,像我这样还需要等移动梯的人是根本跟不上的。更何况在一次较长时间的“消失”后,那串数字再度出现在油腻地图上时,它已经很接近格兰芬多塔楼了。
我抚着一面暗刻着古老花纹的墙壁,和从布莱克那里无意间得到的地图反复对比——是的,他刚刚的确就是从这里直接越过墙壁。顺着墙上的纹路摸索着,我试图找到那家伙穿越墙壁的方法,当然,如果他是使用某些特殊的魔法我就没有办法,可如果不是……
城堡年久失修,似乎大家都抱着一种“能用就行,没必要弄到最好”的态度——即便是最喜欢享受的斯莱特林也是如此,他们会把各自的寝室弄的干净而漂亮,显示高贵身份的家族饰物一定会摆在最抢眼的地方,但是如果仔细去看,他们用于装点寝室的也都是流动物品,除了斯拉格霍恩教授之外,没有一条小蛇喜欢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美化一个不是家的地方——城堡墙壁上的花纹早就斑驳不堪,曾经漆印在花叶上的色彩也已经脱落,残留下土砖的颜色位面末日之旅全文阅读。
顺着粗糙的茎条和叶子的脉络,在摸索到一朵暗嵌在墙壁中的花朵时,指尖传来不一样的触感,本来应该是尖锐的花尖此时却是无比圆润的,就好像有人长期摩挲过这里一般。
哈哈,果然有路,果然有路!
我颇是兴奋地捏着那朵花左旋右转,最后发现这朵盛开在墙内的蔷薇是可以闭合成花骨朵的,抿紧唇,用力的摁下去——
墙壁内传来锈齿轮缓缓转动的声音,脚下的地面微微震动着。我屏住呼吸,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我发现自己无法不对墙后抱有极大的期待。
所以当我发现坐落在墙后的只是一间废弃的空教室时,我的心坠回到了原处,兴奋化作了淡淡的失望。其实我早该知道的,霍格沃茨里根本不存在什么满是宝藏或美景的环境,它所拥有的只是意见又一间破旧的教室,尽管那些教室各有各自的秘密。
长长叹息一声,翻了个白眼,我有些懊恼自己到底又是那根神经不对了,居然和一个愚蠢的格兰芬多狮子一般愚蠢、冲动!随意地将两张地图叠在一起,往兜儿里一揣,回寝室睡觉去!可当我就要拐过拐角时,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促使我停下脚步,回望向那条空荡荡的长廊,我发现在我刚刚伫立的地方站着一个长头发的小姑娘。
小姑娘穿着漂亮如天空的蔚蓝色连衣裙,白色坡跟鞋的带子系在光洁纤细的脚踝上。她双手背在身后,像是在等待什么一样侧昂着头,月光倾泻在她披散的发上,她显得如此耀眼。蓦然,她伸出手去按动那朵蔷薇,躲在墙后的那个世界徐徐想她展开,透出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条长廊。
小姑娘在前往那个世界之前微笑着向我这边挥挥手——我终于得以看见她的容颜。她是我,却又不是我,她笑的如此自然,似乎就连眉梢刘海都张扬着自信,她没有戴眼镜,唇上抹着漂亮至极的色彩。
在她欢欣地走向墙壁的时候,我才明白过来,她不是在向我招手,只是在和我道别。
我的勇气、我的骄傲就这样消失在一片绚烂的光芒中,然后长廊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与幽暗。突然间鼻子有些发酸。
我、奥莉芙·怀特,我想要——更加了解这个世界。
怀特夫妇给了我通往这个世界的门票,卢修斯把这个世界他认为好的递到我面前,之前的那么多年我一直在“被迫的”接受着这个陌生的世界,但此刻我却想要自己独自前行——或者说的更加具体些,是在某个人的带领下去摸索这个世界的每一个我所好奇的角落。
我没有魔法,但是我可以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倾听,用脚去丈量……用心去感受。
作者有话要说:-卢修斯使莉芙得以融入,布莱克却是把莉芙重新抽离出来,然后展示给她一个全新的世界。本来这章最后的地方时想写莉芙看见狗狗的幻象的,但最终还是换成了她自己的。不是邀约,只是告别,当发现勇气和自信早已远离自己时,你会去追回他们吗?我会的,莉芙当然也会的。
-但是我依然很爱狗狗的幻象像莉芙邀约的场景!!!!!!!!!!!!!!一脸笑容的少年逆光而站,等着心爱的姑娘来牵他的手,嗷嗷嗷嗷嗷嗷嗷嗷!!!!!!!!!!!!!!某包子已经萌的无法自拔了!!!!!!!!!!!!!!!
-莉芙手上拿的就是活点地图的原始版,然后她自己画了个1.0版,而2.0完全版——也就是原著中的那个版本我会让闺女参与绘制的xd,嗯,你们也看到了,四人组的画技啊,啧啧。我爱绘制地图这个情节,想了很久了,终于要写了!(激动!我会好好写的!)
-下一章,小白开始尾随“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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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条:【倒V章 节】
第三十条:[汪汪汪!]
我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我昨夜的行踪,事实上也没有一个人可以让我去倾诉:除了圣诞节舞会之外,这个假期没有其他任何一项事情足以吸引学生们宁愿放弃和家里人团聚或外出旅行的大好机会而呆在这个破旧不堪的古堡。
开完舞会就回家的提议是小蛇们最先捣鼓出来的,他们利用各级权势向校董事会施压,强烈要求学校给他们大开方便之门。
然后——他们得逞了。不仅那些纯血、混血巫师家庭的壁炉在这个特殊的时间段连接上了霍格沃茨,就连麻种巫师都可以在二十六号的清晨集中被送到破釜酒吧,和家人共度余下的美妙的圣诞节假期。
基于校长大开学校“后门”,克莱尔和莉莉脚下生风日行千里,尤其是克莱尔,这家伙溜得快的不得了,据说是因为舞会上因为那双她抵死不肯脱下的高跟鞋出了糗。难怪最后一支曲的时候都没有看见这姑娘和她的梅林情人。
“你真该看看那些蠢货当时的表情——”坐在我身边的前任“吾友”也不知道在发什么脾气,恶狠狠地叉起一块黑椒牛扒,把它当做杀父仇人似的咀嚼吞咽着。
因为依然死乞白赖留下来蹭饭吃的学生并不多,原先放置在霍格沃茨校礼堂的四张学院桌在邓布利多校长的魔杖挥动下,变成了一张由四色扇形拼成的大圆桌,扇形并非是均等的,就好像是几率不均等的轮盘游戏。最大的一扇是代表着格兰芬多的红色扇形,邓布利多校长、麦格教授和巨人海格都围坐在那里。卢平挤在海格身边,那消瘦的身板好像随时都要被海格的毛发和皮草大衣遮挡住一般,我真弄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干脆坐到身边那空余出的三张椅子上去,不过如果估计没错,那大概是为笨狗四眼和球预留的。
最小的扇面当然是青色的,逆时针数过来依次是斯拉格霍恩教授、我和吾友西弗勒斯。我和卢平简直同命相怜,我们的院长在长期的腐败□型相较于海格也并不惶惶多让,他随便一抬手就能弄翻我的胡椒瓶。悲剧的是,我还不像卢平一样可以把我的屁股稍微挪开那么一点儿。
因为习惯性早起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早就圣母心大发的把中间的椅子“预留”给了我。
看我半天没有回应他,留着油腻腻头发的玛利亚继续自言自语:“每一个脸上都用最大号的字体写着洋洋得意,就好像学校同意了他们参加完舞会就回家真的是因为他们家族的施压似的——他们只是想得到阿谀奉承。”他撇撇嘴,不屑从他两片薄薄的嘴唇中溢出。
“你可以说这是阿谀奉承,但是我更喜欢说他们是希望得到赞赏。‘谁谁谁,你很了不起’……好吧,我也必须承认,这种话我自己可说不出口。”随口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见,然后突然醒悟过来吾友应该不会突然和我聊这些有的没的,又回想了片刻他刚刚的发言,不是很确定的问他,“你的意思是……校长他们早就打算这样做了?”
“看来你的大脑还不是这么不可救药。”西弗勒斯开始对我进行圣光攻击——这种在他看来无疑是赞叹的语句深深刺伤了我依然幼小的心灵。不过这句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啊?难道这家伙经常称赞我?顿了一会儿他接着说:“圣诞节前夕,斯拉格霍恩教授布置礼堂的时候找过我秀丽田园最新章节。”
我不喜欢讲故事讲到一半的人,不禁催促他:“然后?”
他继续酝酿着回味着,慢悠悠地说:“他找我是为了让我帮忙连接起霍格沃茨和各个贵族家的壁炉。只找了我一个人。”
不邀请更高年级或更有才华的同学是因为你免费又好用……看着他高高昂起的下巴,我没有直接吐槽反而是鬼使神差地问出了另一句话:“我了了,你是想要阿谀和奉承么?”
他的眉头锁死了,哼过一声之后再也不看我一眼。
我又……哦,对的,我应该说“赞赏”这个词的。
♪
人一旦有了欲|望和期盼那就是止不住的。
虽然我的理智告诉我应该乖乖的呆在寝室,做一个循规蹈矩的孩子,就和以前一样,可我的双手不听大脑指挥,刚刚过了九点就忍不住翻出两张地图,目光顺着那串数字在地图留白的地方转动。
我披上斗篷跟了上去,想看看今天他会展现给我怎样离奇的冒险世界。
因为此时的他总喜欢在留白区乱转,我也只好远远缀着,生怕自己记错某个岔路结果被他发现了行踪。每次我都可以刚刚好和他隔着一个拐角,看着他的棕色长袍的一角匆匆扫过,我的双腿就不由得想要和大脑作对。
在转过某一个转角时,我惊诧地发现走廊的尽头是一片坍塌的废墟。错愕之余赶忙拿起手中重叠在一起的地图——
那串数字就在我的身后。隔着一张纸的距离,像是要紧紧的贴在一起。就连我的后脖子似乎都能感受到他吐出的呼吸。
“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冰冷的、严肃的、淡漠的、甚至还有一丝愤怒的、不是他的——声音。
然后他侧过身来,抽走了我手中的地图,片刻之后他说:“这是我的东西。”
“这是笨狗的!”我转过身去想教训一下这个喜欢占有别人物品的坏家伙,然后在看到他面庞的一瞬间愣住了,“莱姆斯·卢平?”
“……奥莉芙·怀特?”
整个事件是一个乌龙:当时在那场来自纽西兰的迷你嘉年华会上拿走地图的并不只是小天狼星一个人,准确的说他们四个,还有我都得到了这种神奇的地图。嘉年华散场之后地图上的建筑虽然消失了,可代表个人的数字却还存在,于是鬼点子一向很多的四人组绘制了简陋的霍格沃茨并互相交换地图,方便知道同伴具体所在的位置。
“所以说,你现在是在完善这张地图咯!”我昂昂下巴,示意那张地图依然有很多空白的所在。
卢平点点头:“工程挺浩大的,如果怀特小姐你愿意帮我那么就有两个人共同来完成这份工作了。”
“两个人?”我重复一遍,“蠢狗四眼和球呢?”
“什么?恕我没听清。”
“我是说……布莱克波特和那个谁呢?”
“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但是我不可以告诉你~”卢平把我的地图塞还给我,却拿走了属于他自己的那张,“不过看你吃饭的时候就一直往我们这边瞟啊瞟的……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不喜欢二嫁太子妃。”
“你犹豫了。”
“……没有。”
突然间,卢平一把推开我扶着墙壁不断干呕着,他的脸色卡白,而且就算是在如此寒冷的冬日他的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你……怎么了?”怀上了?我脑袋里跑出来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卢平冲我摆摆手,示意不要靠近他。最后,他向上捋捋刘海,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地犹豫说着:“我不知道有些事情小天狼星有没有跟你说过,关于我的……”
“你就是他说的那只狼人?”
他似乎有瞬间的发愣,像是不敢相信我怎么能就这么轻松、这么直接的说出这种残忍的话题。他上下打量我,就在我被他看到有些发毛时这家伙噗嗤一声笑开了,扶着墙壁颤抖着,活像一个触电的倒霉鬼。“我知道小天狼星为什么会喜欢你了,奥莉芙,”他的眉角依然是遮掩不住的笑容,就好像刚刚被人当面指出“你是个狼人”的家伙不是他一样,“你果然与众不同,我没在你的眼里看到鄙夷和强装出来的镇定。”
“……哈,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姐见的怪物多了去了,不欠你一个。”我咧咧嘴角,挤出一个我自己都觉得虚假的不得了的笑容。
小狼人的脸抽搐了,好半天他才说:“我也明白詹姆为什么会讨厌你了,你的舌头绝对在活地狱汤剂里浸泡过……不过小天狼星既然连我的身份都告诉你了,说明他信任你,那我也信任你。”
不知为什么,偏偏就是想要反驳。“才不是因为信任呢!只是因为我们互相有把柄拿捏在对方手中,所以他才这么肆无忌惮的!”
卢平的目光再度从我脸上拂过,轻飘飘地落下一句话,却是重重的砸在我心上:“不,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他信任着你。所以我打算告诉你他们究竟在做着什么勾当。
“明天晚上九点来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我带你去霍格沃茨动物园。”
作者有话要说:
-“注意看!我要变形啦!”
-突然间就想到了这个笑话。
-另外告诉大家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
关于v文的几点说明:
1。这文又要那啥了:20100804(周三?)正式入v。依然不会倒v前面的章节(哥是从不倒v党谢谢)。
2。v了之后更新速度:据说入v当日必须三更,那我会尽量遵守规定。不好意思我就是个懒鬼……【挡在我偷懒道路上的敌人,我必将拿出徒步前往宇宙尽头的毅力与其玩命。】在下的名言之三,你们都懂,是吧。但是在下可以拿左掌保证这文绝对不会坑。(话说如果坑了真的有人会想要我的左掌么?很瘆人的挖~)
3。教你如何看v文:其实我的疑问是现在真的还有孩子不熟悉这个步骤么……还是公式化的说明一下吧——如果没有jj账号,请先注册。有账号的同学请戳我充值。有账号但是对如何充值不熟悉的同学请戳我看充值教程。另外,据说开v两个月以后才可以送积分?为防止盗文出台的新政策?那么两个月之后,不霸王的同学可以拿传说中的助学金,25字以上的评都可以换助学金(请在评后注明【我要上学!】),助学金无限,你来就有。(不过jj有抽评现象,在下的另一个盆地《说中文》已经被抽掉很多评了……如果出现了发评却被抽掉的情况,麻烦跟我说一声。谢谢!)补充一句,只有登录状态下留的评才能送积分。
4。最后除了感谢支持之外我还有一句话要说:盗·文·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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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一条:动物园
第三一条:动物园
[你推我推大家推。]
翌日9:00p.m.,我准时出现在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门口,但是……卢平那可恶的小狼人居然给我迟到!诅咒这丫的!而常年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门口练嗓子的胖夫人也是可怕的杀伤性武器,我听着她用故意吊起的尖细嗓子跟我说话我都一身鸡皮疙瘩,真不知道格兰芬多的那些小狮子们到底是怎么忍受了这祸害一年又一年的。
难道是基于“我痛苦了七年,所以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也别想舒舒服服”这种心态?
人心真可怕。我撅撅唇,在公共休息室外随便找了个台阶坐下,有一句没一句地和走廊上那些看起来很有涵养的画像们搭着话,肚子从我的口袋里探出头来,不一会儿,觉得无聊了又缩进去。我喜欢这些挂在走廊上的画像,和那些被挂在公共休息室里的不同,他们不会对某个学院有太多的褒扬,当然也就不会对另外的学院一贬再贬。
听说麻瓜学校走廊的墙壁上也会挂着这样的画像,不同的是那些号称科学家文学家还是什么家都被固定死在画像框中,恁凭插在画像下方卡片上的寥寥几句话概括人生——如果有喜欢捣乱的学生在卡片上添几笔,那他们的人生就更加精彩了。
在台阶上坐了好一会儿,就在我不耐烦地再度掏出地图看看卢平这家伙到底在磨机些什么的时候,身后不远处的胖夫人抱怨了一句,打开了格兰芬多的大门。身材顷长的卢平扶着门框跳过门槛,随意卷在脖子上的金红相间的围巾显得十分耀眼。
胖夫人看看他,又看看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吊着嗓子高声尖叫起来:“原来小姑娘你是在等男朋友啊!”她的声音细而尖锐几乎吸引了所有画像的注意,他们善意的目光投射在我身上,然后细声细语地调笑着。
“……不是。”我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这里的画像们都太无聊了吗?居然八卦成这副三八德行!
卢平右手虚握成拳,贴在唇边轻声笑了好一会儿才拍拍手掌示意那些画像不要再做无谓的猜测:“怀特小姐不是我的女朋友。”
但是他的话收效甚微,那些画像们依旧八卦的很哈皮。大概是因为这个人说话总是一副平声细气波澜不惊的温柔模样,根本没有人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其实这个家伙腹黑着呢!你们都被他骗了啊!
他在我身边站定,从这个角度仰视他,他显得比之前任何一次更加高大了。
“不走吗?怀特小姐,圣诞节还坐在地上会着凉的。”
我气呼呼地站起身,大步向前冲了好几步才回过神来:“带路啊纨绔论最新章节!”
♪
卢平走路很快,当然也有可能只是因为身高腿长——他就是那种高瘦到让人恨不得锯一节腿下来给自己接上,再割一坨肥肉给他贴上的类型。他熟门熟路地带我穿过各种密道暗室,却不若导游那般热忱。在可以紧跟上他的步伐的同时我低眉一瞥,果然我们走过的路线都是地图上相对描绘得比较精细的。不过很可惜,地图上并没有做出任何标记,看来这些密道的位置和开启方法只存在于他们的大脑中。
“我带你去,詹姆肯定不乐意。”正如在自家城堡里散步的卢平突然轻飘飘冒出这么一句。
“知道他不乐意你还带我?”我小声地哼了一声。
“因为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需要互相信任——我想我昨晚就说过这句话……说过的吧?”他挠挠头,不是很确定地问我。
我逗弄着在我口袋里撒娇得直打滚的肚子,微微有些不自在地说:“你当我是朋友,但是我可没把你列在可以信任的名单里。”梗着脖子看看他,发现这家伙几乎没有什么反应之后,我想到某件事,犹犹豫豫地问他,“那么那个球呢?那个球也是你们的朋友?”
卢平停下脚步,眉头难得的微微皱起,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那个球’——你是说小矮星·彼得?”
眼珠一转:“我说的是那个矮小又胖墩墩的男生,他叫小矮星·彼得?”
对方点点头,他依旧带着笑意,声音中却掺杂了一丝不可抗拒:“你要叫‘笨狗蠢狗’什么的我无所谓,反正这是你们俩之间的小情趣(“我呸!”我当即形象也不要了直接假意唾了口唾沫),至于我们其他人,还是叫名字吧。如果当众叫我‘狼人’什么的,我会感到很困扰……不过,你提到了彼得……他怎么了吗?”
“……不说了~他是你们的朋友,你们信任他。”我懒得掩饰语气中的不悦和讽刺。我有预感,球这种人最后一定会背叛他们的,等到他们仨被麦格教授关小黑屋的时候就会了解朋友这种东西有多么靠不住。我嘟着嘴恶毒地编排着他们的未来,在我想的最出神就要奸笑出来的时候,一直走在我前方的小狼人停在了月光下,他指指距离我们三五步之遥的破旧大门:“到了。”
我略有狐疑地看向他,然后眼神又飘向那扇古朴的大门。门里隐隐有声音传出来,但并不是很清晰。“after you~”我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他再度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似乎是在为我的谨慎发笑又似乎真的只是那里突然有些发痒,随后他毫不犹豫地推开大门,自顾自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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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进来吗?”小狼人卢平似乎和屋子里的人说了一句什么话,他的手掌依然夹在两扇门扉之间防止大门彻底关闭。门里一句不悦的“还有谁啊?”顺着不足一身粗细的门缝露出来,是很熟悉的声音。
哈,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不乐意见到我的四眼仔。
果不其然,当我出现在他们面前时,第一个叫起来的就是四眼仔,他脑袋上顶着一对奇怪的鹿角,整个人显得非常暴躁,遥指着我的鼻尖大声咆哮:“卢平!你居然把她……我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一个二个任凭一条毒蛇缠到你们的脖子上!”
我无辜地站在雷暴中心,而那个罪魁祸首显得比我更要无辜:“消消火,詹姆。我个人倒是觉得怀特小姐只是毒舌不是毒蛇……是吧,小天狼星?”
从进门开始,我就一直在搜索那张讨人厌的笑脸,结果“查无此人”了,也不知道四眼仔这个近视的家伙到底是在跟谁说话。正这样腹诽着的我突然看到某个角落的一片浓郁到宛如打翻了墨汁的黑暗扭曲弯折了一下,随后一条全身漆黑的大黑狗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双眼放着莹绿色的光芒,背上还趴着一只有气无力病怏怏的小耗子国手丹医全文阅读。
“……动物园?”
卢平艰难地点点头:“动物园。”
也许是感到了我的稍许失望,布莱克左右摇摆着身体,想把死命抓住他毛发的小耗子给扔下去。小耗子看起来时日不多的样子却十分坚强,它用自己尖利的爪子一直抓住布莱克背上的鬃毛,直到后者喉间发出威胁似的低沉嘶吼它才眼中带着泪水地顺着布莱克毛茸茸的狗腿溜到地面上。
它刚一落地就被四眼仔捏着脖子拎了起来,还没待我看清楚四眼仔对这只小可怜做了什么,布莱克那个家伙就撒着蹄子扑了过来。
……这家伙有没有意识到自己体型有多庞大!如果还是吉娃娃那样的中小型犬让他扑一下还无所谓,可是这是豪猪啊!豪猪!能随便被扑的吗?轻则倒地重则昏迷啊!我极其迅速地后退了一步,可还是没逃过它的魔爪——那两只脏兮兮的狗爪子就这么直接……袭·胸·了。
全世界沉默。
“啊啊啊啊!你这只淫|荡的狗狗!去死!!!”我小宇宙大爆发,这种色胚绝对不能让他活在世上!我愤怒地四顾一圈,哟西,没有我最擅长的棍状击打物,那边厢知道自己难逃一死的布莱克也退的飞快,如果不是已经抵住了距离我最遥远的一面墙壁,我想他大概希望缩到世界尽头去。
卢平一个箭步冲过来拦住我:“怀特小姐,你要相信他是无意的!”
“我相信他去死!”手中实在没有凶器了,盛怒中的我也不管准头不准头了,肚子,要是把你砸出了窗外摔个内出血什么的……来世再报了!这样想着的我狠狠地把肚子投掷了出去!
……准头什么的果然是浮云。肚子以超音速、甚至带着冲击波效果的被我投掷出去,结果砸中了距离小天狼星·布莱克十米开外的四眼仔和他手中的可怜耗子。那只病恹恹的小可怜虫当即滚到了地上,和肚子像两个桌球一样滚动、撞击。“哦,可怜的彼得……”在卢平嘟囔出这句话时,他有了片刻的停顿,我趁机摆脱了他,冲到某只笨狗面前一顿死揍!
笨狗一开始还发出“傲呜~”“傲呜~”的凄惨嚎叫,但很快就只剩出气没进气了,最后它变成了伤痕累累的人形,趴在地上活像一条脏兮兮的抹布。而且这条抹布的姿势还特别奇怪,他和普通人不一样并没有用手护住脑袋这样的重要部位,而是将手窝在了胸前,真是奇怪的人。
就在我准备最后补上几脚时,忽听身后一阵大喝!
“死女人!管好你家的宠物!”
回头一瞥,小狼人和长颈鹿都面带囧色,自己一看,我也囧了。
我家肚子居然正在推倒人家小耗子……
我的肚子啊tat,我内牛满面,以至于就算我脚底下的布莱克有气无力地哼哼出一句“我再也不洗手了”什么的,我也没有力气去管了。
作者有话要说:-1:对不起,在下还是倒v了……之前说了大话,之后又弱受的被编编推倒了(这是她的原话,我是不承认我是弱受的!我是强攻!!!)
-2:有了说中文作为先例,在下发现不空行的文实在是……很容易眼花。
-所以基于以上两点,大结局的时候我会想办法给福利的。如果写番外的话,我大概会开个新书号,可以让大家免费看番外。如果不写的话,我会挑靠近结局的一章先放200-300字的空章,三天后换成2000-3000字的正式章节。这样就等于花一分钱看九分钱的文。
-实在不是什么好福利,但是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再度鞠躬,感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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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二条:第五
第三二条:第五
[格兰芬多四人组是掠夺者,奥莉芙・怀特是女悍匪……不,是女战士。]
这件废弃教室破旧的厉害,什么都没有,不得已,卢平只好指使小天狼星他们去邻近的教室借几张桌椅过来。他比四人组中其他任何一名成员都要成熟稳重,并且深思熟虑,所以即便他在气势或者傻缺方面不如四眼仔和笨狗那样出类拔萃,他们也还是愿意听从这位伪・军师的指挥。
本来他的意思是让球好好休息一下,压压惊――况且以他的体型和现在的体力想要搬动那些桌椅确实有些困难,可这个短腿的男人冲得比谁都快,就好像第一个跑出教室门的人可以获得梅林勋章一样。
卢平斜睨了我……口袋里的肚子一眼,一直深情凝视彼得背影的小家伙立即哀怨地嘟嘟几声,把小脑袋缩回去了。
……狼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没好气地用鞋尖搓着地板,就好像那里有一块擦不干净的污渍似的。桌椅搬来后,他们还算绅士地请我先坐,我屁股刚一挨着椅子,小天狼星・布莱克就很不怕死地迅速占领了最靠近我的一张椅子。不过这次他还算老实,尚积着淤血的唇角没有再度咧开,飘出一些十分找死的调侃。
四眼仔坐到了我的对面然后他顺手拉开了自己身侧的椅子,冲卢平点头示意:“莱姆斯,过来坐。”他的这一举动让原本想坐到他身边的小胖球缩回了脚,他嗫嗫嚅嚅地啃着手指,最后笨拙地搬来一张椅子,挤在他们俩之间的夹角上在做这一切的时候,他那圆溜溜的小眼睛都是盯着我的,似乎是在害怕我把肚子扔到他身上。
整张桌子上的气氛凝重异常。
“别这样,詹姆,今天我们不应该是这样一副苦瓜表情,要知道新的朋友出现了,第五名掠夺者。”卢平把我当成陌生人一样介绍给在座的各位禽兽,“奥莉芙・怀特,斯莱特林学院的纯血哑炮――莱姆斯・卢平、詹姆・波特、小天狼星・布莱克(蠢狗立即指了指自己,就好像不这样做我就会认错人似的)、小矮星・彼得,格兰芬多四人组,在此欢迎第五名掠夺者。”说完,他带头鼓起掌,布莱克鼓得最响、最卖力,而球……好吧,是彼得,他很好笑,就好像连鼓掌这种事都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他的视线来回在波特和布莱克之间晃动着,一会儿跟着拍手,一会儿又搓搓手。
长颈鹿作为禽兽之一,好像并不太认同伙伴们的决定,他环臂抱胸气呼呼的:“莱姆斯你心也偏的太厉害了吧!我想拉伊万斯进来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是怎么说的!”
卢平瞥了他一眼,无奈地摇摇头:“哈,如果伊万斯能对你脑袋上那对奇怪的东西视而不见,并且还可以像没事儿人一样跟你抬杠,顺便把你揍成这副猪头样――”他指向布莱克,后者似乎想避开他的食指,可卢平的角度太刁钻,没躲过去,“我二话不说,第一个欢迎她加入我们变成女悍匪。”
脑袋上那对奇怪的东西。当然不是指耳朵。我盯着自他乱糟糟的黑发中树苗一般抽条而出的一对鹿角吹了一声口哨,无声地“说”:“长・颈・鹿。”
“我不是长颈鹿,你这个文盲!”长颈鹿炸毛了,他的脸微微有些涨红,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羞愧,他用力站起来,即便椅子因此而仰倒了他也没有在意。詹姆指着自己脑袋上的鹿角,一点儿也不淡定地大声说:“这是意外,意外!这个家伙不是也说暑假第一次练习变形的时候完全变不回来了吗?!”
被指着的布莱克这次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扳下他的手:“你脑袋上还长着那破烂玩意儿是你自己太挫,借口不要找太多。做男人要勇于承认自己的失败,詹姆。”话音刚落,坐在我身边的男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半人高的壮实的大黑狗,他的皮毛黝黑发亮,眼中闪着绿光。
布莱克顺从的在我身边蹲下,摇尾巴也不再像以前那般生涩笨拙少帅――好凶猛最新章节。在我没有任何举动之前,肚子已然欢快地扑了上去(彼得惊恐地尖叫了一声),它用毛茸茸的大尾巴一扫一卷,就把肚子甩到了背上。布莱克――在这种形态下我更喜欢叫他小黑――期期艾艾地看着我,希望从我这里得到阿谀和奉承,哈,好吧,是“赞扬”,可见我迟迟没有任何表示,他呜咽了一声,重新变回人型――没有带着奇怪的尾巴,更没有带着奇怪的狗耳朵。布莱克得意地看了一眼波特,转而趴在他肩膀上的肚子也撩开他黑发形成的布帘露出雪白的两颗门牙。
“好吧,欢迎你。”波特咬牙切齿一副面前坐着仇人的样子鼓着掌,“奥莉芙・怀特。”
看到他那副鬼样子,我突然觉得,勇气什么的、骄傲什么的、美丽新世界什么的……算了,我还是不要了吧。我想回寝室……
♪
我和卢平的地图都被平摊在桌子上,卢平的视线在众人疑惑的脸上扫过一圈,然后笑着说:“你们有谁能看出这两幅地图的区别?”
“一个画技十分糟糕,一个还……凑合。”波特第一个说。我猜想他是故意的,因为旋即布莱克就接口道:“谢谢啊,詹姆,那个很糟糕的地图正是在下绘制的。”他玩笑似的给了波特肩头一拳,后者则不在意地拍拍肩头,掸去那些并不存在的尘埃。
卢平脸上的表情很无奈,他显然拿这对活宝没辙,他的手指点过两张地图:“除了这个之外呢?仔细看看。”
四个人全部凑上去了,我刚一探脑袋就被木棍似的东西顶了一下。
“把你那讨厌的角收回去,长颈鹿。”
“……去死!”
“我先问一句,”布莱克偏着头看我,“这张地图是小莉芙的?”
“……你想干嘛?”
“嘿嘿,没有。”
笑的那么淫|荡还好意思说没有。不过说真的,我自认为自己的观察力比这四个格兰芬多的粗神经加起来都细致,可我却找不出那个卢平发现了我却一点头绪没有的不同点。“我的地图比较新?我的数字和你那张不一样?你别摇头了,再摇诅咒你脑袋从脖子上掉下来,公布正确答案吧。”
彼得立即点头附和,他小声地说:“其实……我觉得这两张图根本没有任何不同……”
卢平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最后指着我、布莱克和波特说:“三个聪明人抵不过一个彼得,是的,这两张图没有任何不同。”
“你最好解释清楚。耍着我们玩儿呢?”我把拳头捏的格拉格拉想,而这一次我和波特显然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
“当然当然~”他连忙说道,“我有一个不错的构想――还是怀特你给我的启发。”他把两张地图重叠在一起,双手捏着地图的两个上端,把它展开在半空中。壁灯的光芒从后面穿透过来,地图上的两个数字像是重叠在了一起。
“明白了吗?”
这件事我做过太多次,一点也不明白这个奇怪的小狼人到底是想表达什么,可是布莱克和詹姆在沉思了片刻之后,不约而同地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的确是个不错的构想,莱姆斯,”詹姆・波特毫不掩饰脸上的喜悦,“如果我们把四张……我是说五张地图重叠在一起,那么就可以随时关注五个人的动向!或者说,我们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把我们五个人的数字显示在同一张地图上……”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布莱克就立即兴奋地抢白:“又或者……我们可以把全校人的数字都显示在同一张地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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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三条:缺失的
第三三条:缺失的
[那张只属于月亮脸、虫尾巴、大脚板和尖头叉子四位先生的地图。]
好半天没有人说话,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布莱克的身上,彼此的脸上都写着震惊――这个提议实在太过疯狂,却又如此具有诱惑力。
可以显示全校学生的地图,光是想想都会叫人兴奋。
“要怎么做?”第一个提问的是小狼人卢平,他最初的构想估计和波特差不多,现在听到布莱克这样说也是激动的不得了,他虽然看上去是我们五个人中最镇定的,但是心中的波澜绝对不会比我们更加平静,“你知道全校人的生日?”
“……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布莱克说的犹犹豫豫地,“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自己做地图时也拿生日作为序号――名字不是更好么?不然看着一大串数字还要反应半天这是谁。”
这个提议得到了附和――包括我。第一次觉得在布莱克的大脑里还是有点脑髓什么的。可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我们不知道全校人的生日,当然也不会知道全校人的姓名。四禽兽还好说点,最起码他们能把格兰芬多的人说个七七八八,但是我就……我现在甚至连克莱尔那个身材高挑的室友姓什么都不知道。
卢平的手指滑过两张地图,最后无比惋惜地叹了一口气:“要不还是先把我们五个人的……”
“名单!”布莱克猛地一拍桌子,惊得肚子差点从他肩头摔下来,“名单!霍格沃茨的名单!”
我依旧非常迷茫,眉头微微皱起:“什么名单?”
布莱克被我这么一问有些发愣,他张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我更加好奇了,转向卢平希望他可以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他们四个显然都知道是什么名单的,从布莱克脱口而出这个单词时他们脸上的神色就可以看出来修真强者在校园全文阅读。诡异的是,在这件事上就连卢平都三箴其口。
“我们不是……‘朋友’吗?”所谓的互相信任就是在伙伴需要解答时一语不发?
“别问了,莉芙,”布莱克低声说,“是我口误,哪儿有什么名单啊……”
“我来做坏人不就好了。”波特突然插嘴,布莱克想阻止他,但他却说的更快,“英国的每个巫师出生时名字都会被列入霍格沃茨入学名单,等到他们十一岁的时候羽毛笔和猫头鹰信使就会自动寄一封信给他或她――哑炮的名字虽然也会在这个名单上,但不会收到入学通知书。因为你不是通过正当程序入学的,所以大概不知道名单的存在。”
对啊,我当然不知道。
哈,我真是自取其辱。
我连干笑的力气都没有,抿紧唇强忍住立即离开的冲动,我敲敲桌子示意诸位先生回神:“那不是很好吗,既然想到了办法就赶快开工啊。干坐在这里不是浪费时间吗?”
卢平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唇边又挂起了若有似无的微笑,他拍拍手发布任务的时候像一个真正的领导,而不是“王中王”什么的:“好吧,就这么说定了,詹姆你和小天狼星负责弄到名单,我们仨坐等战士凯旋。”然后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打了个呵欠,眼角都溢出泪水。
“‘你又败给内心的懒惰了――祝你在有生之年可以学会勤奋二字的写法’”小天狼星・布莱克继续毫无节操地剽窃《春桃记》,我甚至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真的把整本书都背下来了,以至于可以在各种场合说出适合的对白,“以布莱克和波特家的名义起誓,我保证你睡不了十分钟。”
等他俩悠哉游哉地出门后,我捅捅一脸困意的小狼人:“什么叫‘负责弄到’?”
他没有答话,只是伸出双指在空气中做了一个夹物的动作。
所以就是……偷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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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分钟,我真是打心眼里觉得你们两个家族的名义越来越不值钱了。”
“少罗里吧嗦的,莱姆斯。”长颈鹿不悦地拨弄着自己的鹿角――看上去似乎比刚刚短了一些,可还是坚|挺地支棱在他脑袋上。他用力地把厚厚一摞名单甩在桌子上,抱怨着:“真想快点把这对角锯了……你们快点关联名单吧,弄完了还得送回去。”布莱克看上去似乎很疲倦,他斜倚在门框上,两个肩膀上都黑黑的,就好像被谁踩过一样。
“不着急,没有地图怎么关联?”卢平变戏法一样从背包――好吧,他那个背包的来源都很诡异――里掏出纸笔和墨水,最后还有一大卷羊皮纸,“我第一眼看到怀特小姐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个好苦力,真的,你的地图画的非常漂亮。”
“……”(我)
“从现在开始,除了怀特小姐,谁都不要碰地图,尤其是小天狼星你这个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的家伙。”
“……”(布莱克)
事实证明我果然就是个优质苦力,不仅是质还是量都很有保证,结果这些混蛋居然还在我用榉木尺校正角度、用橡皮胶拉出各种弧度的时候取笑我应该去做个地理绘图员――不过说真的,我觉得自己还真有点儿这方面的天赋:刚开始绘制的时候一直是布莱克他们在我身边告诉我哪里是房间、哪里是长廊、哪里有暗道、哪里废弃了,可是越画到后来我就越不需要他们的指点,整座城堡就好像存在于我脑中,然后在我笔下缓缓盛放。
我们一直赶工到凌晨,最后终于在天上的星辰都变黯淡之前完成了地图少帅――好凶猛最新章节。
他们小心翼翼地吹干最后一滴油墨,折叠一张上千年的文书一般将地图折好。一时间所有人都望着桌上的羊皮纸没有说话、没有动作。最后不知道是谁深吸了一口气后建议到:“用‘关联咒’吧。”
“那是什么?”虽然我是个麻瓜,但是理论知识我还是学的不错的,我从没在魔咒课上听过这样一个奇怪的咒语,“我可不记得哪一年的课本上有教这个。”
“课本上的确是没有,但是优秀的我们……怎么说呢?刚刚学会。”长颈鹿说。
“就在圣诞节前夕。”蠢狗接过话题。
“麦格教授让我们去帮忙连接格兰芬多的壁炉――”狼人扭头望向最后一位先生。
“对,找了他们三个。”耗子还是那样唯唯诺诺的,似乎多说一句话就要心悸到休克。
以上就是传说中的禽兽四重奏。“哦,好,”我无意识地点点头,“那你们随意啊。”
听不懂的魔法被吟唱,他们三个高举起自己的魔杖。魔杖的尖端起先只有一丝丝微弱的光芒,随着咒语的念出愈发明亮,一条条银鱼一样的东西从他们的魔杖尖端游出,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儿,温柔的拂过那一摞名单,最后消失溶解在平铺在桌上的地图中。
待那些耀眼的光芒消失过后,我们五个再度围了上去。
“哎哟喂,你的角又戳着我了!”
“……知道了,同样的唠叨一晚上不要说两遍!”
原本那些空荡荡的、代表着房间的空格子里出现了很多小墨水点,它们或静止或移动,和蝌蚪无异。“我们成功啦!”布莱克兴奋地说,他指着格兰芬多休息室说,“看,费尔奇,他似乎发现我们夜游来着,哈哈,不过我保证,有了这张地图之后他就再也抓不着我们了。”
“布莱克家族的保证不值钱。”波特立即说道。
是的,他们做的相当成功,每一个小墨水点旁边都用极小的娟秀字体标注着姓名。邓布利多教授凌晨十分还没有睡觉,一直在他自己的办公室踱着步子;麦格教授似乎是在……蹲厕所?斯拉格霍恩教授在他自己的房间里睡的呼呼响――这张地图忠实地向我们展现了身在霍格沃茨城堡中每一个人的所在。
“快看看我们在哪儿!”波特兴奋地摩挲着地图,最后他的指尖停留在城堡右下方的角落,“嘿,被我找到了!我、小天狼星、卢平,还有彼得,哈哈,我们四个都在,想不到怀特你的字还挺漂亮的……”
说到一半,这个粗神经的家伙说不下去了。
所有人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一、二、三,他们像约好似的一同转向我的方向。
“为什么地图上没有你的名字?你在哪里,奥莉芙・怀特?”卢平轻声问我,他声音中一直外带的笑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是疑惑。他的禽兽伙伴们没有说话,可我不能假装自己读不懂他们眼神中的探究――除了小天狼星・布莱克。他站在最末,却没有看我。
是的,我早该想到的,地图上怎么会有我的名字呢?管理员费尔奇的名字会出现在名单上,不代表我的名字也会。顶着“奥莉芙・怀特”名字的我不是巫师也不是哑炮,我只是个麻瓜。
我在哪里?
我就在你们面前,却又不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不让这章看起来太伤感,插图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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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四条:名字
第三四条:名字
[被撰写在地图上的丑陋名字与美丽名字。]
他们怀疑着,沉默着,彼得甚至觉得很热一般不断以手掌摇扇。我拿着那支羽毛笔在桌上乱舞章法的画着,似乎觉得这样就可以掩饰我的不安与焦躁。
一向咋咋呼呼的波特叉着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他几次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卢平靠在椅子上拿着名册随意翻阅着,好一会儿他问我:“怀特小姐什么时候出生的?”
我知道他想干嘛,所以干脆地告诉他:“别翻了,这里不会有我的名字的,因为我……”
“因为她是在国外生的。”
啊?
“因为她是在国外出生的,”小天狼星・布莱克重复了一遍他刚刚说的话,“所以霍格沃茨的名单上没有她的名字,是吧,莉芙?”
一瞬间我被他问蒙了,国外出生的……又怎么样?可我还是顺着他的话接着说下去:“嗯,是啊,我妈妈当时是在法国安胎生产的,我满月的时候她才带我回到了英国洪荒之儒圣。”
“看吧!果然没错!”布莱克立即说,然后他停顿了片刻,就好像是长篇大论的逻辑问题对他来说是件很痛苦而麻烦的事情,“我一直觉得全世界巫师这么多,总不可能每一个巫师的名字都会出现在霍格沃茨的名单上吧,法国的那个魔法学校叫什么来着?什么什么顿?我觉得我家小莉芙的名字肯定在那个学院的名单上。”
波特和卢平相互对视了一眼,在前者点过头之后,狼人似乎也接受了这个说法。至于那个球……他的意见不重要不是么?我算是看出来了,彼得虽然说也是禽兽四的一份子,但是他和路人、背景、炮灰什么的没分别,一点主见也没有,只会跟着瞎起哄。我盯着地图上的四个名字,微微叹息了一声,最后决定既然布莱克这样帮我掩饰,我也就假装没听见那个“我家”好了。
“笔给我,莉芙。”在我还没有回过神来之时,布莱克就抽走了我指间夹着的羽毛笔,墨水滞在我的指肚和指甲上,难看到死。他把之前我的那张游乐场地图翻了个面,歪歪扭扭地写上“奥莉芙・怀特”。
……这家伙又想干嘛?
他再度掏出魔杖,犹豫了片刻,转过头来拿着尖端,尾部却递到我面前。
我指着自己的鼻尖,把疑惑全部都写在脸上,希望这个家伙不要又习惯性眼抽。我是谁?一个麻瓜!他却把魔杖递给我,羞辱我吗?!
布莱克严肃地点点头,轻轻抖了一下魔杖,示意我接过去。在我接过它之后,他绕到我身后,抓着我的手说,他说……
“换一只手,莉芙,我是右撇子……”
顺从地将魔杖从左手换到右手――我果然是地道并且纯正的麻瓜,听说不管是否合手,巫师们只要拿着魔杖都会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而我却只有吃中餐时拿着筷子的感觉。布莱克站在我身后,他握住我右手的手本身就有些僵硬,他抬起我的手,让魔杖尖端对准羊皮纸上的名字:“看好了,莉芙――你所渴望的魔法。”
我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意图,我有些吃惊,再加上本来就不习惯用右手,我的手在不自觉地颤动着。习惯性地想用左手去扶,可布莱克却迅速地抓住了我的手腕。这样一来我和他就贴的更为紧密了,就好像整个人都被他从身后搂进怀里一样。我的后背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甚至可以感受到他藏在格兰芬多校袍下肌肤的温度和正在有力跳动着的心脏。
布莱克带着我挥动手臂,陌生的魔咒从他口中念出,我微微侧头看他,可这个一向自恋非常的家伙却笑着说:“别看我,莉芙,你面前有更好看的。”
更好看的――魔法。
羊皮纸地图上的字歪歪扭扭地被人揭起,它们在空中飘浮,被打散,然后重组,最后落在新地图那四个名字的旁边。于是,一个新的“蝌蚪”出现,旁边标注着“奥莉芙・怀特。”
波特吹了声口哨,卢平也乐呵呵地说着:“哎呀,这下好了,五个人名字都齐全了。”
布莱克献宝似的一直拿着地图在我面前晃悠,食指点着我的名字,我猜想他是期待我来点赞赏什么的。“说点什么吧,现在心里是不是特兴奋?”他这样说。
于是我只好诚实地说出内心的感受“……你的字实在是太丑了,布莱克。”
♪
布莱克郁卒非常,他蹲在角落里一直低声念叨着“我的字太丑了我的字太丑了……”波特劝慰多时无果后――其实我觉得那根本不是劝慰,反倒更像是破罐子破摔――生气地狠狠踹了他屁股一脚,恼火地对我们说:“不要管那个家伙了,我们来给这张地图签上制作者的名字吧――我都想好了,这张地图就叫‘活点地图’,署名嘛,就用我们平时的绰号暧昧红尘!”
“绰号?”
“尖头叉子、大脚板、月亮脸、虫尾巴。”卢平依次指过波特布莱克自己和彼得,然后他指着我说,“你需要临时编一个,莉芙。”
“嗯~~~不对不对,应该是这样的,”我按照他刚刚的顺序重新指了一遍,“长颈鹿、蠢狗、狼人和球,这样才对,你们自己起的绰号一点都不形象。”我摇摇头,眼神落在波特脑袋上那对怪玩意儿时,补充说,“波特叫怪角也可以,怪角。”说完我还用食指在自己脑袋上比划了一下。
除了依然蹲在墙角的布莱克之外,他们仨的脸都黑了,憋了忒久,波特爆发了,他指着我的鼻尖怒斥道:“我果然还是讨厌你!就算你加入了我们我还是讨厌你!”
“没让你喜欢。”
那边厢卢平苦笑着摇摇头,提笔在折叠好的活点地图上签下自己的大名,他传递给彼得的时候,我伸过头去一看,上面写着“魔法恶作剧制作者的辅助供应商月亮脸、”中间空了几行,后面还有一句“自豪地献上――活点地图”,然后彼得立即补上了自己的代号“虫尾巴”,然后又转交给波特。啧,这些家伙果然否定了我那些可爱的外号。
“诶,那边那个叫‘蠢狗’的,你不过来签名啊?”波特写上自己的“大名”后调侃地大声说。这家伙的字也丑到不行,不是谁说波特家族也是古老的巫师家族么,是家里穷到拿不出钱来让他学习社交礼仪和规范书写么?布莱克白了他一眼,提笔时却犹豫了,他看了我一眼,眼珠转了转说:“莉芙你帮我写吧。”
“我拒绝。”
“别回绝的这么快嘛,我字丑,你帮我写呗。”他把羽毛笔一直往我手中塞,比递魔杖给我时热情多了。
我捏着手中的笔,很想写上“蠢狗”泄愤,不过现在有四双眼睛都在盯着我……压力好大!迫于这些人的淫|威,我只好乖乖地写上“大脚板”。写完,笔一撂,对着那些疑惑地面孔说:“我就不要署名了,这种地图如果被教授们发现了一定会查个彻底的,我不想给自己留下案底。”
听了我的话波特有些不屑,彼得的反应就很好笑了,他圆圆地小眼睛中闪烁着不安,几次伸出手想把地图拿回去――可能是想划掉自己的名字――可是又因为卢平他们都还在场,不好动作。
“那今天就到这里?我困了……”卢平伸着懒腰说(“天都快亮了,不困才有鬼”波特在一旁吐槽),“地图就先放在怀特小姐那里吧,女士优先,是吧,詹姆你要学着像个英国绅士。小天狼星,你就送怀特小姐回寝室吧,让某位怪角先生看看英国的骑士之道,我留下来收拾场子,另外两位先生就麻烦把名单送回去,有异议么?”
“没有。”我立即表达我的观点。
“你最轻松,你当然没有!”波特生就是个大嗓门,“虫尾巴,我们走!”
“早安,慢走不送!”我奸笑着给了他一个飞吻,结果波特狠狠地把门甩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很喜欢互相写名字的情节。自己的名字被别人写出来会有一种说不出的奇妙感觉,尤其是当被恋人写出时。地图里一大堆漂亮的名字中一个丑巴巴的“奥莉芙・怀特”,地图外四个丑巴巴的名字中一个漂亮的“大脚板”――“只有你是特别的”,哈哈~
-因为白天要工作,所以我想我可能还是会变成午夜更新党,没有熬夜习惯的同学第二天再看就好了xd
-顺带一提,下一章又有吻戏……大狗的福利其实真的挺多的……然后v叔要出场打酱油了。(就是原著里v叔来找邓布利多求职那里,原著中貌似没有提到具体年份,只说是个冬天――或者是我眼花了没找到?反正我就设定是v叔现在来找工作吧。)小莉芙vsv叔,一个毒舌一个毒蛇,来吧,看谁牛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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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五条:蔷薇墙
第三五条:蔷薇墙
[意外。]
布莱克总是精神奕奕的,就好像现在,即便我们从昨天晚上九点一直忙活到东方的星辰都已经暗淡,他还是一点疲倦都没有的样子,不停地和我东扯西拉,话题随着我的喜怒打转涉及天文地理历史现代。他严肃地扯着所有教科书上都没有提到过的、大概是只存在于幻想中的玩意儿,活像是在宣告自己是个全知全能的神。
天呐,梅林知道我有多想甩掉这条尾巴。
“对了,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和莱姆斯混到一块儿去的……平时没见你们有什么接触啊。”这家伙说是带着我抄近路,可是在钻过几个奇怪的墙缝之后我发现我们似乎距离斯莱特林地牢越来越远了,低头瞟了一眼活点地图――这个家伙果然在带着我绕远路。
在他又一次指向某条“近道”脸上笑得无比灿烂时,我警告地瞪了他一眼,然后选择了我认为正确的路线:“这是梅林的旨意~”
布莱克有些语塞,嘟哝几声不说话了。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脖子梗到一边,就好像身侧的墙壁上贴着极其吸引人的金子一样。
偷偷瞥了他一眼,生气了?生气就生气……关我什么事。我也嘟着嘴,看着挂在我身侧墙壁上那些只打呵欠的画像。
在走过某一条走廊时我停下了脚步,看着墙壁上那些熟悉的蔷薇花纹微微蹙眉。看着手中的地图,长颈鹿和耗子在奇怪的地方拐着奇怪的弯,狼人估计已经回到自己的寝室对月狼嚎,而代表我的那个丑陋的名字何和蠢狗正紧紧“贴在一起”。
虽然心中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疙瘩,但我确实勇敢的踏进了这个对我来说其实并不陌生的世界,我确实不用再接受来自内心的那个我的嘲笑。
我在布莱克看不见的角度角度极小地冲那朵依然胜放在墙壁中的旧蔷薇挥挥手,说了一声:“hi~”
“怎么了,莉芙?那扇墙……哦,对,那扇墙上有一道暗门哦!”布莱克戳着墙壁,显得有些兴奋,“虽然地图上应该也有画出来,但是我想试剂演示给你看一遍无限之黑暗势力崛起!”
不用了吧,我觉得我比你更清楚这里有些什么,因为这里可是我所发现的关于霍格沃茨的第一个秘密。
“因为这里可是我们所发现的关于霍格沃茨的第一个秘密!”心中的话突然被他从口中说出来我自然是无比震惊,起先还以为又是什么可以窥视人类内心想法的魔法,呆呆地看了他好一会儿之后我才意识到他刚刚说的是“我们”。
“你们?”
“是的,我们。我和詹姆,我们在上学的第一天就发现这个秘密了。”他无比得意,无比骄傲,就好像自己发现的不仅仅只是一道普通的暗门,而是通往某个埋藏着无数宝藏的神秘之门。
上学的第一天,屈指一算距今已经有四个年头了……奶奶的,这是在讽刺我么?
然后他又在我的玻璃心碎成一瓣一瓣时补上了一句:“当时詹姆一眼就看出这面墙不对劲了。”这句话宛如一只巨人的脚掌,把我破碎的心碾成了粉渣。
“……为什么……为什么可以一眼就看的出来……”要知道我当时可是摸索了很久才发现那朵蔷薇不对劲的啊!而且还是在知道这里有密道的情况下!为什么这两个禽兽开学第一天就能摸清这里的秘密!
他摸着下巴,似乎不是很明白为何我会由此一问,最后他指着墙壁上的花纹缓缓地说:“这不是很显而易见么,这面墙上只有这朵花是盛开的啊。你看着不会觉得有问题么?”
“我看是你的大脑比较有问题。”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我说,“虽然不想把话说的太过分,但是我真的认为只有像你们这样大脑不正常到有点神经质的家伙才会对一个普通的纹案产生好奇。”不仅如此,我觉得这两个家伙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就算没有接受过系统教育的人应该也会明白这不过是一种艺术创作上的表现手法,如果整幅作品上全是盛开的蔷薇,那就会显得异常死板、单调。
布莱克摇摇头:“普通?不不不,你会觉得它普通是因为你没有在对的时间遇见它,”说完他推开走廊上的窗户探头望了望东方,“我和詹姆那一次时来的时候时黄昏,这一次是清晨,哈,也没差。反正都熬通宵了,怎么样,小莉芙,要陪我多等一会儿吗?”
他就那样随意地倚着窗子,双肘很自然地搁在窗台上。在他的身后是忽明忽暗的灰蒙天空与亿载星光,冬日的晨风自窗口倒灌而入,将这家伙本就没有收拾好的头发吹的更加凌乱。我裹紧自己的围巾,看着他带着浓浓笑意的眼睛,鬼使神差地说了声:“噢,那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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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时我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靠在布莱克肩上直打呵欠,我猜想也许他回去之后会发现校袍肩部的地方已经微湿了――因为我的困意而溢出的眼泪。
他拍拍我混沌的脑袋,示意我看着那面蔷薇墙。
当阳光照射到墙壁上时,那墙壁就像一泓波澜不惊光滑如镜的湖水被投入了一块石子,肉眼可见的水纹波动从被照射到的第一个点开始向四周蔓延,直至整面墙壁。
那些披着荆棘的枝叶、带着露珠的花蕾开始苏醒了,它们仿佛并不是被雕刻在墙壁上的花纹,而是生长在肥沃土地上的真・正・的蔷薇,正在努力昂首向上,伸展着碧绿的腰肢贪婪地撷取这倾城的日光。
紧接着,那些原本闭合的花蕾全数绽开,就连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淡淡的香气,耳朵甚至可以捕捉到花瓣一点一点伸展开来的细微声音。加上那朵一直保持怒放的蔷薇,整面墙上所有的花朵都以一种喧嚣的姿态盛开在我眼前――哈,单调死板什么的,见鬼去吧。
我屏住呼吸,连眼皮都不愿眨一下。
“哈,很厉害吧九阳踏天最新章节!”布莱克突然在我旁边说,“虽然我和詹姆也是出生魔法世家,不过当时看到这个魔法时也被震撼了好一会儿――我想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我们会如此孜孜不倦地违反校规在学校里乱窜的原因,我们希望找出这个学校的所有秘密。”他的魔杖挥动,一只小鸟的雏形从他的杖尖喷出,然后又是一只、再一只……它们或停留在他的肩膀上,或展翅飞向窗外,抑或着只是盘旋啁啁着。
好吧,魔法的神奇,就连布莱克这种写字画画都只有抽象线条的人居然可以变化出我认识的生物。
其中一只停留在我的肩头,用喙仔细梳理着自己的羽毛,我用手轻轻碰触那用简单银丝勾勒出的轮廓,它便消散了,银丝化成细小的晶状体扑面而来,隐隐带着一丝冬日的凉意。惹得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没事吧,莉芙!”布莱克似乎显得有些紧张。狗爪子迅速贴上我的额头,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语气中这才带了一丝放松:“看上去没事。”
我觉得有事……你离我太近了!我不由得缩着脖子往后退了半步。可那家伙在瞬间地发愣后傻笑着前进了半步――我退他进,就好像我的影子一定要粘在我身上一样。很快我的鞋跟抵住了墙壁,我没地可退,他却不依不饶地贴上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会跳得如此之快。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脸会发烫的比发烧还要夸张。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推开他。
就在他的唇即将要贴上我的瞬间,我伸手挡住了。布莱克唇上的温度从掌心传来,就好像确实吻上了我正与自己手背亲密接触的双唇。
“我要回寝室了!”我慌慌张张地想要逃跑,可却被他牵住手腕。布莱克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他皱着眉,小声嘀咕了好一阵才说:“那好吧,如果你坚持……但是莉芙你能不能把地图留给我?”
地图?我扬了扬活点地图。
可是布莱克却否定了:“不是那个,我要另一份――我对别人在哪里没什么兴趣,我只想要那份显示你一个人位置的地图。”
♪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啊……这句话用来形容我现在的状况真是刚刚好。长这么大几乎从未熬过通宵的我回到寝室后倒头就睡,几乎睡过去一整天!肚子已经饿的没有力气了,它把那卷克莱尔送我的纸巾啃的到处都是,说不定在它的“肚子”里也有几张。
一看挂钟,哎哟,果然已经是次日凌晨两点了。本来想继续一觉睡到大天亮,可精神就是好的不得了,一丝丝的困意都没有。我索性跳下床来胡乱洗了把脸,从柜子里掏出平时掖着藏着的干粮和肚子一人鼠趴在床上啃起来。
不是我吹,我的吃相绝对可以归类到文雅那一类去,那么床上这些碎屑……眼神冷冷地瞥向正在捏着曲奇饼大啃特啃的肚子,它抖了抖毛,“吱吱――”了一声。
……算了,总不能要求一只豚鼠也去学习家教和礼仪吧。我叹息一声掏了掏校服的口袋,把活点地图展开铺在床上,权当桌布。
一边吃一边无聊的做着毫无意义地观察:大概因为是在深夜,城堡里四处都是空空荡荡的,只有四大学院的寝室里挤满密密麻麻的小黑点。顺着格兰芬多的寝室一个一个找过去,哈,那四个禽兽今天还挺老实的嘛~我伸手去拿零食,眼睛在无意间扫过某条走廊时,却看到那里无端端浮现出一个小点。
是的,我绝对敢确定,那个名字前一秒还不在那里,后一秒却出现了。
那个名字是: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作者有话要说:-jj抽的我痛哭流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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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六条:红眼
第三六条:红眼
[我们曾停泊在相同的港口,然后驶向不同的航线。]
看到那个名字的瞬间我有些发愣:并不是惊讶于我没有听说过哪个学院有这么一名在读生,让我无比诧异的是——这个名字,我听过。
不知道是在何时何地何人提起过,但是我敢肯定,这个名字我绝对听谁说起过。对我来说这件事实在是太过于反常了。诚如我之前所说,这个学校最起码有百分之九十以上我都没听说过姓名,而在我认识的人中——包括那些已经毕业的贵族子弟们,也没有谁姓里德尔的。
几乎只有一秒钟的犹豫,我掸掸地图上的食物残渣,随便披了件外套冲出寝室。待到走出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大门时我才发现自己连头发都没梳理,这真是失策,虽然这个点应该不会被别人看到,可凡事总有个万一,就算没有学生看到我邋遢的样子,也难保画像们不会把我这副鬼德行告诉我那便宜老爹。微有懊恼地用爪子随便抓了两下,我跟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这位里德尔先生在校园里兜兜转转,最后停留在了一个颇为微妙的地方。
我躲在墙角,偏着脑袋偷偷看那位先生站在蔷薇墙前发呆。他并不是在校学生,我看他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了。他很高大,我想即便是小狼人卢平也只能刚刚好抵到他的下巴。里德尔先生背对我而立,我看不到他的脸,不过我猜想那上面一定布满岁月的褶子——他显然已经不够年轻了,脑袋全秃,暴露出奇怪的形状。是的,必须要不客气地说他秃头的样子很难看,就好像是捏橡皮泥模子的时候一不小心被人摁扁了似的。
奇怪的家伙……大概是哪位教授的朋友过来叙叙旧吧。我暗自腹诽了几句,正准备偷偷离开时却瞟到活点地图上另一个朝我不断靠近的黑点:
阿格斯·费尔奇!
……死定了!我倒吸一口凉气,迅速而仔细地反复在地图上寻找附近有没有被标注出来的秘密通道,结论是:没有!当然,蔷薇墙上有个秘密的机关,可是那也不过是通向一间空教室,暂不说费尔奇会不会在夜巡时抽查那间教室,单是密室开启时的声响与震动就足够吸引来那个难缠的管理员了。
就在我急到一个头两个大时,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划过脑海,然后它立即擭住了我那被焦急和恐惧占据的心。我一个箭步冲到秃头身边,诚恳地迎向他错愕的眼神:“先生,帮帮我!”
♪
我只看了他一眼,然后立即撇开了视线。这位先生……他……是个妖怪。
背影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但正面让人忍不住捂脸回避的男生我见过不少,但背影就如此惨不忍睹正面居然更加惨不忍睹的家伙……今天总算是见着了第一个。全世界有两种人的长相特吸引人的眼球,一种是诺耶·葆拉教授那样特漂亮的,一种就是汤姆·里德尔先生这样的武逆最新章节。
他脸上的五官全是模糊的、扭曲的,就好像是被滚烫的油正面浇过一般。眉毛没有了,鼻子只剩下两道缝,眼白布满血丝,一眼晃过去就仿佛整双眼睛都是血红的。
现在那双眼睛眯了起来,不带一丝善意地在我身上扫来扫去,最后停留在衣领上。我想他是在看别在那儿的家族徽章。
“帮什么忙?”就在我以为他打算冷漠得一走了之时,他突然开口说。
有戏!
我努力回想布莱克每次讨好我的那个样子,拿眼前这位妖怪大叔作为锻炼脸部肌肉的实验品。布莱克那家伙估计早就熟能生巧了,而我显然还是这方面的新手,我甚至怀疑如果此刻有谁正站在我的身后,一定可以看到在原本应该不断摇动的尾巴的地方被粗粗的木棍代替——“你不帮我忙?那我就求到你心软”、“你不帮我忙?那我一棍子打死你”,我显然是后一种,果然还是暴力什么的比较适合我。
妖怪大叔冷冷地扫了我一眼,像树妖一样卡白且骨节明显的左手掏出魔杖,在我额头上那么一敲。我顿时觉得周身的空气变得稀薄起来,然后再度浓稠。与此同时,一阵脚步声自我身后匆匆传来——冲在最前面的是费尔奇的宠物猫,它像是闻到鱼干一般,把一瘸一拐的费尔奇远远的甩在身后。
那只花斑小猫跑到距离我们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了,细长却柔软的尾巴竖起,自命优雅地踱着步子。
我不由得往大叔身后缩了缩,他瞥了我一眼,然后凌厉的红眼就转向那只唇上还有一小撮黑色皮毛的小家伙。对方立即后退了几步,整个身子都弓起来,炸了毛。它的喉间发出低沉的声音,可显然它亦非常清楚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重,再度倒退几步,最后如箭一般蹿过拐角,带着它的主人不见了。
大叔的脸果然……有杀伤力。有着十步一杀的魄力和百步穿杨的准头。
“交叠的双眼——卡斯莫·怀特家的?”就在我正准备蹑手蹑脚和猫咪一样离开时,那个长得好像妖怪的大叔在我身后说道。他的语气冷冷的,仿佛刚刚在窗外面冰冻过一样。
“……嗯。”虽然不太情愿,但是我必须得承认。
对方轻哼一声,听不出喜怒:“我和他一起在这里念书,还住过同一个寝室。”他昂起下巴,似乎是在缅怀着过去,随后他一直盯着蔷薇墙壁的眼珠微转,宛如盯住猎物一样看着我,“但我听说你是个……”他突然停下不说了,一抹古怪的笑容攀上他的唇角,原本就骇人的五官更加扭曲了,简直叫人毛骨悚然。不过这下子我终于弄明白为什么我会对他的名字有印象——我不是那种喜欢趴在父亲膝头上听故事的小姑娘,但这不代表我就没听过老爹讲述几个当年的故事。
“卡斯莫在读书期间就是这么‘无所不能’的,贵族的力量总是这么强大,不是么……你叫什么来着?”他点点自己的太阳穴,眼睛再度眯起来。
“奥莉芙……奥莉芙·怀特。”
“嗯,奥莉芙……”我的名字在他的口腔中与舌尖碰撞,那感觉就像一个挑剔的美食家大材小用地在对一份点心做出评价,“奥莉芙·怀特,很好的名字。”他语气轻蔑地说。
卡斯莫的故友?装腔作势的性格果然一样的令人厌恶。我皱了皱眉头,强忍住心中的不悦干笑着向他行了个礼:“如果可以,我想先回去睡觉了,先生。”
他点点头,习惯性的抬起手腕才发现自己没带手表:“想必时间也不早了,怀特小姐的确该躺回你的床上去,不过——”他突然提高了声调,一股强烈的杀意立即充斥满整条回廊,“能不能请你在离开之前告诉我,你此行的目的呢?”
♪
“我……没有……目的啊……”把活点地图又往口袋里掖了掖,我小声嘀咕形意掌门人。
他又哼了一声,唇角勾起一个讥讽的笑容:“实话,怀特小姐。”
我紧抿着唇:只要不让这个人发现活点地图的存在,什么的都好。梅林,赐我一个理由,什么都好啊!“……我”我故意说的很慢,一点点地编者理由,希望可以蒙混过去,“我……我朋友跟我说……”
“跟你说什么?”对方步步紧逼。
“我朋友跟我说这里有一间密室!”突然迸发出的灵感,说完这句话我勇敢地直视他,企图用不入流的演技唬住这只妖怪。
可妖怪就是妖怪,他的眼中明显写着不相信,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的吸引力被另一样东西吸引住了。红色的双眼中在那一瞬间闪过狂热。“密室?”他迫不及待地说,“当时我只发现这面墙上的图案有魔法……这后面还有密室?你会开启么?”
犹豫了片刻,我点点头。他退开一步,给我让出位置。
伸手摁下那朵永远盛放的蔷薇,我扭过头去,看着那只妖怪的期待落空成失望。他仿佛不可置信地指着废弃空教室问我:“这就是你说的密室?”
我再度点点头。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他要发火,可他只是愤怒地甩开了手。“真是无趣,”他说,“你知道这面墙后面什么都没有。”这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为什么明明这里什么都没有却还要违反校规到这里来?”
我想了想,说:“我不介意承认我是什么——哑炮,巫师们瞧不起的哑炮。我不知道你能不能了解一个哑炮第一次发现魔法的奇妙的那种心情。看到这面墙的时候,我才发现以前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排斥我……可我错了……我想要更多的去了解这个世界。我想这种心情,你一定不懂吧,先生。”
一个少女发现隐匿在熟睡蔷薇下的魔法的激动心情,你一定不懂吧,先生。
一个不成熟的、试探性的吻被刚刚醒过来的蔷薇见证的害羞心情,你一定不懂吧,先生。
那些微妙的、细小如尘埃的心情,你是一定不懂的吧,汤姆·里德尔先生。
红眼妖怪的视线落在蔷薇墙上,但最终焦点还是集中在那面墙后的空教室里。
“……我懂。没有人会比我更懂。我对墙里的那个世界抱有很多期待,可如今,我不得不说——我·极·其·失·望。”他薄唇掀动,讥诮地留下一句话,然后带着他歪歪扁扁的脑袋离开了。“希望以后还会有见面的机会,怀特小姐。”
总觉得他怀里有话……怪怪的……嗯,希望只是我自己的错觉。
不管怎么说,奇怪的妖怪大叔终于回他自己的爪哇国去了,而我也没有继续探究他到底是怎么突然出现在城堡里的好奇。重新关闭了密室后我哼着小调沿原路返回斯莱特林休息室。走到门口,我一拍脑门:死惨了——
我居然、我居然忘了让妖怪大叔帮我解除魔法!
我变成了一个彻底的隐形人!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我是一个隐形人……我的敌人会死的很惨=。=(捂脸,我的报复心真是太重了,我太阴暗了)
-可怜的v叔,在这里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啊……远目。设定里v叔和莉芙的老爹是同学,还是有点交情的那种,因此v叔在这里才会伸手帮了小莉芙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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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七条:隐形人
第三七条:隐形人
[如果这一刻可以停留。]
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门口蹲了很久,最后发现我根本就是在虚度光阴浪费大好青春。连打了几个呵欠,我决定抓紧这个好机会把夜游霍格沃茨的伟大事业进行到底。沿着地图上标注出的每一条密道都走一遍,最后的停留在那个妖怪叔叔突然出现的墙前面。
果然,说不在意不好奇什么的果然是假的。我按照自己的习惯摸索着,可这面墙一副年久失修的样子,不管什么地方都粗糙得咯手。敲敲扣扣,似乎也不是空心的。“喂,有~人~吗?”双手拢在唇边小声对着墙壁喊,理所当然的,没有人回应我。我就像一个企图闯进别人家里去的小偷,一直在墙边徘徊,时不时偏着脑袋希望弄清楚这堵墙到底有什么秘密。
“啊哈!抓到一个夜游的小鬼!还是斯莱特林的呐!”就在我冥思苦想之际,一个尖锐的笑声在我身后响起。
我警觉且颇有些手足无措地回过头去,结果却没有看到任何东西。“谁!是谁?”我现在明明是隐身状态,怎么可能有人看到我?就算是费尔奇那只宠物猫好了……我可没听说过有谁的猫会说话,“谁在那里装神弄鬼的!”
这次那个又尖又细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上传过来:“傻妞,我才不需要装神弄鬼,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人~”又是一串尖笑,然后我终于看清了这家伙的嘴脸至尊废才狂小姐全文阅读。
“……皮・皮・鬼。”我咬牙切齿地说。我对霍格沃茨的幽灵们都没什么好感,其中最讨厌的显然就是眼前这只。它不仅喜欢欺负学生,就连很多教授它抖根本不放在眼里,我就曾经亲耳听到它嘲讽弗立维教授,说他是个矮仔。据小道消息这家伙还直接说邓布利多校长是个大脑有问题的糟老头。真是搞不懂校长怎么还会让这种家伙继续呆在霍格沃茨学校里的。
皮皮鬼挖着鼻孔,飞到枝形吊灯上,然后又突然倒挂下来那张欠揍的脸凑到我眼前:“原来是小哑炮~要不要我帮你把大哑炮找来呢?”它的声音满是憎恨和怨毒,不知道曾经是和费尔奇有过什么爱恨情仇,总觉得它对“哑炮”这类生物有着无比大的怨气。
不过昨天――或许是前天――布莱克和我在走廊上东拉西扯地时候他曾提起过一个方法,虽然不知道是否真的管用,但试试总没错:“皮皮鬼,你要是再捉弄我的话,我就去告诉血人巴罗。”我一字一顿字正腔圆生怕它听不明白。果不其然,刚刚还无比嚣张的皮皮鬼在听到血人巴罗这个名字的时候畏缩了一下,不甘浮上它的嘴角,最后这个家伙怨气十足地哼了一声,又绕着枝形吊灯飞了几圈才愤愤地离开了。
我蹲坐在墙边,回不去寝室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去处,只能干坐在这里发呆。困意海潮一般一波卷着一波袭来,睫毛上就好像系着看不见的铅块一直拖着眼睑往下耷拉。“不能睡不能睡……”我揪揪自己的胳膊,可才揪了几下手又必须腾出来去捂嘴巴打呵欠,“真的好困……睡一会儿应该没关系的吧……”朦朦胧胧中,我身后的墙壁似乎有了一丝松动,还没来得及揉揉眼睛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整个人就往后倒去――那面墙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扇古朴的大门。顺着大门的开启,我的后脑勺也整个砸到了冰凉的地面上。
“嗷……痛!”我迅速翻身起来,睡眼惺忪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房间。
挂着银绿相间的帷幔的四柱床,摆满各式魔法小玩意儿的床头柜和书架,一套从未使用过的据说是古董的赛璐珞梳子,这里不是像我的寝室,这里就是我的寝室。我可以确信此刻此地并非只是我的梦境,可是……恍惚地坐到床上――现在根本不是担心刚刚坐在地上现在又直接坐床会不会弄脏床单的问题――用指头戳戳床垫和被子:没有任何异样。甚至连被子上的香味和被肚子挠破的地方都是一模一样的。
我一方面惊疑不已,一方面又实在困顿非常,几经权衡……不管了,睡觉吧。倒在床上裹好被子,过一会儿又不自在地蹬开,反反复复心中总像是有块疙瘩。睁眼到天明,我一边懊恼我的黑眼圈一边顺手关上了“寝室”的门,等我从刚起床的迷糊状态中清醒过来时,那个好心收留我一整晚的神奇房间再度消失了。就好像它从不成存在过。
♪
深呼吸一口气,然后,伸脚。
“嗷!”原本正扭头和布莱克说着什么笑话的长颈鹿先生趔趄一大跤,差点直接脸铺地。
憋住笑,收脚。然后蹲在墙角听布莱克他们没有形象地大笑。
“笨――蛋呐!”布莱克捂着肚子整个人都弓成“>”字型,他指着眉头打成死结的波特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还是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追求手呢!这就是传说中的敏・捷的运动神经~”
卢平看起来更加虚弱了,他虽然不像他笑得那般夸张,但整个人也扶墙抖了好一会儿才拍拍一脸莫名其妙的波特:“下次走路别这么心不在焉的。”
“不是,这里真的……”他指着我刚刚伸出脚去的地方,来来回回在那儿转了好些圈,直到他的同伴催促了好几声才挠着头离开了。这群家伙一离开我就立即从墙角蹿出来,叉腰得意的笑~长颈鹿先生似乎还有些不甘心地走在四人组最末,时不时面露凶相地回头看几眼,不过还真是可惜……你看不到看不到~~我连冲他做了好几个鬼脸,然后参照活点地图上的近道直接穿去了校礼堂未来之当妈不易全文阅读。
趁着没人飞速往口里塞了几个菠萝面包,这种简直要卡爆食管的吃饭我居然还能吃出面包师菠萝味的,连我自己都忍不住要佩服自己。
又灌了半杯红茶,我听到几个教授的说话声从礼堂入口处传来。斯拉格霍恩教授似乎显得激动而不安,他大声地对邓布利多教授说着什么,但后者不愧为年度第一淡定老爷子,他只是微微摆摆手就制止了满脸焦急的海象教授。邓布利多教授金丝眼镜后的视线一直盯着我的方向――他绝对知道我在这里,我敢肯定。他扫过略有凌乱的餐桌和只剩一半的红茶,温和地笑了一下,冲我眨眨眼睛。
斯拉格霍恩教授一时还没有晃过神来,他略有疑惑地看着白胡子老爹,然后又随着他的眼神朝我这边望望,和我一样带着黑眼圈的双眼眯了片刻之后才颇为惊讶的瞪大了。可是这个男人很奇怪,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拆穿我、质问我,而是看向邓布利多教授,就好像四人组里的那个球,任何事情都没有自己的主见似的。不,我想就算站在这里的不是斯拉格霍恩教授,而是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也一样,看的出来,校长就是整个学校的主心骨。
不知道过于被依赖会不会是一种困扰。
受了邓布利多校长的示意,海象教授无视了我,虽然他依然会往我这边瞟瞟,但很显然的,让他坐立不安的并不是我这个“哑炮”突然间(被)隐身了。我看他几次都犹犹豫豫地想对邓布利多教授说些什么,可是却被对方巧妙的岔开了。“哦,我们可爱的小朋友都到齐了!”邓布利多教授笑眯眯地说,他招呼布莱克他们过来坐下,再一次成功地阻止了想要开口的某人。几乎是与此同时吾友从另一个侧门阴沉着脸快步走过来,面无表情地扫了一圈之后依旧在老位置坐下。
西弗勒斯,你就不能有绅士风度一点么?每次都把这么好的位置留给我。
“我们的追求手今天好像不太愉快。发生什么事了?”海格揉揉波特的脑袋,原本就凌乱的头发此刻显得更像鸟窝――说不定还和鸟窝一样充满异味。不过这一幕确实充满喜感,海格明明是坐着的,可却能轻易地揉到波特的脑袋,这样一来说什么海格喜欢偷溜到别人寝室的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单凭他的身高我不觉得哪个学生的房间可以供他出入自由。
“哈哈,我们的追求手今天被自己绊倒了!”布莱克显然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嘲笑死党的机会,他抢在波特之前得意的开口,“詹姆硬要说那里有什么,但是没有人看到,莱姆斯作证。”
在众人的注目下,卢平耸耸肩投给波特一个歉意的微笑,随后点点头:“我必须相信自己的双眼,也要对我的名誉负责啊,我的名誉可不像你和小天狼星那样不值钱。”
西弗勒斯撇了撇嘴角,似乎连讥笑都不屑给这个家伙。邓布利多教授笑了片刻,目光落到已经绕到波特身侧的我身上时眼中的笑意更浓了。我想这位校长不仅十分睿智并且还有一颗长不大的少年心,因为他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后说:“迟到的人就不等了,大家都快点坐下用餐吧”――就像我期待的那样,我想他一定注意到了我放在波特椅背上的双手。
就在他坐下去的一瞬间,我迅速地抽走了椅子。
我们帅气的、运动神经非凡的、头发永远乱的像刚从飞天扫帚上下来的、最优秀的追求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极为短暂的沉默与愣神之后,餐桌上的阴霾气氛一扫而空,所有人都像宣泄什么似的大笑着,甚至就连一直默不吭声地西弗勒斯也扬起了嘴角――不是很明显,但我可以确认,他确实,是在笑着。
作者有话要说:-写最后一段的时候突然想到的是内地台湾合拍的那版电视剧《倩女幽魂》。采臣小倩红叶流云七夜燕赤霞不论阵营不论仇恨大家一起放烟花一起大口喝酒。
-哪怕明日就是死战,我也希望这一刻可以长一些,再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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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八条:年少
第三八条:年少
[年少不知愁滋味。]
“到底是哪个混蛋!”波特捂着自己的屁股站起来,他面露凶相地打量着四周。不过这家伙天生不是阴险狡诈之徒,生起气来的时候依然带着一股少年们特有的激动,愤怒明明白白地写在眉宇间,可就算是他自己,嘴角也是噙着一丝笑意,就好像他也觉得自己刚刚那一跤跌出了很多喜感似的。
我食指勾过邓布利多校长头上的巫师帽,转了两圈后往略有吃惊的波特头上一盖——这帽子太大了,直接落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
麦格教授见状严肃地咳嗽了两声,她掏出魔杖随意挥动了几下,巫师帽悬浮起来,回到了她的手中:“坐下来吃早餐吧,怀特小姐。”
波特的眼神一瞬间犀利起来,在他想发难之前布莱克迅速站起身挡在他的身前。布莱克起初是有些茫然地四下望着,然后……和我的视线对上了。我不知道他是否使用了什么魔法或者奇术,他的视线确实是与我相交。
“莉芙?”他突然伸出手来,指尖轻柔地从我脸上划过。
呆滞在我们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全部化成红晕,几乎是同时,我和他约好似的一起转过身去:天——啊!在这种甚至还有校长以及众多教授在场的公共场合他做了什么!这家伙脑子是怎么想的!偷偷别过头去,看到布莱克那个家伙不住地挠着头发和耳根,他想坐回自己的位置,可就是这么几步路他却走的像是在翻越雪山,居然还差点自己被自己绊到。
邓布利多校长还是那样乐呵呵地笑着,他苍老的手在半空中看似随意的划了个半圆,我的隐身效果就被消除了。这下子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我身上,吾友西弗勒斯的眼神尤其锐利。我揉揉鼻尖干笑两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至尊废才狂小姐全文阅读。刚一坐下就听见西弗勒斯鼻间那声若有若无的哼声。
……不明白,完全闹不明白。他不是和詹姆有不共戴天之仇么,我变相帮他欺负了仇人他凭什么给我摆脸色啊?!
有一口没一口捧着热腾腾地无糖牛奶,托着腮饶有趣味地看着布莱克和波特两个人玩打手背的游戏,惩罚则是吃掉自己最不喜欢的食物——看布莱克简直要打结的眉和詹姆的呲牙裂嘴就知道了。他们就好像患有多动症的患者,即便是吃个早饭也闲不住,动静大到似乎都惊到了旁边的麦格教授。她只是手中的餐刀顿了顿,甩了一个眼神过去,两个男生立即如被天敌盯住的猎物一般瑟缩起来,坐在他们身侧面色苍白的卢平则是捂着嘴“噗嗤”一声笑出来。
麦格教授,您真威武!我也低声偷笑着,恨不得朝麦格教授竖起拇指。
“怀特小姐,怀特小姐?”
“啊……啊?什么事情?”看桌对面的人看的有些出神,一时间我都没有反应过来有人在叫我。直到西弗勒斯以手肘撞我,下巴示意地昂起,我才发觉原来叫我名字的人是我们学院一点也不威武的院长——斯拉格霍恩教授。
此君对高热量的油脂食物有着我们完全不能理解的爱好,就算他拿起最普通的面包,也要在上面抹上多到只能用“喧宾夺主”来形容的奶油。“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怀特同学,”斯拉格霍恩教授一边舔食着不小心沾到手上的果酱一边口齿不清地对我说,“老年人都会喜欢摄取糖分的,我相信这一点邓布利多校长可以理解我,是吧,阿不思?”
我们的白胡子校长还是和不倒翁那样乐呵呵地笑着,他毫不留情地拆着老友的台:“不能理解,事实上我更喜欢比比多味豆~”
这话一出,餐桌上“嗤——”声一片。从各位教授脸上的表情看来,邓布利多校长九成九说了谎话。
“好吧好吧,别再纠结甜食和多味豆的事了,”斯拉格霍恩教授又灌了一大杯特制蜂蜜才咂咂嘴说,“怀特小姐,你是怎么办到让自己隐形的呢,是用了什么道具?还是说有谁帮了你吗?”
院长很好忽悠,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在校长和麦格教授面前撒谎肯定会被立即戳穿,而且结果绝对不会是“嗤”一声了事。所以我决定说实话:“有人帮我的啊……我爸爸的同学。大概是。”
“卡斯莫·怀特的同学?谁?”提问的时候海象教授还在不断地往自己的食管和胃袋里塞食物。
浅抿了一口快要冷掉的牛奶,我满不在乎地说:“里德尔先生,一个长的有点像妖怪的秃头大叔。教授,您认识他吗?”
♪
我不明白里德尔这个名字到底有着什么魔力,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当我吐出这个名字时,餐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教授们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斯拉格霍恩院长一瞬间失去了血色,他惊惶的表情让人觉得仿佛下一秒刚刚被他吞进去的大半桌食物都要被吐出来似的;麦格教授艰难地吞咽下鲜榨橘汁,拿着杯子的手指十分用力且微微颤抖着;那个大块头的看守人海格则在片刻的僵直之后显得十分焦躁。
我和西弗勒斯相视一眼,然后又看到了詹姆的耸肩和布莱克眼中的迷茫。很显然,名为“里德尔”的魔法对我们来说并非有效,哈,难道说这其实是一个针对老年人的魔法?
想到这里的我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
斯拉格霍恩教授立即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好一会儿他才结结巴巴地说:“你……怀特……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我觉得……很好笑啊~”我捧着自己的牛奶面带笑容地说出自己那个关于老年人的猜想,可是效果并不佳,除了几个学生被逗乐之外,老年人们脸上还是那副菜色。我别起落在耳畔的发丝,不自在地看着众人:“不好笑吗?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又是好一阵的沉默,邓布利多校长才举起叉子说:“没有,仔细一想果然如此——‘专门针对老年人的魔法’啊……年轻真好未来之当妈不易全文阅读。”
他嘴角微翘地感叹着,然后发出惋惜的叹息。
大家都知道他说的是谎话,可这次没有人再有心思不屑的嗤笑他。就连我都听得出他显然不是想说“年轻真好”,潜台词大概是——“无知真好”这样。
很显然,布莱克他们也不相信校长,他们早餐后聚成一团边走边低声讨论着些什么,待我走过去时,只听见他们说“今天晚上……”
“今天晚上怎么了?”我忍不住插嘴问道。
他们被吓了一跳,布莱克迅速捂住我的嘴巴,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就好像他们讨论的是预备去打劫魔法部的机密话题似的。
“别问了,莉芙。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布莱克放开了我,双手插在衣兜儿里,他漫不经心却又不可反驳地说。他们穿过庭院,在经过常青松柏时卢平的脑袋不经意碰到了枝桠,松针上的积雪簌簌下坠正好钻进了彼得的衣领,惊得他不住的怪叫。
我的心情一下子就被他们弄糟了,一股强烈的、被排斥在外的心情翻涌上来。疾走几步挡在他们面前:“为什么!我们不是……五人组吗?”我昂着头梗着脖子等待他们的回答。
布莱克面带犹豫地看向波特,波特又转向卢平,后者耸肩摊手表示不关自己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大脚板。”卢平这样说,然后他皱皱眉头,脸色显得更加苍白了些。他拍拍布莱克的肩,递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勾过波特的肩膀,离开了。
银白色的世界中只剩下我们两个。布莱克显得很为难,他挠挠头,沉默半天后居然给我憋出一句:“莉芙,你冷吗?”然后作势就要把校袍脱给我。
“我·不·冷!”我一字一顿地说,“你们今天晚上到底要干什么!”
他不说话。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是打算去调查那个里德尔先生吧,我爸爸的那个同学?!”我大声质问他。
“不是的。”这次他倒是反驳的很快,旋即他有些不耐烦地说,“别问了,莉芙。这件事你真的……我走了,明天见。”他匆匆走掉,甚至都不给我再度开口的机会。
好……你们够狠!不过你们当真以为我没办法了么?
一入夜我就掏出了活点地图。奇怪的是格兰芬多塔楼中只显示出了三个名字:布莱克、波特和彼得,卢平那只死狼人不知道失踪到哪个角落去了。仔细将地图看了一遍,我最终确认卢平确实不在霍格沃茨城堡中。这真是神奇,他们不是密谋晚上的活动么?
正在我好奇之时,那三个人的名字迅速在地图上移动起来。他们走下塔楼,经过庭院,最后鬼鬼祟祟地似乎是想溜出城堡大门。
目的地是城堡外面?
难道是思慕美艳的酒吧老板娘了?我被自己荒谬的猜测囧到了,摇摇头无奈地笑了一声之后,我揣好地图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突然就觉得这首词很适合莉芙他们的心境啊。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才可以为一丁点儿小事心烦意乱。等到什么都知道的时候,不知道再回想起现在的时光是会无奈还是嘴角带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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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九条:好朋友
第三九条:好朋友
[你了解我所有得意的东西,才常泼我冷水怕我忘形;你知道我所有丢脸的事情,却为我的美好形象保密。]
他们走得很急,我跟得却很是悠闲。反正手上持有活点地图,只要他们不超出边线范围,不管他们在什么地方、是走是停我都能准确地捕捉到他们的具体位置――简直比传说中的卫星定位系统还要好用。
快要到操场的时候,我在现今的基础上再度放慢了脚步。前方是被银色月光照亮的大片草甸,那些叫不出名字的绿叶被去年的枯叶遮盖着,平趴在地上,倒像是地衣了。积雪云一样铺在这片颜色奇异的天空上,在月光与云影的辉映下,像是要流动起来。
我搓搓冻得有些发红的耳朵,戴好兜帽,顺着地上凌乱的脚印走进银白色的世界。
走到积雪与草甸交界的地方时,我一直跟随的脚印断掉了。我下意识地朝远处张望,却不见了他们的身影。
……不会吧。这都能跟丢?不可置信地查看着地图,然后矛盾地发现他们依然在我前方不远地地方前行着。
我唯有想到了一种可能――他们隐身了。我早该知道的,霍格沃茨会隐身的学生怎么可能只有我一个(何况我还是“被隐身”的),但他们此时选择使用隐身魔法并大摇大摆地出来溜达到底是抄袭我的模式,还是说……我突然就想起某晚寝室里突然出现的泡芙,和那声若有若无最后被我当做时幻听的叹息……小天狼星・布莱克?
接着我开始拼命回想当夜我做了什么,有没有睡姿不雅或者大说梦话,如果有,我决心一定要戳瞎布莱克的狗眼,扎聋他的狗耳朵,然后再把这家伙扔进拔舌地狱,让他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记得进女生寝室是一件多么不可被原谅的事情。
隐形三人组鬼鬼祟祟地一头扎进了禁林,我不确定这是他们的寻宝瘾又犯了还是其中有什么隐秘,不过既然都跟到这里了,如果此时因为害怕而走回头路我又觉得实在不甘心。
在我站在禁林外缘犹豫不决地当口,地图上三个墨点又甩开了我好一大截。我扶着落羽杉的树干深呼吸几次,抬头看看那轮挂在半空中的澄明圆月,又反复确认了禁林的采光度和可视度,叹息地拍拍落羽杉:“伙计,你个子太高了,我要投诉你1。”
就这样吧,梅林保佑,我在心中祈祷一声,然后跟着他们进入了禁林。
♪
夜晚的禁林一如既往的阴森恐怖――其实这样说也不太准确,第一,夜入禁林的事情我只做过两次,算上这次,第二,禁林这地方……就算是白天也依然是阴森恐怖的,不仅仅是托那些明显违反了条例法规长得十分粗壮的树木的福,诚如布莱克之前所说,禁林中奇怪的生物实在是太多了,我甚至可以做出并不算过分的怀疑:也许霍格沃茨的各位教授正是有心将这里改造成一个极佳的神奇生物保护课的教学场所才会威逼利诱各种生物历尽千辛万苦迁徙到这片森林来武逆。
不过如果波特知道了我的想法他一定会反驳说“明明是那些教授为了把宝藏藏在禁林里才会弄来那么多神奇生物守护这里的――这里是有待剑与魔法开垦的荒地”什么的吧。
西弗勒斯对格兰芬多的评价果然没错:一群大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尤其是波特。
我觉得他的大脑估计还停留在中世纪的骑士时代或者寻宝时代,不过他显然不是兰斯洛特那个级别的,当然也不可能找到所罗门的宝藏。波特充其量就是个堂吉诃德2号。
假冒伪劣的堂吉诃德2号和农民工桑丘,或许还要加上一匹根本记不住名字的老马在距离我不算太远的空地停下。我侧身隐匿在粗壮地树干后,揉揉略有酸胀的小腿。
我知道这个地方,或者说我知道为什么他们仨突然停下:此刻在他们面前张牙舞爪的不是别的,正是我们入校那年邓布利多教授特意栽种的打人柳。我敢保证,这株打人柳一定是校长直接从别地移植过来的,我从未曾听说有哪种植物可以在四年之内由幼苗――甚至是种子――长成这样粗壮的。它绝对是违反了英国关于树木高度的条例的,但强行修剪……哈,我觉得应该是不会有哪个大脑不清楚的人揽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不大能明白为什么校长会突发奇想地捣鼓出这么个玩意儿,虽然他有时候看起来的确非常的老糊涂。总该不会真像格兰芬多那群无脑的小狮子猜想的那样,勇敢的骑士披荆斩棘降妖除魔最后发现被前辈埋藏的宝藏吧?这也太扯了!
但是……怎么说……又有一种微妙的契合感。听说邓布利多校长本身就是一只老狮子,难保他的思考回路不会和小狮子们一样。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被银辉所笼罩的空地上凭空冒出了三个脑袋,其中一人做了一个拉扯的动作,然后三个人的身形就全部显现出来。
哦?怎么,打算来个勇者斗恶龙?还是说这三名园艺工人准备开始修理枝桠了?希望不要自己被修理一顿才好唷~我幸灾乐祸地想。
出人意料的,他们并没有像个傻瓜一样挥舞那可怜的小木棍然后高喊“打倒德意志打倒法西斯”之类的口号,他们开始变得矮小,皮肤上涌出密集的毛发。
他们在变形。黑犬、老鼠、还有……好吧,波特的确不是长颈鹿,但就凭我对动物的了解我也说不上来他究竟变形成了那种鹿。
他们这种人被称作阿尼玛格斯,所变化的动物与本人的性格和体重有关,当然,巫师自身的特征也会显现在所变形的动物身上。据说魔法部要求所有阿尼玛格斯都必须在滥用魔法办公室做登记,不过我想这三个家伙一定和他们面前的打人柳一般,是违法的存在。
三只动物依高矮次序依次站好――这让人觉得莫名的喜感,然后鹿头和狗头都约好似的齐刷刷地看向老鼠。老鼠有些瑟缩,他显得十分犹豫,不过最终波特稍稍地“帮助”了他一下:他绕到了老鼠身后,背对着彼得,后蹄猛地一抬――彼得老鼠就和尘土一起飞向了打人柳。
有种想奏哀乐地冲动。
彼得当然不愿就此称为打人柳的肥料,这家伙一向不显山露水、或者说根本没有的运动神经此刻完全爆发。老鼠顺着气流在空中打了两个旋儿,抓住一根胡乱挥舞的柳条后顺势稳稳当当地落下。这一系列动作完美流畅,简直像是在观看国际级的体操比赛,我都要忍不住叫好了。
彼得在落地后迅速地扑到打人柳的树干上,不知道他做了什么,那株疯狂的柳树终于被踩了刹车,恢复了一株柳树该有的娉婷姿态摄政王妃全文阅读。
我远远地缀在他们身后,直到他们仨都钻进了打人柳下的树洞我才凑上前去。仔细看了半天,才发现刚刚彼得扑住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结疤。抿抿唇,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让我来……按一下?
♪
我很纠结。
我靠在冰冷的地洞壁上,脱下斗篷翻看左臂外侧和肘部的伤势:还好并不严重。我又揉揉刚刚撞在地面上的脑袋,不知道是否是错觉,那里似乎肿了个大包。
真是命苦不能怨政府,点背不能怨社会,打人柳上的那个结疤居然是个机关,彼得按下去的时候它被动停止了,我再来一下,它重新启动了。还好我反应快,极速转身用左手挡了一下,不然现在遭殃的就该是我的背了――可我想我的背大概也没觉得怎么庆幸,因为它因我重心不稳跌倒时狠狠撞到了打人柳根部地洞的地面。
得不偿失。我不甘地嘟哝几声,然后我的抱怨立即被奇怪的嘶吼声盖住了。
那不像是人类可以发出的嘶吼,似乎带着愤怒,但又似乎只是痛苦。
这三个家伙在干嘛?他们的名字已经从地图上消失了――我们已经走出了学校的范围。绘制地图的时候他们告诉我校内一共有六条密道可以通往外面,很显然,他们当时集体罹患间歇性失忆症,忘记了告诉我这一条。
不被信任的。可以随意欺瞒的。
我吸吸鼻子,有些心烦意乱地拨拉着刘海。
经过一段并不算长的路程,地道开始向上,石面上也逐渐有尘土和木屑,到了最后则完全变成了褐色的土地面。四面是平整光滑的墙壁,墙角还堆放着一些落满灰尘的纸箱:这是个地窖。地窖的天花板是稀疏的木地板,微弱的光线从缝隙中漏下来。
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会有人把房子建在这里?居然还和霍格沃茨是连通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什么“诺耶・葆拉那样的情妇”、“私生子”的……算了,那我还宁愿这里对着大笔的金加隆呢!
房子里没什么生活必需品,唯一有的几个木制家具上落着灰尘,薄薄的,并不厚,似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来打扫一次,但这个间隔的时间却非常长。
小屋安静的很,如果二楼间间断断传出来的那些声音不算在内的话。
我小心翼翼地走上二楼,打定主意要瞧瞧布莱克他们到底在捣什么鬼。
在二楼最靠里的房间里,犬吠、老鼠吱吱的叫声、嗷嗷鹿鸣和那种奇怪的嘶吼宛如四重奏一般传出――他们仨是在虐待什么可怜的生物吗?我噙着“抓到你们了”的笑容得意地踹开门,企图给他们一个惊喜,哦不,是惊吓,可我没想到被震慑到的人居然是我自己!
在门被踹开的那一瞬间我看清了那所谓的可怜生物是什么。
卢平……你“好朋友”来了先跟我说声嘛……
“啊――”
作者有话要说:-1:此为英国法律。因为经常有民众投诉邻家种植的树木太高导致自家常年无法照射到阳光形如极地,故制定了一则限制园林树木高度的法律。此规定(貌似)出台于1999年,但是因为在下觉得很有趣所以写在这里xd
-内容提要出自范范的[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
-写文的时候在听卢冠廷的[一生所爱],我果然是个喜欢怀旧的家伙>_<,飞去看老电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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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条:悍匪
第四十条:悍匪
[pg-13]
如果某天我也有机会出一本自传、比如《夏桑记》什么的,那么用于描述当时反应的句子一定会是“幸好我反应及时”――幸好我反应及时,在月事狼发狂扑过来之际,速度将刚刚被我蹂躏过的、破烂不堪地木门甩上了。
还没等我松一口气,里面狂暴地捶门愈来愈烈,最后一条密集丛生着坚硬长毛的手臂擦着我的鼻尖自腐朽的门板中穿出。刚往旁边缩了一步,一股劲风就自我发梢上划过――他的手臂居然直接打横划了过来。
至此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卢平这家伙平时看起来病恹恹的,一脸孱弱像,感情人家根本就是在扮猪!
至此我也终于明白跳动在我左胸肋骨下的玩意儿不叫“少女的玻璃心”,而是一颗足以媲美战士的坚强之心,外加上我的大脑和反射神经,简直是钢铁三兄弟。
至此我还明白了“霍格沃茨藏龙卧虎”、“半夜三更不要随便尾行别人出门”、“校长的话最高”等诸多课本上没有的知识。
感谢梅林,感谢卢平。
对于我这样的没爹没娘,没工作没存款,没住房没墓地,甚至连条狗都没有的家伙来说――我觉得临终遗言什么的……这么多就够了吧?
我以为我必死无疑了,可神奇地是在卢平的爪子攻击到我之前,他的手臂居然向后缩去,然后以一种诡异方向毫无章法地挥动着。只是片刻,卢平的爪子已经完全抽回去了,几乎是于此同时,我似乎听到门内传来某种动物吃痛的低吼声。
大脑一片空白,而我的双脚就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不由自主地向外跑。远离危险,这是人类的本能。不可否认我的心被恐惧和慌乱占据了,即便那颗心脏是钢铁铸就的,可必须承认,在这个世界上就是有炼钢炉这种东西的存在。
跌跌撞撞地跑下楼梯,甚至用“滚下”这个词来形容我此刻的狼狈像也一点不过分。就在我整个人撞到桌上、并慷慨地用怀特家高级制定的衣袖擦去桌上的薄灰时,二楼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一听那声音我就知道――不是卢平。
……小黑?!
有些仓惶地四顾,我呼吸急促地翻箱倒柜找寻任何可以当做凶器使用的东西――就和刚刚一样,我的大脑指挥不了我的四肢,就好像传输信息的神经出了什么毛病一样。明明害怕的很想逃走,可是我的手脚却会自动奔向下一个可能藏匿着“凶器”的地点。
终于,我在一个积灰颇厚的角落找到一根金属高尔夫球杆。出汗的手心紧握着冰冷的金属,我以比下楼梯更快的速度蹿了上去。这速度我敢保证,也许这辈子都无法再超越。
二楼房间的门不知是何原因已经被里面的家伙锁死了,但那种腐朽的大门怎么可能阻挡的了手持金属球杆的女战士?我对着门锁处狠狠就是一杆,年久失修的门锁连一声呻|吟都没有,直接歇菜。
顾不上波特鹿眼中的错愕,我瞅准了正骑在我家小黑身上狼啸的卢平,宛如拽住杀父仇人一般使劲一扯他的尾巴,然后毫不客气地将球杆朝他脑袋上招呼。卢平挨了几下,摇摇晃晃的有些站不稳,但这并没有削弱他的战斗力。这家伙狼臂一挥,似乎是想把我摁在墙上邪魅妻主全文阅读。
卢平……你太傻太天真了。
没有任何的犹豫――凶器直接抡向他的手臂;也没有任何的疑问――伴随着咔嚓的脆响,狼人先生的右臂彻底报废了。
他痛苦不堪地抱着手臂嚎叫着,脸上愤怒的表情似乎是想立即生吞活剥了我。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有些人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刻还看不穿形势呢?为了方便卢平更加清楚此时此地到底谁才是老大,我反手又是一棍――正好打在他的咽喉。卢平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持着沾满血迹的球杆的我正欲再度靠近,却听到身后有人怯生生地叫我的名字:“怀、怀特……”
居然是波特那个家伙。他和彼得变回了人形,一个顶着可笑的鹿角,另一个四肢还保持着耗子的形态。这两个家伙的视线小心翼翼地在金属球杆上转了一圈,然后闪电般的收回,就好像那是一柄削铁如泥的神兵,看一眼都会割伤视线似的。波特的眼神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我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眼中写着“悍匪”两个字。
“怀特……莱姆斯身体一直很虚弱,你、你再这样殴打下去……他好像快要翘了诶……”波特收起了一贯张扬的语气,一瞬间被他身边的彼得附体了。
没好气地瞥了一眼据说是“虚弱到快要挂掉”的卢平一眼,手一扬,然后犹豫了片刻又放下来。我上前几步,用这根带血的高尔夫球杆戳戳小黑:“哎,我说你还活着吗?”
蠢狗低声“汪!”了两声不再装死。不过他确实受伤严重,虽然不至于到了肠子都被扯出来的地步,但他的狗脸已经被毁容了,爪子二度受伤,背上的毛似乎也被镐掉了一块。诶,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啊,啧啧。
于是我一手拎着球杆,一手拎着小黑的爪子,像拖着一个大布偶似的拉着他准备回霍格沃茨。小黑不算太重,我几乎没怎么费力气就把他拖出了房间,可在把他拖下楼梯时,我却觉得这家伙似乎有越变越重的迹象。偏头一看,果不其然,这家伙居然在昏迷中也变回了人形――幸好没有翻着标志性的狗尾巴。波特他们看到地上拖出的一长串血迹似乎有些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这样不好吧……怀特……”
“我只是想带他去找庞弗雷夫人,或者说,其实你比较想看布莱克死这儿?”
“不、不、我的意思是你这样拖着他,大脚板的伤会更重吧……”波特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当然,更加不自然的是他的语气,显然这家伙是被我刚刚的行为震撼了。就算是没有大脑的格兰芬多也应该懂得不要招惹一个手持凶器的悍匪。
“那你支个招?”我甩开布莱克的手臂,“看看你们的脑袋和手脚,看看那个昏迷的家伙,看看我孱弱的小身板,再看看这个家伙的个头――”食指依次点过波特、彼得、卢平、我自己和布莱克。在没有完全变回人形之前,波特和彼得是断然不敢出现在霍格沃茨的,就算邓布利多校长有意要维护他们,他们也应该难以逃脱严苛的法令。卢平在我们之间伤的最重,我不是相信波特说的,他是个身娇体弱的男人,我只是相信我的那几棍子。
这里显然我的自由度是最大的,由我把布莱克送回霍格沃茨也是最合适的,但是――我是绝对不可能再傻乎乎地抱着“小黑”回去了。
在那个暑假里,我上当受骗的次数还少吗?尤其是那天在卧室里小黑突然而然的发|情……哼,现在不管怎么想都会觉得十分可疑啊!
我的脸黑得像锅底,波特显然也注意到了,不然他不会装作若无其事地后退一步。想了想,他说:“我觉得你可以先给大脚板包扎一下。”
“不要,我要回霍格沃茨!”一直倒在血泊中的布莱克突然奋力扯住我的衣角。
♪
“圣诞假期过得怎么样?”克莱尔漫不经心地搅着她的魔药,趁着斯拉格霍恩教授转身之际偷偷问我至尊邪风最新章节。她是我魔药课上的新搭档――因为某些人住院,空出了一些座位,我那位莉莉为重的旧搭档毅然抛弃了我,坚定不移地抱着课本坐到了红发姑娘的身边。
哼,叛徒!
其实克莱尔的魔药成绩也不错,只不过制作魔药时不能叫她名字这一点比较令人忧郁。不过还好,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我早就想好了解决办法:“简直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克拉克(clacker)。”
“什么?”
“克拉克,”我点点头,重复一遍,笑着说,“就是高跟鞋与地面的摩擦声――克拉克拉克拉……”和圣诞节那天一样,我双指模仿着走路的动作。
“……你嘲笑我!”克莱尔在片刻的皱眉之后立即反应过来,她压低声音不满地说。
我翻动手上的书页,唇角一购:“哈,被你看出来了。”顺便低眉一瞥,她现在穿着的尖头麂皮靴居然也有跟,纤细,却并不算高,我记得怀特夫人……我妈说过这种鞋很适合初穿高跟鞋的女孩子。
诶,爱情的力量真是可怕。
“叹什么气呀你?”克莱尔麻利地切碎自己的草根,甚至还有闲暇时间折一只蝴蝶给她的情人来点肉麻的短句,“我说,布莱克哪儿去了?还有经常跟他在一起的那个……叫什么来着?瘦瘦高高的那个。”
“卢平,莱姆斯・卢平。”
“对,就是他。最近怎么都没看到这两个家伙?还有那个波特也是,几个人神神秘秘的。”克莱尔说这句话的时候瘪着嘴瞥了一眼格兰芬多那边的空位,然后我听到她鼻间哼出了一个不屑的音,大概是冲着莉莉或者某位叛徒的。
不过我特别注意到克莱尔在提到布莱克他们时少说了一个名字,可怜的圆球,除了肚子之外,你对任何人来说都没有存在感。
“卢平他……被人打了,住院去了。”
“不会吧!”克莱尔的大惊小怪引来斯拉格霍恩教授的侧目,她朝后者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后,带着不可思议地神色对我说,“不会吧,那男人真是可怜,究竟是谁啊,居然这么凶残。”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种告诉她“啊,你说的那个凶残家伙就站在你面前”的冲动。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住了,我摸摸鼻尖敷衍地附和她:“是挺凶残的,而且受伤的不止是卢平,布莱克也回家躺着去了。”
克莱尔又是一阵低呼。
“如果你上课总是这样一惊一乍的,我想我大概不得不让你关一个星期的禁闭,贝若纳斯小姐。”斯拉格霍恩教授严肃地说道,他正在指导西弗勒斯和莉莉一些更加困难的、并不适合我等凡人掌握的高级魔药,那种说道劲头上结果被打断的心情我绝对可以理解,但是……
这次全班已经很有经验的集体卧倒,在震耳欲聋的坩埚爆炸声后也不再怨声载道。小蛇们带着参杂着无奈与鄙夷的复杂神色默默收拾书包,狮院的学生们则是嬉皮笑脸的,更有胆大的狮子甚至拍着呆掉的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肩膀:“这次也要给‘o’唷,教授不要忘记了!”
听到这句话,班上大部分学生都善意地笑起来,但我却被另一件事情吸引去了注意――在悲剧发生的瞬间,混合着巨大爆炸声一起在我耳中轰鸣的还有克莱尔的疑问:
“那你要不要去布莱克家探病啊?”
作者有话要说:-刚下夜班回家,心情很糟。。。。
-午饭前后大概还会有一更,就酱,补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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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一条:猩猩们
第四一条:猩猩们
[我所不能理解的人类被定义为——类人猿。]
基于……好吧,我必须承认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立即反驳克莱尔,甚至居然还会在之后的时间里仔细地思考这个问题邪魅妻主全文阅读。
去他家?去探病?得了吧,我和布莱克的关系什么时候亲密到这种程度了。一向只能让我昏昏欲睡的魔法史此刻却让我心烦意乱,宾斯教授那种一沉不变毫无波澜的声音混杂着学生们轻微的鼾声撞钟一般击打着我,我简直要喊梅林了。
趴在桌上小憩片刻后,我似乎听到梅林在我耳畔说:“抓阄吧。”
好吧,那我遵从梅林的旨意。
在书包里摸了片刻,我最终还是选择撕掉魔法史课本的版权页。我可不想为了这点破事儿浪费两张羊皮纸,边角料木浆纸就挺好的。对折,裁开,一张写上“去”,另一张自然写着“不去”。然后对折对折再对折。
我双手合十贴紧额头,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梅林保佑。”
在两张一模一样地纸条之间我犹豫了片刻,最后果断地抓起其中一个,深吸一口气心想:“就是你了!”
展开——“不去”。
我松了一口气,整个身体都放松了。看吧,这是上天的决定。可不知为何,心中总莫名有些失落感。我想也许是某种莫名的负疚感在作祟。偷瞄了一眼隔壁同学桌上的课本,然后把自己崭新的《魔法史》翻到同样的页数,趴好,睡觉。每次上这门课的时候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卢修斯——很奇怪,最近我好像很长时间都没有想起他——这种枯燥的课程……真不知道他怎么耐得下性子一直上到七年级。我一直觉得魔法史这门课更加适合气质型美人或者口才极好的热血青年来讲才是最好的,不像这位幽灵教授,每天打着“拒绝戏说,坚持事实”的口号,用枯燥无味的絮絮叨叨残害青少年。
即便已经变成幽灵了,这位古板的教授依旧穿的一丝不苟的——不过学生们私下流传着一句谣言说其实说不定这位教授根本就老糊涂到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死了。说实话,我认为这条可能性真的很大,毕竟这位教授经常会弄不清楚自己布置的作业到底是什么,我想他的脑容量已经被庞大到几十本书都写不下的历史占据了,匀不出哪怕一个角落给其他事情。
他站在台上依旧照本宣科地念叨着,死板的声音对我来说不啻是最无趣的催眠曲。迷迷糊糊中,他的声音似乎变了,庄重,但又带着一丝诱惑力:
“抓阄这种事情不是要三次定胜负比较好么?”
……啊?梅林你说啥?
下定决心又重新摸了两次,一次“去”,一次“不去”,结果还是和最初一样嘛!微微叹了一口气,我闭上眼睛。
“决定了,还是五次吧。”
梅林,你的决定改的还真是快。
♪
截止到宾斯教授走出魔法史教室的时刻,抓阄结果是七次“去”与八次“不去”。我脑海中的那位梅林先生一次次地反悔着,信誉度就和布莱克家族的一样低。在回寝室的路上我盯着那张“不去”的纸条看了半天,最后神使鬼差地撕去写有“不”字的半边,然后随手一揉扔到远处。
“谁把纸团扔我脑袋上?!”
那抱怨声熟悉到我甚至不用回头都能知道是谁。“下午好,长颈鹿~”我假笑着跟他打招呼。
“我不是长……随你怎么叫,怀特小姐。”估摸是看到我扬起的拳头,波特的声音瞬间变得谄媚起来——那种欠揍的谄媚,这家伙是故意的。他脑袋上的两只鹿角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头发还支碐着,仿佛是在耀武扬威地宣告什么一样。那家伙大概觉得自己这副德行还挺帅,难道他完全不明白其实莉莉最为诟病的不只是他自大臭屁的性格,还包括这个鸡窝头么?
“……对了,你身后那个木乃伊是从埃及来的么?”我突然发觉波特身后跟了个奇怪而陌生的瘦高个儿至尊邪风最新章节。他鸭舌帽的帽檐压得很低,校袍扣到了领口,而面部更是诡异——除了双眼和鼻尖之外,他的整张脸都被纱布蒙了起来,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子浓重的魔药味。从他脖子上金红相间的围巾判断他应该给是格兰芬多的学生,可是……这么特色这么有存在感的学生我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埃及人很受伤,他似乎皱了皱眉头,但好像即便是如此简单的动作也让他感到吃力,他立即伸手扶住眉心,一副很痛苦的样子。波特哈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认不出来这是谁?来猜猜看嘛,猜中有奖。”
“有奖你个大头鬼,我猜不出来。”我重新挎了一下自己的单肩包,不是很耐烦他这种无聊的游戏。
“噢,好吧,你真是个爱放弃的人。”波特一副“你真无趣”的表情,“这位是嗷呜~嗷呜~先生。”他夸张地对天嚎叫了几声。
仔仔细细又把埃及人打量个遍:“不可能,我没打他脸。”这是典型的碰瓷啊,别以为当时我很恐惧又有点发狂就把什么事都推卸到我身上,如果哪天卢平结婚了发现自己生不出娃是不是也要我负责?
“我又没说这是你干的,这是某个色令智昏的家伙的杰作。”
“色令智昏?”我被他的形容词激怒了,我捏紧了手中那张写着“去”的纸条碎片,大声说,“所以说要维护自己作为‘好朋友’的形象,就应该看着我乖乖的被杀掉咯?”
“被狼人咬到又不会死,顶多变母狼。”
“我变母狼第一个咬你——咬死你!”
“两位……两位能不能先听我说……”大概是因为绑着绷带的关系,卢平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他制止了这场唇枪舌剑的战争,“先听我说,怀特小姐,我们星期五打算去探望大脚板,或许顺便在他家度过一个周末,你要去吗?”
波特不高兴地瘪着嘴,小声嘟哝了句什么。我看看手中的那张纸片思索了片刻:“啊,我去啊。到时候别忘了叫上我。”
♪
贵族的心思麻瓜你别猜别猜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坚决无法想象布莱克家的宅邸居然会藏在麻瓜世界里,而且居然还是在格里莫广场——这地儿我平均每个月都会来一次,因为这里有个许愿池,每天都会有来自各地的傻瓜往里面投掷硬币。没有零用钱的时候我就会趁着夜色来这里大捞一把,然后再兑换给古灵阁的妖精们——事实上我前天才来这里充盈了一次荷包。
一想到今后可能都不能来取零用钱了(因为说不定会被认出来)我的心就一阵抽痛。
“怎么了,怀特小姐?你看起来似乎不太舒服。”卢平低声说,他语气中带着些许歉意,大概是伤害到朋友这件事让他觉得很自责很内疚。
我摆摆手:“没关系的,又不是你的错。不过你……”我话还没说完,波特就心急地叩打门扉,不一会儿,沉重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了,一个长相丑陋的家养小精灵探出头来,视线在我们身上转了一圈后,它突然嫌恶地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弓下腰,脑袋低到都快要抵住地板:“布莱克夫人,波特家的少爷带来了几个肮脏的小客人。”
作者有话要说:-请各位,再次求收藏求包养~
-另,个人挺喜欢抓阄的那个细节的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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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二条:海市
第四二条:海市
[闪烁于黑暗之中的星辰们。]
这是我第一次来布莱克家。
和奢华到恨不得在每一处墙壁上都镀上金子的马尔福庄园一比,这里充其量只能说是一座“大房子”。那只家养小精灵打了个响指,门厅正上方的老式汽灯倏地亮了,投下昏暗的橙色光芒,这让整个屋子显得更加不真实了锦绣善谋。门厅直接连着走廊,正对着我们的镜子映出我们因光线折射而显得摇摇晃晃的影子。这里简直就像一幢阴气沉沉的死宅。
不愧是“黑暗”的一家。
“克利切,滚到一边去。”在那个不长眼的家伙还要吐出更多的不中听的话之前,波特直接把家养小精灵推搡到一边,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随便。被挤到墙角的小精灵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几乎毫不掩饰自己的对他的嫌恶。它声音嘶哑地说:“狼人、麻瓜,还有纯血叛徒……”
“你欠揍是吧!你当然可以接着说,除非你就是希望我把你的脑袋拧下来!”波特抡起了拳头。他们像阶级敌人一般怒视着――我是否该庆幸,因为这样就没有人会注意到我的颤抖和恐惧。
它知道,它知道!
“你怎么了?怀特?”虽然卢平已经不再是那个抢眼的木乃伊形象,但是他的脸色依然不是很好,附加上他右颊上如补丁一般打着的纱布和浑身的魔药味,让人一眼就觉得这个病号还是在圣芒戈多趟几天比较好。他按住我的肩,似乎是想传递给我足以站立的力量。
扶扶额角,我回他以善意的掩饰笑容:“没事,刚刚有些头晕,大概是室内空气不好。”
波特立即接了一句:“他们家一向这样。阴沉得跟鬼屋一样,住在这里的都是鬼――”他的尾音消失在空中,显然他也发现有一个人正从走廊的尽头向我们走来。
名叫克利切的小精灵显得十分激动,它跌跌撞撞地朝那个人跑去,然后宛如觐见英国女王一般匍匐在对方面前,亲吻她的衣摆。
那是一位贵夫人――一位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贵夫人。她看起来有些年纪了,穿着维多利亚时期的长礼服,黑帽子上扎着闪耀着光泽的黑天鹅羽毛,脖子上缠着一条不合时宜的貂皮围巾。我想我见过她,如果没记错,她是沃尔布加・布莱克,布莱克……好吧,是小天狼星的母亲。她皮肤蜡黄蜡黄的,双手有些僵硬地交叠在平坦地小腹前,嘴巴也抿的紧紧的。“詹姆・波特……还有奥莉芙・怀特。”提到我名字的时候――可能是我的错觉――她微微提高了一些声调,下巴也抬得更高了。我看着她的鼻孔微微皱着眉向她行礼。
至少我这个“哑炮”比卢平这只透明的狼人好点。
克利切嗫嚅着,似乎想向它的主人阐述一些真相,不过在布莱克夫人凌厉一瞥之后,它马上沉默了。
“进来坐。”布莱克夫人的声音有些尖锐,但语气还不算刻薄。她转过身长长的荷叶裙摆与暗红色的地毯摩擦发出“嘶嘶”的声音,就好像有人在你心上挠一般。
比起马尔福庄园那些金光闪闪的收藏品,布莱克家给人印象最深的便是那四通八达的走廊。它们像螃蟹一样延展向四面八方,通向一个个未知的终点。布莱克夫人幽灵似的“飘浮”在最前面,脊背挺得非常直,膝盖好像也没有弯曲,就好像整个人都是由钢筋铸成的。克利切紧紧缀在她身后,时不时还警惕地回望一眼跟在后面的我们。
我不喜欢它的视线。那是一种蔑视的眼神,看着它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大型垃圾。
幸好这种压抑的气氛没有维持太久,布莱克夫人接到了一个临时聚会的邀请,她匆匆和我们道了个别,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很想叫克利切去帮她挑选礼服,可在犹豫片刻后她大概是觉得自己作为主人提前离场已经很有违贵族的待客之道了,此时如果连仆人都叫走,那简直就是无理了。
“你们周末就呆在这里是吗?”她依旧语气僵硬地询问我们,波特点头之后沃尔布加・布莱克一颔首,“克利切,记得给波特先生和怀特小姐整理出客房。”
我和卢平对视一眼,发现这家伙眼中只有“无所谓”,而没有“伤感”。
♪
经过正厅时,我感到有一股视线牢牢地拴在了我身上仙妻。还没等我查出实现主人的方向,比我更加敏感的克利切就赤着脚奔向旋梯――在仿香博堡而制的双旋梯上我看到了那双淡无波澜的眼睛。
那名少年穿着合身的小西装,领结规规矩矩地系着,腋下夹着一个类似画夹的东西。他的下巴微微收着,黑发安分地贴在纤细洁白的颈上,鼻梁高挺脸廓分明,简直就像是从童话中走出来的美少年。
波特不正经地吹了声口哨,回过头自嘲似的对我们说:“我真是嫉妒布莱克家的遗传。”
雷古勒斯似乎听见了这句话,一直停留在我身上的视线转去了波特身上。他微微一欠身,算是向我们打过招呼了。“走吧,克利切。”他淡淡地说。被呼唤的家养小精灵立即猛点头:“克利切正好也有话要对小少爷说,克利切……”雷古勒斯制止了还要继续说些什么的小精灵,他再度欠身,对一脸不悦地波特说:“波特,你应该知道小天狼星的房间,我就不带你们去了。”
“好,行,当然。如果你有事就去忙吧,我不会客气的。”
雷古勒斯唇脚微微翘起――说实话,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然后离开了。
♪
“大――脚――板――”波特一脚踹开一扇古朴的雕花铁门。力道大的我甚至怀疑他的趾骨是不是在瞬间折断了几根。不过,显然更加可怜的是我们和布莱克的耳膜。
“嘿,尖头叉子,月亮脸,天知道我有多么想给你们个拥抱,”躺在大床上的布莱克敲敲自己腿上的石膏,似乎那是什么有趣的玩具一般,“我简直快要闷死了!有没有带东西给我?”
“有――”卢平拖长了音。这人真是个奇葩,真的,我这样说绝对不是夸张。我记得他那天看向我的歉意的眼神,但此时的他、面对布莱克的他却没有任何内疚的情绪似的,他和他的伙伴们一样的不正经:“带了个姑娘来安抚你寂寞的心灵。”
“姑娘?漂亮么?”布莱克的声音听起来挺兴奋的。
“丑死了,就是因为太丑了所以现在才躲在门外不敢进来吧~”波特的嘲笑从门里传出来,“我可以吃一个吗?”他发出疑问,然后啃食的声音响起――这两者之间短暂到没有任何人可以反应过来并给予回应。
我做了一次深呼吸,告诫自己要控制血液中流动的暴力因子,不要让另一个人也躺到病床上。嘴角挤出的微笑更像是脸部抽筋:“嘿,布莱克。”
“……莉芙?”他马上转向自己的两位损友,“你们在开玩笑!”
“是的,我们当然是在开玩笑。”波特亲昵地搂过布莱克的脖子,完全不顾这家伙身上的上,把他勒的嗷嗷怪叫,“好笑么,我的布莱克大少爷?”
布莱克被波特卡着连坐都坐不稳,可他却一直凝视着我。
他眸中的神采比昏黄的壁灯更加明亮,比布莱克夫人脖子上的那条貂皮围巾更加柔软。“一点也不好笑。”他笑着这样说。
“我家小莉芙可不是个玩笑~”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比起蜃楼,我更喜欢海市这两个字=3=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原著第一次看到雷古勒斯的时候,眼前浮现的就是一位沉默的、弱质纤纤的美少年,擅长的不是绘画就是小提琴。诶,我果然是太少女了么……说不定人家就是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
-最后附上一张布莱克家的家徽,难怪布莱克会变形成狗狗……远目……【如果看不到图的话请留言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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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三条:发光房子
【内嵌音乐,不喜者请点暂停】
第四三条:发光房子
[我还想陪你走过美好未来。【作者有话要说中附3000字小番外】]
没有挂着奇怪的招贴画,也没有悬着那些一天到晚端着架子的画像,布莱克的房间出乎意料的简洁和朴实。干血色、墨绿色、深灰色,单调的暗色充斥着整个房间,但也许是因为没有什么繁复的家具,物品摆放也很得当,这里只是略显空旷却并不显得压抑。
不过话说回来,有这三个聒噪的家伙在身边,人生大概只会永远头痛无比而不会感到任何的压抑吧?
小天狼星·布莱克躺在那张大到简直可以在上面打迷你高尔夫的床上,一直拉扯着被角,显得极其不自在。
“他那件睡衣土得就像一把年纪的老太婆。”波特故意用布莱克能听见的声音在我耳畔调笑说。
“……总比你那件狗头的好!我下次把你那件睡衣挂到伊万斯寝室门口去!”刚说完这句话布莱克便怪叫了一声,大概是因为太激动而牵动到哪个伤口了——他没有帮着夸张的绷带,但是从满屋弥漫的魔药味来判断,这家伙伤的不轻。
波特显然也注意到了死党的不对劲,他和卢平同时伸手去拿搁在床头的药罐,只是对方手长脚长抢先了一步。波特撇撇嘴:“把你自己拎到她面前去就好啦。你这只狗头!”
我凑过去,药罐中深褐色的液体映出我和卢平疑惑的神情,我和他对视一眼,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片刻之后,卢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小天狼星,你是怎么跟医生说明你的伤的?”
被询问的家伙一脸毫不在意地表情,倒是波特急惶惶地问我们俩:“怎么了?药……有什么问题吗?”见卢平生气地将脸别向一侧,波特朝我摊开手瞪了瞪眼九阳踏天。
用手指卷着袅袅自药罐中冒出的水汽,我盯着布莱克头脸上那些尚未痊愈的伤痕跟他解释:“猫薄荷、非洲大章鱼的吸盘、宝瓶花根,或许还有一小勺砂糖……最常见的药剂,用于治疗普通的跌打损伤。”
“用于治疗普通的跌打损伤?”像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似的,波特艰难地重复了一遍,随后这台复读机又提高了一个八度,“用于治疗普通的跌打损伤!小天狼星·布莱克!”
这次布莱克不再把脸扭向一边了,他直接仰视天花板,用无所谓的声音说:“好吵啊你,詹姆,我是病人,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休息~”
“别给我装傻!你为什么不告诉医生你到底是……”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稍有不安地瞥了一眼卢平之后压低声音说,“因为什么而受伤的?”
“切,神经病啊,这种事情能说么?”布莱克嗤笑了一声,他上下大量波特,假装自己是第一天认识他一样,“拜托,你的智商向鼻涕精那边跨越了不止一步么?哦~~我知道了~”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你跟莱姆斯结仇了,肯定是。”
波特对天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他几次想要开口,可都咽下去了。最后他说:“小天狼星,你听我说……”
“莉芙,拦住莱姆斯!”
听到布莱克的大喊,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挡在了转身准备走向门口的卢平身前。
布莱克的声音冷冷的,他一字一重音的仿佛是在询问一个犯人:“你·想·去·哪·儿,莱姆斯?”
卢平转过身去,挺直了脊背,这让他看起来更加高大了。他深呼吸一口气:“我必须去告诉你的私人医生你全身的伤是谁‘免费赠送’的——是我!莱姆斯·卢平!一个狼人!”卢平显得非常激动(“别激动,莱姆斯,保持冷静。”波特用几乎和他同样大的声音说),这很少见,至少在他身为人型时我从未见他如此失态过,“如果处理的及时、得当,也许你就不会变成一个狼人——我是说——我不知道,也许那天晚上我咬了你!”
变成狼人——这的确很严重。但是……我总会想到“从小狗变成小狼狗”这种笑点上去。我摸摸鼻尖,尽量保持不笑。
布莱克搔搔脑袋,然后他以非常认真地语气说:“那么……狗肉好吃么?”
“什么?”
“我是说……你不是说你有可能咬到我了么,狗肉味道怎么样?”他抬起自己的爪子使劲儿嗅了嗅,“是不是棒极了?”
这次卢平总算听明白了他在说什么,我和波特都在低声吃吃地笑,他牵动嘴角似乎也想活跃下气氛,可脸上更多的却是泫然欲泣的神色。沉默了好久,他才一吸鼻子,微有哽咽地说:“我希望我没品尝到,你这可恶的狗头。”
♪
布莱克提议说要去院子里晒会儿太阳。他的原话是“整天呆在这个阴暗潮湿的房间里脑袋上都要长蘑菇了”,不过即便这句话这么有道理,我还是不认为冬天的太阳有什么好晒的。
“你家这间老古董宅子还有院子?”我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毕竟像布莱克家这种坐落在城市中心的宅邸,想在寸土寸金的地方挤出一个院落怎么说都是有点不可思议的事情。
波特抢在布莱克之前说:“有!而且很大!”他略显粗鲁地拉过布莱克的手架在自己肩上——波特的身高似乎还比布莱克矮上那么一点,他驾着布莱克的样子显得有些吃力。我只不过忍不住笑了一声,他又像被踩到尾巴似的跳出来说:“有什么好笑的,你来掺的话大脚板肯定直接扑到地上去,女悍匪!”
我哼了一声,懒得理他无限之黑暗势力崛起。
在迷宫样的大宅子里绕了几圈,我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庭院,撑着不过半人高的护栏,我几乎看不见庭院的全貌。倒不是说这院子真如波特说的那么大,只是院子中种了一株生长的极其茂盛的榕树。树冠几乎遮住了整个院子,我甚是怀疑坐在这样的院子里喝茶是否真的可以晒到阳光。如果说那些闪亮的可以刺瞎穷人双眼的器皿是马尔福家的财力象征,那这株茁壮到会让人有些心生恐惧的榕树大概就是布莱克家的标志了。
这是我第一次在英国境内看见榕树,我想这大概也是英国境内唯一的一棵榕树。
布莱克显得有些得意,他大喇喇地直接坐在本就放置在院中的靠背椅上,也不管那上面是否还有未融化的残雪。他掏出魔杖,不是很利索地挥动了几下,榕树的茂密枝叶就像是有自身意识似的分开了,漏下冬日的温和阳光。
“邓布利多校长说过,未成年人不可以在校外使用魔法。”我瞥了一眼布莱克,发现他正在和一根调皮的、正在玩弄他头发的气生根做斗争。听到我的话波特和卢平都捂着嘴偷笑,于是这次换我迷惑了。“我说错什么了么?”规定明明就是这样的。
“莉芙你太老实了所以不知道钻空子。”布莱克很是得瑟了一把,他左手虚握成拳捂着唇假咳两声,对桌上的碳炉施展了一个烈火熊熊——这张桌子设计的很巧妙,它的实际桌面很像一块中间被重拳打凹的大型金属片,凹面大概有三个足球那么大,只是很浅,里面堆着火炭和一些易燃物,最上面罩着个防止火星迸溅的铁艺罩子。整张桌面上镶着五彩玻璃,让暖意不会烫伤到人。
我仔细地看了看桌沿,不过可惜的是那儿并没有设计者的名字,要不我还真的很想买一张回去。卡特琳娜也是怕冷的人,说不定怀特先生会同意我买两张。
我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他们说着自己的故事,我根本插不进话:原来他们在二年级就知道卢平屁股后面有条毛茸茸的尾巴了;原来学校那株打人柳就是特别为方便卢平变身移栽的;原来布莱克和波特从小就认识,他们还给我秀当年他们在树下比身高的痕迹,哈,原来那个时候波特是比布莱克高的,直到十岁的时候布莱克才猛抽条,以致现在才高出波特一截。
无聊地打了个呵欠,含泪的眼角却无意间瞥到斜对面的窗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诶,我说雷古勒斯·布莱克二少爷,您可不可以不要像鬼一样阴测测地盯着我们瞧?很瘆人的诶!
大概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他的眉头轻皱了一下,转身离开了。不过片刻之后那只家养小精灵立即端着果盘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布莱克并不喜欢这只家养小精灵,从他颐指气使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虽然说贵族们一般都是用这种语气调遣下人,可他们只是冷冰冰,而不是凶巴巴。
“克利切和雷古勒斯天生一对,它不喜欢我。”布莱克撇撇嘴,拿过一个面相不错的苹果递给我。“谢谢,如果我是它我也不会喜欢这样的主人。”我接过苹果,然后指尖一压刀柄,水果刀在空中打了几个圈后稳稳当当地落在我手中。
他们仨都把吃惊写在了脸上,最先恢复原态的人还是卢平。“好厉害,你在马戏团做过兼职吗,怀特小姐?”他说,然后自己也拿起了一只苹果,“不过我们比较喜欢直接。”
“你们俩直接吧,我等莉芙削了皮的。”布莱克笑嘻嘻地说。波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好吧,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不过不和他生气并不代表我就会这么好心地免费给他吃白食。“来,小黑,汪两声我就给你~”我故意拿苹果逗他。
可他只是猛烈地咳嗽着,不搭理我。
“你装病也没用哦~”我把苹果凑近了一些,在他眼前晃悠。
“我没……”才说两个字,他咳得更加厉害了——那是一种几乎要将内脏咳出来的劲儿名门贵医全文阅读。我刚无措地看了波特一眼,他整个人就摇晃着朝我倒来,浑身颤抖,却又散发着诡谲的热度。“布莱克,布莱克!”果然就如波特所说,我根本支撑不住他,更何况是已经昏迷没有任何意识的他。
作者有话要说:-呃,值夜班的时候摸黑写了篇狗狗和莉芙婚后的番外,好友看过之后唯一的感想是“你美剧看太多了吧,油里油气的,全篇美剧风”,问其到底要怎么写成严肃正经的英国风,被告知“多看英剧”=。=
于是,求推荐好看的英剧tat
-嵌入的音乐是【雷光夏-发光房子】,雷光夏是出了《她的改变》那张专辑之后才开始听的,但是一听就迷到无法自拔tat,她的歌都好有灵性的!虽然有些歌词感觉是在凑字凑韵脚而奇奇怪怪的,可是不可否认,她的曲和词都让人和舒服~
番外:养猴大全
“来,跟你的奥莉芙阿姨打声招呼‘哈罗,阿姨’~”莉莉显得比上次我看到她时更加丰腴,她搂着那个皱巴巴的小婴儿,提起他粉红色的小手向我挥动。那孩子碧绿色的眼睛咕噜咕噜转着,很有灵气,但我敢肯定,就算这是另一个天才·邓布利多也绝对不可能听懂莉莉在说些什么。
我捋捋小家伙脑袋上稀少的棕黑色头发,嘟着嘴用尽量可爱讨喜的声音说:“哈罗,小猴子~”
“我警告你别乱叫,小孩子没长开当然不好看。这是我儿子,哈利——哈利·波特。”詹姆接过我和小天狼星带来的整整一箱玩具,严肃地说。
“ok,哈利——哈利·长颈鹿。”我回以同样严肃的态度。
“你们够了,一个都结婚了,一个甚至已经是一个小孩的爸爸,怎么跟长不大似的。”卢平端着一杯南瓜羹走过来,大概是刚过月圆的关系,他的脸色不是很好,“没有哪个‘外人’想要参加我们的私人小聚会吧,大脚板?”
“有!很多——”我的丈夫怪腔怪调地拖长了音,接过我的长袍后将它和自己的那件随手挂在门侧的衣架上,“不过我‘拒绝’‘他们’了。”
“别傻站着了,进屋去吧。小虫说他今天有事来不了,让我们别等他,所以我特意做了很多你们喜欢吃的,以后可以好好跟他炫耀。”莉莉一边哄着怀里的那只小猴子一边笑岑岑地说。
我的丈夫有些不高兴。“明明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小聚一下的,他又不来,”他不乐意地抱怨着,“我还以为上次他彻底把他的马桶修好了呢!”
“显然那个抽水马桶坏的够彻底。”詹姆点点头,他警惕地朝门外又看了几眼,才“砰”的一声关上门。
饭后几个男人心不在焉地打着扑克,他们面色凝重地讨论着什么——不过即便是这样,詹姆企图用一张q和一张k冒充一对k的伎俩还是被另外两个人发觉了,他们的神色有所缓和,和少年一般嬉笑怒骂。
莉莉以手肘捅了捅有些神游的我:“要帮我抱抱哈利吗,我正好有一些毛衣要打。”
我犹豫了片刻,点点头,正要接过来却被莉莉拍了一下手:“不能那样抱,你会让小婴儿不舒服的。”然后她耐心地向我讲解正确的抱法,包括怎么拍,怎么哄,怎么喂他牛奶和稀一些的营养粥,甚至怎么包尿布。她越讲越兴奋,整个人简直就像要盛开了一样。
“你以后会用到这些知识的。”她竖起食指笃定地说,然后开始织她的毛衣。
我在她身边看了一会儿,有些好奇地问她:“为什么要用手工?”对于她的技术我实在不敢恭维,用魔法织毛衣的话不是又快捷又方便么?虽然我也知道因为“那个人”的关系,他们夫妇俩都不太方便出门,可魔法棒针这种东西……应该算是家庭常备品吧使命召唤之大炮兵主义。
“哈利的第一件毛衣我想自己织。”她甜蜜地说。
我点点头,看向那边依旧讨论着什么的男人们,再看看一点也没有想要加入他们的莉莉:“作为凤凰社成员之前首先你是个妈妈,对吧?”
“没错,就是这样~”她笑着把毛衣贴近哈利,比了一下。大概是因为从没见过这种新鲜玩意儿,小猴子主动伸出他粉红的小藕臂“麻麻~麻麻~”的叫。
突然就觉得,小猴子也不是特别的丑。还蛮可爱的~
“啊,对了,”莉莉在抱过哈利亲了又亲之后突然抬头看我,“奥莉芙你下周生日是吧?”
“呃……对!”其实她不说我还真要忘记了,最近事情实在太多,根本没时间去操心这些有的没的。
她笑得有些苦涩:“我和詹姆也没准备什么……(“没关系,真的,我懂。”我把刘海别到耳后。)不过,我听说大脚板给你准备了一份神秘大礼。”
“神秘大礼。”我重复了一遍。
莉莉笑着点点头:“神秘大礼。”
在我非常期待的生日一大早,天甚至还没亮,我的丈夫就把我从美梦中唤醒。他精心打扮过自己,头发梳得光溜溜的,领结也没有一丝歪掉,西装笔挺,就连皮鞋也锃亮。
“好莱坞巨星叫我起床,这可真够梦幻的——谁来告诉我这不是在做梦。”我故意赖在床上不肯起来,昂着头,等他吻我。
小黑果然是个善解人意的好男人,在一个深吻之后他把我从床上抱下来。“你最近好像长胖了,你这小猪,”他笑着刮我的鼻梁,然后拨了拨我稍有凌乱地头发,“不过小猪今天过生日,所以小狗要……”
“小狗要送小猪一份神秘大礼。”我接过他的话头。
“……尖头叉子出卖我。”
“他没有告诉我,只是跟莉莉说了。”
“哦,算了吧,莉莉是个大嘴巴,有了哈利之后更加话痨了,告诉她等于辗转地告诉全世界。”我的丈夫不高兴地嘟哝,不过片刻之后他又迅速恢复了好心情,“猜猜看,我要送你什么?”
“希望不要是一顿‘营养丰富’的早餐。”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柔软的手帕蒙上我的眼睛:“忘了去年的那个悲剧吧,”他在我耳边轻声说,“那只是个意外,亲爱的。”
他温柔地牵着我的手,掌心的温暖和跳动在胸腔里的柔情都能传达给我。我们走出房间,步下旋梯,在走过一段还算是平坦的路程之后,我感到阳关晒在我的肩膀上。
“怎么,你是准备带着盲人走去海德公园么?”
他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走了十分钟?或者是二十分钟?因为眼睛完全看不见,我甚至也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我只是能听见我们的脚步声,衣服摩擦声,他的耳语和呼吸。我们到底有多久没有这样牵手而行了?我在记忆中搜索着,最近的一次似乎还是我们婚礼的时候,那天突降暴雨,他拉着我狂叫着跑过大街,然后两个人穿着湿嗒嗒的礼服相对而坐喝热咖啡。
这样悠闲而欢愉的时光是我们婚后的第一次享受,但我知道,但我相信,以后一定还会有很多很多次英雄无敌之尸山骨海最新章节。
“嗯,我们到了。”他停下脚步,转到我身后搂住我,“给你三次机会,猜猜看。”
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蔷薇花田。”
身后的人散发出失落的气场,他无力地解开手帕:“为什么你会知道?!我连詹姆都没有告诉!”
“因为你是个笨蛋。”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很香好不好!我又不是嗅觉失灵。”虽然一早就知道他要送我的是什么,可是在看到那片一直延伸到远方的蔷薇花田我还是狠狠地震撼到了。
魅惑红、玫瑰紫、宝石红、蓟色,它们无序地簇拥在一起,像一片波涛汹涌的海洋,扬起让人无法直视的浪。
小天狼星一拍自己的脑门,无奈地说:“我居然忘了,你鼻子一直都很灵,我记得你读书的时候就能闻出我喝的什么药。”
“……有吗?什么时候?”
“有——你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被月亮脸‘欺负’了,你来探病。”
我偏着脑袋仔细想了想:“……啊,原来是那个时候,这么久了,亏你还记得。”
“当然,关于你的每件事我都记得。”
“说大话哈,那我出题,第一题,我家的豚鼠叫什么!五秒内作答!”
“肚子。”他反应快速,立即脱口而出。
“第二题,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地点也要说出来!”
他笑着握住我指着他的食指:“暑假的雨夜,地点是伊恩特大街。”
我缓缓抽回自己的手指,准备饶过这家伙时突然又觉得有些不甘:“最·后·一·题!你和卢修斯·马尔福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地方?说说说说说!”
这题果然难住他了,他皱着眉头思考了好久。我有些得意,笑着宣布正确答案:“是在树林里,那时你还是一只小狗~想起来了吗?”
小天狼星揉乱我的头发,“哼”了一声,反驳说:“不对,我和马尔福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他家里——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你呢~”
“啊?啊!我真是太笨了,我居然会以为你们之前不认识!哈哈,我真是,我真是太笨了,哈哈哈哈……”真是乌龙,我为我居然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而感到好笑万分。
他看着我笑了好一会儿,最后突然抱住了我。
“怎么了?”
“没什么,让我多抱你一会儿,卡崔娜。”
“好吧,亚历山德罗。”
就在我以为他要搂我等天黑时,他终于开口了:“亚历山德罗要光复自己的祖国,要保护自己的战友,所以他可能没办法一直陪在卡崔娜身边,你说卡崔娜一个人会觉得孤单么?”
我歪着脖子仔细想了想,最后望向有些迷惑的他:“不会啊,因为卡崔娜找到了很好的替代品。”
他突然紧张起来,表情显得有些错愕:“替代品?替代我?!谁?”
我望着我英俊的爱人,捉弄地捏了一下他的鼻尖:“一只小猴子,我要叫他……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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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四条:自己
第四四条:自己
[是我用真实的编造了谎言。]
当我们把布莱克扔到床上去时,他已经停止了抽搐,就仿佛那些颤抖只是因为户外的寒冷天气引起的,但他此刻依然发着烧,额头不断冒出虚汗。
我摸了摸他发烫的额头,问身后的两个男生:“你们谁能联系到他家的私人医生?”
“那家伙给大脚板配好魔药之后就去澳大利亚享受阳光了!”波特急惶惶地解下赤色围巾,“我们大概需要自己配置魔药。”我也有些烦躁地脱下卡特琳娜老妈给我织的粉绿色手套:“波特你留下,他需要你。”
“怀特你留下,他需要你。”几乎是同时,波特头也不抬地说。
刚说完我们两个都愣住了,互看三秒后几乎又是同时脱口而出:“你毛病吗?我要去做魔药,当然是你留下来!”
“就你那木鱼脑袋能做出什么啊!”
“你知道他们家的魔药室在哪儿么!”
我和波特怒瞪着,眼睛凸的像严重的甲亢病人。最后还是和食佬卢平出来打帮腔,他扶着额头,有些无奈地举起手说:“好吧,我留下,大脚板需要我。你们俩别啰嗦了,快点去”
“对了,月亮脸,你真的……”把我推搡到门外,波特又似不放心地回头问卢平,“你确定不要我们顺便给你做点治疗头痛的药剂什么的?”
“看我的口型——no!”
说波特在布莱克家乱晃如入无人之境是不准确的,但他的熟门熟路确实给我一种像是在自己家后花园溜达的错觉。他带着我在四通八达的走廊瞎转悠,最后停驻在一扇雕着大蓟花的古朴大门前。
“你家门上是什么?”我突然好奇地问波特。
他呆呆地“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哦,是胡枝子。”
在魔药室大门上雕植物,这大概是贵族们约定俗成的事情,布莱克家的是大蓟,波特家的是胡枝子,我家的是连翘,马尔福家的是梭梭。人们用这些区别真正的贵族和那些暴发户们,至于那些花纹是否老旧,是否黯淡则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列。
魔药室里空空荡荡的,一排排整齐码放的抽屉让人有种冷寂的感觉。整间房子唯一的热源是操作台上跳动的蓝色火焰,一只纯金坩埚稳稳地飘在焰尖处,看上去有谁正在熬着什么魔药。我走到窗前,从我看院子的角度来判断,这应该就是雷古勒斯刚刚站过的窗口。
“要怎么办?”我看向波特,“我总不能把雷古勒斯二少爷的魔药到去院子里浇花吧?”
“让我想想,”他四下张望着,似乎是在寻找什么,“我记得这个角落里……哈,找到了名门贵医全文阅读!大脚板的坩埚!”他拎着一个被燎得黑不溜秋的坩埚向我炫耀。
“锡制的?”这两兄弟待遇也差太多了吧,布莱克你也是被捡回来的?你后妈不疼你啊!
“大脚板一心想进格兰芬多,他那个神经病老妈自然对他不好……呃,不是,我口误。”他诚惶地瞥了我一眼。
我眯眼冲他假笑了一声,其实这没什么,大小就有些小孩喜欢抓住别人的痛脚进行攻击,我被说得最多的自然就是“你妈妈是神经病!”、“疯子的女儿!”这一类的。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我小时候总是对卡特琳娜抱有莫名的敌意,不过现在回想起来,我必须庆幸她是疯的,至少她不会知道我这个“女儿”曾经对她有多残忍。
不晓得她这次收到我的圣诞礼物会不会很高兴?
柳树皮,长臂猿的跗骨,朱鹮羽,我开合抽屉拿出一份份我认为需要的魔药材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前几年狼人活动非常猖獗,怀特先生在知道他们偏好袭击小孩子后,专门搜罗了一些偏方,他认为这些可以有效的抑制、至少是延缓“传染”。
我不觉得这有用,但也不能把抖抖狗·布莱克扔在那儿不管。
“十二点七五克……你让我到哪儿去弄零点零五?”波特指着黄铜天平问我。天平我们是直接用雷古勒斯的,因为小天狼星的那架被他摔碎了左托盘。
“你不会随便抓一点啊?”我一拍他拿着药匙的手,一大块芒硝直接掉了下去,在他的惊叹中我毫不犹豫地把托盘上的魔药倒进了坩埚。随便搅拌了两下,坩埚里的液体变成了浓稠的泥土色。
波特嘴角抽搐不止,在我手脚麻利地称量好各种药材后,他倒退几步:“我还是先去看看大脚板吧……”话音还没落,他就脚底抹油溜掉了。
我伸手挡了一下火焰,才使之不至于因为关门风被迫熄灭,然后顺手拿了一本大概是雷古勒斯落在操作台上的书兴趣乏乏地阅读起来。
没多大一会儿,有人推门进来。我合起书,装作我一直很认真在熬魔药的样子:“波特,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布莱克怎么样?”
对方没有回答我,这让我疑惑不已,颇有些不耐烦地搅了搅魔药:“怎么了波特?”
“波特不在这里。”骤然响起的,是冷清而陌生的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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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好。”我有些尴尬地说,毕竟是未经允许就闯进了人家的地盘,我还不至于像波特那样厚脸皮。
这位小小黑显然比他哥哥拽多了,他沉默地看了我一会儿,似乎是有些生气地将手中的蜂蜜红茶狠狠撂在桌上。“起来,”他简短地说,更像是在命令一只家养小精灵,“别把我的书坐在你屁股底下。”
真是“绅士”,我强忍住冷笑的念头,抽出那本杂志扔在桌上。
他随意翻了一下,可能是在检查我“肥大的屁股”和“堪比大象的体重”有没有把他的书页弄折了。最后这家伙狐疑地抿了一口红茶,问我:“你在这里干嘛,怀特?”
“你哥的药喝完了,我帮他配点。”半真半假的谎言我说起来最擅长。
雷古勒斯仰头饮尽红茶,他神色古怪地看着我——我注意到他中指上带着长子才理应继承的家族戒指——缓缓地说:“小天狼星的药一直是我在帮他配,喝没喝完我最清楚。而且宝瓶花的根茎有一种特殊的生姜味……你到底在配什么?”
看我好半天没有回答,他又咄咄逼人地质问我:“小天狼星根本就不是从山坡上失足滑落被树枝划伤了,他是被某种大型动物抓伤的——卢平是个狼人,是吧,奥莉芙·怀特?”
我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一如坩埚里沸腾的液体,它似乎恐惧的想要挣出胸腔使命召唤之大炮兵主义。我不着痕迹地吸了一口气,用微颤的声音坚定地告诉他:“听克利切说的?只不过是一只家养小精灵,懂个屁啊,它还说我是麻瓜呢!如果我爸爸在场,一定一手杖打死它(灭口)!”
我清楚克利切说的是实话,但重要的是雷古勒斯犹豫了。他用带着戒指的手捋了捋头发,用极低的声音说了声抱歉:“别把这事儿跟卢平说可以么,我以后会让克利切别随便诋毁他人。”
对于这样的结果我已经很满意了,忙不迭地点点头,把已经煮沸的魔药倒进干净的药瓶里后我匆匆忙忙向他道别。“见到你很高兴,布莱克先生,可是我得先一步离开了。”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我已经一把甩上了大蓟门。
站在走廊上喘气时,我心中闪过的居然是雷古勒斯·沉默跟我说了七句话,要好好回去向克莱尔炫耀这样奇怪的念头,我摇摇脑袋,走向来时的路。
♪
“喝下去,大脚板!”波特一只脚跪在床沿上,捏住布莱克的两颊,试图把魔药灌进他的喉咙里。
“猪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啊,波特。”我看卢平的头痛似乎越来越严重了,不由得出声提醒,“你听过‘私语的力量’吗,波特?”
“在昏迷的人耳边说话,他残剩的潜意识便会听从,但说话的对象必须是熟人——这种玄幻的东西你也信?你当你们这是在拍《春桃记》真人版啊?”
我懒得理会这只聒噪的鹿,一手吃力地搂住布莱克,一手将药瓶送到他的唇边。他的脑袋很沉,像个大南瓜一样歪歪地耷拉在我的颈窝,支碐的头发扫过我的皮肤,让我有种异样的悸动。
“他真的喝下去了,你跟他说了什么?‘喝下去我就奖励你一个吻’?!”当我把空药瓶反转过来秀给波特看时,他吃惊的就好像见到西弗勒斯被邀请去代言洗发水广告。
我白了他一眼,卢平却笑着公布了正确答案:“我听到她说什么‘敢不喝就给你两耳光’什么的。”
“不是,是两百耳光。”我纠正他。
“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听见,”波特继续咋呼,随后他一击掌,“肯定是大尾巴狼耳朵比较灵。”
“其实是因为长颈鹿的耳朵离我们太遥远了吧。”我划了一下手臂,做了一个向上的动作。
波特·长颈鹿似乎还想和我争辩些什么,可卢平却拦住了他——如果没记错的话,卢平做这种事绝对不是第一次了,可怜的狼人,身边有两个这么习惯性冲动的家伙。“我们该让大脚板安静地睡会儿,也许我们可以去院子里溜达溜达。”
“我没意见。”我伸手就要去拿我的手套。
“你留下,”他俩异口同声地说,“大脚板需要你。”
那两个混蛋简直不是人!他们无视我的抗议直接把我反锁在布莱克的卧室里。我在他的房间里打坐、冥想、慢跑、看书、给他脸上画胡子来打发无聊的时间。最后甚至和衣在布莱克旁边躺了一会儿,再睁眼混蛋们还是没有回来,布莱克也没有一点要醒的样子。
不过我摸他额头的时候发现他的烧已经退去了。
楼下传来女孩子的娇笑,波特一贯的冷嘲热讽和大声嚷嚷和雷古勒斯的清冷声调,我撇撇嘴,这个家还真是奇怪,大少爷病着没人管,二少爷倒是混的风生水起的。
天狼居然败北狮子(regulus即狮子座a星,又名狮子之心)英雄无敌之尸山骨海最新章节。这多少让人觉得有些可笑。
拉开窗帘,发现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雪。地上薄薄地盖着一层白,相信到了明天早上又是要没过脚踝甚至膝盖的深雪。
在雪光的映照下,本来稍显黯淡的屋子一下子明亮起来。我看着倚睡在床头的布莱克突然……突然很想亲吻他。
我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蹦出来的,可是就是会不由自主朝他靠过去。越是离他近,越是清晰地看清他的睫毛、鼻尖和唇纹,这种感觉就越发强烈。
然后我感到他的手轻轻握了我一下,手心有细密的汗珠。
他醒着。
可是醒着又怎么样?
我以同样的力道回握他,朝圣一般缓慢而虔诚地献上我的吻。布莱克依旧紧闭双眼,只是睫毛微微颤抖翕合。
就在我即将要亲上去的瞬间,卧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那个鲁莽且冒失的家伙似乎只看了一眼就吊着嗓子叫起来:“你在干嘛,奥莉芙·怀特!”
我有些不悦地扭过头去,我看到了一脸嫌恶的纳西莎·布莱克,当然也没有错过被她挽着右臂的,那支已经属于别人的pluto。
卢修斯·马尔福依旧高昂着他的下巴,唇角的笑容如同我记忆中的那般完美:“很显然,他们在亲热,我们打扰到一对甜蜜的恋人了。”他安抚气呼呼的纳西莎,语调轻轻的,仿佛正说着一些不痛不痒与己无关的笑话。
“茜茜,我们该走了。晚餐见,怀特小姐。”他礼貌地冲我点点头,转身欲走。
刚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的我条件反射地快速站起身:“卢……”我的唇中刚露出一个音,我的手就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握住了。
布莱克不再装睡——就好像破云而出的天狼星,整个人的神采和活力又重新回到他身上。他此刻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委屈,又似乎有些请求,配合我刚刚给他画上去的小胡子,还有些好笑。
我和他对视很久,最后我贴着他坐下来,点点头,郑重地承诺:“我不会走,至少在你痊愈之前。”
“还有,布莱克……”
“嗯?”他握住我的手紧了紧,有些紧张。
“……刚刚被无聊人士打扰了,现在我们继续吧。”看着他因错愕而瞪大的双眼,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还蛮喜欢【狮子之心】这个称呼的。但是我真的不是很喜欢雷古勒斯。我会尽量把他写的有爱的。。。我尽量。。。。
-关于本文结局的问题,我在这里说明一下吧,我只打算写到战争中小黑与小白的重逢。唯二的两个番外也是小黑和小白的婚礼,以及上一章已经放出的小白怀上小猴子。蹲大牢和挂掉这个问题不管是正文还是番外都不会出现,所以大家可以放心,这文真的是he啦……
-最后,本来今天这章早就可以更新的,但是……我找某样东西找了很久很久=。=
-我写这章的时候眼前不断浮现那张图,结果搜来搜去网上居然没有!反复更换关键词,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灭哈哈!终于被我找到啦!《圣魔之血》中艾斯缇和以恩的插图!(ps:其实前文中的诺耶·葆拉的名字就是出自《tb》的诺耶·宝儿和西斯特·葆拉xd)
-不多说,上图!(以恩有点娘。。。不过因为人家是老不死的长生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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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五条:血统论
第四五条:血统论
[飞行是否有魔力,将你带走远去,离开我身边,向夜晚航行。]
得到了我的承诺的布莱克得寸进尺,他像长了根一样,死赖在床上一直叫苦叫痛,企图让我端茶送水成为他们家第二只家养小精灵。不过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因为这个家伙被卢平敲坏了脑子,完全忘了还有开学这么件事。
“圣诞节假期你和布莱克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全部给我老实交代!”开学的第一节魔咒课上,在布莱克第三次给我递纸条被捉、并遭到弗立维教授善意地调侃时,克莱尔用胳膊肘捅捅我,笑得那叫一个奸诈。而我右手撑下巴托腮,左手拿着羽毛笔无意识地在羊皮纸上乱画的样子也受到她毫不留情地炮轰:“你看看你,花――痴――”
“总比圣诞节上某个坐立不安最后因为鞋子问题糗到提前溜号的某个人好~”我不甘示弱地回击她。
她被我噎到了,表情就好像排了两个小时的队结果最爱的德式培根刚刚售空。自顾自地嘟哝几句撅起嘴,她把铅笔夹在唇上。
临到快要下课的时候她才收起那张臭脸,问我:“下节什么课?”
“神奇生物。”我快速回答到。她的脸更臭了,很显然没有什么比神奇生物保护课更让女孩子头痛的课程了――这节课永远都在户外,而且是在禁林附近,就好像偶尔在室内上一堂暖烘烘的理论课会要了老师的老命似的。
“我真是受够凯特尔伯恩那个老家伙了!”克莱尔直呼教授姓名,把不满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如果记得不错,克莱尔之所以这么讨厌这位教授的原因是凯特尔伯恩教授总喜欢批评小蛇们娇贵,而克莱尔对此的评价是“像他这种混血想娇贵也娇贵不起来吧”游戏入侵时代最新章节。
这真是流动在血液中,铭刻在骨子里,甚至已经编入基因的仇恨。
我看着克莱尔动作迅速地清拣着自己的个人物品,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有猫头鹰的鸣叫组成的下课铃刚响,弗立维教授立即停止了他耐心到甚至可以用不厌其烦来形容的讲课――每次上魔咒课的时候我都会发现这堂课上的笨蛋比变形课上的多的多,大概就是因为这位貌似有部分妖精血统的教授实在是太好脾气了,让人觉得是否掌握他的课程都无所谓。
“要逃课吗?‘梅林’说带我霍格莫德去吃覆盆子冰激凌,一起?”我还在记今天作业是什么的时候克莱尔的桌上已经干干净净了,她交叉着食指,新做的彩绘指甲亮眼非常。
我的嘴角微微抽搐:“覆盆子冰激凌?你们俩是生活在南半球么?”
她得瑟地晃晃脑袋。
“嘿,奥莉芙!”莉莉抱着厚厚的一大本《袖珍型珍稀神奇生物图谱》走向我,一撩火焰色的头发,又和克莱尔打了个招呼,“你们俩在说些什么呢?”
“我们在讨论覆盆子冰激凌,要一起去吃吗?这周六怎么样?”我刚说完这句话脚就被克莱尔狠狠踢了一下,她板着脸站起身来,冲莉莉点点头后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怎么了?”好一会儿莉莉才眉头微皱地问我。我摇摇头,抚摸我可怜的小腿骨,心想克莱尔这一脚也太狠了。
因为懒,我没有带哪本一点也不袖珍的《袖珍型珍稀神奇生物图谱》,于是莉莉很好心地赔我缩在人群最后面。凯特尔伯恩教授这次讲的一点激情也没有,这和他以前的唾沫星子横飞简直是南辕北辙,甚至有斯莱特林不怀好意地低诽他是不是被斯宾教授上身了。我和莉莉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图谱上那一张张丑陋的图片上。
“这么郁闷是因为课堂上少了三个活跃分子搭他腔了吧。”
“我真是服了那四个笨蛋了,我第一次听说有人开学第一天就被罚做劳动的,一次还来四个!”
四人组在早餐的时候不知道又捣鼓出了什么恶作剧,惹恼了费尔奇,费尔奇显然不认为神奇生物保护课是一门重要的必修课,当然更多的是因为他觉得不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伙子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了,于是干脆罚他们去粉饰城堡墙壁。我由衷觉得如果他们四个一直在触犯规则的道路上如此奋勇直前,直到七年级毕业前我们的母校应该可以免费翻新不止一次。
“脚还在痛?”听了一段枯燥无味的讲课后,莉莉突然问我。
“有点,”我呲牙,“估计是刚才撞到桌子腿了。”
“……少来了,你当我是瞎子啊,我看见贝若纳斯踢你来着……她是不是讨厌我啊?”
斟酌了片刻,我搔搔脑袋说:“她大概不是讨厌你吧,她应该是讨厌你们。”
“讨厌g字母打头的?”
“不,讨厌m字母打头的。”
莉莉对天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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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生物保护课是我们今天的最后一节课,超过一半的学生都在掐着表生怕耽误了四年级生本就不够充裕的业余时间。当然,我觉得更多的人是还不太适应由轻松假期转为紧张的学习状态,就好像传说中的星期一综合症一样。
为下课欢呼雀跃的人比魔咒课上的更多,他们叽叽喳喳三五成群的结伴离去,于是某个从开课起就一直往我们这边张望的家伙才得以挤开那些各自高大得像熊的男生走到我们身边最权商最新章节。
“西弗勒斯,圣诞节过得怎么样?”莉莉热情地问他。
“还、还不错。”他支支吾吾地回答,而且在和我们说话时一直不安地四下张望着,显得有些鬼鬼祟祟。
“你在躲着谁吗,西弗?”
没错,吾友的现状实在是太反常了,你是欠了谁一百万加隆的债务么?
“……莉莉,你最近小心一点。”他含糊其辞地低声说。
“小心什么?”被警醒的对象完全不明就里。不过也是,恁谁被这样没头没脑地提醒一句都会迷惑非常的吧。
吾友欲言又止,仿佛那件事就算去告解室忏悔一万次也是不能说出口的。他摸摸自己的鹰钩鼻子,十分艰难地说:“听我的,莉莉,你就和怀特呆在一起,你明白你……你明白你是什么。”
起初莉莉还是茫然的,她甚至反问了一句“我应该明白什么?”可片刻之后她完全“明白”了。“是的,我当然明白!”她生气地大声说,“而且我不认为我需要你来特别提醒我我是谁!如果你不介意我现在要离开了,再见!”这么长一溜话她几乎是一口气说完,而且她一点也没有拽着我离开的意思,她瞪着西弗勒斯,似乎是在赌气看究竟谁会先妥协。
西弗勒斯显然不愿受到莉莉这样的对待,他的语气软下来,有些局促地为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进行几乎是无效的辩解――在他没有解释清楚根本原因之前,我认为莉莉根本不可能轻易地原谅他。
“斯内普。”蓦然,有人拍了拍吾友的肩,那个人很壮,就是典型的我刚刚提到的熊型男人之一。他很面熟,但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吾友看了他的“债主”一眼,甚至连道别都没和我们说一声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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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晚餐时分莉莉的情绪都不是太好,她独自坐在格兰芬多学院桌的一角――或者说的更加准确些是她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导致那些大脑被高压倾轧过的小狮子们都会对她退避三舍,自发自觉地空出一块莉莉领域。
甚至就连最傻大胆的波特・王中王都不敢轻易招惹她。
布莱克隔着两张学院桌给我打手势比口型,我只能一直耸肩表示我完全弄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去格兰芬多那边。”我夹了两片土司正要起身,却被克莱尔一把摁住。“你去找莉莉・伊万斯?”她压低声音,“你疯啦,她是个麻瓜巫师!”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所有人都开始跟血统过不去。“怎么了?”我无所谓地笑着说,“你们还一起做过天文作业,你难道忘记了?”
克莱尔冷哼了一声,“啪”的一声把一张崭新的报纸拍在桌上:“你也知道那是过去时啊,现在向一个麻瓜示好,你想死吗?”
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一份《预言家日报》,这玩意儿怀特先生挺喜欢看,我倒是更乐意和妈妈一起把它们才成小片折纸玩儿。我略有狐疑地看了克莱尔一眼,她示意我多把注意力给报纸点。
我一抖报纸,头版用最醒目的粗体黑字写着:
黑魔标记再现,麻瓜拥护者莫妮卡・班尼特惨遭杀害!
伴随着这巨大标题的还有一张巨幅黑白照片,在乌云密布的天空中悬浮着一个可怖的黑色骷髅,蜿蜒的蟒蛇自骷髅干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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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六条:冬日
第四六条:冬日
[我不畏寒冷,是因为你如太阳一般存在。]
尽管教师们和极长们再三强调待在霍格沃茨绝对是最好的选择,在这里可以最大限度的保障麻瓜巫师的生命安全,可即便是如此,教室里的空位依然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这一现象在用餐时间尤其明显,往常四张学院桌上的热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默。
最可怕的是这种病毒不仅在学生中四处传播,并且扩散到了教师席。一向不苟言笑的麦格教授如今眉头锁得更紧,胖乎乎的斯拉格霍恩教授心不在焉地叉着自己的食物、一点食欲也没有的感觉,弗利维教授显然是最着急的一个、原因很简单:四个学院中拉文克劳的离校声是最多的。
说实话这一点让我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毕竟麻瓜老鹰远远少于血统不纯在的狮子和小獾。
“赫奇帕奇的学生很温吞却并不懦弱,他们不聪明但是是非分明,最可贵的是他们循规蹈矩绝对不会越界。”
“不像你们。”我望着天花板说。
狼先生被噎了片刻,哑然失笑道:“是,不像我们。”
“同时他们也不像我们这么勇敢!”波特立即不甘示弱地急忙补充,他似乎见不得别人说他的学院哪怕一丁点儿不好。
“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勇敢’和‘傻大胆’变成同义词了纨绔论最新章节。”
“怀特你是不是讨打?”
也不知道究竟是波特只是嘴上说说还是在力量上确实拗不过“身体虚弱”的狼先生,反正卢平只是轻轻拦了他一下他就翻着白眼一边儿去了。斜眼瞟了一眼和我一样不服气的某只长颈鹿,依旧迷惑地询问:“可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为什么离校最多的学生是拉文克劳。”
“因为他们太聪明了。”卢平仿佛中了迟缓咒一样以蜗牛般的速度整理课本和墨水瓶,甚至比斯宾教授更加慢条斯理,就在我等到快要抓狂时他慢悠悠地扣好书包的搭扣,果断抬腕看表,起身走人。
在他起身的一瞬间,下课铃分秒不差地响了起来。
我目瞪口呆。这个贫穷的、脑筋很好的、总是不自觉露出无奈笑容的病弱狼在我心中又多了一分神秘。
对着昏昏欲睡的学生们滔滔不绝的斯宾教授厚瓶底眼镜下浑浊的双眼有了短暂的失神,他叹了口气,环视一周:“下课吧,祝同学们能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下周一,阿卡丽莎·卡伦你帮我把上次布置的论文收上来吧。”
“……教授,真是的,我叫阿卡丽娜!”离开教室的时候我听到一个悦耳的女声这样抱怨,如果记得没错的话这已经不是这个斯莱特林的女孩子第一次抱怨了,当然也不是第二次、甚至不是第三次,只不过每次她的牢骚都被直接飘出墙外的斯宾教授无视了。
直到铺着银绿色丝绒的学院桌上各色菜肴如流水一般出现,我才突然想起那只狼还是没有告诉我聪明和离校的关系。
♪
周五的晚餐时间明显要比前几日更加冷清,但可能是因为那些聪明人和那些意志不坚定的人都早早地背起行囊流浪去了自认为安全无比的地方,空位增幅率并不大。只不过在为数不多的新增的空位中有那么一个座位特别引人注目。
因为那张椅子的主人名叫邓布利多。
我可以肯定地说,在我读书四年来这种情况从未发生过,邓布利多教授此时的离校总会勾起人们内心深处的恐慌,不断揣测事情到底严重到了一个怎样的程度。格兰芬多那边一阵躁动,最后被他们的院长麦格教授以每人扣五分的威胁压制下来。麦格教授看起来精神并不太好,她敲敲高脚杯,用略有沙哑的声音告诉我们邓布利多教授不过去魔法部与魔法部长商讨一些事情,没有什么好慌张的。
“我下午看到你一直和格兰分多那群家伙在一起。”克莱尔收回方才一直锁定在那张空椅上的视线,优雅地把牛排送进口里,吐词依旧清晰。
她这样一说,立即有视线集中到我身上。有一股还特别怨毒。
我没有解释,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克莱尔叹了一口气,眼神略有复杂地望向她完美如梅林一般的情人,声音压的极低,嘴唇似乎也并没有掀动:“你们家决定好怎么站队了么?”
“站队?”我不解地反问。大约是声音大了些,更多的视线集中到了我身上。它们带着探究和期盼,仿佛我的话是他们前行的方向标一般。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于是一一瞪了回去。“站什么队?”我挪了挪位置,紧贴克莱尔而坐。
她眨眨眼,有些诧异地说:“你不知道?那一位正在招兵买马,首要目标当然就是我们这些贵族,以你们怀特家的势力……我不觉得他会放过你们。”
那一位?报纸上写的那个喜欢屠戮麻瓜的疯子?我皱皱眉头,实在不懂为何克莱尔会有此一问,就算贵族巫师们生来就是麻瓜巫师们的阶级敌人,可真的有人会投向那个血统论的疯子从而和整个巫师界作对么?如果这人来到我们家,估计会被我那老爹直接赶出门去吧国手丹医。我笑着摇摇头,正准备回答,可克莱尔却换上一种似乎是强装出来的欢乐语气问我:“好了好了,不说这个话题了,明天我们一起去霍格莫德吧,扎克要过生日了,你不介意空出半天时间帮我给他挑一份礼物吧?”
“我的确不介意,但……事实上……我有约了。”
她眼珠一转,狡黠的笑容立即浮现出来:“布莱克?”
我低头浅笑,没有承认,当然也没有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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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不带你去哦,老老实实地看家知道么?”我一指弹在肚子的小脑门儿上,那小家伙立即用爪子捂住,两只圆溜溜地小眼睛委屈地看着我,企图装可怜博取我的同情心。
不好意思,这招已经被小黑用滥了,对我无效。
这个周末出奇的冷,即便是套上了最厚的羊毛衫和施加过保暖咒的呢子风衣我依然不得不用高频率的发抖来维持身体所需的基本温度。不过我起床后被冻到直哆嗦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今天要穿什么衣服出门,而是布莱克家的那株榕树估计命不久矣。我记得上次猫头鹰们投递来的一大堆圣诞礼物里似乎有条围巾来着,翻出来一看,长得可以用来上吊了,还是我最不喜欢的卡其色。
真是造孽。
不过看在它比斯莱特林那一沉不变的银绿围巾要保暖很多,我就勉为其难的……我真的不想带!我要吐啦!
不过样子和命……那当然还是命重要啦!
我鼓着嘴来到校门口时布莱克他们已经在那里等我了。布莱克和波特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体现他们是多动症患者的机会,这么冷的天居然还敢用冻得通红的双手捏雪球往对方身上招呼。卢平坐在一旁没雪的阶梯上,手上捧着一杯不在冒热气的劣质茶,那个彼得则是瑟缩在墙角,双手筒在袖子里,总觉得……嗯,有些猥琐。
“莉芙!你今天……”布莱克搓搓手,呃了一声,又顿了片刻才说,“你今天好像小熊。”
“离我远点,你这冰棍男……”
我扣紧大衣,带着一脸嫌恶之色往卢平那边靠了靠,看到这俩人都能感到一股森森寒气。
渐渐的,来校门口集合的学生渐渐多了起来。他们无一例外的和我一样穿的及其厚实,让人产生一种身于爱斯基摩人村庄的错觉。有些心急——或者说是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户外温度的学生匆匆跳上马车前往霍格莫德。
克莱尔挽着她的恋人甜蜜地离开了。
雷古勒斯·布莱克神色复杂地朝我们的方向看了一眼,姿态优雅地离开了。
诺耶教授裹紧她昂贵又极富魅力的皮草大衣扭转腰肢离开了。
“地图呢地图呢?”约莫又等了二十分钟,波特这个没耐性的家伙彻底暴躁了,他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我屁股后面打转,拼了命的向我索要活点地图。
“也许莉莉只是想在周末睡个懒觉而已!”我不耐烦地挥开波特,从背包里翻出那张古旧的羊皮纸,小心翼翼地展开——立即,波特的脑袋就凑了过来,一头乱发,但所幸的是非常干净,也不像西弗勒斯那样油腻腻的。
“莉莉……莉莉……”波特咦了一声,“她去禁林干什么?还有……这个卡伦,和穆尔塞伯……他们怎么也和她在一起,这两个家伙不是斯莱特林的么!”话音刚落,他像突然领悟到什么一般,朝着禁林的方向狂奔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诶╮(╯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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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七条:两个人
第四七条:两个人
[谢谢你痛着,却仍然守护在我身旁。]
波特的速度快到令人咋舌,但若是要形容,他却并非是象征着格兰芬多的狮子,反而更像是他化身为阿尼玛格斯的形态――一只鹿。轻盈而敏捷的他只是几个起落,就抄着活点地图消失在一片银白的雪幕之中。
卢平锁紧了眉头,他站起身一扬手――凉茶杯在距离垃圾桶两三米远的地方落下,我似乎能听到他口中那升级不可闻的“啧”。“小天狼星,我想我们该跟过去看看。”然后他征询似的看了一眼彼得,那个耗子一般的男人立即点头。
“小天狼星?”
第二次被点名的时候,那种多动症狗狗终于有了反应,他微微笑着,胡乱又细心地把自己的围巾绞在我的脖子上,然后他抬手似乎是想要抚摸一下我的额头,旋即又仿佛想起什么一样猛地缩回了手。抻平我围巾的每一个褶皱,随意地一指身后:“等我回来,莉芙。很快的,我保证。”
“……你脑子不清楚了吗,小天狼星・布莱克?”在他还没有跑远时我大声说,“莉莉也是我的朋友,我当然要一起去!”
他顿住了,回过头来看我时眼中闪过名为不可置信的神色。最后他犹豫迟疑,却诚恳地伸出被雪冻得通红的手。
我能感到他心中的忐忑,就如同曾经的我。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搭上了他的手。
小天狼星・布莱克重重握了我一下。
冰冷却炙热。
“走咯,莉芙!”他拉着我向长颈鹿波特消失的方向跑去。我想他此时心情一定不错,居然还有心思在跑过垃圾箱时左脚灵活地一勾把卢平之前扔歪的杯子踢进了垃圾桶。
“喂――”弯下腰的卢平在被波及到的一瞬间闪电般的收回了手。
“抱歉啦,莱姆斯。”牵着我的男生嘴角带着遮掩不住的笑意。
冬季的禁林似乎要比夏季的安全很多,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如此――除了因积雪过重而这段的树枝发出的脆声之外,再无任何声响。寂静的宛如声音全被大雪吸收了一样。
自封骑士的男生施展魔法斩荆披棘,但最后他却不得不郁卒地承认在开路这件事上显然我比他更有天分。
小木棍不敌大柴刀,真不知道这种显而易见的到底为什么笨狗非得走了一半才不情愿地想通。
而帮我变幻出柴刀的好好先生卢平在有一次看到我麻利地斩断野蔷薇带刺的枯枝并将它们胡乱地拨向一边后,突然说:“怀特,你认不认识海格?”
当我在脑海中思索这个名字的时候,那些荆棘很是不甘地给了我一个小小的报复,而当我把名字与其主人的脸对上时,我又震惊地忘记了把冒出小血珠的食指从嘴里抽出来。
“海格?你说那个邋里邋遢的钥匙管理员?”
此话一出,三只小狮子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少帅――好凶猛。半晌,卢平叹了口气,说:“你这话别在詹姆面前说,他和海格关系特别好。你要明白,海格他其实只是不修边幅而已。”
不修边幅……你们就扯吧。
“为什么突然提到他?”
“因为你们俩给我的感觉很像。”
……想死吗你?一记眼刀还没发出,就听到禁林深处传来女孩子带着悲泣的怒吼:“你来干嘛!你走开!”
我们相互对视一眼,尔后不约而同地向声音的方向冲过去――那是莉莉的声音!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那些名字出现在活点地图上的,属于斯莱特林的学生已经不在了。莉莉以我从不曾见过的狼狈姿态跪坐在雪地中央,她火焰一般的红发凌乱不堪,原本应该是整洁无比的呢子长袍多处被勾破了,上面沾着奇怪的污渍。就好像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魔药室发生了可怕的大爆炸,而她刚刚侥幸逃脱一般。
波特站在距离她十米开外的树旁,稍想靠近就被莉莉以尖锐的语气喝止。
“你是故意来嘲笑我的吗,波特?!”她忿忿地一抹眼泪,头也不回地跑向禁林更深处。
长颈鹿不辩解什么,只是用一种我看不懂的表情望着她的背影。
“莉莉……”我正要去追她,却被人扣住了手腕,“布莱克?”我有些不解地压低声音问他。笨狗眉头微皱地冲我摇摇头,又对波特说:“走了,詹姆。”
对方理所当然地没有任何回应。
“詹姆,你呆在这里也没用。”布莱克说着就去拉长颈鹿,可那家伙不知道是吃了火药还是怎么的,之前一直紧握的拳头猛地一挥,力气大的直接把布莱克甩到了地上!波特对此似乎也有些歉意,但他嘴唇掀了掀,最终还是没有吐出一个字。
被甩在地上的布莱克微微活动了一下颈部,然后毫不客气地回敬了波特一拳!波特虽然硬抗下来了,可他的眼镜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它被打落在地上,发出喀拉的碎响。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布莱克一捋额发,把我一揽:“莉芙,我们走,别管那笨蛋。”
虽然他这么说,但我仍然忍不住回头看看那只长颈鹿。波特像一株腐朽的枯木不带任何生气地站在那儿,头低垂着,拳头握紧到都要发颤。卢平经过他身边时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小耗子经过他身边时惴惴不安地瞥了他一眼,然后立即跟上我们的脚步。
我原以为波特会冲上来左直拳右勾拳怎么说也得把布莱克揍个鼻青脸肿连他妈妈都不认识他才罢手,可没想到那家伙胸口急速起伏几次之后居然以震耳欲聋地声音大吼到:“大脚板,你这混蛋!我会让你赔我眼镜的!”然后他的身体突然一矮,整个人化作一头雪白的鹿,似是有点生气地看了在地上挺尸的眼镜一眼,扭头奔向莉莉消失的方向。
一直大步流星前进的布莱克此时也停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将双手拢在嘴边:“赔――你――个――大――头――鬼――啊――”
从卢平摇头苦笑的反应来看,这大概是他们经常上演的保留节目。我微微嘟唇,男孩子之间的友情真奇怪。我不懂,但似乎,很有趣。
在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是腿短却要和时间赛跑,而是不仅腿短,而且身边还带着两个“腿长”到近乎开了外挂的妖怪。
不知道是不是被狼人咬过的后遗症,卢平奔跑起来的速度快到不像话,而且他在跑出老远后带着疑惑神色看向我们时居然一点喘息都没有。而布莱克这个家伙就比较投机取巧了,他索性向前一跃,直接变身成一只纯黑的大犬,速度立即提高了好几倍修真强者在校园全文阅读。
“莉芙,再不快点赶不上去霍格莫德的马车了哦。”卢平一扬手,给我施展了一个加速的魔法――可尽管如此,依然改变不了当我跑到霍格沃茨时累的像狗一样的命运。
“就你们三个?”弗利维教授跳上马车踮起脚尖朝我们身后张望着。
“嗯。波特他们有事不去了。”我们仨中目前最体面的卢平微微笑着回答――我自然是不用说了,没直接倒地上都算是给他们面子了。而布莱克,大概是因为还没有熟练的掌握变身技能,变回人形后他的袍子上居然沾满了狗毛,他不得不一个劲儿地掸着。
弗利维教授看了我们一眼:“上车吧,孩子们。”末了,他想起什么似的又补充了一句,“怀特你看着他们点,别让他们老捣乱。”
虽然我很想说“教授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吧”但我最后却只能摆摆手喘着粗气回答:“教授,我看不住……”
这是实话。他们不管是创造力还是破坏力都远超出我的想象。就好比刚才,我虽然跑不快,但给我点加速魔法也还能勉强跟着,可彼得就不一样了,他完全就是个提不起的豆腐,但为了能让他也赶上马车,布莱克居然想了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招儿!
让彼得变成耗子,然后窝在卢平的口袋里!
弗利维教授,你说正常人能想出这方法么?
抱着无奈的心情上了马车,我立即捡了靠窗的位置坐下。虽然这对怕冷的我来说不是什么好选择,但比起缺氧我还是更喜欢凛冽一些的新鲜空气。
“你不把他放出来?”我指指卢平的口袋。
他用食指一拨口袋沿儿,朝里面看了一眼:“没必要。”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突然脑补了一下我们参加彼得葬礼的画面,再心算了一下这件事发生的概率,然后我忍不住直扶额。
马车行驶的很平稳,也很快。布莱克一个冗长的冷笑话还没讲完我们就到了霍格莫德。卢平一裹袍子第一个跳下了马车,说什么让我们俩好好玩玩,自己去找点别的事做。
才走了没几步,他顿住了,偏着头问我们:“我记性不是很好,那个……嗯,刚刚出现在活点地图上的那两个斯莱特林叫什么来着?”
“卡伦和穆尔塞伯。”
“卡伦和穆尔塞伯。”卢平低声重复了一遍,点点头,然后微微笑着向我们挥手告别,“那我走了,祝你们玩的愉快~”
“少废话,快走啦!”布莱克不耐烦地说。他的脸别向一边,就好像道旁的树木有什么特别吸引他的地方一样。我正要问他接下来去哪儿,他却突然牵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热到不太正常,如果不是发高烧那一定是刚刚在马车上搓过了的。
那温度传递给了我,烧红了我的脸。
我把脸埋在厚厚的围巾里,想笑但又莫名地不想让他知道,只好紧紧地抿着唇。
“走吧,莉芙。”
“……嗯。”
作者有话要说:-卷三:你以星辰为眸进入倒计时。
-我喜欢写纯纯的恋爱,纯纯的友情,写关于青春的一切都会让我边写边笑,会很开心。但是想到后面的大纲……就好像看到一罐蜂蜜未来长毛的样子……总之心情颇为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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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八条:重生
第四八条:重生
[如果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记忆,就请将它定格在最美好的那一刻。]
布莱克是个连好好走路都不会的人。他不走大路,专门挑那种一般人不会走的边边角角,把整齐铺在地上的厚雪踩的乱七八糟。我想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说不定还会跳上屋顶做个小飞侠。
快去,至少我就不用跟着你一起丢脸了。
“莉芙,你怎么看起来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因为我吗?”在布莱克又一次企图糟|蹋一片洁净新雪时,我用力攥了一下他的手。他就好像一个高度近视的人一样,凑到我的眼前,带着笑意直视我的眼睛。
“我有表现的这么明显?”我企图让自己更像一个家教良好的淑女,但事实却是――我的家教根本不怎么样,不然我的语气不会这么不受控制的糟糕。
布莱克挠挠头,显然是闹不明白到底什么地方惹到我了,不过旋即,他微皱的眉头又舒展开了:“去罗斯莫塔夫人那儿喝一杯?”
“感谢梅林,你的脑袋里还装有这样的好建议。”
“哦,等等。”他突然叫住我,把我拖向一家成衣店。说实话成衣店这种地方我很少去,怀特家的衣服大多都是定制的,以前听说对角巷有家成衣店,没想到霍格莫德居然也有。
无视了热情的店员,我们绕过成排的一点特色也没有的各式大衣,最后布莱克带着我停在老板算账的柜台前。他空着的手在榉木柜台上有节奏地敲击着,对抱着个魔法火炉还直哆嗦的店主说:“贝尔先生,麻烦把那顶帽子给莉芙试试!”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呆了。
“不要。这帽子不要给我试。”我坚决果断地说。但话还没说完他就干净利落地把帽子扣我脑袋上了,不仅如此,这家伙还把我推到落地镜前:“怎么样怎么样?”
“糟糕透顶。好像土匪。”我翻着白眼,结果只看到自“帽檐”上垂下的两只闪亮利齿――这是一顶制作的栩栩如生的狗头帽。用保暖材料构成的上颌模具上细致地贴满了染色的兔毛,眼睛是用上好的黑珍珠嵌上去的。店长如是说,不过他又补充了一句,狗牙倒是真的。
布莱克抓过同样是兔毛粘成的狗尾巴搔搔我的脸,被我一脸不高兴地拍开了名门贵医最新章节。
“我只是看你怕冷而已啊。”我嘟着嘴一脸不开心走出成衣店的时候,跟在我身后的布莱克还一直抱怨着。
懒得理会这个家伙,我直接走向三把扫帚酒吧。很神奇的,以往这里是学生们最爱来的地方,每到周末的时候几乎都挤得水泄不通。尤其是在冬天,谁不愿到暖烘烘的屋子里点一杯黄油啤酒呢?可今天三把扫帚酒吧门口的落雪却异常整洁,居然没有被踩出哪怕一个脚印。
我绕到酒吧侧面,用袖子抹去了玻璃窗上的霜气:酒吧里黑漆漆的,一点生气也没有。
“没开门?”布莱克很高兴这次终于有正当理由踩乱那些雪了。然后他嘟囔了一句“没道理啊”就开始砰砰砰地敲门。
“别敲了,罗斯莫塔夫人住院去了。一个星期都没有回来了。”好一会儿,旁边铺子的店员探出头来对我们说。
“住院?”我和布莱克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罗斯莫塔夫人本身就是一个魔药高手,小伤小病的她应该都不会放在眼里,而一个酒吧老板娘到底怎么样才能生需要住一个星期以上医院的病?
那店员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回店里拿了叠剪报往我们手上一塞:“或许你们该看看这个!”他的语气很糟糕,就好像是我们害的酒吧无法正常开业一样。
报纸的纸质并不好,一摸就知道不是从《预言家日报》上剪裁下来的。不、不,这已经不是我现在需要关注的了,那名店员递给我们的剪报上报导的是我们从不曾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的内容。我们快速翻了几页,发现整叠报纸报导的都是一群自称食死徒的人在各地袭击麻瓜、甚至是麻瓜巫师的新闻。而一个多星期前受伤的罗斯莫塔夫人显然已经不是最新的受害者了,关于她的报导已经被压在几张剪报的后面:据说是因为食死徒们在她的小店中折磨麻瓜巫师,她出手主张正义时被多种魔咒击中。
布莱克的手攥紧了,似乎要把剪报揉成一团似的。
我尝试着拯救那些可怜的剪报,但他突然抬头凌厉地看着我――我从未曾见过他那么可怕的眼神,下意识想要后退,却被布莱克抓住了手腕。
“我绝对会保护你的,莉芙。”他缓慢却坚定无比地说着。
“没那个必要,布莱克,我是纯血哑炮,你懂的。”
他撇了撇嘴角,最后摇摇头:“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莉芙。”
经过了那个小插曲,我们都没什么心情继续逛街了。而且不知道这条笨狗又在打什么主意,总之有些心不在焉。“你在这儿坐好,乖乖等我回来。”我搭上他的双肩,把他按坐在尚未被白雪覆盖的长椅上。看他站起身想要寸步不离跟着我的样子,我不禁觉得这家伙是不是太反应过度:“喂……我只是去糖果店卖点热饮,来回总共不过几百英尺,别当我是小孩子行吗?”
他掀了掀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很好,这才是我家听话的乖狗狗。我轻轻拍拍他的狗头,乐呵呵地去了糖果店。少了三把扫帚的人员分流,这里就显得拥挤多了。我甚至用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才挤进门里去。这里就好像是那种搬家时用到的纸箱,即便是早已装得满满的,但还是有人不断地想把自己塞进来。
我一转身,感觉鞋后跟已经被踩松了。
我再一转身,感觉我千挑万选用来装饰发髻的四季蔷薇被挤掉了一朵。
我目测了一下我现在与热饮专柜的距离,再目测了一下热饮专柜与收银台的距离,还目测了一下收银台与大门的距离,最后,想死暧昧红尘。
到底是抽了什么风才会给自己揽这么个破活?
端着两杯蜂蜜柚子茶挤出店门的时候,我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我的右手虎口附近被溅出的饮料烫红了一片,不过甚好不是很严重,被冷风一刺激瞬间舒服了很多。“嘿,布莱克……”一转弯,猛地发现视野里还有另一个身材顷长的男孩子,于是马上加了个“们”。
雷古勒斯冷冷地扫了我一眼,突然一抖自己的长袍,离开了。
“他好像挺不喜欢我。”我递给布莱克一杯蜂蜜柚子茶,自己则一屁股坐下。他没有说什么“不懂礼貌的小鬼”或是“他一向这个鬼德行,不用理会”之类的话,只是闷头喝着烫口的饮料。
这哥俩刚才到底说了什么?怎么好像气氛越来越诡异了。
……找点什么话题吧。
这样想着的时候,布莱克突然怪叫起来:“烫!”
……这狗的反射神经已经没救了。
“舌头都要烫熟了,莉芙你得补偿我。”小天狼星・布莱克这家伙似乎恢复了一点活力,他眼珠转了转,“要不送我把最新款的扫帚怎么样?我本来是要自己攒钱买的,不过现在……哈哈!”他挠挠头,丝毫没有觉得一点不好意思。
“那还真是抱歉,我跟你一样,在家里不受宠。我很穷。”这是实话,我一个加隆掰成两半花。
“……那你总得送我点什么吧?”他皱起眉头。
“为什么我一定要送你点什么?”我很不解。
情人节,二月十四日,情人们在这一天互相馈赠礼物,以表达爱意。
这到底是哪个笨蛋弄出来的笨蛋节日?而且、最关键的是、为什么我非得跟那个笨蛋互赠礼物啊?
带着一肚子火的我出现在斯莱特林学院桌旁时,半米范围内根本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也许粗神经的克莱尔会这么做,但现在那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姑娘正坐在她的爱人身边开怀大笑呢。
明明现在一月份才刚过没几天,但学生们都像提前发情了似的,我发誓我从没在学校里看到过这么多情侣――走廊上、教室里、钟楼下,那些男男女女在任何你可以想象无法想象的地方互相交换口水。
有一次布莱克那家伙也也别扭的暗示我,我只能还以拳头。我强迫自己尽量把注意力都放在布莱克这只笨狗身上,因为这样我就没有闲心去关心另一件事。
可是总有那么一些事情不是我不关心它就不会出现在我眼前,它们就像雨滴,形成于双手永远无法触碰的天顶苍穹,却要历经千辛万苦狠狠地砸到你的肩头。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抚平前段时间的恐怖事件给公众带来的慌乱,《预言家日报》这次居然用极大的篇幅介绍两大贵族家族的联姻。
无数的请柬在女生们的钦羡声中、男孩子们的嫉妒声中被投递到斯莱特林学院桌上――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也有一些。
“哇,这请柬真是精致。”克莱尔举着鹅黄色的请柬不住赞叹,“我恨嫁了怎么办?”
“赶快毕业,然后跟你的梅林结婚――唯一的办法。”我讪笑了一声,把猫头鹰扔在我面前的信往口袋里胡乱一塞,“我饱了,先回寝室了。”
“……奥莉芙。”
“我很好洪荒之儒圣。”
我把自己扔在寝室的大床上,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和我一直自我安慰的不一样,我并不是对这件事完全的不在意――或者,可以说的更加夸张点,我很在意。
不过,让我有一丝庆幸的是,我只是在意,却并不感到伤悲。
这很好,不是吗?
我强迫自己做点别的分分心,最后我看到了胡乱堆在床脚的一堆暗红色毛线。好吧,继续织围巾吧。
据那些有经验的姑娘们说情人节送恋人一些自己手工制作的礼物比买来的昂贵礼物效果要好得多。她们对于我的建议是:要不打条围巾吧,所有人都带着学院围巾的时候,你的他带着你亲手制作的织品,多特别啊。当然,她们在建议完之后也不忘八卦地向我打听这份礼物到底是要送给谁。
我要是告诉她们我就是缺心眼儿。
前天我参考从图书馆借来的读本织了又拆拆了又织,终于搞定一个开头;昨天我数着格子眼睛都要瞎了才戳出一个“s”,今天在坑坑巴巴打了几排上下针之后,我打算织个“i”上去。
silly blacky,愚蠢的小黑,真适合他。不是吗?我一边织一边想着那个家伙收到礼物时可能会有的表情――欣喜?生气?抱怨?到底会是怎样呢?真是让人很期待。
“嘿,肚子,不要拱来拱去的。”我掏出肚子的时候,那封被我胡乱塞进口袋的信也连带的掉了出来。我摇摇头,捡起它想把它夹到书中时才发现:信封左下角居然印着我家的家徽。
交叠的双眼?
怀特先生寄过来的?
我颇有些诧异地拆开信封,不过显然信件上的内容更让我吃惊:见信速归。怀特。
大概是怀特夫人又犯病了吧?我把仿佛浸过香水的信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不过在片刻的犹豫后我还是快速收拾了几件衣服,把肚子重新放回口袋,又带上了我的手工制作。恩,也许我可以在安抚怀特夫人入睡后把剩下的字母织好。
本来准备跟斯拉格霍恩院长请个假,不过他似乎没有待在自己的办公室了。诶,那只好等回来再补假咯,反正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万幸的是圣诞节时他们为了方便而联通的飞路网并没有关闭,我抓了一把咕噜粉,深吸一口气:
“怀特庄园。”
我完全不敢相信这是我的家。除了那些老式的、散发着木樨味道的墙纸,我的房间里几乎什么都没有了――就好像被穷凶极恶的歹徒洗劫了一样。
而且不止是我的房间,走廊、楼梯、书房、客厅,家里值钱的摆设都不见了,剩下的空柜子和铁艺栏杆也是残破不堪地伫立在那儿。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奥莉芙。”
在我身后,有一个沙哑且苍老的声音呼唤我的名字。
在我条件反射回头的一瞬间,我看到一道光向我射来。
“oblivation!”
作者有话要说:-卷三:你以星辰为眸完结。我去蹲墙角。我不想写我不想写我不想写……我想写轻松小品文……画圈圈诅咒当初写了大纲的我自己。。。。。
-下一卷:春桃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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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九条:卡崔娜
第四九条:卡崔娜
[如诗般宁静。]
从父亲书房的窗户向外看去,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原野。靛蓝色的原野婆婆纳盛放其上,眯起眼睛看的时候会让人错觉以为身处蓝色的海洋――可原本该是村庄的地方如今却黑黢黢一片,就好像昨晚那里发生了什么大爆炸一样。
“卡崔娜?卡崔娜!卡崔娜怀特!”
当梨木小教鞭敲到我脑袋上时,我才终于回过神来,恋恋不舍地收回之前一直望向窗外的眼神,吐了吐舌头:“我感到非常抱歉,莫尔特夫人名门贵医最新章节。”
“我同样感到非常抱歉,我没有听清你说什么,卡崔娜。我不过是去巴黎旅行了一周,你就连最基础的联系都忘记了么?”她的唇很薄,但笑起来的时候非常好看,深深的酒窝在她略显松弛的双颊上显现。
我立即会意了,于是用法语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莫尔特夫人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她是我的心理医生兼法语老师,在我出车祸的这一年半以来都是她在负责辅导我,不只是语言、甚至包括教导一些生活常识――是的,车祸,一场在我的记忆中留不下任何印象的车祸。它让我失去了记忆,尤其是十岁之后的。
十岁之后我做过什么、说了什么、认识了什么人――全部,都不记得了。而且最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电视机或者烤面包机这种东西我肯定也是十岁之后才接触的,不然我应该会记得它们的用法。
就在莫尔特夫人绘声绘色地向我描述她这一周在巴黎的见闻时,不合时宜地敲门声响起了。不过这仅仅是出于礼节性的敲门,在授课时书房的门是不被允许关上的,莫尔特夫人以前曾偷偷打趣说是因为我爸爸不放心我,怕我偷懒,需要时刻严密地监视。
“爸爸。”我站起身来,向他点头致敬。“怀特先生。”莫尔特夫人也颔首说,她不是很喜欢我爸爸,这点我早看出来了。在她看来,一个将自己的孩子看管的太严的父母并不算称职,“孩子不是犯人”这样的言论是她的口头禅,更是她一直信奉的教条。
“卡崔娜,来。”我的父亲招呼着我,声音稍显冷淡却并不疏离,甚至在我过去之后双手还很随意地搭在我的肩上――在外人面前,他一向表现如此,今天还算是演技发挥失常的,“弊舍的用餐时间到了,我也就不多留您了。”听到他这样毫不客气地说辞我不由得想笑,之前他每次都是极尽绅士风范地、诚恳地“希望莫尔特夫人能留下来与我们共进晚餐”,可自打某一个雷暴的黄昏莫尔特夫人犹豫着说出“那真是太麻烦了”之后,他的态度就变得生硬起来,好像不下这样的逐客令对方就会死赖在我们家不走一样。
莫尔特夫人回望了一眼窗外尚早的天色,开始收拾桌上那些她秀给我看的巴黎旅游纪念品。经过我们身边时,她停下脚步,以一种有礼貌,却又认真到叫人无法抗拒的语气询问道:“科恩怀特先生,请问我上次跟您提到的事情您考虑的如何了呢?”
科恩怀特――我的父亲,只用一个“嗯”字就简截了当地表明了他根本没有把莫尔特夫人曾跟他提到的事情放在心上。
我可以看到莫尔特夫人的拳头攥紧了,但她确实是受到过良好教育的女性,并没有不理智地与父亲发生冲突。她比我的父亲矮上不止一个头,可气势却没有因此少了半分:“是关于卡崔娜入学的事情,您说过您会认真考虑。”
原来是这件事。
父亲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几次掀动嘴唇,似乎是想克制自己不要吐出什么有违身份地词语。最后他艰难地说:“不必了,我们……不太喜欢和那些愚蠢的……人类打交道。”
我们家坐落于山巅之上。
山腰是密匝的荆棘树。
山脚围着一人来高的铁艺护栏。
在此之外才是蓝天白云,才是肥美草原,才是牛羊无数,才是一间间面包一般的村民房屋的聚集地。
莫尔特夫人非常反对我们这样萧索独居的生活方式,她认为至少我应该去村里的学校读书,而不是窝在家里。她总是对我说“卡崔娜,你不要总站在山上看这个世界,这对你没有好处”。
但我的父母显然不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除了莫尔特夫人这位经过严格筛选的家庭教师,我们一家几乎不与任何外人来哉。我们初搬来这边的时候,还有些村民会善意地前来询问我们会不会需要一些帮助,可在收到来自父亲无礼的对待之后,他们就开始称呼我们为“怪咖”暧昧红尘。
我的父亲第一次听到这次词的时候非常的怒不可遏,他从上衣口袋内抽出一支细小的木棍似是要去和那些人们决斗,可最后他忍住了。他一遍又一遍捋着已经够整齐的头发,看着山下的方向咬牙切齿地说:
“愚蠢的麻瓜们。”
麻瓜、活地狱汤剂、冥想盆、家养小精灵……我的父亲口中总是有那么多令人费解的奇怪词语。他从不当着我的面说,但这并不妨碍我知道。我曾把那些古怪的发音记下来,偷偷地咨询莫尔特夫人,可她表示也从未听说过这些奇怪的词语。
“怀特先生会不会是……”我记得当时莫尔特夫人的表情甚是尴尬,她指着自己的太阳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又忍不住笑了。引得父亲频频相顾。
“笑什么?”他问,声音低沉。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一阵轻快地脚步向我们跑过来。来者穿着一身明媚的嫩绿,那是豆蔻少女都不一定能压得住的色彩,可是她穿起来却非常的适宜。她毫不吝啬地给了我一个柔软且满溢着馥郁百合香味的拥抱:“我的小宝贝……哦,亲爱的。”然后给了父亲一个脸颊吻。
父亲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名为宠溺的表情。他温柔的揽过母亲的腰,在她的鬓角轻轻一啄。
“奥莉芙,快跟上哦,今天有你爱吃的!”
我回以同样灿烂的笑容:“好的,妈妈。”她的脑筋不太好,经常会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来,而最常见的就是她一直认定我叫“奥莉芙怀特”。
长形餐桌上摆满了各式美味,就连装饰花束都似乎是一日一换,可我从没有看见过他俩谁买过菜或是下过厨。这些东西就好像他们口中的那些奇怪词语一样,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
它们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然后在我晃神的一瞬间消失。还记得有一次我打定主意要看看究竟是哪个好心的幽灵在帮我们料理家务,饭后就偷偷躲在餐桌下,结果我只从桌布与地面间的缝隙中看见一双干枯到仿佛是老树皮一样的小脚。“我抓到你了!”我带着寻得宝藏地自豪掀开桌布――餐厅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餐桌上干净整洁的就好像是才买回来一样。
我记得在我儿时看过的那些童话书里有一种被主人发现后就不会再出现的小精灵,第二天早餐时还惴惴不安地等待接收来自父亲愤怒的咆哮,可在看到他们举着刀叉催促我入席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莉芙,莉芙?”
“啊,怎么了,妈妈?”
她心疼地握住了我的手:“我看你今天精神不太好,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我只好点点头。
“可是……”她回望向父亲,语气中透着一股怀疑,“昨天晚上那群人袭击那个小村庄时我明明让卡斯莫给你的房间施了消音咒……”
“咳咳。”假到不能再假的咳嗽打断了她的话。于是我明白了这又是我不能知道的东西,只好岔开话题:“妈妈,我昨天晚上没有睡好是因为又做了那个梦。”
她的表情突然从担忧变成促狭,仔仔细细看过我的脸后,她语调怪异地说:“还是那个看不清楚脸的男孩子?”
“嗯。”
我经常会梦见他。
他总是逆光而站,微笑地向我伸出手来――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我就是能知道他在微笑,一如我听不见他的声音却能肯定他绝对是在对我说话洪荒之儒圣。
想到这里,似乎芥末入口也变成甜奶酪。
我们家没有多余的娱乐活动,最开始的时候还能看看电视节目,可后来遥控器电池没电了,父亲又不太分得清楚四号电池和五号电池,就只好将那个大铁皮盒子放在那儿做装饰摆设。
晚饭后母亲例常检查了一下我的法语功课之后就扶着额抱怨昨天山下的噪音让她头晕脑胀休息去了,而父亲饭后一贯是喜欢待在那个不准我进入的地下室杀时间的。于是我又只好一个人闷在卧室里独自走飞行棋。
还没玩一会儿,我突然发现有一道不寻常的光亮从我的窗外划过,推了推眼镜翻身凑到窗户边:
……摩托车?在天上飞的摩托车?
那辆神奇的摩托车在空中打着扭最后轰的一声迫降在山脚的小村庄里。我这才注意到明明已经变成一滩废墟的村庄居然星星点点在闪烁着光芒!
是谁在那里?!
我突然想到了关于那个小村庄被袭击的说法。有些害怕,可又觉得好奇。我敏感地意识到这就是通往那个我所不知道的世界的捷径。犹豫了片刻,我胡乱套上我衣橱里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中最简朴的一件,打起前不久才学会使用的手电向山下跑去。
钻过荆棘翻越栅栏,我好不容易接近了那座我甚少涉足的村庄。隔着一片小树林我都能听见那边的声音――有一个家伙的声音特别大,他嚷嚷着“食死徒”什么的。
就在我打算继续接近时,齐膝高的婆婆纳间突然传来悉悉索索地怪响,就好像是有什么小型动物正在向我冲来。我一惊,本能地向后退去,可是那个家伙非常快,我只看到一只黑色的影子腾空一跃,直直跳进了我的怀里!
是一只……豚鼠?
“肚子,肚子你再乱跑我下次不带你出来了!”我还没有把那个粘人的小家伙从我身上赶下去,一个疑似是这只豚鼠主人的声音就向这边靠近了。
是个非常好听的、男孩子的声音。
可我现在只想逃跑,因为这个男孩子明显是从村庄那边过来的――如果这些半夜游荡在此的人不是昨晚制造这一切的凶手,那一定就是村里冤死的幽灵。
嗯嗯,没错,就是这样。我对自己的推理极其自信。
“……奥莉芙?!”
跑了几步,我听见身后传来不可置信的声音。
“奥莉芙!奥莉芙怀特!”
他失控似的不断地喊着一个不属于我的名字。
我皱皱眉头,打算告诉他我不是什么奥莉芙,我的名字是卡崔娜。
转过身去,我终于看见那个沐浴在月光下的少年。
看见他乌黑却又凌乱的发梢、看见他饱满的额头、看见他漆黑的眸子、看见他明显的下颌线。
我终于――看见我梦中的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从昨天开始,努力做个勤更新的好银。嗯。
-明天继续更新,但到底是《说中文》《养狗》还是《风来》三篇中的哪一篇就不知道了……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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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零条:亚历山德罗
第五零条:亚历山德罗
[照夜白。]
小豚鼠在我的怀里拱来拱去,意外的,我并没有对这只陌生的小动物如此亲昵的举动产生任何不悦,我摸着它微微有些发硬但却干净的毛发,心想这个少年把它照顾的还挺好,就是屁股上那块秃斑太碍眼了。
“莉芙,这一年多你去哪儿了?我们大家都在找你,我……我每天都在想你。”少年向前迈了一步,他的轮廓在月光下愈发清晰起来:穿着奇怪的黑袍,手上拿着的小木棍尖端不断地冒出微弱的银光,就好像是刚从哪个马戏团偷溜出来的工作人员——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他明显和那个一夜之间被毁灭的村庄有关,不管是有益的还是无益的,我都不太想和他产生任何的交集。
于是我警惕地后退一步,假装看不见他脸上的疑惑皱起眉头说:“抱歉,我想你大概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奥莉芙,我的名字叫卡崔娜。”
他愣住了,刚才眸间闪动的亮光仿佛只是我的幻觉——这家伙突然弯腰大笑起来。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可我却神使鬼差地没有直接转身离开。
他的笑容和我记忆中的那些都不一样,没有父亲的敷衍,也没有母亲的神经质,更没有莫尔特夫人的优雅,有的只是一种真诚、天真、以及男孩子这个年纪独有的阳光的气息。他笑了片刻,抹抹鼻子突然不正经地敬了个军礼:“亚历山德罗上尉向您问好,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情,美丽的小姐。”
上尉?军队的?可是这种事情不是一般都由警察来处理的么。我仔细打量他,就算他再怎么保持青春,也绝对不像超过二十岁的样子,印象中是不会有那支军队会让这种童子军担任上尉的。“亚历山德罗上尉,我想看看您的军官证,可以吗?”
他的眉毛立即绞成了结:“你干嘛一直说法文,莉芙,别闹了,跟我走,邓布利多教授他们也来了,就在那个小村庄呢,还有詹姆斯,哈,虽然你们以前不太合拍,不过我想他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他一边碎碎念着一边笑着过来牵我的手,“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庆幸这次跟他们要求一起来法国……”
“你……放开我!”我用力挣开了他,狠心地揪住依然赖在我身上不肯离开的豚鼠的脖子甩向他。那只老豚鼠发出声声怪叫,但请原谅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情去理会它,我只想快点摆脱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奇怪家伙。我盯着他似乎有些受伤的脸,一字一顿吐词清晰地说:“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但你最好带着你的豚鼠赶快离开,亚历山德罗上尉!”
我不想再和他多废话,转身离开了。
走路变成快步,快步又变成小跑,小跑最后变成狂奔,一直到荆棘将我的手臂揦出一道颇长的血痕才喘息着停下脚步。我抚着起伏的胸口,贪婪地大口呼吸着山间和着月光的微凉空气。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一些之后,我心有余悸地回头望向山下——
那个微弱的光点居然还在。
他居然还在。
开门的时候发现自己拿钥匙的手居然在微微颤抖,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慌张,就因为那个突然出现的少年?我一边想着他牵我手时心中那股莫名的感觉一边用力地捣鼓着门锁,然后毫不意外的把钥匙卡断在锁孔里了。
“该死!”我忍不住用英语爆了句粗口。后退几步,仰头望了望二楼阳台的高度,正要脱鞋攀爬上去时,大门突然被猛的拉开了。
“……父亲都市之玩世高手全文阅读。”
他的脸色很难看,锐利如鹰的眼神在我身上扫射了好几圈——如果他的眼神可以化为有形之物,我想我现在大概已经千疮百孔了。不过幸好他没有说出什么难听的嘲讽:“回你的房间去,卡崔娜。”
我如蒙大赦,像只小灰鼠一样贴着门边钻回了房间。也不开灯,直接把自己甩在床上。
床榻还是一样的柔软。
枕套还是一样散发着馥郁但绝不刺鼻的薰衣草香味。
可我却睡意全无。
只要一闭上双眼就能看到那个少年——他不再是我梦中那个模糊的剪影,黑白无声电影全面下线,他的样子前无仅有的清晰起来,就连声音也如此的真实。
“奥莉芙奥莉芙奥莉芙奥莉芙……”
他不断地重复着同一个词,就好像山谷的回音。
我捂住耳朵,但那声音却好似愈来愈大了。
强忍了一会儿,我决定去找父亲要点“消音咒”。这是晚餐的时候从母亲口中无意中听来的新名词,我想这大概是一种新安定片的品牌。可是刚下楼,我就隐隐听到小客厅中有什么人正在争执。
我当即脱掉了脱鞋,赤脚踩在昂贵的羊毛地毯上,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小客厅的灯光十分昏暗,似乎只点着一两根蜡烛,这和父亲的一贯奢侈行为并不相符,不过我承认,比起父亲生活习惯的突然改变,更让我好奇不已的是究竟是谁这么晚了还来我们家,而且还被我那个完全和“好客”八竿子打不着边的父亲迎进了家门。
咬着唇探头一看,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居然又是那个家伙,同时站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花白胡子的和蔼老头儿。
少年显得很是激动,这从他大声质问父亲“肯定是你对她做了什么,不然莉芙怎么会完全不记得我了!”这一点就可以看的出来。
对于这样显得十分没教养的孩子我父亲一向是不喜欢的,尽管父亲背对着我,但我几乎可以肯定他脸上是怎样一种表情:昂着下巴,眯着眼,带着不屑和鄙夷。对,肯定是这样不会错。父亲的声音冷淡至极,我甚至怀疑他都不愿意开口,因为他肯定会觉得这是降低自己身份的行为:“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对我大喊大叫?”
少年脖子一梗,丝毫没有畏惧地回答:“她是我的恋人。”
轻蔑的笑声自父亲鼻间发出,他转动手上硕大的绿宝石戒指:“恋人……哼……”
对方似乎还想反驳什么,可是那位看上去十分睿智的老者却拉住了他。那个人看上去真的十分老了,胡子都快要垂到腰间,脸上的皮肤也干枯皱褶的像树皮。他推了推半月形的金丝边眼镜,咳嗽两声说:“卡斯莫……”
“科恩。”他刚说了一个词,就被父亲打断了。
“好吧,科恩,”那位老者妥协了,但似乎并不显得不快,“其实,看到你的决定,我感到很欣慰。”
父亲没有说话,他耐心地等待对方的下文。
“古老的纯血家族、讨厌麻瓜、读书时和伏地魔有着过于亲密的结交,”老人细细数着,就好像在算着自己兜儿里的零钱,“这三项你都占齐了,所以当他开始招兵买马,尤其是向贵族们伸出魔杖时,我原本以为你会毫不犹豫地倒向我们的对立面——甚至就连你们一家失踪时我都还以为那只是放出的烟雾弹。”
父亲依然没有说话,但是明显地哼出了一个鼻音财女天成。
老人没有计较,他诚恳地说:“我对我曾作出的各种并不友善的揣测表示歉意。”他顿了片刻,仿佛是在寻找最合适的词语来表达他的想法,“科恩,哈,这名字真拗口,既然你不愿站到那一边,那么是否考虑……”
“我不会考虑的。”
“为什么!”少年又冲动了,他大声说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怀特家的现任家主不过是个懦夫!连自己的真实姓名都不敢承认,还要躲到国外去。贵族?你真丢贵族的脸!”
我看到父亲的的拳头攥紧了,如果不是有那位老者在,我估计他会直接揍死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大概过了三分钟,他才强按下自己的愤怒,只是声音中还有一丝丝异样。他问了少年一个奇怪到似乎有些跑题的问题:
“你知道身为一家之主的责任是什么吗?”
“……维、维护家族荣耀。”他这次说的不是那么有底气了,就好像一个完全没有备考的学生遇到了试卷上的难题。
“是‘延续’。”我听到我的父亲这样说,“荣耀也好,财富也好,名誉也好,如果整个家族都不存在了,这些不过就是一纸空谈。
“你们想死我管不着,但是不要把怀特家族牵扯进去。”
少年沉默了,就在我以为他放弃的时候,他突然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一种我无法准确用言语形容的光芒:“我、小天狼星·布莱克,在此向茫茫星辰发誓,我会用我的生命去保护奥莉芙。”
如此坚定。
“听起来真不错,”父亲还是那个腔调,“可我不认为你有能力保护她。时间很晚了,我该休息了。”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白胡子老头略有苦涩地笑了笑:“很抱歉打扰了,科恩,还有,嗯……你叫什么来着,小姑娘?”他突然转向我的方向,把正准备悄悄离开的我吓了一跳。
我不敢去看父亲铁青的脸,硬着头皮小声回答:“我是卡崔娜·怀特……你们是谁?”
“我们?”他呵呵一笑,说着怎么听都像是谎言的话,“我们是来调查村庄被袭案件的警察,现在只是例行公事的问一下附近的居民,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这么晚了还来打扰真是非常不好意思。”说完他就拽着一直盯着我看的少年离开了。
那个搞不清到底是叫亚历山德罗还是布莱克的家伙深深看了我一眼,就头也不回地跟着老人离开了。
“……回你的房间去,卡崔娜。然后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全部忘掉。”我的父亲在我身后严厉地说。
我最后看了一眼正往山下去的那个身影,脑海中突然莫名其妙的闪过一句话:
“离开村庄时,亚历山德罗走得十分坚决,他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尽管他很清楚卡崔娜是多么的期盼他这样做。
可他更清楚的是,自己一旦回头,就永远无法再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我写的很不顺。我果然还是适合写那种轻松的、欢乐的文啊。为毛我要写的如此苦逼啊掀桌!
-怀特先生不喜欢奥莉芙,因为她是麻瓜,但是作为一个父亲他是绝对会保护自己女儿的,其实他是一个好人,嗯。
-明天夜班,偷懒不更新,周五会更新一章,但同样是不确定更新三个坑的哪一个。
-最后,“我在此向茫茫星辰发誓……”有人知道我是在致敬什么吗?=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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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一条:新生活
第五一条:新生活
[重新开始。]
托那两位深夜访客的福,我们又搬家了。没有谁对这次乔迁表示欢喜,除了莫尔特夫人。“你们的决定是对的,我早说过你们不应该孤零零地住在山顶上。”父亲黑着脸请她推荐新居所时,
她这样说仙欲逍遥全文阅读。不过大概是考虑到凡事都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莫尔特夫人没有直接为我们选择太过繁华喧嚣的城市,而是选择了一个距离大都市并不太远的沿海小镇尼恩。她说她曾经因为工
作原因在这里停留过一段时间,这里交通发达,原居民也非常友善。
“我相信那儿一定非常适合你们,哦,我可怜的小卡崔娜。”她怜爱地抱抱我,声音中满是惋惜――因为我的父亲告诉她前些天的村庄被毁事件给我的心灵造成了创伤,所以我们一家需要搬
离这个地方。而莫尔特夫人显然对他的这个说法坚信不疑:“那真是太可怕了,简直是这里有史以来最大的灾难!一想到毁灭村庄的凶手还在这附近流窜,就忍不住毛骨悚然。”感到寒冷似
的,她抱住了自己的手臂。
“警察还没有抓到凶手?”我瞥了一眼父亲,发现他并没有注意到我们的方向,于是快速而小声地询问。
莫尔特夫人严肃地摇摇头:“他们甚至都没能查出凶手究竟是用什么方法一夜之间毁灭这么多村庄的――是的,你不要惊讶,报纸上说法国境内许多地方都遭到了神秘的袭击,要么就是大城
市,要么就是我们这种小旮旯,所以我才会把尼恩镇推荐给你们,那里应该会很安全。”
“……谢谢。”我也回抱了她,微微有些想哭。
离开那天晴空万里,我用手遮住额头,可麦芒一般的金黄而刺人的阳光还是扎得我睁不开眼。突地,一顶草帽扣了过来,:“好些了吗,我的小宝贝?”母亲的笑靥出现在我眼前,大概是因
为要搬家的缘故,她终于换下了常年穿着的那些漂亮的礼服。今天的她绾着最简单的发髻,穿着田园少女们的最爱,亚麻制连衣裙――可就算是这样朴素的装扮也丝毫遮掩不住她的美丽。父
亲吻上她鬓角的花朵时,她宛如少女一般咯咯笑起来。
这样的场景,除了让我感到很美之外……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仔细回想了一下,我似乎是在一张纸上看过类似的场景,是画?照片、或者是明信片?但这些东西又怎么会带给我这么强烈的动态镜头感?我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觉得可能是因为今天的日光
实在太刺眼,导致大脑有些混乱。
“怎么了,亲爱的?”
“没什么,有些不太舒服,可能是中暑了。”我有些艰难地挤出一个微笑,事实上距离我如此之近的母亲的身影在我的眼中都有些模糊,一句“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还没有说出口,我
就失去了意识。
我清醒时,第一个强迫性进入视线的依然是刺目的光芒。但光源却不是太阳,而是一种名叫日光灯的新奇事物。我们家曾在莫尔特夫人的强烈建议下使用过,但并不普及,作为一个顽固的老
古董,我的父亲一直认为没有什么比烛台更好的照明工具了。
“这是我们的新家,喜欢吗?”我的母亲把灯光调得稍微柔和了些,然后她摁住我的肩,不让我起身,“你需要休息,亲爱的。你整整昏迷了三个小时……法国的太阳真是太毒辣了。”
眼珠在眼眶中最大限度地活动了一圈,我打量着这间陌生的卧室。这里比我原先的卧室要小一圈,不过应有的家具什么的还是挺齐全的,而且这里看起来非常新,一点儿不像莫尔特夫人口中
的“那栋房子有些历史了,你们搬进去前最好做个大扫除并且彻底翻修一次”无限之黑暗势力崛起。最后我看到了站在门边的父亲,他显得有些微微有些不耐烦:“既然醒过来了,就好好休息吧,我和你妈妈还
有别的房间需要整理。”
他这样说着,然后温柔又残忍地带走了我的母亲,给我的房间上了锁。
不一会儿,我听到他略有些严厉的声音响起,“把地板拖干净”“不要把铃兰摆在这里,我不喜欢在用餐的时候问到它的气味”“你还在磨磨蹭蹭什么”……他在对谁说话?我撇撇嘴,至少
我知道肯定不是对我的母亲,他从没有对她说过哪怕一句重话,尽管我的母亲有时候提出的要求确实非常过分。难道我们家新雇佣了一名任劳任怨任打任踹的管家?
我不禁为自己这个念头感到好笑,但片刻之后我笑不出来了。因为我突然想到了那只枯树皮一般的小脚。
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和父亲很有默契地一起保持了沉默,可这并不代表它就没有发生过,也不代表我不会想办法去弄清楚。我挣扎着下了床,在梳妆盒里翻弄一阵,终于给我找出来一枚回
形发卡。有些遗憾地看了看发卡上极漂亮的绿蜻蜓装饰,我把它扭开,插|进锁孔小心地试探着。这是我第一次做这么叛逆的事情,不过幸好,反复试验几次之后一声轻微的声响自锁孔内部传
来,让我得以拉开一道门缝管中窥豹。
因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当看到那只在父亲的喝斥下畏畏缩缩辛苦劳作的奇怪生物时,我只是倒抽了一口冷气,然后轻巧地关上了房门。
没有哪个普通人的家里会雇佣一只大耳朵绿眼睛的小怪兽作为仆人,也没有哪个普通人能在三个小时内走完十五小时的车程。
我终于可以肯定――我们家,不正常。
小镇的居民果然就如莫尔特夫人形容的一般,十分热情――而且是那种完全不看别人脸色的热情,就好像如果不把他们的善意强塞给我们的话他们就吃不下晚饭了。他们不厌其烦地告诉我们
怎样缴纳电费水费,邮局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去商店可以买到最新鲜的水果,要不就是一定要邀请我们家去参加他们举办的各种新奇的聚会。不过幸好我们英国人的身份帮了我们的忙,我
的父亲现在最拿手的得意技就是假装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可父亲冰山一般的态度却让他们更加亢奋了,就好像我们家是一道多么难以攻克的难题,破解的人将得到无尚荣耀和成就一般。
“简直就是一群疯狂地邪教徒。”吃着不知道到底是谁烹制的晚餐时,我听到他咬牙切齿地说。他依然不同意我去学校上课,不过在母亲的建议下他勉强地答应让我去试着学一些特长什么的
我们的邻居认为学习美术是一件可以陶冶情操的事情,于是我被送去了当地最好的美术班。开课的前一天母亲带着我几乎扫荡了小镇所有文具用品商店,买回了所有她认为好的绘画工具。可
还没有学一个月,她就开始嫌弃那些把我的手弄得脏兮兮的石墨:“而且那些油画颜料的气味太重了,这不适合你,莉芙。”
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我换到了长笛班,可在我连基本指法都没练熟时她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说吹长笛很容易吹褶嘴角,然后这项乐器就彻底从我们家消失了。
在某个清晨,我迷迷糊糊打着呵欠走过客厅时,一直在摆弄花瓶的母亲突然叫住了我,带着一种神秘、兴奋、激动又有点不容辩解的语气说:“莉芙,我决定好了九阳踏天全文阅读。”
“……啊?”
“芭蕾。”
如果不是我没睡醒就是她没睡醒。
看着她认真的表情,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一下她:“妈妈,我十六了……你觉得……”
“嗯?”
“……没什么。”芭蕾就芭蕾吧,只要别让我一天到晚在这间门窗紧锁的屋子里闷着,什么都行。
我原本以为像尼恩这样的小镇是不会有芭蕾班的,可事实证明我错的离谱。我实在是低估了芭蕾在法国的普及程度。这个补习班不算太正规,因为他们的性质比较奇怪:他们最初是一个芭蕾
舞爱好者们的一个小型结社,后来变成了一个小剧团,在周边城镇演出的同时也会带一些学生作为额外收入。我去报到时,引起了不小的议论,从他们的言论听来似乎是搞不懂我一个“大龄
姑娘”干嘛非要和自己过不去,来学芭蕾。
理所当然的,我被分到了初级班,每天下午都要和一群整整小我议论的小朋友对镜练习基本脚位手位。我们偶尔也会成组锻炼身体的柔软度,不过让这群孩子帮我甩腰或是压腿实在有些困难
,于是我经常会找各种借口偷懒,反正对我未来的舞蹈生涯不抱任何希望的老师们总是对我睁只眼闭一只样的。
这一切听起来都挺美好的。
嗯,如果没有瓦伦亭科夫尼的话。
他永远都是芭蕾班的男主角,不管是在舞台上还是舞台下,他有着一头耀眼的金发、不羁的笑容与健康的肤色,那些女孩子们狂热地称呼他为“阿波罗神”。男孩子们则会带着羡慕又嫉妒的
神色看着他,酸溜溜地说瓦伦汀总是那么光芒四射的,吸引着全镇漂亮的姑娘。不过一旦他们这样说,立马就会有人更加酸溜溜地嘲讽说瓦伦汀从不吸引漂亮妞,因为他自己就是。
现在这位太阳神正不遗余力地追求着新猎物。
而我,很不幸的,就是那个倒霉的快被“晒”到虚脱的“猎物”。
“嘿,我觉得我们可以一起去吃个水果沙拉,你觉得怎么样?”我还在换舞鞋,那个家伙就已经腆着脸凑过来了。
“水果沙拉?棒极了!但是我喜欢一个人去享受。”我推开这个碍事的挡路者,背起我的包离开。
他显然无视了我的臭脸色,嬉笑着追了上来:“嘿,卡崔娜,别这么冷淡,我知道鲍比大道有一家……”这家伙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有一只通身黑色的大型犬从巷子里冲了出来,对他狂吠。“这条疯狗怎么回事,这是谁家的疯狗!”科夫尼骂骂咧咧恼怒地就要去踢它,可却被它灵活地躲开了。不过这个举动显然激怒了这个脾气不好的小动物,它的喉间发出低沉的嘶吼,然后扑上去死死咬住了科夫尼的手臂!
“救命啊!救命――”好不容易挣脱了黑犬的獠牙,科夫尼捂着受伤的右手极其狼狈地逃走了。
看到他这副鬼德行我很想大笑,可在瞥见身边的那只大型犬时又有点笑不出来――
它在盯着我。
它一直在盯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它的喉间发出低沉的嘶吼:“敢泡我老婆?咬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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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二条:猜忌
第五二条:猜忌
[不信任,是因为彼此还不够了解仙欲逍遥全文阅读。]
我退后几小步,然后转身匆匆跑掉。可叫我没想到的是,那只通身黑色的狗狗居然快步跟了上来。它跟我跑过素馨花巷,跟我跑过穆迪思大街,最后当我在五毒公园气喘吁吁停下时,它却仿佛一点事儿都没有的蹲坐在我身后不远处看着我。
“你到底想干嘛呀。”我抚着不停起伏的胸口,有些嗔怪也颇有些愚蠢地问一条狗。
理所当然的,它没有回答。
就在我打算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有一群拿着气球的小孩子欢呼着从我身边跑过,他们聚集到一个小推车旁,争着买公园提供的便宜汉堡。我看了看推车,又看了看黑狗,突然灵机一动:“来两个洋葱汉堡!”
洋葱汉堡、炸薯条、鸡肉卷、可乐、虾条——芭蕾老师口中的“世界上最可怕的食物top10”中的高热量食物被我买了个七七八八,我把它们掼在长凳上,几乎可以想象的到如果我抱着这些大快朵颐的样子被老师们发现的话他们一定会咆哮着说:“卡崔娜!你要是在管不住你的嘴就马上从舞蹈室出去!”想到他们的样子,我忍不住毫无形象地把口中的可乐喷了出去。
原本是趴在我脚边享受汉堡的黑狗立即警觉地直起上身,仿若狼一般的眸子将周围扫了一圈之后又恢复了先前的状态。
这大概是我所见过的吃相最文雅的狗狗了,漂亮、聪明、还有着某种程度上的乖巧,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它的主人要抛弃它——我刚刚用洋葱汉堡诱惑它的时候,壮着胆子摸了摸它的脑袋,我注意到它的脖子上并没有宠物铭牌。
养这么样一条狗似乎也不赖,至少可以杜绝“太阳神”的骚扰。想到这茬,我真是越看这条狗越顺眼,嘿嘿奸笑两声,我对着向我投来疑惑视线的狗狗说:“狗狗,要不要来我家住?每天都可以吃到好吃的哦!”
听到这句话的狗狗突然垂下了眼,它用爪子拨拉拨拉那些被它剔到一边的洋葱段,突然起身离开了。
诶?不愿意吗?
……不愿意算了。我啃了一大口鸡肉卷,咬得格外用力。
>>>>>>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我回来的时候我的父母已经坐在餐桌边等我了,我的父亲带着不悦地神色说,“你妈妈非要等你回来一起吃。”
看着为我拉开红木椅子绽放出宠溺笑容的母亲,再加上被他这么一说,原本已经含在口中的“我在外面吃过了”最终也还是咽了下去。“心情不太好,去附近的公园走了走……哦,妈妈,我不要那个,再长胖的话芭蕾班要把我扫地出门了。”
“我倒要看他们谁敢!”母亲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然后把一大勺奶酪扣进了我的碗里。
救命啊,梅林。虽然不知道梅林到底是何方神圣,不过既然我能第一个想到他,那大概代表着我曾经深深的信仰过这位圣者吧。但可能是由于我来到法国之后就被迫着去做了礼拜,这位神完完全全地抛弃了我,我只得在母亲的视线下往我近乎饱和的胃里塞着食物。在又一次挡下母亲的好意后,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对了,妈妈,我可以养条狗么?要那种大型护卫犬。”
不知道这句话到底什么地方触到了父亲的逆鳞,他显得有些紧张,身子往前倾了倾:“为什么突然想养狗?大型的?哼,是不是连颜色都指定好了?”
我想了想,最后告诉他:“颜色……我想不重要吧,我想要一只体型大的、看起来很凶的狗,当然,要听我的话。拉布拉多怎么样?”
母亲头也不抬地建议道:“不如我们买一只松狮吧。莫里家就有一只,雪白的,很好看。拉布拉多……听名字就觉得很蠢无限之黑暗势力崛起。”
松狮更蠢,真的。虽然心里的确是这样想,但毕竟不好开口,我犹豫了片刻,决定还是说出我突发奇想想要养狗的原因:“妈妈,松狮看起来太可爱了,没有威慑力……芭蕾班有个男孩子老是纠缠我,我很烦。”
母亲立即露出了然于心的表情,但她似乎显得挺高兴,用她曾经说过的话大概就是“我女儿这么可爱,怎么可能没有一两个疯狂的追求者”。而我的父亲,科恩·怀特,在听到我的理由后重新靠回了椅背:“什么时候要?”
“您答应了?”我有些不敢置信。坐在这里和我共进晚餐的人真的是我爸?
他冷着脸,不再说话。
“我希望越快越好。”
>>>>>>
我终于要有一只属于自己的宠物了!晚上我躺在自己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我幻想着它的模样,并且给它想了好几个名字,如果它聪明的话我还要带它去玩回旋镖或是咬球,最好再教会它坐下起立打滚儿什么的……就在我不着边际地幻想之时,我突然听到从父母房中传来的细微声音。
那似乎是女人的尖叫。
皱了皱眉,我翻身下了床,我想大概是母亲又犯病了。父亲没有给按时喂她吃药么?我记得莫尔特夫人在咨询过医生之后特意给了我们一瓶镇定片——我不相信父亲会忘记这件事,可事实上他就是这么粗心。叹息一声,我倒了杯温水,又翻出药箱,可在我看到那瓶甚至没有拆封的镇定片时我愣住了。
握着玻璃杯的手不由得捏紧了。
为什么?
血液似乎在一瞬间全部涌上大脑一般,燃自心底的那股愤怒的勇敢让我愤愤地望向二楼父母卧房的方向。是的,我原以为我的父亲是那样的爱着母亲,并且为这样无私的爱一直感动着,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么?所谓的爱就是隐瞒她的病情,不给她吃药,让她永远疯癫下去?!就在怒火即将吞噬我的理智时,被我盯着那扇门突然打开了一道缝,我曾见过的那只可怕的“小仆人”捧着一个比它脑袋还大的坩埚畏畏缩缩地走了出来,陌生的难闻气味从坩埚里飘出来。
我轻轻放下杯子,将拖鞋拎在手上,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一丝声响地跟在它的身后,看它脏兮兮地小脚丫在我家昂贵的毛毯上跑过,最后将坩埚中恶心的绿色液体全部倒入碗柜下一个贴着“仙人掌汁”的不锈钢大桶里。
它踮起的瘦弱小腿微微有些颤抖——那坩埚对他来说似乎太重了——在托着坩埚底的时候手也被烫了一下,它发出可怜兮兮的呜咽,然后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它看上去实在是太可怜了,不仅身体干瘦的像木棍儿,甚至连衣服都是粗麻布制成的。
“你是谁?”我堵住厨房唯一的出口,问它。
这小家伙显然被吓了一大跳,坩埚没有拿稳,一下子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果果!”楼上传来父亲的怒吼。
它乒乓球一般大的绿眼珠中流露出惊恐的神色,但显然,刚刚看到我的那一瞬间,它更加的害怕。
“果果?”我对它笑了笑,“我不会伤害你的。”
它贴紧了碗柜,声音颤抖:“小、小姐……”
这家伙居然会说话?我打算再靠近它一些,可小家伙却突然抓起坩埚,打了个响指,消失在我面前,只留下了一块被碗橱把手勾住的破麻布。我想了想,把那块麻布收进了睡衣口袋,又拖干净了地上的污渍。
“果果,你按这张纸上去……卡崔娜?你在这里做什么?”我还没来得及把拖把放回去,我的父亲就出现在了厨房门口九阳踏天全文阅读。他看上去狼狈极了,那些每日都抹着发油的棕发此刻就像烂稻草一般铺在他的脑袋上,手臂上满是触目惊心的抓痕,鼻子上甚至乌了一块。
我的眼神不着痕迹地自装着“仙人掌汁”桶上一掠而过,如果说五分钟前我还在怀疑我的父亲没有给母亲服用药物的话,那么现在我怀疑的就是我亲爱的父亲是否给母亲灌了“仙人掌汁”。“没什么……我只是听到……所以想倒杯水给妈妈,不小心把东西掉到地上了而已。”
他不是很相信,盯着残留在拖把上的淡淡绿意:“那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什么?”
“我应该看到什么吗?”
“不,没什么……你去看看你妈妈,不过我给她吃了莫尔特夫人留下的药,她现在睡着了。”他顿了顿,视线停留在我的脸上,“为什么那样看着我?”
收起唇边那抹嘲笑,我点点自己的鼻尖:“流血了,父亲。”我想我的语气一定很糟糕,可他没有介意,我的父亲只是微微有些发愣。最后他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我:“等等,卡崔娜。”
于是我停下来,安静地等候着他的下一个谎言。
“不要去做危险的事情,”他天外飞仙的一句话让我有些发懵,“也不要去接触那些会给整个家庭带来灾难的人……罗丽莎很爱你。1”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离开了。
推开主卧门的时候我并没有闻到那股“仙人掌汁”的味道,我并不感到惊讶——从父亲身边走过的时候,我诧异地发现他全身都散发着浓浓的难闻气味,那个时候我就怀疑我是不是弄错了喝药对象。
睡着了的母亲仿佛是精致的芭比娃娃,岁月几乎没有在她完美无暇的脸庞上留下任何痕迹,当然更不可能染白她绸缎一般的金发。我有些不放心地撸起了她的袖子和裙摆——没有伤痕,然后松了一口气。
“晚安,妈妈。”我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起身时却看见床头柜上放着的便签纸和没来得及盖上的墨水。
一个奇异的念头出现在脑海中。
回到自己的卧室后,我顺手反锁上了门,翻出一支之前学美术时留下的4b铅笔在撕回来的便签纸上涂抹起来。
不甚清晰的“字迹”魔法一般跃然现于纸上。
感谢莫尔特夫人教会了父亲如何用钢笔。
作者有话要说:-当你们看到这一章的时候我已经happy的旅行去鸟~~~周一才会回来哦~=3=
-1以前怀特夫人的名字是卡特琳娜,后来突然发现。。。其实卡特琳娜和卡崔娜……拼写是一样的嘛,所以这里就改掉了。以后修改前文的时候也会把前面改掉的。
-奥莉芙是天生的狮子,但是她成长于斯莱特林,所以我坚定地认为这样的孩子会同时具备两个学院的品质,勇敢、好奇心强烈并且机智、善于掩饰。于是……我该庆幸她继承的不是来年各个学院的缺点么……比如莽撞和狡猾什么的……但我想也许就是因为在她身上同时有这两种品质才会让这一卷如此苦逼。
-哦,忘记说,这一卷在全文中算是比较特别的一卷吧,因为这一卷侧重亲情。这一卷和下一卷中克莱尔的戏份是我最想写的,但也是最怕写的。之所以小黑的戏份会缩减,是因为我觉得在这样一个战争一触即发的大环境中,最重要的并不是他们如何轰轰烈烈的相爱,而是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会一直爱下去。
-最后的最后,一定要强调的是:怀特先生对他夫人是真爱╮(╯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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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三条:芭蕾课
第五三条:芭蕾课
[所谓责任。]
父亲的行动总是如此的迅速。好比三小时内走完十五小时的车程,好比一夜之间就痊愈的抓痕与淤青,好比今天早上那只摆放在我家客厅中央的、蒙着黑布的大笼子。
黑布揭开的一瞬间……我觉得自己还没有睡醒武逆全文阅读。“这……是什么?”我嘴角抽搐地指着笼子里黑乎乎的东西问父亲。
“你要的宠物。”他的回答言简意赅。
“不,我没说要熊。”话音刚落那只恐怖的生物就瞪向了我,我怀疑它的獠牙会比我的指头还粗。
负责搬运笼子的宠物店员工告诉我,这种犬名叫“藏獒”,是从东方来的名贵品种。可以算是工作护卫犬中的首选。“要来摸一下么,他很乖。”那个工作人员说。
我笑着摇了摇头,内心开始滴血。很好,我昨晚绞尽脑汁想出的那些名字都不能用了,给一只长得和小熊没什么差别的狗起名叫“puppy”?不,我不能。这样糟蹋名字会遭雷劈的。“要不你就叫小熊吧。”我盯着它毫无美感的脸看了半天,最终下决心道。
小熊威风凛凛,小熊气场强大,小熊绝代风姿,小熊让我一瞬间成了整条街注视的对象――只是那些注视着我的人脸色都不太佳罢了。他们躲的远远的,就像我好像会随时放狗出来咬……不,是放小熊出来扑倒他们一样。就如同养狗员介绍的那样,藏獒这种犬类果然很听主人的话,我甚至可以不用狗链拴住它,它也不会乱跑,不过为了增加它的骇人效果,我特意选了一个带钢牙的项圈套在它脖子上。
我的小熊像个将军,昂首阔步地跟在我身边。它几乎有我半腰高,也许我走累的时候还可以骑狗回家。
“嘿,科夫尼,你觉得我的新宠物怎么样?”我坏心眼地向太阳神打招呼。
手臂上还吊着绷带的科夫尼在看到小熊的一瞬间脸色都变绿了,他腿脚发软地小退几步,然后落荒而逃。我得意极了,满意地拍拍小熊的脑袋,可是这小家伙一点儿也不领情,倒是冲着一家蛋糕店不停的吼着。
那家蛋糕店前也蹲着一只狗。体型大、通身漆黑、长得像狗――最后一条当我没说。
诶?这不是那只救我于水火之中的狗狗嘛!
它叼着一盒包装精美的小蛋糕乖乖地蹲坐在店门口的花盆边,看到我的时候立即无视掉小熊的怒吼撒着丫子跑过来,小心翼翼地把蛋糕轻轻放在我的脚边。
“……给我的?”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它立即“汪”了两声,然后极为卖萌地摇摇尾巴。
我看着蛋糕盒束带上那明显的牙印,最后还是把盒子推了回去:“抱歉,我不吃蛋糕的哦,这个太容易长胖了,我可不想被芭蕾老师扔回家去。”为了表达我的友好,我特地蹲下来准备挠挠它的下巴,可它却一下子扭开了。
叹了口气:“那你们两个好好联络感情吧,我先去上课了。”
今日的芭蕾课堂上充斥着一股诡异的兴奋,那些进阶班的学生们尤其激动,我甚至可以看到他们中的有些人特意修了眉化了妆,把自己打扮的像个公主。
“他们怎么了?”我一边漫不经心地压着腿,一边问身边那些几乎小我十岁的小朋友。是的,芭蕾本来就是一项需要从小刻苦练习的舞蹈,我站在这里简直就是个异类。
她们微微瞪大了眼睛,带着一种“你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的语气说:“芭蕾剧啊!今天公布名单诶!”
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件事。
下个月的二十九号是这个小镇的建镇纪念日,届时全镇最大的剧院会有盛大的表演,而芭蕾剧团的新编舞蹈《初雪》将会作为压轴节目登场。为了鼓励新人――但我觉得这更可能是一种商业技巧――这次的芭蕾剧将全部由班上的新人出演。
对于小城镇的年轻人来说,这种可以赢得万众瞩目的机会并不多盛世锦全文阅读。
少女们紧张着,少年们期盼着,我几乎可以猜测到他们昨晚在镜子面前一遍一遍地练习微笑,幻想着自己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样子。
“真是太不公平了,明明我也很努力啊。连棵树都不给我演。”和我一起压腿的那个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小姑娘委屈的就快要哭出来了。
“哦,达芙妮,芭蕾剧可没有树给你演……不过别心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啊啊啊啊!是爱理老师!”
“求名单啊爱理老师!”
教室里立即炸开了锅。所有的视线都跟着爱理老师手中的名单移动着。爱理的眼神在众人脸上扫过一圈,菱角唇唇角勾得更高了:“好吧,我也不吊你们胃口了,现在开始宣布入选名单――这只是暂定的,如果有谁不努力的话,马上会被替换掉哦!”
“男主角,毫无疑问的――瓦伦汀科夫尼!”爱理特意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等着某人兴奋的尖叫,可她失望了,“我们的阿波罗今天没有来?”她征询地望向平日里和科夫尼关系不错的一个男生。
那个长着一脸雀斑的男生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吞吞吐吐解释说科夫尼今天不太舒服。
爱理满是遗憾地叹了口气,开始继续宣读名单。有人狂喜,有人失落,有人不知所措――不知所措的那个人就是我。
因为那份人人都恨不得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的纸条上,最后一个名字,是我。
“卡崔娜怀特!你怎么这么笨啊!”在我又一次摔倒时,简妮终于爆发了。她气急败坏地脱下褶裙扔向一名看上去有些好欺负的姑娘:“我不跳了!”她拎起背包带,随意地将那个名贵的背包往肩上一甩,气呼呼地离开了舞蹈室。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爱理拍拍手,抬腕看了看手表,“男主角没来,女主角耍性子走了,我们干脆也休息吧,明天下课之后继续练习。”
尽管我特意选择在一个远离人群的角落里换舞鞋,可一些刺耳的言论还是潮水一般的淹没了我。尽管我知道他们说的那些“肯定又是她爸爸在后面做小动作了,不然,就凭她?”的言论没准就是真的。我心烦意乱地整理着我的背包,把一件件无辜的小玩意儿用力塞进去,然后我摸到了一串不属于我的铜制钥匙。
“卡崔娜。”爱理老师在我身边坐下,她向那些不断跟她道别的学生们挥手,等其他学生尽数离开之后才重新看向我,“卡崔娜,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你吗?”
我讥诮地扯了一个笑容给她:“因为金加隆吧?”
“什么?”
“我是说金钱的力量。”我没好气地回答,现在也懒得管到底什么是金加隆了。
爱理老师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显得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肯定了我的推断。“我看的出来,你并不爱芭蕾,你也不稀罕这次上台表演的机会。”没有等到我的回答的她继续说,“但这却是很多人的梦想。”
我刷的一下站起身:“爱理老师,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不然我妈妈会担心的。还有……我会跟我爸爸说的,这个‘梦想’我会让出来。”
“可我不认为你有这个权利,亲爱的。”爱理突然把舞蹈室的钥匙塞到我手中,“这个梦想不是你的,你无权转让――我之所以会选择你,一方面的确是因为你的父亲捐赠给舞蹈团很多钱,但与此同时,我更看到了父母对于女儿的期盼。如果你还有作为女儿的责任心,今晚就把小跳给我练熟了再回去形意掌门人。”
说完这番话的她就径直离开了,走到门边时,她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打了个响指:“我已经托人去你家带了晚归的口信,嗯,你们家真应该装部电话……加油咯!”
我留了下来。
大概是因为父亲给剧团捐了足够多的钱,一向抠门儿的团长没有如往常一般刚下课就断掉教室的电。我打开了所有的照明灯,在教室中央对着光洁无比的镜子,开始――打坐。我想如果这一幕被爱理看到了,估计又会被骂得狗血淋头,尤其是我还带了两天脏兮兮的小狗进来一起打坐。它们在地板上印出一朵朵小梅花,小熊甚至还用沾着奶油的下巴去蹭地板。
是的,一下午的功夫,这俩小家伙的感情就变得好的不得了了,我想肯定是那只小野狗用奶油蛋糕引诱了我的小熊。
“你们说作为女儿的责任到底是什么呢?”
我唯一的两名听众当然不可能回答我。可它们却十分忠诚地每天陪着我想这个问题,陪我和小跳纠结,和平转斗争。可是一直到半个月后,我的芭蕾水平终于可以让我在需要出场的那三分钟群舞表演中基本不出差错时,我依然没有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很好,今天就到这里吧。”爱理拍拍手,示意大家停下来,“很不错,我从每个人身上都看到了进步,卡崔娜不错――至少不会再拖大家后腿了。”
已经连续跳了几个小时的我在听到她说停止时已经呈大字型趟在了地板上,现在根本没有力气回应她。倒是身边传来的那些笑声不再那么满怀恶意与鄙夷。
“不过光是‘不扯后腿’这种程度是不行的,所以,今天晚上你还是要留下来练习。还有,提醒你一句,不要刻意去踩拍子,要用身体去记住节奏。”爱理完全无视我“求求你放过我吧”的眼神,认真地说。
大概是因为觉得我已经基本背熟了舞蹈的编排,爱理老师今天把录音机也留下了,里面放着特意为我录制的卡带――作为一名群舞演员,我的出场部分总共不到三分钟,而这盘卡带中正反两面都是那三分钟音乐的重复。
重复的音乐,重复的旋转,重复到我头疼,想吐。我狠狠地锤了录音机一下,然后它很给面子的停止了。
“切,讨厌。”我假假地啐了一口,叉着腰说道,“小熊,小黑,我去买点吃的,你们就在这儿等我。”
小黑是我给那只总喜欢跟着我的小野狗起的名字,它似乎也挺喜欢的,每次叫到它的时候它就会摇头晃脑屁颠屁颠的跑到我身边,用胡子亲昵地蹭我。现在它唯一抗拒的就是跟我回家,即便我向它承诺了多次我的家人绝对不会介意家里多出一只吃白食的小宠物,它还是态度坚决。
“老板,三个鸡肉卷。”
“怀特啊,你好久没来照顾我们店的生意了哦。”这家店的胖子老板和我挺熟,他递给我一份店里推出的新点心的宣传册。
“爱理老师说如果我的腰围再增加哪怕一毫米,她都要写信告诉我爸爸……对了,隔壁开了家新店啊?”我享受着老板额外附赠的牛奶,有些好奇地问他。
胖子老板先是愣了愣,然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你说那家店啊,貌似是家药店,据说网罗了世界各地各种神奇的药物哦!”
“这样啊……”
我握紧了那张一直揣在兜儿里的纸条――那张誊写着父亲笔下奇怪药材的纸条。
作者有话要说:-积分已送。太困了,明后天有时间的时候再回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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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五四条:重逢
第五四条:重逢
[桃花依旧笑春风。]
一走进那家神奇的药店,我就闻到一股让人有些反胃的气味,但是看到那位正笑岑岑地向我走来的工作人员,我也没好意思直接捂住口鼻就是了。不过那位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似乎对这样的情景有些见怪不怪,他爽朗地笑着,操着并不太熟练的法语对我说:“第一次来我们店的人都这样,我早跟店长说过,习惯了药片和胶囊的人是不会喜欢中草药的味道的。”
他有着一张典型的东方轮廓的脸,磁性的嗓音带着一股神秘,就和这家药店里卖的神奇药物一样。我想这大概也是一种营销策略。他十分热情地向我推销店里的产品,并且告诉我店里还有专门为像我这样的小姑娘特别调配的中药――养颜、治疗痛经或者减肥。“不不不,小姐你要明白,中药和西药是不同的,它是一个慢慢调理的过程,你想要几天之内减成稻草棍儿是不可能的。”当我问起他有没有能让我迅速瘦下来的中药时,他这样对我解释。
“所有中药都是这样?”
店员点点头,然后飞快地补充了一句:“不过它的副作用要比你们吃的那些玩意儿小很多。”
他这样一说,我就知道八成自己来错了地方――要知道父亲受的伤可是在一夜之间痊愈的,如果店员没有骗我,那我所见到的那锅“仙人掌汁”肯定就不是所谓的中药。不过既然来了,问问也是好的,说不定对方知道呢!“我偶然间在我爷爷家的阁楼上发现了这张药方,请问您知道这是什么吗?或者如果您这里有药方上的材料,我也希望可以买一些回去。”我随便编了个理由,将兜儿里的纸条递了过去。
看到纸条的瞬间,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然后越皱越紧,越皱越死,最后他挠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可能是我太才疏学浅了……小姐你这张方子上的草药我一样都没有听说过。你没有问过你爷爷吗?”
“呃……我爷爷过世了嫡策。”大概吧,我猜的,反正我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出现爷爷奶奶,应该是在我出生前就过世了吧。
“……那真是太遗憾了。”店员有些抱歉地说。
我微微有些失落,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可以理解――如果我老爹只是一个普通的有着东方情结的男人,那他瞒着我干嘛?这显然逻辑不通。我皱起眉头鼓着两颊边返回芭蕾教室边琢磨着怎样才能弄清楚我家的秘密。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些事是与我那段失落的记忆有着密切关系的。就如同爱理说的那句话,芭蕾的梦想不是我的,我没有权利转让,但回忆是我的,别人同样也没有权利阻止我去找回来。“卡崔娜,加油!”我给自己打气。
走到芭蕾教室楼下时,我无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惊讶地发现……教室的灯……是亮的?
钢琴声流水一般倾泻下来,我站着静静听了一会儿,正是《初雪》中群舞部分的音乐。我努力思索,最后想到了一个传说中的词语:
停电。
是的,停电,我是在莫尔特夫人那儿学来这个词语的,作为一名专攻礼仪学的女士,她对这方面其实也不算了解的特别透彻,所以她含含糊糊地讲,我懵懵懂懂地听,最后只知道像电视机、电灯、录音机这种需要用电的东西在“停电”时是无法使用的。
估计刚刚我离开时正好是停电,导致录音机无法正常使用,现在来电所以又可以放音乐了吧。我以为我的猜测是对的――直到上楼梯时,在小熊叫了几声之后,钢琴声戛然而止。冲上楼去,打开依然锁的死死的门,室内漆黑一片,唯一的光源还是录音机红色的指示灯。
我的两只狗趴在门边,用期盼的眼神盯着我手中的鸡肉卷。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我看着整整铺满一面墙的镜子,那里真实的映照出房间的全貌:这里除了我和两条狗之外没有别人。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我快速拔掉了录音机的插头,带着我的宠物们离开了。
翌日,我刚进教室,就受到了所有人的注目礼,简妮把自己斜挂在科夫尼身上,用一种幸灾乐祸的语气对我说:“爱理老师找你,她对你昨晚的行为――非、常、生、气。嘻嘻。”
懒得理她,十有八九是骗我的。昨天晚上我吃过晚饭才突然想起来教室的地板忘记拖了,还特意顶着老爹的怒火狂奔八百米回到教室销毁小熊和小黑的梅花印,临走时特地检查了一遍,甚至还合上了不知道是被谁什么时候打开的钢琴盖,我自认为是没有留下什么会让爱理老师生气的证据的。所以当她那句话出口时,我完全懵掉。
“卡崔娜,你怎么能把男朋友带来舞蹈教室呢?”她这样说。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哭笑不得地为自己辩解:“爱理老师,我没有男朋友。”
她严厉地看着我,声音冰冷却又充满愤怒:“你还在狡辩!我有证据!”她用力甩给我一盘卡带。卡带上用钢笔写着“《初雪》群舞音乐,为卡崔娜而制”,后面还画着一张可爱的笑脸,备注了一句“要加油哦!”,我认出来这正是昨天爱理老师特别留给我的磁带。“你大概没有想到吧,卡崔娜,你昨天按下了录音键,自己回去听听里面都有些什么。”爱理气呼呼地说,“今天你就不用来上课了,回家好好反省,直到你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为止――舞蹈是件很严肃的事情,我不允许任何一个学生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说完她就开始指导其他学生,不再多看我一眼。
“我有很认真地在对待这件事情。我没有错。”
但是我的话却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未来之当妈不易全文阅读。
因为想一个人听那版卡带,我特意找邻居借了可安电池式的录音机,带着我的小狗们跑到了公园的角落。它们有些怀疑地看着我怀中的录音机,大概完全闹不明白为什么我不上课而是跑到这样一个奇怪的地方抱着这样一个奇怪的东西。
深吸了一口气,我把磁带倒到头,摁下了播放键。
最开始无疑是《初雪》的音乐。
这段音乐我至少听了不下千编,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印刻在我的脑海中一般,每一拍对应的动作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连做梦的时候都在想,每天在家里靠着墙下腰,对着镜子压腿――现在想想,这一切似乎都很可笑。
我蜷缩在公园的长椅上,抱紧膝盖,突然很想哭。小黑直起身子,用爪子挠挠我的手臂,用它特有的方式安慰着我。
约莫过了一刻钟,音乐毫无预警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段电磁杂音,然后我的声音也出现在了磁带中:
“诶?怎么回事?”
“嘭!”这大概是我用力捶录音机的声音。
小黑突然有些惊慌,它挥舞着小爪子就像去按录音机,我狠狠地瞪了它一眼,把录音机抱到了另一边。
“我去买吃的咯,你们两个小家伙在这儿等我。”还是我的声音。
接着依然是电磁杂音。
再然后。
“啊……好痛苦啊……装狗真类啊,还是做人好,你说是不是,小熊?”
杂音。
“让我来活动活动……嗯,这钢琴不错。《初雪》是吧,我也会弹。”
钢琴声。
“小熊啊,我不在的时候要好好保护莉芙哦!”
“汪!”
“我知道她现在叫卡崔娜,但是她的真名是奥莉芙怀特哦,嗯,以后还会变成奥莉芙布莱克――我唯一的妻子。”
“汪汪汪!”
“我们布莱克家族以犬为家徽,所以说如果你跟着莉芙嫁到我们家来呢,就会享受别的狗狗所没有的待遇!为了你的未来,如果有哪个不长眼的混球公子哥儿来骚扰莉芙,通通咬死!明白吗?”
“汪汪!”
钢琴声。
“其实我真的很喜欢她,如果战争结束,也许我可以……我可以……小熊,保护好莉芙……这是男人之间的约定。”
“汪!”
钢琴声。钢琴声。钢琴声。
熟悉的旋律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它们在我耳畔喧嚣,清晰的就好像那架钢琴就摆放在离我不远的草地上,弹琴的少年十指渐停,在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他抬头,与我相视。
“你到底是谁?”
和煦的午后,阳光微醺,我的编外宠物在我眼前,幻化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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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五条:记忆
第五五条:记忆
[你是我的全世界。]
看到他的时候,我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我想我的眼中一定写满了对这个陌生男生的警惕:“是你?”
他微愣,然后喜不自禁地冲过来拉着我的手,他把自己的兴奋全部展现在脸上,眉梢都洋溢着快乐:“你……丽芙,你想起我是谁了?”
再度后退一步,抽手:“请和我保持距离,亚历山德罗上尉。”
就仿佛是被投入北极冰川一样,他的笑容迅速凝固了绝世神兵全文阅读。他好几次掀动嘴唇,似乎是打算说些什么,可这家伙最后却一抿唇,将那些未说出口的解释吞咽了下去。我看的出来,保持沉默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痛苦了。“嘿!”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我下意识地喊住了他,可看着他回过头望向我的希冀眼神……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看了看有些不安又有些茫然地原地绕圈圈的小熊,我直视那个曾不断出现在我梦境中的男生:
“你到底是哪儿来的妖怪?”
男孩子凝视我片刻,他自怀中掏出一样东西。
是一支装着银色絮状物的试管。
我坐在书桌前,将试管颠过来倒过去,那些闪烁着微弱的银白色光芒的絮状物本来是如羽毛一般漂浮在空中,可当我倾斜的时候,它们又会像液体一般流到最低处。我盯了它们将近半个钟头,然后揉揉疲劳的双眼在玻璃试管壁上看到了我的迷惑。有些烦躁地把它拍在桌上,起身时又小心地扶正了一下,防止它滚落下去。我撩起葵色窗帘的一角,前些时日一直蹲在我家街角的那只纯黑色狗狗果然已经不再蹲在那株杉树下――他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了,在塞给我这支试管并告诉我它的使用方法后。
脚步坚定的就像他和白胡子老爷爷离去的那晚。
“我的小宝贝~快下来和我们一起进餐~”我完全可以想象母亲现在的神情动作――她一定如少女般捧着娇嫩而红晕的双颊,黄莺般的叹息赞美从性感的双唇中涌出,“今晚的菜色都是你最喜欢的!”
“……是的,我就来。”我把试管锁进抽屉,天知道我现在对晚餐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我只想知道……我家到底有没有冥想盆。
一家人吃饭总是不会寂寞的:天知道我的母亲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儿来的那么多的新鲜话题,就好像她真的学会了使用遥控器每天看新闻一样。而我那最喜欢恪守陈规的父亲每到此时就会变成最忠诚的听众,似乎那些贵族的家教礼仪对他来说就是放屁。不得不承认,他听得非常认真,只不过,如果不是因为他挂在嘴角的时常是不屑的哂笑,我想我会更愿意相信他是真心喜欢母亲说的那些故事的。
“噢,昨天布朗太太才痊愈出院,但……我说出来你们一定不会相信,听说她的手臂是一个月前摔断的!”
“真是不可思议,愚蠢的麻瓜医术。”
“还有啊,今天有一些学生在街上举行募捐活动,说是上周台风的尾巴扫到了邻镇,无数房屋被损坏几百号人无家可归。”
“上周?”
“是啊,上周,这真是……哦,梅林啊。亲爱的,你也觉得好笑吧?要鱼子酱么?”如果说听故事的父亲总是习惯性把“这些愚蠢的麻瓜们”挂在嘴边的话,那么说故事的母亲最喜欢的就是用那种大惊小怪的语气,就好像这些看似极为寻常的事情真的有多么令人惊讶一样。
我放下刀叉,用餐巾沾了沾唇角:“我吃饱了,妈妈。”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在我离开餐桌时,她拉住我的手腕,以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对我说:“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的故事?”她紧紧地抿着唇,深邃的眼中隐隐闪动着泪光――我几乎从来没有见过她这副样子,“你最近看上去很不高兴,我只是……我只是想说些笑话让你快乐起来。”
握住她想要抚摸我的脸的手:“我现在很快乐,妈妈。”我说。
“你确定?”
“是的。”
她又笑了,单纯的就像一个毫无心机的小孩子――对于我所说的每句话她都坚信不疑,这总是让我在欣喜自己总是可以强词夺理地辩解些什么的同时有一种越发深重的罪恶感灭丫的,叫你重生!。“今晚天气不错,爸爸妈妈你们何不去海边走走呢~”我笑着建议道。
毫无意外的,母亲采纳了我的建议。但她仍然显得有些担心,临出门还在拥抱我的时候不大确定地说:“一个人在家没关系么,不会闷得发慌吧。”
“妈妈我可不是小孩子……”
话还没有说完,她的告别吻就印上我的额头:“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可爱。”然后她微笑地挽过父亲的手臂,任他宠溺地将她比绸缎更柔软光彩的金发别到耳后。父亲拿一根他经常使用但是我完全不知道这有何用的小木棍儿在门上敲了敲:“只要不出门,卡崔娜,你会很安全。如果有不自量力的麻瓜骚扰你……”我猜他大概是想到了前不久我在进餐时提到的阿波罗神科夫尼,眉头皱了皱,“放小熊。”
蹲在我脚边的小熊立即摆了摆尾巴。
“哦,对了!”半只脚都踏出门槛儿了,她突然惊呼起来,火速冲到我身边,以极其严肃的表情牵起我的双手,“我之前有听人说过,如果一个人总是在皱眉却又不是因为不开心的话――那么她一定是近视了。你需要副眼镜么,亲爱的?”
我微笑着目送他们消失在街角,正要关门,又下意识地朝街道的另一边望去:那只黑色的、可以幻化成人的大狗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守在那里。关上大门的时候我能感到自己皱起了眉头――我不快乐?不,我想就如母亲所说我真的需要一副眼镜。
“你喜欢什么?”我左手拿着一只超大的鸡腿,右手拎着一块新鲜的嫩牛肉,“挑一个。”
小熊舔了舔牛肉,又在我准备收回鸡腿的时候一口叼走了。它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别选了,这俩我都要。
“很好。替我找到她。”在小熊享受地咂咂嘴,卷去鼻子上的牛血时,我拿出那晚在厨房干瘦小生物留下来的破布料。
小熊果然是极其实用的工作犬,在嗅了嗅脏兮兮的布条后,它立即奔向地下室。几分钟后它狂吠了起来,声音大得我怀疑整条街都听得见。
此时缩在地下室一间小暗格里瑟瑟发抖的小家伙正是那只名字叫做“果果”的小生物。她抱着膝盖蜷缩在暗格的角落,大耳朵耷拉着,黑布林似的大眼睛饱含泪水,惧怕地看着呲着獠牙的小熊。在看到我的时候,她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欣喜,然后……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她抖得更加厉害了。
拍拍小熊的脑袋,示意这狂躁的小家伙安静下来:“又见面了,果果。”
果果的喉间发出哭泣般的呜咽:“这不是小姐应该来的地方……小姐请回去吧。如果被主人知道的话……”她的哭腔更加明显了,“果果会被赶出去的。小姐……果果不想被赶出去。”她的语气极其谦卑,就仿佛我不仅仅是她的“小姐”,更是她的神。
“‘主人’……我爸爸不让你出现在我面前,是这样吗?果果?”
“是、是的。可是果果太笨了,没有做到主人的要求……坏果果!果果是一只坏家养小精灵!主人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把果果赶出家门的!”她哭泣着,用和她干瘦小身板儿完全不相符的畸形大脑袋狠狠地撞着墙壁。
“你在担心什么呢,果果。”我尽量柔化自己的语气,让它显得不要那么得意洋洋兴奋不已,我想这必然是受到了父亲的熏陶,我终于学会了贵族见那种令人不适的冷艳高贵的强调,“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一样东西的所在,父亲他不会知道我们今晚这段愉快的对话的。我知道,我的父亲肯定也要求你不准对我说关于你、关于这个家庭、甚至关于我失忆的事情,没关系,这些事情我总会从别的途径知道的一清二楚的。现在,我只是想要从你这里知道――我们家的冥想盆放在哪里?”
果果的表情明显告诉我她并不感到愉快,她琢磨犹豫了好半天,又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摆出凶神恶煞姿态的小熊重生圆宝向前冲最新章节。最后,这小可怜深深向我鞠了一躬:“请跟我来,小姐。”
就像我想的那样,冥想盆果然是被放在地下室,父亲特意为它做了一个满是格子的隔间――每一个格子里都放着一只水晶球,内容物竟然和我手中的试管一样,都是银色的絮状物。
“这里是……记忆储藏室。”我的耳畔响起之前果果为我介绍这间隔间时的说法。
我顺着格子一排排看过去,遗憾的是并没有在那里看到标签什么的。或许我以后该多建议父母出门旅游几次,那样的话或许我就能从满房间的记忆中找到我丢失的那段。深吸一口气,我将自己埋进了冥想盆。
我看见,某一个夏夜,雨水连接起天与地,年久失修的路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披着难看雨衣、裤脚上沾着小泥巴点儿的少女偶遇了一直邋里邋遢的小黑犬,在这恶劣到一丝一毫都不像爱情故事的环境中。
我看见,死皮赖脸地在少女家蹭吃蹭喝的狗狗每天都会强占少女的床。尾巴扫到了少女的小腿,他会羞赧,爪子碰到了少女的脚丫,他会飞速的收回,然后小心翼翼地看一眼少女。有时候少女睡相不太好,一个翻身就把狗狗压到了身下,这个时候狗狗就会非常惶恐地拱出来,一爪子拍飞卧室里的另一只小宠物,毫不愧疚地霸占豚鼠的窝。
我看见,狗狗变回了男孩儿,他急切地想要向少女解释什么,可是对方却气呼呼地直接把他关在了门外。他盯着古朴又奢华的大门发了很久的呆,就好像另一段记忆中他盯着校医院对面床铺少女不客气拉起了的白窗帘发了很久的呆一样。
我看见,少年总是很苦恼:每次写信总是才写了两个单词(dear liv)就开始咬笔杆儿,在浪费了一打羊皮纸后,和他同寝室的一个高个儿男生微笑地建议他“如果不会写情书,就去找一本那姑娘最喜欢的小说诗集什么的,把里面的句子抄给她”;挑零食的时候他犹犹豫豫地从第一种口味试吃到最后一种,挠挠头,问身边那两个鄙夷地看着他的伙伴“你们觉得女孩子会比较喜欢哪种?”;少年皱着眉头盯着橱窗里的一支pluto,冷眼一瞥某个矮小的低年级学生“你确定你看到她看了这个好久?”对方不安地后退一步,笑声嗫嚅“我确定……”“百分之百确定?”“……我、我以我爷爷的名义发誓……”少年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可以离开了,然后抱头崩溃“卧槽,这么贵!我要存钱存到什么时候!!!”少年的烦恼总是与少女相关。
我看见,少年总是很开心:半夜偷偷摸摸翻到植物室剪走一支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时他是带着笑意的,就好像提前嗅到了花朵馥郁的芳香;上课时抢到少女身边的座位,就这么件小事儿都能让他高兴好久,在女孩子不注意的时候他练习各种搭讪,可结果却没有任意一种奏效;在禁林中的那个月夜,少年边走边向少女邀功,岂料梅林让他脚下一滑,第一次亲吻到了心仪的姑娘,结果回到寝室后这家伙对着窗外的星辰傻笑一整晚,吓得同寝室那个胖胖矮矮很像个球儿的男生以被蒙头哆嗦大半夜。少年的快乐总是与少女相关。
我看见在圣诞舞会即将开始的当口――这个所有女生都会努力收起饿了几个月的小肚子、所有男生都会一遍又一遍地打正自己并不歪的领结的紧张时刻,少年不容分说地霸占了寝室唯一一面落地穿衣镜。
“你照了半个小时了,帅哥!”一直抢不到镜子的鸟窝头不满地抱怨,“难道那个奥丽芙・怀特对你来说就和魁地奇之于我那么重要吗?!”
“魁地奇之于你?一项你宁愿放弃吃饭、放弃其他娱乐、赌上尊严也要取得胜利的狂热爱好?”
“没错!对你来说她有那么重要么?”
少年一时间没有回答。但我就是知道他并不是对于友人的质问感到了迷惘――他看向镜中的自己,眼神如此坚定,微笑如此灿烂。
“奥丽芙・怀特,她是我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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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六条:Fly
第五六条:fly
[我的心,永远都在你这里。]
我的书桌上每天都会出现一只装着记忆的水晶试管。
哪怕我每晚都把窗户扣得死死的,亦或者是整晚整晚不睡觉,可是在我合眼的那一瞬间,那些记忆又从遥远的英国被投递过来。
某个雨天的清晨,我醒过来时就发现拖鞋旁那支碎裂的试管,那些白色的絮状记忆在地板上流淌出蜿蜒的痕迹,然后干涸,就好像是蜗牛爬过一样。那一天我整个人就好像丢了魂一样,就连最近一段时间宛如重回蜜月期的母亲都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她一个劲儿地问我需不需要请私人医生来看看,我只能尴尬地冲她笑笑。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都睡了,我开始蹑手蹑脚地翻箱倒柜:酒杯?不行,重心不稳太容易歪倒了。花瓶?不行,又高又深,说不定试管一放进去就摔碎了。最后我的眼神落在了我的刷牙杯上,顿了三秒,嘴角无奈地一撇,拎着它上了楼。
“你可以把……它放在这里。”然后我的钢笔停在了空中。
“汪!”小熊在我身后喊了一声。
“我就是太宠你了!”我捋捋它头上的毛,又挠挠它的耳后。
它眯着眼,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最后它蹭了蹭我的手,提溜着小爪子回自己的小窝里去了。
突然就想到那个少年。
小天狼星・布莱克。
一抿唇,我下定了决心,提起钢笔在落款处写下了:“奥莉芙・怀特”,然后在纸上重重地画了个箭头,又把杯子压在旁边。
第二天,杯子里多了支试管,但我写的纸条不见了。
我无语问苍天。
当关于我的所有记忆都被他一点不差地投递过来之后,我的桌上终于出现了一个看上去不那么诡异奇怪的东西:一本英文版的《春桃记》。
书籍看起来并不算太新,仿佛是被翻过很多次――说实话,我是个很爱惜书本的人,就算一本书看过几十遍,只要没有其他人碰过这本书,它就一定是崭新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从不喜欢把书借给别人的原因。我摇摇头,心想希望不要到时候从书里看出什么面包屑奶酪渍。
翻开装帧精良的封面的一瞬间,我微微有些发愣――为扉页上的那些字:
致卡崔娜:
不管距离有多遥远,我的心,永远在你这里超时空游侠全文阅读。
爱你的,亚历山德罗。
发了好一会儿呆,我才发现这些字只是印刷手写体而已,换句话说这不过是作者用来制造催泪效果的小道具。我摇头笑着,却怎么也舍不得把这一页翻过去,我知道这很莫名其妙,但脑海中总是盘亘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卡崔娜,亚历山德罗――我现在的名字,和他那一晚如玩笑般说出的名字。
我隐隐有一种预感:我抓住了某个关键的尾巴。
如果可以,请不要挣断,如果可以,请带我去那面有裂缝的墙壁,如果可以,请让我填充、修补我的记忆。
关于那些开心的过去,那些不开心的曾经,和你。
《春桃记》成了我的睡前读物,哦,不,不是睡前,没事的时候我就会习惯性地拿出来翻翻――即使在翻之前我就已经对其中的情节甚至是对白烂熟于心了。可是在某一个有着明媚阳光的午后,当我反锁好卧室门,从抽屉最里端抽出书时,我发现小说里夹了张不属于我的书签:一片榕树叶。
夹着榕树叶书签的那一页有句话被人用笔打了个醒目的圈:“我知道,之所以会出现现在的情况都是我的错,但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再见你一面。爱你的亚历山德罗。”其中“我的错”中的“我”字被单独圈起来了,替换成了“你爸”。我看着那家伙留在书页上各种胡乱涂抹的痕迹,丑丑的字,还有写在印刷留白处那些大大的、醒目的、简直宛如死前指证凶手留言的“下午两点!我会一直等到你来!”,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个人啊……就和那些试管记忆中呈现出来的一样:永远的毛毛糙糙,简直像个猴子。
会一直等到我去?
去哪儿?
地点呢?忘写了吧?
笨蛋。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当时针快要指向两点的时候,我还是抱着翻箱倒柜找出来的某样东西出了门,先是去舞蹈室转了一圈,不过他显然不在那里,因为爱理老师正帮着太阳般耀眼的王子和永远昂着下巴的高傲公主抠细节动作。我踮着脚尖透过大门上的玻璃窗看了一会儿,然后在任何一个人发现我之前转身离开。
我再清楚不过,里面不是我要的世界。
哈,既然不是舞蹈室,那就只能是那里了。我赶到布莱克在我眼前幻化成人的那个公园,果然就看到这家伙背对着我坐在那张长椅上,时而抠抠头发,时而又抬腕看看那只他之前从未戴过不知是从谁那里临时借来的旧手表,整个人显得是如此的焦躁不安。
突然……不太想叫他。好吧,我承认我有些坏心眼儿。
我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找了个有树荫的草地坐下,把之前带出家门的牛皮纸袋抱在怀中,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容看他的一举一动。看他坐在椅子的左端,看他移到椅子的右端,看他躺在椅子上,看他翘起二郎腿手指在椅背上快速而有节奏地敲击,看他站起身像个焦虑症患者不断地来回踱步,然后,我看到他从裤兜儿里掏出一面折叠镜,打开之后对着里面重复的喊着一个名字:尖头叉子。
有点耳熟,不过不太想的起来是谁――我想大概是从布莱克给我的那些记忆片段中见过这个可笑的绰号。
那边很快就有了回应,但明显不是一个人。
“丽芙没来……”我听到他垂头丧气地说至尊邪风。
“我想也是。”对方毫不客气地挪揄道,“不过我真的怀疑你便条写清楚了么?”
不得不说,对方真是太了解布莱克了。
“怎么可能没写清楚!我明明写了两点整!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布莱克突然用力揪住自己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我忘记了!我忘记写地址了!”
镜子里的人显然已经不知道要说他什么好了,老半天,才传来一声叹息:“那你现在怎么办?”
“我去她家找她!”
“会被她老爸发现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现在就去,不跟你说了!”布莱克迅速把镜子一合,揣进口袋里,嘴里嘟嘟囔囔地,一脸懊恼的低着头横冲直撞。
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才听清楚,这家伙嘴里低声自语的是“我好蠢我真是太笨了”,于是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毫不犹豫地抬手勾住了他的手指。
指尖传导来他瞬间的僵硬,耳畔响起的是他略有不可置信的声音:“丽芙?”
我仰起头看他:“有个东西,据说是搬家的时候从英国那边带过来的,本来不确定是不是给你的,不过我现在觉得……很适合你。”我从牛皮纸袋里拽出那条织得歪歪扭扭的围巾,“送给你,愚蠢的小黑~”
他惊喜地伸手,可就在触碰到围巾的瞬间又缩了回去,犹豫又哀怨的小眼神儿在我身上抡过一圈,然后别扭地一把夺过围巾给自己绕上。
“怎么,不乐意啊,那还我。”我冲他伸直手臂。而他一如那些记忆片段中一般身手不凡,敏捷地跳开了,双手护着自己的围巾,就好像那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要要要!我要我要!”见我收回了手,那家伙又小声地嘟嘟囔囔说着什么,“愚蠢的小黑……为什么不是亲爱的小黑……”一边说一边还挠挠乱糟糟的头发。
我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向他伸出手。
小天狼星微微一愣,然后做了一个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动作,他居然单膝跪下亲吻了我的手背!
我瞪大眼睛看他,他一脸无辜地看我。
“……我、我只是想让你拉我起来!”
这回轮到他傻眼了。
我就这么牵着一条傻兮兮的狗压着法国的马路,高兴的时候相互牵着的手要被我甩上天去,不高兴的时候呢,就买个蛋糕吃――吃蛋糕需要两只手――然后每当这个时候就能收到怨念的目光一束。
“丽芙……”在我目测自己的腰围又要增加一英寸的时候,他终于犹豫着开口了。
“嗯?”
“其实我这次来……”他看着我,严肃地抿了抿唇,然后把那些被风吹乱地发丝别到我的耳后,“……看到你过得好,我就安心了。”
撩开他的额发,探了探额头:“唔……不烧啊?”
他有些勉强的扯了扯嘴角,沉默片刻才说:“我那天回去之后,邓布利多校长跟我谈了很久,他说……他说目前的状态对你是最好的。”他抬头看向天空,可当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时却又没有看到任何值得他如此专注的东西,“法国,平静,安宁,没有那个人,也没有那些令人烦恼的事情,很好邪魅妻主最新章节。”
“‘那个人’?是谁?”
“不是谁,路人甲。”
“真的?”
“嗯。”
我们相视而笑,心照不宣都知道这是谎话。
可我并不感到愤怒。
如果他想做亚历山德罗,那我就变成卡崔娜好了。他不想让我插手这些事情,我就安静地留在这里吧。只要他回头,一定能看到我。只要他回来,会发现我永远都在等他。
“对了,”走过一家花店前,他思忖片刻突然问我,“想去看秋海棠么?我知道这小镇附近有一片很大的秋海棠庄园。”
“我也知道,在城郊,远着呢。”我努努下巴示意他马上就要黄昏了,作为一个安分守己的好姑娘我应该在天黑之前回家。
小天狼星冲我眨眼:“看我的吧。”他半推半攘地把我摁在路边的长椅上坐好,自己则七拐八拐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我盯着不远处的街头便利钟,目光随着最长的指针一格格移动,从来没有觉得时间如此漫长过。索性,当秒针转过三周后,他回来了――他推着一辆自行车回来了。
“上帝,你哪儿弄来的?”
“找梅林借的,我亲爱的姑娘。”他抬脚一跨,拇指指向后座,“愿意上混小子的车吗,安分守己的小姐?”
我没有镶着金雀鸟羽毛和硕大宝石的贵妇帽,也没有蕾丝和绸缎组成的拖曳裙摆,但我依然昂起下巴,高傲的像个公主:“当然。”
跳上了他的后座,轻轻拉住他的衣摆做样子。小天狼星显然不是很满意,他回过头眉头浅浅地皱着:“就不能揽着我的腰么?”
“看路,小伙子。”我把他的头扳正。
他看起来更不乐意了,嘴里直哼哼。果然,到了行人逐渐稀少的偏僻道路时这家伙就开始不老实了,先是故意走s型的扭曲路线,见收效甚微后又在下坡的时候猛蹬踏板,不过在我拧了他的狗耳朵之后,这些小动作全都没有了。
我坐在后座看着他一边红扑扑的耳朵一边正常的耳朵心里得意的没边儿了,伸直了手臂,有一句没一句地哼起了小民谣:
“爱情是一只自由鸟,谁也不能驯服她……而我爱的那个,他什么也不说,却打动了我……”
欢乐的小调和浅浅的车辙把夕阳抛在了我们身后。
当唱到“你别再等待,她(爱情)就在这里,就在你旁边时”我明显感到自行车微微震了一下,然后……然后它腾空了!
而身前的那个家伙就好像没有感觉到似的,还在猛蹬踏板。
自行车先是离地面几英寸,然后渐渐升高,最后他踏着自行车带我在半空行驶。我们的头上是被夕阳烧红的绯色天空,我们的脚下,赤色的秋海棠点连成线,线汇成面,最后延伸到地平线。
在一片红色的世界中,他逆着夕阳,带着我去向远方。
我搂住他:“小天狼星,我好怕。”
片刻之后,风卷来了他的温柔。他说:
“那就抱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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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七条:新生与死神
第五七条:新生与死神
[好久不见。]
《春桃记》里说人类最想实现的梦想之一便是能自由翱翔于天际,所以我并不像结束这一段华丽的冒险,但蹬自行车的苦力不同意锦绣善谋全文阅读。他无视我的种种撒娇任性,将自行车停在了我们起步的那个公园。
我不乐意地别过脸,他又立马给我双手捧回来:“好姑娘应该在天黑前回家。”他看了一眼地平线处的最后一丝金边,用我之前说过的话堵我。见我不回答,小天狼星突然坏心眼地勾了勾唇角,捧着我脸颊的双手突然向中间用力,我在他促狭的眸中看见自己被挤压成胖嘟嘟的猪头。
“别生气,”即使我死死抓住他的狗爪子他也没有松手,“上上次我带你穿过禁林,上次我带你溜出城堡,这次我带你飞越小镇……下次我带你回英国。用我家族的名义起誓。”
“得了吧,你家族的名义都被你用烂了……你至少得给我个时限。”
“嗯,”他沉吟了片刻,“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
“所以说就是问你那是什么时候啦!还有不要随时随地剽窃亚历山德罗的句子!”
小天狼星露出了“哎呀居然被你识破了”的笑容,尔后,他诚恳地一点头:“毕业,一毕业我就带你走!”
“毕业个大头鬼,我早成失学少女了。”我闷闷不乐地挣开他,背过身去踢路上的碎石子:他们还有学校,还有炫目的魔法,有如情人般温柔穿过树梢的风,和那些浓的就算是夏日阳光也化不开的雾――而这些我都没有,我被隔离在千里之外的法国,一切的精彩似乎都和我无关,这种感觉就像是明明在上演莎士比亚年度大剧而我却错买了隔壁剧院票一般。
糟心透了!
更糟心的是牛皮糖又粘了上来,他单手环住我的脖子,把毛茸茸的脑袋埋在我的颈窝:“失学少女总比失足少女好,你现在要是还在英国跟着那家伙混才是真的完蛋了。嗯,还是法国好。”
那家伙,今天是他第二次提到这个代名词了。“那家伙究竟是谁啊?”
他再度立即改口:“你听错了,那不是谁,”在我的审视下他又说,“别问我原因,也别去探究什么,你可以在阳光和煦的午后泡一杯茶,山茶花开的最好的时候别一朵在发上,在飓风即将来临前关好门窗读一本书,顺便,想我。还有,村口那个叫杰克的男人的话一句都不要信!”
“你抄上瘾了?!”
最后我还是没能赶在太阳落山前回到家,我把这归咎于循规蹈矩的好女孩也有叛逆期。
一开门,我毫不意外地看见我的父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色阴沉地盯着我。
“你去哪儿了?”男人的眼神尖锐得像刀子,“你妈妈担心的不得了,专门跑去芭蕾教室问,结果呢,‘真是不可思议,怀特夫人,卡崔娜……我一直以为她还算是一个比较听话的孩子,她竟然没有告诉您她早就退出芭蕾班了吗?’”他吊起嗓子,惟妙惟肖地学习爱理老师的腔调,最后他鼓起掌来――用那双戴着绿宝石戒指的手,搭配以嘲讽和愤怒混合的表情,“我的女儿真是越来越出息了,哈?!”
我能想象若是在以往我看到如此震怒的父亲会瑟缩成什么样,但今天,但今后,我小小的身躯里满是勇气:“妈妈呢?”
“她被你气得胸闷,在卧房,请了医生……站住!”他大声说道,“我没有允许你离开,你最好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去哪儿了!”
我上楼的脚步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诉他:“去找一些失去的东西,一些你认为是多余,可对我来说却特别重要的东西。”
一个真实的过去。
和一个并非你所掌控的未来极品桃花运。
我看到他的眼睛眯了起来,眸中闪动着一种我无法读懂的神色。
就在我和父亲沉默不语地对视之际,二楼的卧室门突然被冒失地推开,一个我从未谋面的奇怪男人带着一脸的愧疚走了出来。他起先是不安地搓着自己褐色的极地长袍,而后又不断地推着旧式单片眼镜,最后他在父亲的愤怒中挠着头吞吞吐吐地开口了:“我已经尽力了,怀特先生……”
他……他刚刚说了什么?!
我还没有完全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父亲已经一把推开我冲进了卧室,速度快得我甚至是先看到了他的身影再听到了脚步声。回过神来,我也立即赶了过去,但看见的并不是想象中的绝望悲恸场景,而是母亲带羞含笑半靠在床头,父亲则一脸欣喜地把整个脑袋都俯在母亲的小腹上。
“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奇怪的陌生男人诚惶诚恐地声音在门口响起,“可还是看不出来怀特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闭嘴……你给我闭嘴……”明明嘴角是上翘的,可我却忍不住哭了出来。
因为那个未知男女的新生命,我们家进入了一段前所未有的平和期。用一个可能不算很恰当的比喻就是如深陷重度昏迷的病人的心电图,只有经过了机场一段毫无起伏的直线后才会有一个较为强烈的波动――不是那日晚归的后遗症,也不是在得知我洞悉一切后父亲干脆召出果果负责家用一应事务,而是:
起名。
我的名字据说是母亲起的,但如今她每日抚着小腹笑得合不拢嘴,说什么也不愿再给第二个孩子起名。“即便是有了小宝宝,我最爱的还是奥莉芙,哦,我的小可爱。”她总是搂着我这样说,而父亲每到此时就会冲过来把我拉扯开,指责我可能会压到小宝宝。
“亲爱的,你太严肃了。”母亲假模假样地板起脸,看向我的时候又立即笑若春风,“当初怀你的时候有人比现在还小心万分呢!”她向某个方向努努嘴。
我看了那个我应该称作父亲的男人一眼,口气有些糟糕:“是吗,我一直以为我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呢。”
男人看向我的目光深邃,里面充斥着惯有的冷漠,但又掺杂了一丝那天我看不懂的东西。半晌,他抚住沉浸在喜悦中无法自拔的母亲的肩,慢条斯理地回应:“怎么可能,罗丽莎不会为一个捡来的哑炮费心劳力地起名字。是吧,亲爱的?”他冷冷地哼了一声,骄傲地昂起下巴。
“当然!那么,来给你的弟弟妹妹起个名字吧!”母亲显得很兴奋――尤其是跟她旁边那个欲言又止的男人比起来。
永远都和没抖顺的抹布一般皱巴巴的家养小精灵果果为我们端上水果沙拉,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她瞥了一眼趴在我脚边的小熊,立即发出一丝呜咽躲到一边去了。我看了一眼父亲面前摆的那两本字典,想了一会儿说:“埃尔维斯(elvis),如果是妹妹的话……唔……妹妹叫艾琳诺(eleanore)。”
“埃尔维斯,艾琳诺?”母亲低声重复了一遍,“为什么?你知道,亲爱的奥丽芙,我希望以后我的好朋友们问起名字的意义时我可以说上一两句。”
“因为e啊,我是o,他们是e。”我笑着看向父亲,叉起一块苹果丢进口里。
片刻之后,母亲回过神来,她恍然大悟道:“噢~~这样啊,这样推演下去,你的第五个弟弟妹妹应该叫泰勒(taylor)什么的?”
“没错~”
然后我得意地看见,父亲的脸黑成了碳。果然,片刻之后他咬牙切齿地说:“我不同意仙妻。”
我但笑不语。
哦,那个深陷重度昏迷的病人的家属在哪儿呢?恭喜恭喜,病人的心跳频率恢复正常了。
温度一天天的下降,二十九号建镇纪念日那天傍晚,小镇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雪光从纯色窗帘的罅隙中漏出来,我看了一会儿,然后小心地把窗帘拉严实了。自从父亲不再命令果果掩着藏着之后,我们家,尤其是客厅和主卧的窗帘就几乎没有拉开过。
“果果,壁炉的火似乎不太旺了。”看到父亲小心翼翼地搀着母亲下楼时,我嘱咐了一句,于是就看到那个小不点上蹿下跳从家里的各个角落翻检出来可以燃烧的物品,就差没把自己身上那块破抹布扔进壁炉里了。
母亲正欲抵着腰在靠近壁炉的沙发上坐下,果果立即机灵地塞过去一个软垫,换到了父亲一个些许嘉奖的眼神。我看着它走路飘飘然的样子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
突然,“哐”的一声,一份晚报被从大门上的报盒里投递了进来。果果打算继续展现自己的尽忠尽责,却被小熊抢了先。我威风凛凛的小熊獠牙一露,干巴巴的小家伙立即瑟缩了。看到这一幕的小熊应该心中得意非凡,因为我看到它的下巴高高昂起,甚至还故意用爪子挠了挠果果整理的干净整洁的毛毯。它叼着报纸一溜烟小跑到母亲身边,等待着主人赞赏的抚摸。
“嗯~~让我来看看今天小镇上又有什么新笑话。”
展开晚报的瞬间,几张条状硬纸滑了出来,被果果赶紧拾起呈到女主人手中。母亲涂着嫩粉色指甲油的纤指一捻,是三张一样的宽纸条儿:“噢,芭蕾舞剧的门票,《初雪》,要去看吗?”
客厅的温度下降的速度和父亲的脸黑的速度一样快。“去看什么?”他的语气差到了极点,“看我们的女儿是如何败给舞台上那群白痴麻瓜的吗?!”
“败给麻瓜?梅林,你怎么这样侮辱莉芙,请善用‘不屑’好吗亲爱的,莉芙只是不屑和那些麻瓜同台演出罢了。是吧,莉芙小宝贝?”不等我回答,她一击掌,想发现了什么美妙的事情一样欢乐的说,“所以我们更要去看了,麻瓜们的闹剧,不是吗?”
“外面正下着雪呢。”
“你已经一个星期不让我出门了亲爱的。”
父亲张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母亲抚着小腹开心地自言自语说“小可爱,妈妈带你去看雪哦”的时候,嘴角急不可见地翘了一下:“好吧,但看完芭蕾剧就必须回来。”他故作严肃地妥协。
这事儿就这么仓促但绝不容置疑地决定了。但当忙得像陀螺的果果从众多首饰中找到最称母亲今天佩戴项链的耳坠时,门口突然传来了“啪”的一声――就好像是有谁对着我们家的大门扔了一个爆竹,炸得小熊立即警惕地直起身,喉咙深处不断发出示威的吼声。
“果果!”在我没有出声之前精明的果果已经闪到沙发后面,“是谁这么没道德……”
开门的瞬间,我愣住了。
一个穿着及地黑色斗篷的人站在一片薄雪间,他缓缓转过身来摘下兜帽――天知道我是有多克制自己才没有尖叫出来:他的皮肤如死人一般惨白,五官扭曲着,仿佛是刚才沸油中滚了一道。
男人赤红的双目在我身上微作停留,然后大约是嘴巴的地方裂出一个恐怖的笑容:
“好久不见,奥莉芙怀特。”
作者有话要说:-绿汀宝石赤红的双目在你们身上微作停留,然后大约是嘴巴的地方裂出一个羞射的笑容:“好久不见,国庆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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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五八条:聚会
第五八条:聚会
[剩下的路,我一个人走。]
这个冬天,英国下了难得一见的大雪。
“看来是我的话题不够吸引人……”坐在我身侧的男人漫不经心地轻笑道。他靠回裹着密丝绒的靠背,修长却极其惨白的十指自然地相交,“又或者说――”他故意停顿下来,等我不悦地望向他时才再度说道,“其实怀特小姐也觉得,这样的世界才是真正美妙的――洁白,无暇,绝对没有那些卑贱的麻瓜污染的世界,干净的就如同你的姓氏一样。”他扬起手,锥形黑曜石戒指就着雪光折射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光芒。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中指上的绿松石戒指,我原以为自家戒指上的宝石已经够寒碜了,可没想到居然有家族竟然拿黑曜石做戒面。男人的脸上闪动着奇异的神色,这就显得他本就无比可怖的五官更加扭曲了。“太对了,”在他露出满意的神色之前我忍不住继续讽刺,“你干嘛不去写诗?”
车厢内的温度一下子低了下来,就好像是赤身裸-体的人突然被扔进了泰晤士河。沉默了很久,男人才说:“我早该想到的,从斯莱特林学院出来的贵族子弟们都是这般伶牙俐齿的。不过你不应该把獠牙朝向我的,毕竟我们是……”他仔细地斟酌,最后似乎不大情愿地挑拣了“盟友”这个词。
“如果你现在把我送回法国,或许我愿意考虑一下也说不定。”
面对我的挑衅他显得无比轻松,他调整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也许我应该慷慨地赠予怀特小姐一个小小的惩罚,这样你才能一路上保持良好的家教直到你保证不会再犯。”
我一怔,他立即露出了捕捉到猎物似的笑容:“当然,如果可以我是万分不想这么做的,就如同我刚才所说,我们是盟友,作为怀特家族的家主,清理掉麻种维护纯血的荣耀是你的责任。义不容辞。你应该时刻记住,你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夜游也会被捉到的笨蛋大小姐了,你的一举一动就代表了整个怀特家,我想,怀特小姐不会愿意自己的姓氏变得就像那些泥巴种一样肮脏不堪吧?”
我攥紧了拳头,不合手寸的戒指摩擦着掌心。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小动作,男人嘲讽地笑了笑不再说话。
沉默间,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我心中微微一动,心想难以忍受的旅程总算结束了――马车并不颠簸,令我心颤的是身边这个长相可怕,但心思却比长相可怕一百倍的男人。他惺惺作态地为我拉开车门,就好像自己是一位真正的绅士。
我搭上他的手,皮肤感知的温度更胜过皑皑白雪。
“这个世界的确洁白无瑕,但是你所走过之处留下的痕迹却是黑色的。”
“你说什么?”男人回过头。
“……没有。”我望了一眼延伸至远方的深深车辙,回答他。
“woooooo~”我刚一进门就听到有个不正经的声音在喝倒彩,那脸生的男人用一种打量肥肉的眼神看着我,“快来瞧瞧,今天来了位大小姐哈?哦,这不是号称贵族中的贵族怀特么?”
“你是?”我环顾一周,不得不说这里的改变实在是太大了,别说我对这座房子的印象不过是几段冥想盆中的记忆,就算我当初并没有失忆我想我也无法将之与我曾经的家联系起来名门贵医最新章节。如果不是壁炉里跳动的微弱火焰还能带来一丝生气的话,我宁可称这里是动物巢穴或废弃洞窟也不愿承认这里是人类的居所。
男人洋洋自得地昂起下巴,大鼻孔和那双猥琐浑沌的双眼说不上哪个更让我觉得恶心:“莫斯卡米顿。”
刚一挑开长袍的束领,昏暗的灯光无法照射到的黑暗角落立即冒出一个低矮的身影――是家养小精灵。苍老的小精灵看到我的时候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它立即低下头去,深深地鞠躬:“克利切愿意为您效劳,高贵的怀特小姐。”
它诚惶诚恐的样子总会让我想起另外一只小精灵――那个时候它也是这样,整个身体简直都要匍匐到地上去。她恳求我不要赶走它。“小姐不能没有我,”它呜咽着说,“没有了我小姐该怎么办呢!”
没关系,没有你们,我一样活得下去。
将长袍随手抛给克利切之后,我看向之前的男人:“米顿先生今天很高兴吧?”我想我的语气一定很糟糕,比费尔奇最严厉最无礼的指责更让人不悦。话一出口,我发现客厅里或慵懒地坐着或百无聊赖站着又或者是拘谨地和所谓的“主人”对话的人们都看向了我。
“嗯?”米顿不知所以地示意我继续说。
“以前做梦都没办法进来的地方,如今居然也有你的容身之处了哈?”
他的酒糟鼻子愈发红了起来,米顿就跟一个醉鬼一般大声嚷嚷起来:“你最好说话小心点!你不会还以为自己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吧,嗯?!而且当年要不是卡斯莫那个混账背后做手脚我怎么可能倾家荡产!”
“我从不认为我父亲是一个善良之辈,就和我从不认为他会分心思对付你这样的……尘埃。”
“你!”
“……够了。”阴冷的声音突然插-入进来。男人的声音并不大,却宛如贝尔彻海蛇一般绞着每个人的脖颈。就好像是分开红海的摩西,他所走过的地方人们都会自动恭谨地退让出道路:“我特意把怀特小姐从法国请来不是为了让你们在一些小事上争论不休的。”
“可是,主人她……”
“闭嘴米顿!”红眼睛的男人呵斥道,片刻之后他又放轻了语调,用那种倍有诱惑力的低沉声音说,“让我们忘记那些不愉快的小细节吧,我们有着更伟大的共同利益不是吗?噢,对了,既然我们刚从那么遥远的地方跋涉而来,何不享受一顿丰盛的晚餐呢?餐厅……是在这边对吗,怀特小姐?”
我看着他手扬出“请”的姿势,心中说不出来的堵:“您对我家真熟悉。”
“当初卡斯莫离开英国的时候故意伪造成遇袭的假象,有些……怎么说呢,对我有所猜忌的人便把这顶大帽子扣在了我的头上,我……实在是很伤心啊。”他一边悠闲地踱着步子一边感慨,“可我一向不大喜欢解释,所以干脆就把这个罪名坐实了――不过,就像我一直强调的,我们是盟友,我相信怀特小姐会愿意我这个可怜的、流离失所的人在复兴巫师界之前在这里落脚的吧?”
虽然口头上是征求我的意见,但他的眉宇间却无一不透露着“你的意见不重要”这样的信息――进入餐厅后他毫不犹豫地坐上了主席便是最好的证明。我坐在了他的左下位,这是我在家中一贯的位置,而令我微微有些吃惊的是坐在他右手边第一个位置的竟然是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女人英雄无敌之尸山骨海全文阅读。比她的乌发更加漆黑的眸子中透闪着桀骜的神色。
“好久不见,我可爱的怀特小哑炮~”她音调古怪且不怀好意地向我招呼,见我没有回答,她又兀自地笑出了声,“你说说看,如果我亲爱的堂弟知道你向主人献出了忠诚,他会是什么表情呢?”
“堂弟?”
“喔,我忘记了,听说我们可怜的小哑炮被一忘皆空了,那来个自我介绍吧,布莱克,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她盯着我,讥诮道,“那么,还需要我告诉你我堂弟的名字吗?”
我的心猛的被刺痛了。
贝拉特里克斯似乎特别喜欢欣赏他人的痛苦,她毫不掩饰地盯着我瞧,唇角翘得高高。
“好了,这个有趣的话题就此结束吧,”和刚才毫不留情的呵斥不同,红眼睛的男人这次只是颇为玩味地点了一下,“贝拉,我记得我今天邀请了另外一位尊贵的客人,但恐怕他忙过头忘记了,帮我去提醒一下――带上我……最真挚的祝福。”
“为您分忧是我的荣幸,主人!”贝拉目光灼灼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像一个得到了梅林的秘宝的人一般离开了。
晚宴开始了,我心不在焉地用银汤匙搅动着蘑菇汤,久久都没有咽下一口――不知道果果有没有把爸爸妈妈当然还加上妈妈肚子里那个未知性别的小家伙照顾好,他们现在是否正其乐融融地吃着晚餐?有滚着橄榄叶花纹的桌布吗?羊排烤的嫩不嫩?壁炉的火够旺吗?还有……他们走的匆忙,甚至忘记了带上魔法棒针,想给小孩子织毛衣的时候要怎么办……
正当我放空之际,贝拉特里克斯回来了。她的右手拿着弯树枝一般的魔杖,左手则像拎小鸡仔似的拎着一个微胖的男人。
男人的头发和衣服都非常凌乱,表情也是惶恐的,甚至在这么冷的天我都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额头上的豆大汗珠。那男人一望向我们这边立即跪倒在地,浑身颤抖地说:“宽恕我,请宽恕我我的主人!我不是故意……”
“当然,为什么不。”上位者打断了他,声音轻柔的堪比甘美的毒药,“我亲爱的德纳姆可是《预言家日报》的知名记者,不把我这个小小的聚会放在心上也是情有可原。”
“不,不,主人,我……”
红眼睛的男人抬起手,阻止了他继续说话:“安――静,”他放慢语调――尽管他平时说话也是这么慢条斯理的:“我很喜欢《预言家日报》,啊,虽然那上面对我评价总是不及格。”整个房间里被这个冷笑话逗乐了的只有他一个人,“我会在晚宴上邀请一位知名记者,当然是因为我这里有明日的头版头条。”
说罢,他挥动魔杖,所有人的高脚杯中都盛满了血色红酒。
“敬――高贵的纯血!”声音庄严肃穆,虔诚地跟宣读圣经的教父一般。
“敬――高贵的纯血!”长桌上的人们纷纷举杯。
“怀特小姐?”男人红色的眸子看向我。
我深吸一口气,在他的注视下拿起酒杯:“敬高贵的纯血。”
酒杯相碰的瞬间,闪光灯白色的刺眼光芒同时亮起。
作者有话要说:-师傅我错了!!!说好周末更新的……但是我突然卡文了qaq
-话说这章算是过度章节吧,后面几章会简述一下小怀特的父母去了哪儿,以及为啥她会变成这个张口闭口都是讽刺的德行的――其实以前小怀特也很毒蛇啦,不过那个时候是同学间的,大家没有尖锐的矛盾,所以只能算是小打小闹,而现在就不同了,身边的都是敌人,所以自然口下不会留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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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五九条:连翘
第五九条:连翘
[半更]
“cut[综末世]2012。”
恍惚间,我似乎听到有人轻声说了声,私下环顾一番,却又发现只有我一个人露出了些许茫然的表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头脑里会莫名其妙冒出这种莫尔特夫人和我闲聊时提起的电影拍摄时常用到的词汇,但不得不说,现在的状况,就和那个严厉而不失可爱的妇人口中形容的片场一样,一旦拍摄完毕,那就什么架子都不用端着了。
我的双眼都还没来得及适应闪光灯的白耀,男人脸上微带的笑意就已经退了开去。大约是注意到了我的注目,他的眼底滑过一丝讽意,姿态优雅地放下了已经碰到唇边的酒杯。他讥笑着挥一挥手,贝拉特里克斯立即心领神会地拎着畏畏缩缩的德纳姆离开了。临走前,她带着和那男人一样的笑容在我耳畔低语:“好好期待明早的头版头条吧,我亲爱的小可怜~”
我看了她一眼,用贵族礼仪约束自己不要像个粗野泼妇一般把喝剩下的蘑菇汤直接浇她脸上。
“其实你的表情可以更好些,”红眼的男人缓缓开口――不可否认,他的确气场强大,若说大家在邓布利多校长发言时沉默是出于对于他的尊重,那么此时的死寂则是因为心中的恐惧,你知道的,有些人即使只是站在那里都无法让人忽视他的存在――他把玩着手上同样象征身份的黑曜石戒指,说话的语气很是有些漫不经心, “卡斯莫当年可不是这样,你在他身上挑不出一丁点儿刺,绝对。”
这种熟稔的口气真是让我胃泛酸水,于是我沉默以对。
我的油盐不进让他有些不耐烦,我想这也许是他少有的招揽失败的经历,但庆幸的是男人似乎没有动怒,反而他显得有些……无奈?
好一会儿,他站起身来:“跟上。”他简短的吩咐,漆黑的袍子无声地扫过羊绒地毯。
我跟上他,随他走过长廊与花园,男人一改方才的兴致勃勃,一言不发地快步走在前头,我有点不太能理解他的意图了――虽然我一直觉得此人深不可测。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兜兜转转了半天,却一直没有出怀特宅邸。
男人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我,我被吓得后缩一步他才嗤笑一声说道:“不去哪儿,就带你看看这个家。”
“这是我家,我再熟悉不过了!”我昂头反驳他。
“哦?你确定?”扔下这句话,男人再度讥笑出声。虽然和他接触不过几天,但我发现他总是这样,用一种极度轻蔑的态度对待一切,不仅不讨人喜欢,甚至令人无比厌恶。
我无法忍耐他。
我更加无法忍耐他所说的事实。
这里的确是我的家,但我却不再熟悉了。
“想想吧,”男人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宛如塞壬魅惑的低语引导我走向不归之途,“眼前这个破败的庭院,还有那些因为没有精心修剪而疯长的植物,冷清的居室……是谁造成了这些悲剧?是谁让怀特家族流离失所?嗯?”
“呵呵,你呀!”
男人一顿,然后立即扳正我的身子,让我不得不正视他那张极其可怖的脸:“不,你错了,奥莉芙,制造这一切的不是我,而是这个腐朽的魔法界――不排斥泥巴种,甚至欢迎卑劣的麻瓜,哈,你说我们是有多热情啊?或者说是伪善?我觉得最正确的形容词应该是愚蠢!”他突然提高了声音,赤红色的眸子里愤怒与杀意暴涨,“那些肮脏的蛀虫们一点一点入侵到巫师的生活中,而所谓的贵族只会懦弱地一退再退!对!就像你现在这样!”
少顷,他微微平复后,语气又变得那么具有诱惑力:“别在意那些不愉快的小插曲,跟随我,效忠我,成为我的部下,我,伟大的伏地魔将带领你们重返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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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六零条:谈判
第六零条:谈判
[黑夜]
整张《预言家日报》似乎被做成了专刊,头版的黑体印刷字大到即使在百米开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各式我听说过的、没听说过的记者专家用恨不得将报纸中缝也填满的尽头竭力解析着神秘人与怀特家族结盟究竟会给魔法界造成怎样的影响。而被推上风口浪尖的两个人现在正在我家的餐厅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你看,我就说过,你的表情可以更好些的,嘴角勾的太僵硬了。”男人一边漫不经心地享受着克利切精心准备的早餐一边用他惯用的嘲讽语气对我说。
我努力克制自己不要一时冲动把餐刀掷到他的脸上,我靠回椅背,双手相交着:“也许您改带着这个问题去一趟您最讨厌的麻瓜界,采访一下那些你一碰就会恶心到要浑身长疮的人,毕竟他们在‘谁更上镜’这个问题上比这儿的人更容易说实话佳偶后成最新章节。”
男人眯起眼看了我半晌,最后点点头,用象牙叉子滚了滚餐盘上用于装饰的西兰花:“这想法不错,只是我这些天,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要知道,”他突然变得语重心长起来,就好像是在对不听话的学生进行人生指导,“不是每个贵族家族都有卡斯莫这么精明的。那些妄图和我拖时间甚至是作对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他无奈而遗憾地摇摇头。
他一点点地用刀叉将那块可怜的西兰花肢解捣碎,颇有些神经质地低声说着:“难道他们以为我的耐心就跟他们肥硕的肚皮一样大吗,还是说,哼,觉得我会失败?怎么就不能像布莱克马尔福或是怀特家一样让我省心一点呢。”
听到了熟悉的名字我惊诧地抬起头来盯着他。
“哦?很惊讶?贝拉你见过了,那么,你是在为马尔福家投靠我而吃惊吗?”男人嘴角绽出一个极其恶劣的笑容,“你应该知道的,马尔福家那个年轻的家主,多聪明啊。我想他此生唯一做的一件会让他后悔的事情大概就是跟布莱克家那个空有美貌的小妞儿订婚了吧,我可是听说你俩曾经有一段。是吗?”
“听错了吧。”我冷淡一笑,是啊,卢修斯的未婚妻是纳西莎布莱克,既然整个布莱克家族都倒向了神秘人,作为联姻家族如果还保持着中立态度那也太假惺惺了。
“就算没有,也可以来一段啊……不过这也怪不得他思虑不周,当初那位纳西莎小姐在布莱克家族还是很有地位的,而你……诶……毕竟谁会想到最古老的怀特一族会把家主的位置传给一个哑、炮呢?”男人昂起了下巴,轻蔑地看着我,我听得出他语调里的幸灾乐祸,“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我在法国找到了你们的新居,并好心的给你们一晚上的考虑时间,可是第二天一大早再去拜访的时候,整栋房子里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真的是……好可怜啊。”他的语气像是在评论一条冻死在桥下的流浪狗。
他站起身,略有神经质地用餐巾仔仔细细擦遍双手每一寸肌肤,离开餐厅的时候他特意绕到我的方向,在我身侧弯下腰轻声诱导我:“不恨吗?”
是的,他说的没错。
在他到来的那天晚上,我的父母离开了我。
“既然你继承了家族的荣耀,自然也应当继承家族的责任。作为我的属下,每天只是这样闲着吃饭聊天可不行――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办。”
“不请我进去喝一杯吗?”妖怪先生很是有礼貌地冲我们微微颔首,宛如被泼了一桶硫酸的毁容脸上清清楚楚地表达出对于陌生气候的不适应。良久,见父亲一直没有反应,他很是失望的说:“不会是在责怪我的不请自来吧,你知道的,我找了你很久,也托了很多人给你递话,可你总是东躲西藏的……这让我很不开心。我只是想跟老同学喝一杯而已。”他苍白地手按下我扶着门框的手,没有经过允许就踏入了我家,在温暖的壁炉旁挑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坐下,煞有介事地四顾一圈之后才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说,“我想你一定不会怪我踩脏了羊毛地毯。嗯,这里不错,比英国那个冷冷清清的宅子好多了。”
他并没有回头,就是那样背对着我们大喇喇地坐着,完全不同于进门前的彬彬有礼。或许我在看到他的瞬间就改知道了,这本就不是一个温和谦让的人。
又过了好一会儿,我的父亲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卡崔娜,带你妈妈上楼去,果果,拿龙舌兰酒来。”我的父亲一直是个很懂得收敛自己所有感情的人,除了无时不刻表露出来的那种高傲,我从未见过还有什么其他情感会在他身上如此显露无疑。他稍稍安抚了早就披好大衣只待出发的母亲,然后如临大敌地在距离妖怪先生最远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动作很是有些僵硬,就好像是被男人带来的寒气冻僵了关节。
我有些不安地多看了他们两眼,最后还是咬咬唇,在父亲无声地催促下上楼去了文成公主传。
一进房间,我就看到平日里总是那么优雅的母亲神色紧张地在房间里不断地迈着步子,看到我进来,她连忙极其用力地抓住了我的手,她睁大眼睛看我,却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慌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他眉头一蹙,捂住了自己的小腹。
“妈妈,妈妈!”我扶着她在床边躺下,忍住不看她乞求的眼神,从她手里抽出我的手,“别管来的那个人是谁,妈妈你先别急,我去找爸爸。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被我打断谈话的两位男士用他们的表情告诉了我他们此刻不愉的心情,在我告诉他们事情之后,对比起父亲的急切,不速之客只是哂笑了一声,习惯性地转动着手上的黑曜石戒指说道:“别急卡斯莫,我想罗丽莎只是见到老友太过激动了,啊,我似乎还没恭喜你马上会有第二个孩子了。我认识个不错的医生,需要介绍吗?”不等父亲回答,他就自己拿了纸笔,写了张便条递给果果,“去这上面的地址,然后把纸条交给住在那儿的那位先生,他会来的。”
说完,他又很是惬意地靠回了椅背,招呼心急火燎的父亲坐下:“担心什么呢,”他说,“我认识的那位医生医术很高明。坐啊。”
他显得那样轻浮,别说这事儿涉及到我的母亲,就算是平常的一些鸡毛琐碎估计我的父亲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甚至放小熊把他咬出去都是很有可能的。
可是今天……我的父亲却像一只青蛙一样被那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盯得死死地,甚至连迈出脚上楼探望一下母亲的勇气都没有。他的面色不断变化着,最后强忍着愤怒与耻辱地一闭眼,重新跌坐回了沙发上。
“过来坐坐吧,小姑娘,我想也许你还记得我。”男人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我走过去,僵直地在距离他足有一英尺的地方坐下。我跟他无话可谈,他倒是很有兴致地一指神经质地一个人作着似乎没有尽头的演说,直到五分钟后某个脸熟的医生出现在了我家门口。
“是你?!”我和父亲同时嚯的一下站起身来。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张脸,因为正是这张脸在闹了个大乌龙之后告诉我我即将会有个弟弟或妹妹了。
医生惴惴不安地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立即低下头去,整个脖子都要跟折起的手风琴风箱似的缩到没有。
妖怪先生扬扬手,用一种非常满意的口吻说道:“太好了,看来你们还记得彼此,那我也不用互作介绍了。我们要感谢这位先生卡斯莫,如果不是他告诉我这里住着位长得很像你的先生,我们也不会有几乎在这里品酒了。”他冲医生使了个眼色,后者忙不迭地窜上了二楼母亲的卧室。
不到片刻,他折回客厅,毕恭毕敬地向妖怪先生汇报母亲的状况――是的,不是向我们,就好像那个红眼的男人才是这家的男主人一样。他告诉我们,母亲只是一时受惊动了胎气,他给她服用了一些用于安神的魔药,母亲现在已经睡下了。最后他说,母亲这胎应该是个男孩。
男人挥退了医生,面无表情地说着恭喜的客套话,最后甚至还表示说当年没有赶上我的出生他感到很遗憾,所以这次我弟弟的洗礼他一定会参加,也许最好还能捞上个教父什么的当当。“当然了,我还是希望怀特夫人能回英国生产,这样孩子出世的时候名字才会出现在霍格沃茨的名单上而不是布斯巴顿。等到他十一岁的时候,他就将在我的学校里受到最优秀的教育,毕业之后直接成为我终成的属下,你说呢?”
他目光下瞥,在看见我父亲攥紧的拳头的时候不屑地笑了:“斯莱特林的准则,三思而后定,别太快展露你的愚蠢,卡斯莫。你们有一整晚的时间,慢慢想。”他站起身,威慑性地拍拍父亲的肩膀,然后在我家门口幻影移形了。
作者有话要说:-俺来销假啦~伪更试试,好像假条没点销假的话更新出不来?
-ps:赶脚似乎秃叔被我写成了一个怪蜀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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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一条:舍与得
第六一条,舍与得
[被迫的放弃都市上忍。]
长相可怖的男人离去后,我看到一向傲慢高贵的父亲颇是失魂落魄地跌坐回了沙发,他失神地摩挲着手杖顶端镶嵌的水滴状绿宝石,片刻之后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起身去了书房。
我想要跟过去问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不请自来的男人又打着怎样的坏主意,可我的父亲却好像完全没有注意我跟在他身后似的,一进书房就随手带上了门。
一瞬间,整间屋子寂静得有些可怕,似乎所有声音都被这寒冷的空气冻结了,只有木炭还在壁炉里做着垂死挣扎,痛苦地翻滚着,噼啪作响。
“莉芙。”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我突然听到母亲喊我。她站在二楼旋梯上,裹着银色的皮草大衣,她看上去很疲惫,但笑容依然温和。“来我这儿。”她冲我招招手,在我过去之后她一如既往地将我埋进她怀里,“没关系的,你爸爸会处理好一切。什么都不会改变,我们的住所,窗外的天气,接下来的行程,都不变,所以你的好心情也不可以变糟。”她捏捏我的脸颊。
我依言勉强牵了牵嘴角,可她并不满意:“我的小可爱,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呢,妈妈已经跟你保证过了呀……啊,我知道我知道了,”她一提裙摆,拿起之前因不速之客的到访而匆匆扔在桌边的芭蕾剧票,“你在闹脾气对吗,别着急,我们现在就去看,嗯?”说罢她也不等我在辩解什么扭身就去了书房。
对于父亲来说,母亲永远比对症药更起作用,关于这一点我早已知晓。不过分分钟功夫,母亲便成功地将他挽了出来,她邀功似的俏皮地冲我眨眨眼,一脸明媚的得意笑容。
相较之下父亲的神色就显得过于严肃了――他看上去瞬间老了十岁,那种疲态和颓唐像团阴郁的乌云笼罩了他的周身,即使用再华贵的服饰也遮掩不住。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叹息道:“走吧。”
我的父亲一贯不喜欢用钥匙锁门,这次也一样,临出门的时候他习惯性地掏出那根不离身的小木棍,想要对大门施点什么咒语之类的,可手在空中僵了僵,又把小木棍插回了兜儿中。
他的眼神说不出的奇怪。
就好像是在告别。
我们没有坐车,更没有按照父母平时做的那样特别雇一辆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马车――尽管我的母亲身怀六甲。
“我们一家好像很少这样闲逛。”父亲这样说。说的同时还在不断打量四周,就好像突然对这个他总是在不断抨击讽刺的环境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这里有什么好逛的,我想没什么能比这儿更糟了。”母亲的眼光依然挑剔,一辆车从她身边驶过,她立即挑眉掩住口鼻,“这气味比伦敦的雾还叫人难受。”
可一向对母亲的说法没有任何异议的父亲却突然在片刻的沉默后斟酌着问:“如果以后我们的生活变得更糟呢?”
母亲先是一愣,歪着头想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挽着我和父亲的双臂同时收紧:“只要有你们在,就不是最糟。啊,当然啦,还有你,亲爱的。”她摸着自己微挺的小腹说道,“这孩子刚刚居然踢了我一脚,他生气了。噢,我还生气呢,你把我变成了笨拙的大熊,整整十个月,等你出来看我怎么教训你。”她装模作样地虎起声音训斥那个未知的小生命。
我看到父亲张了张口,可最终还是一个词都没有吐出来。
“哟,你也来看芭蕾舞剧啊?群舞姑娘?”刚走到剧院门口,就听到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一回头,就看到简妮捧着一杯热可可昂着下巴一脸嘲讽地看着我。她整个人都挂在科夫尼身上,好像一件没有骨头的衣服。
“不不不,你弄错了简妮,”科夫尼立即高声应和,那种浮夸的语气,仿佛自己不是个芭蕾舞蹈演员而是专门唱咏叹调的一样,“是前群舞姑娘,这样才对都市读心高手。”说罢他一挑眉,哼了一声从我身边大步迈了过去。
母亲的眉头深深皱起:“哪里来的臭虫。”她小声嘟囔。我完全能感受到她熊熊燃烧着的怒意,所以就更加佩服她居然能忍下来,在任何时候都能保持贵族的完美姿态。她一挽同样装作没听见无动于衷的父亲,“我们进去吧,演出快开始了,我想一定会非常精彩吧。”她欢快地说,眼中的期待毫不作伪。
“当然,我也这么想。”父亲看着简妮和科夫尼的背影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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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一场精彩的演出。
我想前来观赏芭蕾剧的小镇居民们一定很难想象剧团是如何在精心排演几个月之后还能把这一切弄糟的――演到一半,科夫尼突然一僵,然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像只尾巴被点着了的猴子一样乱窜起来,扯坏了布景,踢翻了雪花机,甚至在简妮上前询问的时候拉下了她的裙撑。没有了裙撑的简妮跌倒在舞台上,那些翻到的雪花制造机里泼洒出的材料让她脚底打滑站不起来,整个人就仿佛是条穿着紧身衣的大肉虫。
几乎所有的观众都惊呆了,在父亲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发出了一声轻笑之后,整个剧场哄堂大笑起来。而此时,第一个笑出声的父亲反而不笑了,他换了一个更舒适的坐姿,揽着不知何时已经靠在他肩头睡着了的母亲的腰,很是满意地看着台上的人出丑。
“对于那些勇于挑战怀特家族的蠢货必须给予警告――但要记住,口舌之争是最低端的。”
在全场的哄笑声中,父亲突然这样说道。
我没搭腔,耐心的等待着下文。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这是当初我的父亲选定我做怀特家族下一任家主时,给我上的第一堂课。”
我觉得我脑子不大够用,完全跟不上他的思维。
“我现在把它教给你。”他盯着舞台,明明那里正上演着一出小镇里十年难得一见的大闹剧,可他的眼神却凌厉而悲恸。父亲脸上的肌肉不断抽动着,最后他闭上双眼,用力且干脆利落地退下手上那枚象征着家主身份的戒指,递到我面前:
“我现在把怀特家族交给你――我,卡斯莫金怀特,自愿放弃怀特之姓氏。”
不是转交,不是继承,而是直接放弃,自逐出族。
“他要的只是怀特家族的效忠,至于是怀特家族的谁,都可以。他从来就是一个可怕的人,现在更是要去做一件可怕的事,我……”父亲看了一眼熟睡的母亲,自怀中掏出那根他从不离身的小木棍,轻轻摩挲了几遍之后将之掰断了扔到一边,“我不可能跟着他一起疯狂。”
“是啊……所以就准备放弃我了是吗?反正你一直都那么讨厌我。”
“呵……放弃吗?也许是吧……人生在世总有很多东西是需要放弃的,自愿的,被迫的,你不可能什么都得到。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不管是对于个人来说,还是对于家族来说,最重要的是延续,除此之外,什么都可以放弃。
“金钱,权利,荣耀,尊严――他要什么,都给他。
“哪怕你拼命把这些攥在手里,只要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只要活着,就不算最糟。”
扔下这些话,他打横抱起处于反常的沉睡中的母亲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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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二条:克莱尔
第六二条:克莱尔
[生而高贵]
只要活着,就不算最糟。
所以说被软禁在萧肃的老宅里并不算最糟;所以说被迫每天和一个老疯子进行一些完全不公正的交易并不算最糟;所以说身边总是有带着贪婪或是幸灾乐祸视线的人围着转并不算最糟,所以说被指名道姓的在《预言家日报》上明嘲暗讽轮了一遍又一遍并不算最糟;所以说接到一封封旧友写来的用比魔法史论文更长的篇幅表达他或她对我的不满与失望的信件并不算最糟。
呵,除了这条贱命,我现在还真是一无所有了。
“既然继承了家族的荣耀,自然也应当继承家族的责任。作为我的属下,每天只是这样闲着吃饭聊天可不行——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办。”
直到那个男人说出这句话,并把“那件事情”告诉我之后,我才发觉,其实我之前经历的那些,真的并不算最糟。
他告诉我有一块老山羊骨头,他已经把最难啃的地方啃下来了,只是剩下来的部分十分棘手,一口咬下去吧,估计就碎了,可是不咬呢,他的原话是“我怎么舍得让凤凰社那群狗叼走这道饭后甜点”,他说他需要一个人去帮他进行最后的游说。
“我口才可没您好。您那种连拉带打利诱时把全世界都放在对方脚下威逼时把对方踩成蝼蚁的招式我学不来。”
男人突然笑了,恶意满满,他不容我拒绝地说:“不,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了,我知道的,奥莉芙,你真该对我抱有多点信心的——毕竟我将会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不是吗?我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正确的,如果有些不知好歹的小喽啰想蹦出来挑战一下我的权威,那么她,”他扬起手,冰冷的手指擦过我的颈边,轻轻撩拨着我的头发,“就得做好承担我的怒火的准备。现在,告诉我你的决定,小可怜。”
他的语气虽然是那样的漫不经心,可猩红的眸子里却滑过了一丝冰冷的杀意。
“……你让我去啃谁?”半晌后,我听到自己这样回答。
“这就对了,我们之间就该这样和平友好的,”他用修长苍白的食指指指他自己,“命令”复而又指向我,“与服从。你看看奥莉芙,你能做到的,而且可以做的很好。”他用语言毫不留情迪践踏我,这是他一贯的伎俩了——不仅仅是对我,对待任何人他都是这样,尤其是贵族们。他礼遇他们,却又奴役他们,就仿佛贵族们低下他们的头颅会让他感到兴奋和满足似的。
他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我,声音和蔼的像是斯拉格霍恩教授在鼻涕虫聚会上的那样:“好好干,我期待着你的好消息。”
待他走远了,我才略有迟疑地慢慢翻转过相片——
那上面的姑娘笑靥如花,月牙眼中的蓝色眼瞳宛如一泓海水,而那海水中所孕育的幸福与光彩比女孩子身上的华服更加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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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说我家只是荒废,那么眼前的这座宅邸就简直好像废墟一样。这种地方更适合童话故事里的那些丑陋的黏糊糊的小怪物居住,而不是一家贵族。
我回头示意性地看了一眼我的车夫,那只家养小精灵向我微微一躬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古老的赤铜色门环上雕刻着荆棘王冠的家族纹章,我只是轻叩了一下就发现其实大门不过是虚掩着的。基于礼仪我并没有推门而入,只是耐心地站在铁艺栅栏外等候着主人的许可。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我终于听到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可回头过去时却怎么也没办法把眼前这个……这个人和照片里以及记忆力那名少女联系在一起。
“……克莱尔?”
她点点头,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好久不见,认不出我了吧,奥莉芙。”她穿着一件质地很差的纯黑色长袍,甚至连朵宝石胸针都没有装饰,枯稻草般丝毫没有光泽的头发在脑后最后挽了个髻,脸颊消瘦的跟被斧子劈过一样,颧骨高高的耸着,顶着两坨不健康的潮红。
克莱尔惨然一笑,身子侧了侧:“进来吧。”她说,“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只是没想到那个人会让你来……不过想想也知道了,如果是那些跟狗一样忠诚的食死徒们过来谁又会敲门呢,谁会在乎……”她终于不再用那种别有深意的眼神盯着我看,而是扭头将整个残破的庭院尽收眼底,“一个已经陨落的家庭,没落的贵族连贱民都不如。”
她的眼睛依旧蔚蓝如海水,只是水中的欢愉和生机都没有了,徒留下悲恸和憎恨。
我跟着她穿越荒芜的庭院才发现竟然主宅里也是一副很久没人打理的样子,大部分家具器皿都被移到了角落,上面蒙着黑色的帆布,落着薄薄的一层灰,甚至有些地方还结着蛛网。在客厅的中央摆着几口很大的坩埚,大到简直可以用水缸来命名它们。
“你是……打算在客厅里熬魔药吗?我记得你,你上学那会儿最讨厌的课程之一就有魔药学。”我连个坐的位置都没有,只好有些无措地站在一旁,尴尬地没话找话。
“人总是会变的奥莉芙。”克莱尔的指尖划过坩埚的边缘留下一道刺耳炸心的声音。我注意到她的指甲颜色灰暗,看得出来明显是缺少精心保养——这绝不是我认识的克莱尔贝若纳斯。我认识的是个把形象视作第二生命,甚至宁愿错过第一堂课也要把自己收拾得光鲜亮丽无比才会出门的姑娘。
诚然,人总是会变的,可我不相信她会变成这样。
想到这里,我不自觉地微微后退了一步。
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却惊动了她——是的,是“惊动”而不是“察觉”。
克莱尔一向是个粗线条的姑娘,所以才会在最初的那么多次接触中感觉不到我对她的不耐烦,只是此时的她却宛如惊弓之鸟似的,一点点小小的动静都能让她紧缩羽翼。
我的戒备来源于我对现状的一无所知。
而她的戒备来自于对某些事物的恐惧。
半晌,她隔着坩埚问我:“我让你感到害怕了吗?”冬日里冷冷的阳光透过窗棱投射在她脸上,映出她眼中那道奇异的光芒。
“不克莱尔,你只是……你让我觉得陌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你的父母呢?”我急切地问道。
“死了。”
我得到了一个意外简洁的答案。
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谁叫我信错了人,谁叫……你们家带了个好头。”克莱尔冷冷一笑,“你一定不知道吧奥莉芙,你们怀特家让那个人找到了一个对付那些不服从他的贵族家庭的方法,那个人想得到一边想得到贵族的支持和影响力,一边又苦恼我们的反抗,而你们家,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模式——当守旧派的家长们不在了,年轻的孩子们就好拿捏多了不是吗?”
她不顾我的错愕继续轻声说道:“我知道那个人为什么送你过来,他想让我们看看彼此——”
让克莱尔看看已经低头妥协的我,没有了自由没有了尊严,但至少还能衣食无忧地活着。
让我看看抵死不从的贝若纳斯家族的惨状,流星一般陨落,恁谁都能把他们狠狠地践踏到泥土里。
“克莱尔,”我张了张嘴,最后只憋出了一句,“只要活着就不算最糟,不是吗?”
“哈,这就是你想跟我说的?”半明半暗的光线中克莱尔突然笑出了声,她就好像是见到了一头怪物似的打量着我。良久,她说:“奥莉芙,你也配姓怀特?不,不该这么说,”她语气很是嘲讽,“你爸爸和妈妈居然都逃走了,你们怀特家,根本什么都不是。”
“我还记得在霍格沃茨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是开学的第二天,你爸爸直接把你送到了斯莱特林的餐桌上,你不笑也不打理任何人,就那样安安静静地用晚餐离开。我告诉我自己,我想变成你这样的人,即使我的家族不够显赫。我想和你做朋友,因为我觉得贵族就该是怀特家族这样的,拥有无上的特权,几近于无礼的傲慢,这才是正统的贵族范儿——可你看看现在的你。”
“简、直、让、我、恶、心。”她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真难以想象我竟然会想要和你这样的人做朋友。”
“奥莉芙怀特,我瞧不起你!我瞧不起你的家族!”她尖声叫道,“贵族从不低下他们高贵的头颅,更别说像一个混血臣服!”
“贝若纳斯家族……生而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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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三条:相悖的
第六三条:相悖的
[无法重复的曾经。]
克莱尔发红的眼眶和喑哑的声音就好像是无数荆棘,缠绕着整座府邸。在一阵难捱的沉默之后,她艰难地扯了扯嘴角,纤细苍白的手臂一抬,抹去了脸上的泪痕,动作依旧是那么的优雅,却没有丝毫的活力:“我失态了。”她这样说。
她看着满目疮痍的残破庭院说道:“我曾不止一次想过邀你来我家做客……怎么也该是个春天吧,我们坐在洒满阳光的小院子里喝下午茶,穿着满是蕾丝的裙子、手里拿着最精致美味的蛋糕,讨论一下男朋友什么的……反正不是现在这样。”克莱尔长叹一口气,指着庭院的某处对我说,“那个角落本来栽了一丛凌霄的,圣诞节舞会那晚我看到你戴觉得很漂亮,回来就栽了,可惜了,一次都没开过。”
克莱尔自嘲地笑了笑,眼神再度落寞起来。
还未来得及绽放,就已经凋落。
就像我们那一生只有一次的花期。
“……别再来了,奥莉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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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愿意想起自己是怎么狼狈地逃离克莱尔家的。是的,用“落荒而逃”四个字来形容我实在是再贴切不过,这座阴森冰冷的宅邸就好像一直择人而噬的野兽,把我所有的骄傲和尊严都蚕食。
家养小精灵恭谨地向我行了个礼,拉开了车门。
可我现在却觉得这个礼行的异常讽刺,我和这只家养小精灵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呢?
都不过是那个怪物的仆人罢了。
或者说,一条狗罢了。
我攥紧了拳头,下意识地回头望去,一身黑衣的克莱尔正站在二楼的窗边冷冷地看着我。对视了两秒后,她抬手拉上了窗帘。
“直接回去吧。”我吩咐道,我拒绝承认那里是我的家,不过我相信即使没有明确的代名词聪明的家养小精灵也知道我是指的是哪里。行到一半,我又改了主意,敲了敲隔窗。
“怀特小姐?”
“先不急着回去,去一趟霍格莫德吧,今天正好是周末,我想去买点东西。”
家养小精灵沉默了片刻,然后说:“好的,小姐。”
直到我抵达了霍格莫德,我才终于明白了之前它的沉默是为何――这个曾经是英国唯一一个纯巫师的村庄如今已经荒废了。
我熟悉的一切都不在了。
喧嚣,欢闹,熙攘,全部都被覆盖在这一片皑皑白雪之下。
“……小姐,”家养小精灵唯唯诺诺地声音传来,“怀特小姐,我们……我们还是回去吧。”它显得如此惶恐,大约是因为提出的是违背主人意愿的建议。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随便看看。”
“可是……”
“回去吧。”
它玻璃珠般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是担忧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才低声说了句“是”。
不管我再怎么裹紧披肩,可刺骨的寒风总能找到缝隙灌涌进来。我经过蜂蜜公爵糖果店,经过三把扫帚酒吧……我的双脚机械性的交替前行着,尽管我能感觉到它们的沉重。它们指引我来到一家成衣店前,我愣了两秒,然后想起来了这是哪儿。如果那顶狗头帽还在的话,一定会暖和许多吧,我想。
和其他店铺一样。成衣店的门口也挂着“闭店中”的牌子,过去每一个周末的热闹和拥挤都好像是我幻想出来的一样。
我抬手抹了抹窗户上的水汽,想要看看店里的摆设是否一如往昔,可是……
可是我却没有想到……
在玻璃的倒影中,我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
在我的身后――
那一行孤零零的脚印旁边,多了另一个人的。
我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我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但那一行脚印却是如此清晰的存在。脚印在我身后半米的地方停止了。
那里没有任何人,但雪花却离奇地飘不下来。
就好像有什么透明的东西挡在那里一样。
“……是你吗?”
话音刚落,我就感到有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怀抱拥住了我。
那个人一只手紧紧地箍住我,另一只手却用最是温柔的力道抚摸着我的头发。他把那颗总是打了不清楚的毛茸茸脑袋埋在我的颈间。“我想你了,奥莉芙。”他说。
我一直强忍着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所有的思念和委屈全都凝成一句: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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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来。”小天狼星并没有脱掉隐身斗篷,他牵起我的手,拉着我向村庄外走去,最后带我来到了一个让我无限怀念的地方――尖叫棚屋。
每个月圆之夜就会变身的狼人,被我的凶悍震惊的长颈鹿,永远记不住名字的球,讨好姑娘时毫无节操和下线的蠢狗,自卑而敏感的少女,还有,那样无忧无虑的夜晚。
小天狼星从来都是头脑一根筋,即使过了这么久也丝毫没有被治愈的倾向,什么伤感啊感叹啊无奈啊对他来说都是有害气体一样,只要捂住鼻子扇扇手就能当做完全不存在。他把隐身衣挽在手中,居然还用奇怪的眼神瞥了我一眼说“干嘛不进去?”
……我说你就不能让我稍微追忆一下往昔么?
结果,门一开,我发现我的那些伤春悲秋才是多余的:动物园的诸位都在呢,顺带还加上了一个莉莉伊万斯。
看到我,从前一向和我不对付的波特立即皱死了眉头,他紧紧地拽住了一脸笑意想要起身的莉莉,卢平则是坐在远远的角落里,捧着杯热茶似笑非笑地盯着我,至于我一直记不住名字的那位,则是窝在壁炉旁边,不住地观察着另外几个友人的态度。
我立即知道了,我是不受欢迎的。
小天狼星当然也察觉到了,他眼睛一瞪,大声嚷嚷道:“干什么干什么,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们几个也成了能被《预言家日报》随便愚弄的人了,我家莉芙怎么可能跟伏地魔结盟!”他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我看到球先生明显的瑟缩了一下,就好像当初被“肚子”纠缠的那段时光,“詹姆当初你也去过法国的,邓布利多教授也应该跟你说过,她爸虽然是个胆小鬼,但并没有依附伏地魔的意思――莉芙,你告诉他们,你只是被那个人威胁了,你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对吗?”
他抓着我的手腕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的紧张已经非常明确地传递给我了。
我看向他,他的眸子里甚至带了一丝恳求。
小天狼星在等待我肯定的答复,可我却知道我没法给。
我缓缓地拉起自己的袖子,然后看到屋中人们皆屏住了呼吸,旋即露出不可思议或是鄙夷厌恶的表情,波特甚至立即起身用魔杖指着我――
在我的左手臂上,有那只怪物留下的永远无法抹去的丑陋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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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第□□条:未来
几乎是在詹姆站起来的同时,小天狼星就一把将我拽到了他的身后。他将我和那根笔直地指向我的魔杖阻隔开来,就好像是一座无法被摧毁的山峰。
“你在干嘛,你想干嘛,詹姆?给我们来一个倒挂金钩?或是酝酿些更厉害的?”我听的出来,他在生气。并不是语气上的问题,要知道这家伙一向嗓门大的像是在吵架。我是从称呼上听出来的,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他们一般都会互称外号,那群中二少年觉得这样又神秘又酷。
詹姆死死盯住了我,不动声色地平移了两步,挡在了莉莉身前,那提防的神色就好像是我随时会召唤出巨怪什么的伤害到她似的:“我才想要问你呢,你把一条毒蛇护在身后,是嫌被咬的还不够吗?这次准备带着大家一块儿死?别忘了你家人寄过来的那封信,说不定她根本就是合谋!”
“闭嘴,詹姆!”
“……什么信?”我扯扯小天狼星的袖子。很显然的,这段对话里有些我不知道的曲折。
“没有什么信。”他扭过头来敷衍我,“因为我还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所以那些都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他这样说的时候,转头的动作让高领毛衣敞开了一些弧度。我看到他颈边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即使它已经结痂了,那种皮肤撕裂的疼痛和血液飞溅的恐惧依然顺着空气传导了过来。
……他受伤了?我有些惶惶不安地看了詹姆·波特一眼,他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了:全都是因为我。
就在这时,就在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的时候,一个非常非常非常不合时宜的声音插播了进来——
我很难形容。
就是那种明明饮料已经见底,却还要猛吸吸管的,特别恶劣,特别不文雅的吸溜声。
我感觉自己的耳朵被谋杀了,这种超出我家教科书般的父母教导的礼仪九百英里之外的行为让我浑身难受。
凶手还很没有自觉,当我们都看向他的时候,他摇了摇手中的热饮杯,蹬着地,让转椅转了个圈儿:“我只是需要囤积更多的过冬热量。别欺负老实人,你们一个有脂肪,另外两对有爱情,那火焰窜的,都快把天烧着了。”狼人用无比夸张的语气大声感叹着。
然后他得到了莉莉的一个白眼:“这里只有一对小情侣,而且我也没有脂肪!”她拿起桌上属于她自己的那杯热可可,恶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狼人很高兴,转椅欢快地小幅度左右摇晃着。他笑嘻嘻地掏出魔杖,在小天狼星警惕的眼神中无奈一笑,魔杖轻轻一勾,木门立即“哐”地一声合上了。
我没反应过来,被撞了个趔趄,还好小天狼星及时扶住了我。
狼人吹了声口哨。
詹姆对他的行为显然很不满,他大声嚷嚷起来,于是这只道貌岸然的腹黑狼立马修正了自己的说辞,快的就像是在演反转剧:“别冲我嚷嚷,我耳朵疼。我帮你把一条毒蛇关在了笼子里,如果她试图弓起身子吐信,你就可以来个瓮中捉鳖。”
我和小天狼星齐声:“谁是鳖?”
狼人眼神漂移向别处,开始装傻。
倒是詹姆依然不甘心地小声嘟囔着:“哼,瓮中捉鳖……说的轻巧,到时候她把信号一发出去,食死徒来了,还不知道是谁捉谁呢!”
小天狼星很是体贴地为我拉开椅子,并倒了杯热饮给我。一时间,房间里无比静谧,似乎都能听到窗外簌簌的雪声。
我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如果你们是担心我会召唤来那些人的话,我只能说你们想多了……我是个……哑炮,不是吗?我甚至都没有一根属于我自己的魔杖。”我知道,如果我不把这件事说清楚,我们会沉默地坐到散席。我并不想小天狼星难做人。
詹姆很是怀疑的说:“哦?是吗?”他的语调拉的很长,“伏地魔给你弄个纹身总不会是为了漂亮吧?”
“这是一个禁制,如果他发现我背叛他了,这条蛇,”我的手指延着手臂滑向脖子,“就会游上来,缠住我的脖子,然后……一口咬下去。”
我听到他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天狼星握住我的手倏地一下突然攥紧了。“那为什么还要来!”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我不该带你来这儿的,他们一定会发现的,他们最擅长摄神取念……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因为……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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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狗明显一怔,然后眼中放光地撅起嘴唇向我凑了过来,那副恶心欠打的样子成功毁掉了所有的气氛抵住,推搡,退缩,但我们之间的距离始终越来越短。就在我避无可避即将当众被啃时,一个苍老而带着丝丝戏谑的声音拯救了我。
哦,梅林的胡子啊,我发誓我第一次这么热爱我曾经的校长。
邓布利多的深紫色长袍上落着点点积雪,他拢手站在靠近走道的那一侧门口,笑眯眯地打趣道:“这里真是热闹,但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他冲我一眨眼,然后故意忽略某人略显哀怨的无声控诉。“不请我喝一杯吗?”虽然嘴里这样询问着,但他已经非常自然地拉开一张椅子在莉莉身边坐下,象征性地抖抖手,以便袖子不会沾到桌上的薄灰。邓布利多的手指在桌上轻轻一带,几个精致的玻璃杯出现,他拿起一只空纸杯,装模作样地摇了摇,点点头:“希望是你们爱喝的。”他依次倒过去,每一杯里都是不同的眼色。
莉莉很捧场,她立即赞叹了一句,并好奇地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你知道的,作为一个常年在霍格沃兹溜达的悠闲老头子,总是会碰到这样那样的奇遇,”邓布利多品尝了一口热腾腾的蜂蜜茶,表情像是在怀念什么,“……比如说捡到家养小精灵们掉下来的《如何变出一桌盛宴》或是别的什么的。”
这回不仅是莉莉,就连卢平他们也捂着嘴低声笑了起来。
“所以说,教授您突然来这边只是心血来潮想向我们展示一下您丰富的课外阅读?”小天狼星明显对那个被无情打断的吻还有些耿耿于怀,他小声嘟囔,体贴地帮我抽开椅子。
“啊,对,差点忘记正事,我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因为我给学校周边和所有已知的、能通往学校的密道附近都施了一些可爱的小魔法,当那些不受欢迎的黑暗生物靠近的时候我就会有所察觉,当然我不是说你,你,你们不要那么紧张。”邓布利多教授转向我,脸上笑容未变地掏出魔杖在空中一抖,“啪”的一声,一条半臂长的银灰色小蛇凭空掉落在地上,它像是喝醉了酒,又或是听到了印度人的笛声,混沌地扭出一些奇怪的姿势。
“蛇?”我不自觉地缩了缩脚,尽管我知道邓布利多教授不会让那讨人厌的冷血生物触碰到我。
“对,一条不冬眠的蛇,身上有着很浓郁的黑暗气息,不远不近地缀在你身后,我猜它应该不是路过。”邓布利多耸耸肩。
小天狼星突然快步上前一脚把那条蚯蚓一般扭动的蛇踹飞——蛇被踢到墙上,在滑落到地上的时候,行凶者的魔杖已经对准了它。“我真该找鼻涕精学学他那个恶心的神锋无影,而不是像个白痴一样企图把它摔死!”他咬牙切齿地咒骂。那条蛇在他的引导下慢慢升空,然后他狠狠地一甩魔杖,蛇就突然失去所有外力一般极速下坠!
预想中的可怖场景并没有发生。
“你总是这么沉不住气,小天狼星•布莱克。”邓布利多教授皱眉,用上了进门后第一句严肃的语气,他直视着小天狼星不赞同的眼神,将蛇收进了某个我们并不知道的秘密空间,“跟踪者没有了,她回去要怎么解释呢?你考虑过这点吗?你可以逞英雄,也可以发脾气,但首先你得考虑后果。”
“我考虑过的,教授!莉芙她不需要回去!也不用解释什么,您在这里不是吗?!您是当代最伟大的巫师,只要您愿意出手,她身上的那个标记分分钟就能解除,黑魔头伤害不到她的!”他很是急切,拽过我的手臂,猛地将袖子往上一撸,露出了那个我十分不想展现在人前的丑陋标记。
邓布利多沉默半晌,最后在小天狼星期待的目光中微微颔首:“消除黑魔标记,让伏地魔找不到她,是的,这些我都可以做到,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抬起手,示意不断想要插话的小天狼星稍安勿躁,邓布利多盯着我的双眼,“相信我,不久之后我们都会看到光明,而现在,我希望你能帮我做一件事,奥莉芙•怀特。”
这话让我觉得莫名其妙地耳熟。
※※※※※※※※※※※※※※※※※※※※
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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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第六五条: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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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养猫头鹰和蟾蜍,我养狗。
别人养的狗温顺听话,能看门,会讨好主人,我养的狗桀骜不驯,不仅能听懂人话还会随时变身。
别人养的狗喊一句“关门,放狗!”就会勇猛地扑倒敌人,我家的狗狗才刚说“关门……”然后……我就被华丽丽地扑倒了。◇伪纯种小姐与小狼狗的甜文,HE。
◆折腾系、偶有少女忧郁情怀的原创女主,无圣母,无万能,轻微吐槽向,有雷点者请直接点右上角红叉离开,留下只能自虐以及虐人。
◇尽量保证更新速度与文章质量,绝不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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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第六六条:死亡
第六六条死亡
我觉得自己……哦,天呐要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要被融化了一样。不过我不会让自己看起来被感动太久,不然有些家伙就要得瑟的上天了。
“哪儿学来的油腔滑调,还挺熟稔的,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跟哪个小姑娘实践过了?”我虎起声音,昂着下巴,就像是麦格教授上课时提问那样严肃。
“启蒙读物大概是《春桃记》吧,你知道那本书我从第一个单词读到最后一个单词用了多久吗,我真搞不懂你们女生怎么喜欢看这个。看完之后我倒是真的想找个人实践一下的,可我爱的姑娘被她爸拐到了法国,还没良心的把我忘了。”小天狼星闷闷不乐的低声嘟囔,最后狠狠地戳了一下我的额头,“亏我一直那么想着你。”
“切,男人这么小心眼。”捂额头,沉默片刻,我环抱住他,头埋得深深的,“既然给了我心,那就把命也给我。不要去参加战斗,你不知道那个人有多恐怖。”
四周的空气好似一瞬间变得寒冷起来,我不由得微微颤栗。我永远忘记不了那一日她突然出现在我们家门口时所带来的压抑与窒息。他猩红的眸子中燃烧着残酷与杀意,就好像下一秒整个世界都会随之毁灭一样。
“不要去,你们斗不过他的。”我攥紧小天狼星的长袍,“他杀了很多人,不,是他们杀了很多人,你知道有很多人在帮他——每次开会的时候我家那么长的桌子坐都坐不下!……对,他们坏出格了,我也知道你正义感强烈,可这不是学校里和什么斯莱特林们的意气之争,这是战争!你真的要丢下我上战场吗?你被邓布利多用甜言蜜语煽动了吗?你是个布莱克!为什么偏偏要来趟这趟浑水?!”
我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推开了他,盯着他的双眼,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看来你真的被吓得不轻……可里怎么写的来着,最终亚历山德罗不依然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嘛,看了那么多书看到狗肚……”他撇撇嘴,“总之,我没被煽动,也不是头脑发热,参战是冷静之后做出的决定。”他摊摊手,一副理所当然你太少见多怪了的样子。
“你可以让别人去,如果邓布利多真的穷酸的只能招募未成年巫师了那里不是还有只长颈鹿吗,我看他想送死想的发疯呢!”
“哟,你跟莉莉说的一样。”
我回味了三秒才意识到什么叫“我和莉莉说的一样”,我有些不可置信,声音提高了八度:“她真的这么说?她让你去送死?!”
“……开玩笑的。所以你看,如果人人都想着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那这世界吃枣药丸。保卫家园是每一个有能力的巫师应尽的责任,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骑士精神。有很多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需要我们自己用双手去守护,而不是总指望别人。再说了,谁有我靠得住!”他拍拍胸脯,脸上挂满求夸奖的表情。
“可是……”
“没有可是。”
在这漫天风雪之中,他的眼神如此坚定。
“……那你总得告诉我你打算怎么战斗。你的计划是什么?”
他没有回答,眼神飘忽到了马车那边。
被他看着的家养小精灵乒乓球般水汪汪的绿眼睛瞬间放大,然后瑟缩起来将身体藏在马车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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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第六七章:醒来
第六七章:醒来
[会有愿意沉浸在满是谎言的梦中的人,就会有人醒来。]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被单的纹路是熟悉的,但却不再散发着冬日阳光的味道,而是经过香料的熏染,精致,却让人忍不住鼻腔发痒。
一个黑影从我眼角掠过。扭头看去,能在床沿看到家养小精灵的耳朵尖尖。
两只黑色的小尖尖一动,它踮起脚尖,把翠绿宝石一样的眼珠露出来:“小姐醒了!”它尖声尖气的说道,然后双手捧上一个托盘。
茶色托盘里整整齐齐的铺垫着白色方巾,一杯有着浓郁红椿气味的魔药安静的摆放在那里,冒着一丝丝既不可见的热气。
“喝了吧,小姐!”大约是看到我没有反应,家养小精灵又把托盘往我鼻子底下举了举,“主人说您的身体太柔弱了,您需要这杯魔药!”
它的眼神清澈,像是春日下的碧波,粼粼波光敛聚在眼中,闪烁奇异的光彩。
我不想让它因为自己的好意而感到愧疚,所以就没打算告诉它这魔药的确能让我很快恢复精神,可是它对身体造成的创伤却是不可逆的。就好像是那些麻瓜们谈之色变的毒/品,一瞬的欢愉背后是一生都无法摆脱的痛苦。
“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魔药就不必了。”我摆摆手,示意它退下。
“可是……”
它刚支支吾吾出两个字,我就拿被子蒙上了脑袋——尽管我一刻都接受不了它的味道。这些刻意的熏香总会让我不自觉想起男人对礼仪近乎苛刻的要求。那个人力求把自己捣腾的像个贵族,一边想要融入我们,一边却又把我们恨恨踩在脚下。
我感觉到有一只小爪子轻轻扯了扯我的被子,家养小精灵有些怯懦的声音传来,隔着被子,它的声音微微有些模糊:“那小姐您好好休息……不过蒙头睡觉会让身体更加糟糕的。”它悉悉索索退下,关门的声音极其轻巧。
但是一分钟后,努力想要好好休息的我,依然被它打扰到了。
它在楼下发出痛苦的尖叫。
伴随着一个女人疯狂的笑声和斥骂。
因为我不想受伤,所以它受到了惩罚。
我把被子蒙的更严实,紧紧捂住耳朵,直到不久后我的双手被人不客气的拉开。
来者不仅无情的掀开我所有的保护罩,并且咣当一声把魔药搁在床头柜上,居高临下沉默的盯着我,就像是摄魂怪在盯着它看守的对象。
吾友,西弗勒斯·斯内普。
他和记忆中的那个少年似乎有了很大不同,身高是一方面,主要是气质。曾经的他总是带着一丝起源于自卑的骄傲,偶尔夹杂少年的青涩感,难免会让人觉得又别扭又可爱。可是现在……他看上去就和楼下的那个疯女人没差:蜡黄又消瘦的脸,深锁的眉头与紧抿的嘴唇,甚至连他身上那条长袍也显得死气沉沉的。他整个人被包裹其中,很难让人不把冷漠和阴郁这一类的词语跟他连起直线。
我扭过脸,不再看他。
“凶手。”
我说。
身后的呼吸声突然沉重了一下。
我的内心矛盾。我期待他能为自己辩解点什么,但又希望他能赶紧出去。可笑的是,这两样我都没有等到。我自嘲的笑笑,听他毫无愧疚,声音毫无起伏的说道:“是的。但如果你不喝下这杯魔药,我就会在几分钟后变成受害者。就像你的家养小精灵一样。”
“……为什么他那么执着让我快速好起来?他明明知道就算我健壮的像巨人一样也并不适合参加你们的联欢不是吗?”
破坏,折磨,杀戮,是他们的派对上最常出现的娱乐项目。他们看到鲜血就兴奋,听到尖叫就激动,简直就像是一群尚未开化的野兽。
这样的场景光是听别人描述或是自己想象都让我觉得严重不适,我告诉过那个男人,我拒绝参加。当时他玩味的盯了我好一会儿,冰冷的竖瞳让我快要喘不过气来。最后是我的“哑炮”身份帮助了我,他并不想在愉快集会的时候带着一个碍手碍脚的黑脸女人。不仅会打扰到他们的兴致,也许那个女人还会在看到人类伤口及内脏的时候吐他一身。
“他要求你明天出席一场葬礼。”
“葬礼?”我呵呵冷笑,“谁的?我还以为那家伙不把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的生死放在心上呢。”
西弗勒斯沉默了片刻,吐出一个名字:“克莱尔·贝若纳斯。”
尖锐的刺痛感又翻涌上来。
这个名字就像是一把刀子,笔直刺入我的胸腔,用无数的疼痛提醒着我:我学生时代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已经永远离去了。
而我另外一位好友,我曾经憧憬过的人,她曾经恋慕过的人,还有那个站在金字塔顶端让全世界都畏惧憎恶的人,都是凶手。
我直直盯着西弗勒斯下垂的眼睑,和他毫无表情仿若蜡制的脸,又说了一遍:
“凶手。”
他依然沉默不语。
“你们杀了她,杀了她全、家!然后现在还要给她举办葬礼?这真是我听过的有史以来最好笑的笑话!”我如此说道,却完全笑不出来,反倒是只能不断抽着鼻子努力让眼泪不掉下来,“做这种假惺惺的事情给谁看呢?反正你们没有一个想要真心去悼念——还是说你们根本就是想去毁了贝若纳斯家族的墓园,那那些不听话的家伙们好好看看反抗的下场?!”
我的指责越来越尖锐,就仿佛是那些吊起嗓子骂人的鹦鹉,毫无淑女形象可言。
在我的质问之下,西弗勒斯仍然维持着沉默。他曾经那些引以为傲的毒舌似乎都被打包扔去了南极。良久,我听到他终于艰难的从喉间挤出一个单词:“是的。”
是的???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我自己长久以来都理解错了这个单词的意思,又或者是对方误解了我刚刚的嘲讽的反问。也许下一秒他就会开启毒舌模式把我的智商评价的像是被车轱辘碾过的地精。就好像以前那样。
可是……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明天所有人都得去,”吾友这样说,他的表情难得有了一丝松动,谈不上哀伤,只是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克莱尔让他很生气,而生气的代价就是,整个贝若纳斯生死不宁。我听说他手上有一些黑魔法魔药配方,谁知道他找哪个魔鬼交换来的——他能用死者的尸骨炼药,现在正好找到了现成的。”他又把托盘往前推了推,红椿香味冲的我几欲作呕,“不要去惹怒一条弓起身子择人而噬的毒蛇,不然谁也不知道我们会不会是下一个贝若纳斯。”
“还有……我不是为我自己开脱什么,但克莱尔,她是自杀。”
从吾友的口中,我终于知道了那一次我去克莱尔家中时,那些看上去有些莫名其妙的巨大坩埚和用粗麻布口袋整袋整袋装好的草药是用来做什么的了,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活下来。所谓的妥协不过是一个降低食死徒们防备的圈套,她憎恨着所有人,包括这一切事件的始作俑者,包括她曾经的恋人——那个试图让她整个家族加入食死徒失败后却恼羞成怒献出毒计的恋人,包括不断在言语和精神上羞辱她折磨她的疯女人,包括所有人——除了我。
她让我离开,说不想再见到我,不过是想要把我排除在陷阱之外。
当听到西弗勒斯说道他们去的时候,克莱尔正在家中熬制大量具有攻击性的魔药时,我就大致猜到了她最后的选择。
她带着刻有家族纹章的宝石戒指站在那一罐罐冒着可疑绿气的魔药罐中,带着冷笑告诉这些不请自来的强盗和杀人犯们:“我和我的家族绝对不会向一个卑劣的混血低头,贝若纳斯家族就算是死,也不会丢掉自己的尊严和高贵。”
话音刚落,所有的魔药罐齐声自爆——这是她从小就自带的奇怪属性:只要是在制作魔药时提到她的名字或者姓氏,身边的魔药坩埚就会自动爆炸,没有人知道原因,似乎除了不吐出那些禁忌的字眼之外也没有什么好的预防措施。因为这奇袭来得毫无征兆,又没有一丝魔力波动,所有人被她炸了个猝不及防,当场就有两个我连名字和长相都不记得的路人甲去见了梅林,而另一位“梅林”则是被喷溅的魔药击中的半边脸,为他的算计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一切都是那么的荒谬。
那个男人一直鼓吹着自己的纯血论,贵族论,认为纯血巫师的地位和权力就应该凌驾于所有卑贱的泥巴种和麻瓜之上,可真正贯彻这个理念的贝若纳斯家族却被他屠杀殆尽,甚至死后都不得安宁!
对角巷毁了,霍格莫德毁了,所有人在这漫漫长夜中惶惶不安,就算是最高端的占卜魔法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看到明日的太阳。
他真的是想要复兴纯血巫师?
不……
他只是渴望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渴望自己主宰生死的权力,渴望所有人类臣服在他脚下从此获得扭曲的快感。
他需要的不是贵族,而是一些披着人皮的家养小精灵。
克莱尔不是第一个死亡的贵族。
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仰头,将那杯我极度抗拒的魔药一饮而尽,辛辣的刺激从喉管迅速蔓延到肺腑。
“你可以去复命了,西弗勒斯·家养小精灵·斯内普。告诉他他如愿了,我明天会去参加克莱尔的葬礼。”
他却没有离开,眉头紧皱着,脸上的表情熟悉而陌生:“我知道克莱尔的死亡就像是把巨锤把你的玻璃心砸了个粉碎,事实上不止你一个人对此无法接受,但我奉劝你最好还是用强力胶水把你的脆弱心灵粘好,你以为你斗的过他吗?你的智商被你那个愚蠢的格兰芬多男朋友拖低了多少?克莱尔的结局还不能让你脑子清醒一点吗?!”说道最后几句话的时候他压低了声音,似乎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西弗勒斯无情的嘲笑着我的不自量力,就差没直接说出你这个废物哑炮了。
我看着他,表情出奇的平静:“多谢你的关心,我很清醒,我知道我不行。”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为我的认清自己。
“但总有人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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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还是蛮喜欢克莱尔小姑娘的,不过她的死亡是很早(嗯,真的是好早)就设定好的。她悲惨的死亡可以说是一个□□,让一些愿意追随伏地魔的人产生了怀疑和提防。
感谢【喵七】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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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第六十八章:真正的家庭
第六十八章:真正的家庭
次日,无雪,天晴。是英国冬日难得的好天气。往日那些聚集在灰暗低矮天空中的阴翳似乎在一夜间消失了。
但也可能是从空中住进了我们心底。
这一点很容易就能从那些伴着刺耳炸响出现在我家宴客厅的食死徒们脸上看出来。即使是站在窗边的人,脸上的阴郁也没有被难得的暖暖阳光稀释中和。他们的双手沾满血腥,可是在知道一个纯血贵族因为拒绝低头不仅全家死亡,并且死后连祖先的尸骨也无法安宁后,也多少产生了一些兔死狐悲的感伤。
当然了,有两个人,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贝拉特里克斯永远挂着她残忍而又疯疯癫癫的笑容,一身暗紫色的束腰长袍在人群中十分扎眼,就好像她不是要去参加葬礼而是一场舞会一般。她举手投足完全符合纯血贵族的礼仪,优雅的吃掉尚带着血丝的三分熟牛排,最后还挑衅地在我眼前添去嘴角的酱汁,餐巾随意擦了两下手,扔到了战战兢兢的家养小精灵的脑袋上。
她看着我,嘲笑和眼珠快要一起从眼眶里掉出来。就仿佛她刚才吃下的不是厚牛排,而是一顿丰盛的人肉大餐。
另一个不合群的人自然是恨克莱尔入骨的扎克。大约是因为差事办砸的缘故,他被排挤到角落的位置。一只耳朵没有了,结痂的伤口从脑袋一侧撕裂到脸颊。他沉默的坐在那里,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寒冷,也不是因为恐惧,他在激动,就和他眼底嗜血的兴奋一样。
“庆幸吗?”经过贝拉特里克斯身边的时候,她突然这样说,怪腔怪调的,“就差那么一点儿,我们就该参加你的葬礼了。小贝若纳斯多可怜啊,年纪轻轻花一样的姑娘,眼睛却瞎了,脑子却坏了,看不见她的好姐妹树立的榜样,非要自己作死,结果把全家都作进去了。”她枯骨般的手拍打桌子,笑的非常恣意。
发了一会儿神经后,她提高声音,眼睛珠子就要突出来似的在众人面前逡视一圈:“看看,看看!别以为主人看不到你们那些龌蹉恶心的小心思,把尾巴都藏好了,如果被我发现你们谁不老实,贝若纳斯家族就会是你们的下场。尤其是你,怀特小姐。如果你再用那张臭脸看着我,我就把你的脸划花。反正除了怀特这个姓氏之外,你拥有的东西对于主人来说一文不值。”
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匕首,有着锋利的刀锋和奢华的刀柄。她不断把玩着,隔空对着我的脸比划两下。
“是啊,对你们来说没什么是不能毁掉的,开心就好。姓氏,呵,在你们手上消失的纯血姓氏还少吗?”从我回英国的那天算起,光是我知道的纯血家庭已经有六个完完全全从世界上消失了。他们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不过是一具具尸体。
甚至有些连尸体也没留下。
有人在我身后扯我的长袍,我没有理会:“你们口口声声说着要维护纯血的尊严,现在却成了一个混血的磕头虫——那些真正高贵的巫师们反而被你们送下了地狱。多荣耀啊,贝拉。”
“你竟然敢污蔑主人!你竟然敢说最伟大的斯莱特林的后裔是肮脏的混血!”贝拉特里克斯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就像是一个被人当面侮/辱了真/主的虔诚教徒。
“是不是污蔑你心里最清楚了。”这不是什么难以考据的历史,至少我那位对八卦一向没什么兴趣的父亲都知道的话,基本和黑魔王同届或是同时段在校内读书的学生应该都知道。当年他怎么说也是校内名人。最开始他们甚至以为黑魔王是泥巴种,认为分院帽完全是老糊涂了才会把这样一个肮脏的家伙送进斯莱特林。
贝拉特里克斯的胸口上下剧烈起伏,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我能感受到她的愤怒。那种恨不得从我身上活生生的撕下一块肉来的愤怒。
可是这种愤怒在转瞬间消失了。
她奔向我的身后,声音变得卑微,宛如受到委屈的宠物急于获得主人的欢心:“主人,那个卑贱的哑炮竟然敢置喙您的身世!”
随着那个名字都不能提的魔头的到来,宴客厅内悉悉索索的低语声全部停止了。甚至呼吸声心跳声仿佛都被冻结,别说是银针,就是灰尘落在地上都能砸出巨响。
黑魔王脚步轻盈,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走路时会产生的脚步声。我总会不由自主的认为他是被阿努比斯称走了灵魂,只剩下这副早已被黑暗力量侵蚀透底的躯壳行走人间,等到肉/体彻底腐坏就直接堕入地狱。
“一大早的,真有劲头。”男人冰冷的声音中有着淡淡的嘲讽,“如果你愿意把你的伶牙俐齿放在我分配给你的工作上,我们就不用在这么冷的天去参加什么葬礼了。不是吗?贝若纳斯死于她自己的愚蠢和你的劝解失败,而,不是我。”
他绕过我,在最靠近壁炉的沙发坐下,长叹一声,似乎及其享受这样的温暖与舒适。他的爱宠,一条冰冷而滑腻的蛇在我身边游走,它甚至恶意的碰了碰我的脚踝,感受到我的颤栗后高傲的游到它主人的脚下,任由对方漫不经心的抚摸。温顺的就像一只小猫。
“主人。”贝拉立即跟上,匍匐在黑魔王的脚边。壁炉中不断跳动的火焰照出她双眼中灼灼的情意。
煎熬的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黑魔王略显疲惫的声音从他的喉间发出:“是的,我是混血。这不是秘密,我也无意隐瞒。”他抬手制止了想要反驳些什么的贝拉特里克斯,环顾一圈,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后继续说,“我的母亲是高贵的斯莱特林的后裔,”他不自觉的摩挲了一下手指上的黑曜石戒指,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习惯之一,仿佛只有触摸到这个才能让他有一些安全感,“但她却爱上了一个愚蠢的麻瓜,甚至还被这个麻瓜抛弃了……”
“最可悲的是,她诞下的婴孩因为混入了麻瓜的血液而不再纯洁,玷污了伟大的斯莱特林家族的荣耀。婴孩长大后甚至还继承了父亲的容貌……”他的手指划过脸颊,“不过幸好现在没有了,总有一天我会想办法把那一半肮脏的血液也剔除出来。”
他调整情绪的速度很快。在说自己是混血的时候,还有一丝愤怒,一丝疯狂,一丝耻辱,可是现在却语气平淡的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不,甚至是别人故事里一个女巫和麻瓜结合都不会让他这么平静。
我知道,那种平静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些比愤怒、疯狂、耻辱更加负面的情绪在累积,在酝酿,它们只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就能喷发出来,然后毁灭整个世界。
“我自幼生活在麻瓜的世界,哦,说真的,我不想谈起这个话题,因为脑子里总会浮现一些令人很不愉快的事情。中世纪的驱巫运动你们应该都从魔法史的课程中学到过,而让我觉得可笑的是,几百年过去了,麻瓜们对打未知和无法理解的事物的态度还是那么一成不变——伤害。”
他突然抬头,点名:“你被伤害过吗,西弗勒斯?”
吾友一怔,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黑魔王带着丝笑意说,“我有了一份有力的证词,不然怀特小姐又要怀疑我在胡说八道故意迫害麻瓜了。真可惜,我竟然忘记邀请邓布利多校长来参加我们的聚会,你知道的,他总是能无视《预言家日报》上巫师们受到麻瓜伤害后的控诉。而我,劳神费力的为这些小可怜儿们讨个公道却要被各方抵制,实在是很伤脑筋。”
他带着调侃的话音刚落,有些人吃吃的低声笑起来,也有些人十分赞同这种文过饰非的说法。
“正式开战之前,我和邓布利多有过一次短暂又不愉快的会面,他不遗余力的把地球上最庞大最肮脏的生物群体描述成柔弱善良的天使,恳求我消耗最后一丝耐心,去那个恶心的世界呆上一段时间,他告诉我,我会发现麻瓜们其实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不堪,他们也有优点。是的,他说动了我,当我再次跨入那摊恶心的泥泞的时候,我确实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说道这里,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而我也从倾听中惊醒。他的确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现在的他就仿佛只是每个家庭中最为智慧的长者,在向好奇的孩子讲述自己奇幻的冒险经历。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了他是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以随手定人生死的恐怖魔王,全都聚精会神的听着他把一个个故事娓娓道来。
只是他讲述的人生哲理永远都是那么的血腥黑暗。这些“真理”游蛇般穿插在字里行间中,碰到薄弱或是不坚定的不成熟的思维就直接缠绕上去束缚绞死,从而达成他洗脑的目的。
我看到他的嘴唇开合,最后缓缓吐出“战争”二字。
“我之前说过,麻瓜喜欢伤害他人,可是当加害者的力量远远超出受害者时,那伤害就不再是伤害,而是着令对方臣服的手段。而我们,既然拥有与生俱来的强大力量,为什么不使用我们的权利呢,让那些卑贱的人类恐惧,让那些渺小的蝼蚁臣服!”
“而你们,我亲爱的食死徒们,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共同的信念,我们分享秘密,也分享荣耀,忘记自己的身份吧,忘记自己的姓氏吧,我们才是真正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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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第六十九章:万众狂欢
六十九章:万众狂欢
信徒们狂热起来,他们有的面色潮红,有的浑身颤抖。尤其是贝拉,灼灼的双目似乎可以燃烧整个冬日的英国。那个男人的感染力就像是最烈的迷情剂,疯狂吞噬着每一个人的理智。
“好了,时间到了,该启程了我的家人们。”男人低声笑着,喑哑的嗓音中满是诱惑,“去参加一场盛大的聚会吧,见证我们的敌人有多么的渺小。”
“哦,当然不会忘记,还有你,我最重要的家人。”他示意我跟上他的脚步,用一种似乎是怒其不争的语气抱怨,“别再让我伤脑筋了,我讨厌你那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如果你继续给我添麻烦……”
他迟疑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苦恼于怎么对付我这个烫手山芋。他需要怀特这个姓氏,无论是资产上的,还是名誉上的,只有这个姓氏才能让他的战车飞速前行。
在府邸门口,依然停着一辆马车,只是这次……在马车前方的车架上竟然套着两匹瘦弱的马。呃,好吧,长得像马的生物。头像龙,身体像马,一双蝙蝠般的翅膀服帖的收在身侧。它出奇的瘦,皮包骨的样子甚至比它脚下匍匐着的家养小精灵更像是受到了饲养者的虐待。
兴许是注意到我的视线,名字都不能提的男人感叹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们的小奥莉芙已经长大成人了。”
“我的十七岁生日还没到。您记错了。”
“不不不,那只是世俗而愚蠢的计算方法,是否长大成人和年龄并没有本质上的关系,如果看不到夜骐,那就算你活到八十岁也和那些只会在闺房里哭哭啼啼的小姑娘没有任何区别。而现在,我很庆幸,你已经看到了生活中的磨难,见识过了什么是死亡。”
他苍白的手指抚摸过夜骐瘦骨嶙峋的脊背,语气轻的就像是雪花落下:“只有看见过死亡的人才能见到夜骐。让我想想,你见过了哪几次?”他掰着指头数起来,有报社记者的名字,有亲麻瓜派的普通巫师的名字,甚至还有属于傲罗的名字。
“真是可惜,贝若纳斯死的时候你没能在场。那种绝望,那种悲恸,哦,真的是,想想都让人心碎。兴许只有这种亲近之人的死亡才能让你感受到乖巧的活着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吧。如果你再给我添麻烦的话,我就让你品味一下好了。”
他突然上前一步:“让我们来看看你心里重要的人是谁。”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手掌就贴住了我的额头。
我的大脑不受控制的开始回闪起一些片段,我总是挂着温柔笑容的母亲,我严肃的老古董一般的父亲,还有我的男孩,骑着脚踏车带我凌空飞过红色的花田。那些赤红色的花朵突然都变成了无边的血海!
男孩回过头,嘴唇开合,却无法再对我说“抱紧我”,因为他的半边脸已经被巨蛇啃噬干净了!
我头一次如此恐慌。
男人猩红眸子里的残忍笑意更深了。“瞧瞧,除了那两只连姓氏都能放弃的肮脏老鼠之外,原来你最重要的是布莱克家那个叛逆小子的死活。”他说,“死亡是每一个人的噩梦,谁都不能免俗。追随我,只有我,才能让一切永恒和不朽。”
“想想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奥莉芙,那面神奇的魔法墙壁,只在特定时间绽放的花朵太短暂了,你难道不希望她永远盛开吗?永——远——”在我耳边轻声落下这个单词后,他唇角微翘,先一步登上马车。
挑了个舒适的姿势坐好,他歪歪头,补充到:“你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所以不要再妄想反抗我了。好了,上车,别让他们等太久。”
他估计加重了某个单词,意味深长的就差没有直接把“麻瓜”两个字甩在我的脸上。
*
我无法形容贝若纳斯家族墓园的惨状,尤其是当一群胡作非为的魔鬼们在这里万众狂欢了一整天后。
宛如艺术品般的古老墓碑一座接着一座被损坏,腐朽的遗体被挖出,一些钟情于黑魔法药剂的巫师们甚至把它们打包收藏好,用作下一次试验的材料。
一个报社记者哆哆嗦嗦的站在最角落里,似乎是想要尽力消除自己的存在感,可他的羽毛笔不这么想,已经洋洋洒洒在羊皮纸上飞舞了几大页。
“宴会”的领头人手一扬,那些羊皮纸就尽数飞入了他的手中。快速翻阅后,他本就怪异的面容扭曲的更厉害了。“卢修斯。”他提高了声调,呼唤着看似忙忙碌碌其实什么都没在做的卢修斯·马尔福。
卢修斯有些局促的快步走来,一向骄傲的脑袋深深低垂,像是做坏事被抓包的孩子。
“你的父亲是个文学素养很高的人,说起话来总是那么得体,我想你也不会差。”他把那一叠稿子交给了卢修斯,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帮我改改这个,我明明只是想要惩戒一下不听话的贵族们,结果这个该死的记者把我写的像个疯子。”
卢修斯忙不迭点头,看得出来,他似乎松了一口气。
“等等,还有一件事。”
松了的那口气又重新吊了起来。
“我刚刚看这些草稿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问题。”他的语气就像是那些发现了学生论文中不足的和蔼老师。走到卢修斯身边,抽出某一张羊皮纸,苍白可怖的手指点在某些段落上。
“这些自动记录的羽毛笔虽然有时候很喜欢夸大其词,但有时候又会忠实的描写出它所看到的场面。你来这里是来看看风景的吗?卢修斯?”
就像我所看到的那样,卢修斯没有跟着那群丧心病狂的食死徒们一起破坏陵墓。原因我不知道,也许是不屑与他们为伍,也许是心中的良知,也许是家庭教养,也许只是同为贵族的兔死狐悲。
但无论是哪一点,他的这种“不合群”的行为是不被宴会主人所允许的。
他想要完全控制我们,就只能然后我们和他一起堕落。
“拿出你的魔杖。”
接过卢修斯双手呈上的魔杖,男人细细抚摸:“榆木,龙心腱的魔杖,很不错的小家伙。这么好的魔杖你应该让她为我效力。”
他拉过卢修斯的手,将魔杖塞给他。四下逡巡一圈,找了个还算完整的目标。
那是一块古老的墓碑。斑驳的痕迹说明了它悠久的历史。也同样是因为如此,那个年代魔法资源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匮乏,墓碑采用的是及其坚硬的嵌入了魔力的石料,没有那么容易被破坏。
他抓着卢修斯拿魔杖的手,狠狠一挥,嘴里吐出一个我从没听过的咒语。
一道粘腻的褐色光束闪过,那座尚且保存完好的坟墓再也维持不了自己最后的尊严。它炸裂成一块块的,尘土四溅。
痛苦的哀嚎突然自身边传来,是那个报社记者。他被因冲击力炸过来的一块石块击中了腿骨,殷红的鲜血很快渗透了他的长裤,显得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没必要去关注他,一个废物而已。”男人的语气就像是刚刚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俯身练起一块雕刻着贝若纳斯家族族徽的碎石片塞到卢修斯手里。“好好干,好孩子。”
他的鼓励是这样的让人不寒而栗。
直到他越过呆滞的我们去鼓励其他“好孩子”很久,卢修斯都没回过神来。
我企图安慰他,却发现自己和他一样在颤抖着。
血珠从他紧握的手中滴落。那块破碎的家徽刺破了他的皮肤。
“疯了,羽毛笔写的一点都没错,他们已经疯了。”还没等我的手碰触到他的时候,卢修斯扔下那枚沾血的碎石片,快步离开了。
练起那块石头的时候,我察觉到有谁在盯着我,可等我再想去看时,那股视线又消失了。
这样也好,我把石头放进口袋,冷漠的看着这场令人作呕的狂欢。
*
“我想自己走走。”返程的时候,我这样对那家伙说。
他审视了我好一会儿,阻止了想要说些什么的贝拉。“去吧,”他很是慷慨的批准了我的请求,“可能我们的派对对于奥莉芙这样的小可爱来说太过重口味了,她需要去散散心,消化一下这道难以下咽的美食。不过你要记住,哪里才是你的家,千万不要选择了错误的道路。”他意味深长的说,然后一抖长袍在众人的拥护中踏上了马车。
瘦骨嶙峋的夜骐爆发出与它们外表完全不相符的行动力,拉着车迅速消失在了我的视野当中。
我又一次来到了尖叫棚屋。
在没有人的时候这里冷清寂寥,鞋跟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我知道你还会再来的。”疲惫的声音从二楼漏下,声音的主人似乎等了我很久。我曾经的老校长很是绅士的用魔法为我拉开椅子。声音里有些探究和好奇:“是什么让你这么快改变了主意?”
我想了很久,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脑子里全是纠缠成一团团的荆棘。我甚至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否正确。我是不是应该立即夺门而出做一个听话乖巧的傀儡?那样我会安全很多。
最终,我把那块尚带着血迹的破碎家徽放在了桌上。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充满了不安:“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变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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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第七零条:秘密
第七零条:秘密
[胜利从来都不属于个人。]
我的手因为一直紧握着石头而有些僵硬,那块雕刻着贝若纳斯家族纹章的石头,简直就像是曾在法国麻瓜界听说过的那个童话中的豌豆,即使灰尘扑扑一点都不起眼,可是就是硌的我心头在滴血。
一个家族就这样轻易的覆灭,曾经的辉煌被人毫不留情的践踏在脚下,甚至连死去的人都不放过。只因为对方没有臣服于他。这种丧心病狂的程度,即使是中的人物也难以企及。
说出这句话,我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勇气。简直就像是小时候顶着父亲的黑脸去摘我最喜欢的那朵花一样。
也许我会因此失去一切,从此坠入深渊,而蛇腹,就会是我最终的归宿。
可我知道,我必须这么做。
“哦……贝若纳斯。”
邓布利多感叹了一声,然后沉默的看着桌上那块还带着干涸血迹的石头。壁炉中的火苗在他的眼中跳动。他的脸上没有震惊,没有沉痛,只有一种诡异的平静。
直觉告诉我,邓布利多教授一定早就从别的地方知道这件事情了,不然的话,他不会是这种反应。
果不其然,冗长的沉默之后,他说道:“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里德尔……我是说伏地魔,他在我的印象中一直都只是个性格阴沉的学生罢了,我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变得如此疯狂……我听说他待人去毁灭贝若纳斯家族墓地的时候,还以为这是个陷阱。”
“……有人还告诉了您这个?”虽然早就猜测到了,可是听到邓布利多教授亲口说出的时候,我还是有些震撼的。毁坏墓园的事情,就算是在食死徒之间都是比较秘密的决定。
比如我,就是在前一天才被告知的。我相信,食死徒中不知道这件事的人会更多,毕竟刨人祖坟实在太过惊世骇俗,只有丧心病狂到了极致的人才会以此为乐。
也就是说……在那个男人所谓的,最亲密的家人中,还有一个是邓布利多教授的人?
“是谁?”
我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随后反应过来,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既然是内鬼,那对方的身份一定是属于高度机密,邓布利多教授这样谨慎的人又怎么会告诉我呢?
我正自嘲的笑着摇头,却意外的听到邓布利多教授略有欣慰的说道:“具体是谁我就不说了,但不止一个。你要知道,这些食死徒之前也大多都是纯血巫师,和贝若纳斯家族多少都有往来。那些还没有彻底疯狂的人就通知了我,只是……”
邓布利多教授叹息了一声,神色有些惋惜的说道:“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我以为这只是一个圈套,没有去在意。直到事情真的发生了,再想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不过,我想,很快整个魔法世界都会知道他的疯狂。”他愤愤的说,似乎是想要帮助对方宣扬一下恶名。
只要是心智正常的人,只怕都不会想要追随一位臭名昭著的领袖。
这不仅会让他们自己近墨者黑,而且,甚至有一天这辆疯狂的战车会从他们自己身上碾过去,让他们粉身碎骨。
大约是见我的表情有些索然,他继续耐心的说道:“不要以为这样的手段没有用,其实……”
“不,我只是想说……也许您的手段对于一般的疯子有奇效,可是……”我深吸一口气,每每回想起那个男人的癫狂我都觉得有些不寒而栗,即使是身处有着壁炉的温暖室内,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已经‘邀请’了《预言家日报》的一位记者来记录他的‘壮举’。也许他不仅想要分享给大家知道他的强大,说不定还会出本书记录下来呢。”
“好吧,看来我确实低估他了。”错愕了片刻,邓布利多教授说道,不过语气却稍微有些轻松起来,“当一个人类疯狂到了极致,那么迎接他的只有灭亡。你见过疯子称帝的吗?即使他有绝对的力量也不行。狂妄会为他指引通向地狱的道路。”
通往地狱的道路么?
我恍惚了一下,似乎脑海中有一个模糊的声音在告诉我,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怎么了?”或许是看出了我的迟疑,邓布利多教授用魔杖点了点桌上的果汁。温暖的橘色流光瞬间从上至下将果汁包裹起来。
他很体贴的把果汁往我的面前推了推:“一杯热饮会让你感觉舒适一些。”
拿起来,浅浅呷了一口,温热的感觉顺着喉间一直流变全身,这让我甚至都有些怀疑,面前的并不是普通的果汁,而是果汁味的魔药。
我知道,只有把一切事情对眼前这个睿智的老者和盘托出,才能阻止那个人的疯狂行为。不然的话,迟早有一天,我最害怕看到的事情就会变成真的。
我曾经告诉过西弗勒斯,我不能阻止他,但是有人可以。
这个人,如今就站在我的面前。带着和蔼的微笑,就好像以前在校读书时看到的他一样。
“邓布利多教授,人类,可以规避死亡吗?”
“或许是我孤陋寡闻,但我没有听说过。或许有延长寿命的方法,但是完全的规避死亡……这不可能。”邓布利多教授严肃的说道,“比如我的好朋友,尼可勒梅,或许你听说过他,那个伟大的炼金术师,他那里就有一块能制作长生不老药的魔法石。”
“不过依赖长生不老药的行为和规避死亡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怎么,你是从什么地方听到了什么消息吗?”邓布利多锐利的视线从厚如瓶底的镜片后投射过来,带着探究和好奇。
我能够感受到他的认真,这一次他也许会把传递过来的消息慎重对待,而不是再次认为只是一个圈套,甚至是笑话。
“之前,他对我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我又回想起了那些看到的幻象,整个人忍不住颤栗了片刻。直到握住了手中的热果汁,才稍微的冷静了一些。
“他说,‘死亡是每一个人的噩梦,谁都不能免俗,只有追随他,才能让一切永恒和不朽’。”
我可以看到邓布利多教授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
“还有什么更加具体的证据吗?”邓布利多教授说完,然后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赶紧补充了一句,“我并不是不信任你,只是……通过这样简单的话语就能判定他隐藏的秘密,实在是……有些过于儿戏了。”
他慎重的说道。
我摇摇头:“这么隐蔽的事情,他不会告诉我的。”谁会把底牌都掀开呢?尤其是他那种比蛇还要阴毒狡猾的人。
在双军对垒的时候,每个人都恨不得在手中捏着十几张底牌吧,只有这样,到了绝境的时候才有翻身的机会。
“他并不信任我。”
“所以你要加油了。”
“什么?”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言论。
邓布利多教授看着我,笑呵呵的,却透露着说不清楚的奸诈和算计:“你之所以会到这里来,就说明你并不想再和他狼狈为奸了对吗?你也认为他的所作所为是错误的,你希望有人来阻止他,不是吗?”
“而你认为,我是唯一一个能阻止他的人。”
“难道不是吗?”邓布利多教授的语气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这让我难免有些疑惑。在那个人最初试探的时候,魔法部没能阻止他,在他展开全面进攻的时候,奥罗们也束手无策。
如今在所有人的思维中,已经有一个共识,能阻止那个人的人,只有邓布利多教授了。
尽管他现在看上去像是个人畜无害的老好人,可是他既然能在年轻的时候阻止第一位黑魔王,那也会把第二位黑魔王撤下神坛。
这次,轮到邓布利多教授摇头了。
“诚然,我的魔力是比你们都要深厚,也更有经验,可是光凭我一个人,我没有办法战胜他。就好像,如果你们不告诉我他想要摧毁贝若纳斯家族墓地,我就不能提前做出准备,如果你刚才没有提醒我他可能找到了某种秘法规避死亡,也许我就会在某场战役中因为大意而被偷袭。”
“胜利从来都不属于个人,而是属于一个集体。”
“奥莉芙,我曾经问过你,是否愿意成为我手中的刀,如今,我的问题不变,你的回答是否有所变化呢?”
他并不催促我,只是自己拉出一张椅子沉默的坐下。
火光在他的眼眸中跳动,为那片湛蓝的天空覆上了一层诡谲的色彩。
“我……”
“战斗吧。为了守护家园,和自己心爱的人。就像亚厉山德罗一样。那本你最爱的,我希望她教会你的不止是怎么谈恋爱。”
邓布利多教授为骆驼压上了最后一根稻草。
是的。
我的战斗不是为了存在了千百年的麻瓜与纯血的阶级斗争,不是为了那些枉死的人去鸣冤或是抱不平。
我是为了保护我爱的人。
我想,那个人有一点说错了,人的成长,不在于她见过多少的死亡,而在于她有多么在乎活着的人。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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